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皇後拉著晴歌攀談一番後,皇後便一直對晴歌禮遇有加,她甚至不把晴歌當宮女、下人般看待,而是當成朋友來相待。遇到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都會找晴歌探討一二;而晴歌在眼見穿越回現代無望的情況下,盡心盡責地照顧著皇後的飲食起居,讓皇後的失子之痛逐步緩解,平日裏也會做她拿手的點心讓皇後嚐嚐味道,進而讓皇後更加喜歡她久而久之,晴歌漸漸成了皇後身邊不可或缺的伴侶。


    這日,王嬤嬤突然一臉沮喪地跑到皇後跟前,跪下道:“娘娘!奴婢有一事相求,望娘娘成全!”


    “何事如此驚慌?你細細說來便是。”皇後正喝著晴歌泡的奶茶,甜而不膩,味道可口。見到王嬤嬤此刻的表情並無多意外。


    “娘娘,方才,奴婢接到奴婢的同鄉小順子的口信,說……說奴婢的老母親病危……”


    “老母病危?”皇後咽下一口奶茶,道,“既是病危,本宮許你回去便是,何需如此驚慌?”


    “謝娘娘體恤。”王嬤嬤平日與小順子雖是同鄉,卻並無多少來往,但此番王嬤嬤的母親有恙,其母深知其乃當今皇後跟前的紅人,故而在病危之際想要再見一見這個女兒,隻是苦於女兒在宮中服侍,不便出宮,於是輾轉找到小順子的家人,繼而捎口信給小順子,才使王嬤嬤得知。王嬤嬤知曉後寢食難安,無奈宮規森嚴,不得已,才跑到皇後跟前請示。但她不知道此番她的老母親突然病危是否要緊,如若隻是一般的頭痛腦熱相信看過郎中之後便能好轉,想來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地讓她出宮,那也可能是母親確實已病危,那她出宮的時日,可能就要長一些了。想到這裏,她又道:“娘娘,奴婢此番出宮,或許時日要長一些,這段日子裏奴婢不在宮中,那娘娘的飲食起居……”


    “不妨事。”皇後看了一眼晴歌,略一思索,道,“你是本宮的乳母,也是宮裏的老嬤嬤,本宮自問不曾薄待於你,現下你家中有事,本宮豈有不放行之理?況如今本宮身邊有小玉,小玉的辦事能力相信你比本宮清楚,你且先回去吧,等你母親康複了再回來伺候。”


    “娘娘!”王嬤嬤突然叫道,“不是奴婢敢咒自己的老母親,隻是平日裏奴婢的母親有恙,家裏人斷不會通知奴婢出宮,而此番,卻是大費周章地說病危,又要奴婢即日回老家,想必是奴婢的老母親已危在旦夕了!”


    皇後的臉霎時變樣:“如此說來,你的母親……”她哽咽著說不下去,驀地,仿佛想到了什麽,道,“小玉,你去把本宮的如意玉佩來!”晴歌聞言行禮往內屋去。少頃,即從屋內出來,手捧那塊玉佩。


    皇後接過,遞給王嬤嬤:“嬤嬤,你的母親身體抱恙,本宮不能前往看望了,賞以這塊玉佩,聊表本宮心意。”


    王嬤嬤感激涕零:“奴婢替母親謝過皇後娘娘隆恩!”見到皇後所贈玉佩,王嬤嬤不敢怠慢,謝過恩後即時出宮回家探望老母。


    送走王嬤嬤之後,皇後對著晴歌道:“小玉,王嬤嬤走了,長春宮可不能沒有奴才來打理,你可願意替本宮好好打理一番?”


    晴歌一驚,瞬間從皇後身旁走下台階,重重跪下:“娘娘!奴婢自知卑微,能有幸入宮伺候娘娘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敢再有所奢望,隻求盡心盡力侍奉娘娘!”


    皇後作勢欲扶起她,道:“你的心意,本宮明白,隻是現下,王嬤嬤出宮,本宮這偌大的長春宮,竟無人來打理瑣碎事務,難怪王嬤嬤平日裏頤指氣使。如若你肯接過這個任務,那本宮,可就放心多了。”


    晴歌想到了她此次穿越成了令妃,未來的嘉慶皇帝的生母,按理是要封妃的,但此刻卻在皇後的長春宮當宮女,如若此番能成為長春宮的掌事宮女,指不定皇帝會看見她的存在,繼而為日後的嬪妃生活鋪路。可是眼下,除了那日皇帝來長春宮時匆匆見過一麵外,並未真正見過,別說是接觸了。雖說一旦日後成為嬪妃,要與這麽多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心裏覺得不舒服,但現在的情況是形勢比人強,她眼見推托不掉,硬著頭皮道:“娘娘言重了。娘娘如此厚愛奴婢,奴婢當效犬馬之勞,以報娘娘知遇之恩!”


    “如此,甚好。”皇後點點頭,試探地問道,“隻是,等王嬤嬤回宮,又要讓你回到普通宮女的日子了,你可甘心?”


    晴歌臉色陰晴不定,她想著:“搞什麽呀?弄了半天不過是個替補,枉我剛才還感激涕零地謝恩呢。”


    見晴歌臉色不悅,皇後忙安慰她:“怎麽了?不願意啊?本宮知道,本宮如此做法的確是委屈了你,但想我長春宮,沒人打理還真不行,如此,本宮隻好再另覓他人了。”


    聞得此言,晴歌有些不安,她擔心一旦拒絕了皇後,那她日後在這裏的日子,可就難熬了,於是她道:“娘娘言重了。能有幸追隨娘娘,是奴婢的福氣,方才,奴婢是想著,王嬤嬤這把年紀了,還能再見見自己的母親,奴婢自乾隆四年入宮,還未曾見過家人,不免有些想家。”


    “哦,也難怪,你小小年紀便離開父母家人來到宮裏當差,著實為難了。隻是這皇宮裏,像你這般的女子不在少數,本宮亦是。”


    “奴婢卑微,不敢與娘娘相較,隻是看到王嬤嬤探母,有所感悟而已,未曾想惹及娘娘傷心事。”


    “無妨,本宮,慣了。”皇後說著,別過臉去。


    晴歌知道這下闖下了大禍,歉意地道:“娘娘恕罪,奴婢並非有意。”


    “都說了無妨,你且好好當差,本宮不會虧待於你。”皇後雍容大度地回答她。


    “謝皇後娘娘大度。”晴歌奉承道,“奴婢常聽人說,皇後娘娘是一代賢後,昔日奴婢卑微,未曾有福親見娘娘,如今,奴婢得娘娘庇佑,才追隨娘娘,這才真正意識到娘娘的雍容華貴與賢德大度,果真是名不虛傳。”


    皇後“噗嗤”一聲笑了:“你慣愛哄本宮開心。”


    “奴婢不敢哄騙娘娘,隻是實話實說。”


    “對了,小玉,如今快到年下了,照例,本宮應安排新年夜宴之事,可是年年如此,便沒了新意,皇上也說要辦出新意,對此,你可有何妙招?”


    晴歌以往在電視劇裏看到過,所謂的夜宴,無非就是皇帝皇後攜嬪妃,王公大臣,皇子公主一起慶祝新年,邊享美酒佳肴邊看歌舞,說些恭維帝後的話,如此而已,能有何妙招?這所謂的妙招無非就是在歌舞上下工夫,或是在菜肴上下工夫。想到這裏,晴歌道:“啟稟娘娘,奴婢以為,這新年夜宴說白了就是品嚐美酒佳肴和歌舞表演。這美酒在這皇宮裏自是不缺的,這佳肴嘛,禦膳房的手藝自是不錯,不過也可以弄些民間的小吃,看似簡單,實則蘊含著一定的學問。”


    “哦?”皇後有些詫異,“有何學問?”


    “娘娘,奴婢是這樣想的,皇上和各宮娘娘、小主生活在皇宮,自是錦衣玉食,但在民間仍難免有百姓受苦,就算不受苦,他們的飲食也是無法與宮裏相比的,但有些東西民間有,未必宮裏也有,所謂高手在民間,宮外的有些東西未必比不上宮裏的。”


    皇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的意思,是從宮外進貢些美食進宮?如此,便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一直以來,本宮一向以勤儉為德,以浪費為恥,如若如此,本宮何以擔得起皇太後和皇上交口稱讚之賢後之名?”


    “娘娘多慮了,有些東西在民間是好東西,之所以說好是因為民間百姓生活不比宮裏,衣食也不比宮裏,百姓在辛苦勞作後享用這些東西固然覺得上好,隻是或許在宮裏未必有。然宮裏的錦衣玉食在宮外是找尋不到的,如若宮裏人能把這些東西省下一些來送給那些窮苦百姓,那不僅於宮裏人做了一件大好事,更是讓百姓感激涕零。”


    “說得好!”皇後猛得站起,笑著道,“小玉,本宮沒有看錯你,宮裏的錦衣玉食非民間所能比,宮裏那麽多人,一天需要開銷多少?一月呢?一年呢?其實在這宮裏,每年浪費的吃食不在少數,如若省下來賞給百姓,百姓一定開心,於我大清的前途更是有利!小玉,你幫了本宮的大忙!”


    “娘娘,奴婢不過是發表了自己的愚見,至於具體的細則,還得由娘娘來定奪。”


    “本宮,即日便向皇上奏請,節省開銷,賞給百姓,我後宮諸人,當為我大清之江山社稷,略盡薄力。”


    “娘娘。”晴歌不些不安道。


    “怎麽了?小玉?有何問題嗎?”


    “娘娘,奴婢是顧慮著,皇上和娘娘是好說,那其他各宮娘娘和小主呢?她們一向錦衣玉食,如若讓她們也如此節省,怕是會有所怨言,繼而對後宮安寧不利啊。”


    “荒唐!”皇後略一板臉,“本宮貴為中宮皇後,已帶頭節儉,做嬪妃的理應同心同德,何來怨言?”


    晴歌見狀,便不敢再多言。


    “對了,”皇後忽然想到什麽,“你方才說歌舞,可也有何新意?不妨說來讓本宮聽聽?”


    “娘娘,這歌舞,每年都看,也缺乏新意,奴婢是想,如若娘娘允許,奴婢可以獻上一段韻律。”


    “哦?你不僅會做點心,還會韻律?”


    “奴婢在入宮前,曾學過琵琶,此番可以一試。”


    “你真的有信心彈好?可不要讓本宮的長春宮出醜啊。”皇後仍不放心。


    “娘娘,您放心,奴婢既然敢如此,便是有十足的把握。”


    “好!”皇後高興地道,“那……本宮期待著你的彈奏的天籟之音,這幾天,你就不要做別的了,先練練吧。”


    “娘娘,不用,奴婢熟悉得很,娘娘,您忘啦?奴婢還有一項任務呢,那就是做點心。”


    皇後開懷地笑了:“如此,你真是全能呀,做什麽點心呢?”


    “這個?”她遲疑了一下,道,“娘娘,請恕奴婢先保密,反正到時候皇上、娘娘和各宮小主一人一份,盡情品嚐。”


    皇後滿意地點點頭:“小玉,本宮可是拭目以待喲。”


    “娘娘放心!”晴歌應著,她是想,她這次這樣賣力,隻為引起皇帝的注意,至於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反正,她遲早是要回到現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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