第六十章


    來到天盛公司,白子軒先去見了他的經紀人陳晨——一個奔四的幹練女人,永遠精神抖擻步伐飛快,說話像蹦豆子一樣幹脆,是公司裏出了名的女強人。


    陳晨除了帶白子軒,還帶著一個二線女影星和一個三線男影星,這兩人都已經出道多年,事業早已步入正軌,就算陳晨不怎麽操心他們也能有不錯的成績,所以剛開始她是不願意接白子軒這個新人的,但現在公司裏除了帶一線大牌的經紀人不需要再帶其他藝人外,其他人都至少得帶三個藝人,所以陳晨才不情不願地接下了白子軒。


    白子軒敲開陳晨的辦公室,沒等他問好,陳晨就連珠炮一樣地說開了:“白子軒是吧,初次見麵,我是你的經紀人陳晨,我不管你是得了全國冠軍還是什麽,從你進入天盛開始,你就隻是個從零起步的新人,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有多牛逼,這世上比你牛逼的人多了去了,現在像你這樣的新人一抓一大把,你要是敢跟我耍大牌鬧脾氣公主病就隻有雪藏一條路……”


    陳晨說話很不客氣,但白子軒並不在意,他隻顧著盯著陳晨上下翻飛的嘴唇移不開視線,暗暗驚歎她超過常人三倍的語速,心中咋舌,也不知道她練了多少年才把語速練到這麽快的。


    陳晨說完一大段話,總算停下來了,她清了清嗓子,看白子軒始終麵無表情似乎沒什麽觸動,微微皺眉問:“聽懂了嗎?”


    白子軒點頭:“懂。”


    “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見夏總,什麽時候可以見到他。”白子軒不急不緩地說。


    陳晨像聽到了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眼睛瞪得老大,打量他許久才說:“我剛說了要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努力,你怎麽就想投機取巧了?你見夏總幹什麽,我警告你,不要把你在比賽裏用的那套烏煙瘴氣的東西帶到公司裏來,你要敢打什麽歪心思,我絕不饒你!”


    陳晨話裏夾槍帶棒,語氣很是不善,這下白子軒也聽著不大舒服了,他知道陳晨指的是之前十六強宴會上的那些謠言,但他不想過多解釋,隻是說:“我有事想對夏總說。”


    “你有什麽事可以先和我說,我看看有沒有和夏總說的價值。”陳晨絲毫不讓步,態度強硬。


    白子軒沉默了幾秒,問:“那我什麽時候才能見夏總。”


    “想見夏總,等你紅起來再說吧,夏總日理萬機哪有時間見你這種透明的新人,但如果紅起來了,不用你找他,他自然就來找你了。”


    白子軒隻好不再說話,低低應了一句。


    陳晨見他知錯就改,心中有了些好感,鬆了口吻說:“我也不是在質疑你的人品,我這人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你能習慣就習慣一下,習慣不了就努力習慣。年輕人有目標是好事,你真想快速紅起來也不是不可能啊,說實話你潛力不錯,隻要好好聽我的話前途不會差的。”


    “謝謝晨姐。”白子軒輕輕鞠了一躬。


    之後陳晨給了他一張課程表,讓他跟著公司培養的練習生一起上課,課表上的課程有表演、唱歌、舞蹈之類的普通基礎課,也有“公關心理學”、“采訪應答”之類的藝人特訓課,從早到晚幾乎排滿了。白子軒粗粗掃了一眼課表,不由覺得胃裏一陣抽痛,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坐在教室裏上課是什麽時候了。


    “我還給你接了兩個廣告的試鏡,不過是在下周,你這周就先安心上課吧,沒有我的允許不能私接任何采訪,也不能發微博。”


    天盛的培訓宗旨是,在沒有培養出成熟的藝人前堅決不讓他們應對媒體,寧可錯失宣傳機會也絕不給新人們任何捅婁子的可能性,所以那些想要采訪白子軒的記者全都被陳晨擋了回去。


    白子軒壓根就不關心什麽課程和廣告,表麵上應下了,一出辦公室的門就將其拋到了腦後,他現在隻想立刻找到夏清明的辦公室,就算今天無法動手,摸清楚地形也是好的。


    他先去前台問好了夏清明辦公室的所在,然後便坐著電梯直奔那裏。


    來到十二樓,白子軒轉了半圈總算看到了一個房間門口掛著“總經理室”的牌子,正要走上前去,辦公室門口的美女秘書攔住了他:“您好,請問您是要找夏總嗎?”


    白子軒點點頭:“有一份文件需要讓他過目。”


    秘書禮貌地說:“您把文件給我就可以了。”


    “可是這份文件非常重要,一定要親手交給夏總,堅決不能讓別人看到。”白子軒語氣堅決,絲毫沒有撒謊的慌亂。


    “您放心吧,我不會隨便看的,夏總一回來我就交給他。”


    “夏總現在不在辦公室?”


    “嗯,夏總出差去了,要兩周後才能回來。”


    白子軒輕輕蹙眉,猶豫了一陣說:“那算了,我用傳真。”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白子軒麵色沉重,心情更沉重,他沒坐電梯,而是順著樓梯慢慢往下走,順便重新梳理自己的計劃。夏清明兩周後才能回來,這直接導致自己的複仇計劃也必須得推後,原本已經決定這周之內一定要動手的,這樣一來著實讓人無所適從。


    看來這兩周隻能先按照公司的安排扮演好一個聽話的新人,等夏清明回來再做進一步打算吧。


    這麽想著,白子軒已經走出了公司大門,他住的公寓就在離公司不遠處,步行幾分鍾就能回去。然而他還沒走幾步,頭頂上忽地投下一片陰影,他抬頭看去,是安槐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需要和你談談。”安槐難得用這麽嚴肅的口吻說話。


    白子軒早就料到安槐作為夏鯤的親友團一定會找來,也沒推脫就跟著他上了車。


    空調裏吹來清涼的風,白子軒坐在副駕駛上,麵色平穩,心緒卻有些雜亂。


    安槐開門見山地說:“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要麽馬上和夏鯤和好,要麽徹底消失,我可以讓你出國,但你必須保證再不回來。”


    “我不會走的。”白子軒毫不猶豫地說。


    安槐似乎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接著說:“好啊,那你就和夏鯤和好吧。”


    白子軒輕聲道:“不可能。”


    安槐麵色慍怒,狠狠砸了下方向盤:“白子軒,我不知道之前你對夏鯤說那番話究竟是何用意,我也不知道你對夏鯤到底抱著什麽樣的感情,但我覺得,你不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小小的比賽就費盡心思利用別人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是要故意疏遠夏鯤,為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明知道夏鯤已經愛得失去了自我,他對你說的所有話都深信不疑,那天從慶功宴離開後他就天天買醉,不喝成爛泥絕不回家。作為他最好的兄弟,我真的是恨鐵不成鋼,但也確實無可奈何,除了來找你,我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白子軒,我希望你能明白,不管夏鯤在外人麵前表現得多麽強勢,在麵對感情時他也隻是個零經驗的白癡,他從小就是個一根筋的人,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你是他第一個愛上的人,我相信也一定會是最後一個,算我求你,不管你想幹什麽,別再傷害夏鯤了好不好?”


    白子軒聽完安槐的話愈發心緒不寧,他何嚐不想與夏鯤簡簡單單過日子,不要有這麽多狗血的橋段,不要有這麽多蛋疼的牽絆,但奈何他無法放下那段仇恨,就算兩敗俱傷也一定要做到最後。


    “我現在也不想逼你做出什麽決定,但至少這兩天你抽空去看看夏鯤吧,再這麽喝下去他身體會撐不住的,就算是看在他當初悉心照顧你的份上,你也去關心關心他的死活吧。”安槐說得悲淒,竟有種夏鯤已經身患絕症躺在醫院裏的感覺。


    白子軒鼻子一酸,點了點頭,怔怔地打開車門,步履沉重地走了。


    回到公寓樓下,他仍然心亂如麻,實在想不出什麽萬全之策,神誌恍惚地走上樓梯,走到自己的樓層時,看到一個人影在他家門前徘徊不定,赫然正是夏鯤。


    “你怎麽會在這……”白子軒有些愣神,他本以為夏鯤此時會如安槐所說在家裏抱著酒瓶惶惶度日,沒想到竟會在自家門口看到他。雖然僅隔三日,但現在見到夏鯤他的心境已完全不同,胸口悶悶地疼著,說不上來到底是高興還是難過。


    夏鯤看起來還挺精神的,衣冠楚楚氣宇軒昂,從外表絲毫看不出安槐所說的那種落魄感。


    夏鯤見到白子軒來了,攏著手咳了兩聲,說:“我今天剛搬來的,就住你旁邊。”


    “神經病,放著別墅不住跑來住這種小房子。”白子軒語氣淡漠,垂下眼睛不想被他看透自己的情緒。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快開門,我要去你家。”夏鯤雙手插兜,一如既往地不講理。


    白子軒繞開他走過去,冷聲說:“回你自己家去。”


    “遠親不如近鄰你懂不懂,你這麽對待你的友善的新鄰居會遭報應的。”夏鯤緊貼上白子軒的後背,將頭抵在他肩膀上,忽然含住了他的耳垂,泄憤似的輕咬起來。


    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白子軒身體一陣酥軟,他慌忙躲避,但夏鯤已經把他逼在門腳,兩隻胳膊一圈便讓他無處可逃。


    “你……你走開……”鼻腔裏充斥著夏鯤身上熟悉的體香,白子軒腹下竄上一股股灼熱,推搡夏鯤的手也軟綿綿地用不上力氣,夏鯤側頭去吻他的脖頸,同時手伸進他褲子口袋掏出了鑰匙,迅速打開房門,擁著白子軒擠進房間,大手一推把他壓在牆上,蠻橫地吻住了他的唇。


    “唔……”白子軒奮力掙紮,但奈何夏鯤全身都壓了上來,讓他完全無法抵抗,一不留神就被撬開了牙關,夏鯤的舌頭靈活地竄進去,帶著不可一世的張狂,瘋了一樣地侵略他每一寸口腔,灼熱的呼吸似要將他融化,他的舌頭躲閃不及終究被夏鯤纏住,熟悉的溫柔讓他再無力掙脫,無可抑製地陷入了情.欲的漩渦。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夏鯤如同幹渴至極的旅人,不顧一切地汲取著白子軒身體的熱度,白子軒兩腿發軟,直往下滑,夏鯤忙將他摟進懷裏,細細地淺啄他的眉心,眼中是沉入骨髓的眷戀。


    “我說過,我的字典裏沒有‘放棄’二字,不管你逃到哪裏,我都能把你抓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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