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你該回去了。”明明該是一句暖徹心扉的話,卻讓方雲淺的心裏感覺到悲傷一點一點在蔓延,她很難過。


    方雲淺轉身想要離開靜院,可是身中美人妖使得她身體十分難受,她慢慢的走,想要強撐住她體內的燥熱,沒走幾步就‘咚’的一聲倒在了冰冷的地上。


    看到雲淺摔倒在地顏瑾之才回過神來,他立馬跑過去扶起方雲淺,隻見白皙的臉上布滿了淚痕,方雲淺緊緊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她心裏卻想道:這是第二次在瑾哥哥麵前發作哮喘了,他肯定越來越討厭我了。方雲淺的哮喘因為常年吃藥的緣故,基本上已經不再發作了,而這次完全是美人妖在作祟。


    看著方雲淺的臉越來越蒼白,顏瑾之表現得十分從容,完全沒有一點緊張,而且感覺他麵對這種狀況十分常見。


    他把方雲淺橫抱起來:“楓陽,去把美人妖的解藥拿來,還有徐恩揚上次給的藥丸。”


    “主子,徐大夫的藥何其珍貴,怎麽能給方雲淺吃呢?”楓陽一向看不起雲淺,他隻認為方雲淺跟其他富家小姐一樣,沒什麽值得讓人佩服的,一身的銅錢臭味。


    徐恩揚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人大夫,沒有他不會解的毒,他經常配置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藥,不為金錢,不為仇恨。隻為博得他喜愛女子一笑。可謂是情種一個啊!因為顏瑾之與那女子有些交情,所以徐恩揚才贈予那藥丸。


    顏瑾之說道:“何時你成主子了?”  楓陽聽到這話馬上就去拿藥去了。顏瑾之把方雲淺安頓在床榻上,為她灌輸真氣。方雲淺一開始就被折磨得昏死過去了。


    顏瑾之坐在床榻邊麵無表情靜靜的看著眼前瘦小的人兒,潔白的手忍不住想要撫摸一下那蒼白的臉。


    “主子藥拿到了!”楓陽此時已經回到了靜院。顏瑾之收回了手,不再看方雲淺:“把方雲淺和藥丸交給門口那兩個丫鬟。”


    “是,主子。”


    此時靜院門口。“你說小姐怎麽去了這麽久,還不出來啊?”香蘭不耐煩的問道。


    “哎呀,再等等,要是我們貿然進去攪亂了小姐的好事怎麽辦啊!”


    楓陽聽到了綠荷的話覺得搞笑:“能有什麽好事啊?頂多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接住你家小姐,還有你家小姐醒來以後把這個喂給她吃。”楓陽把方雲淺和藥丸一同甩給了綠荷。


    綠荷被突如其來的楓陽嚇得不輕,看了看昏倒的自家小姐於是大吼道:“我憑什麽相信你,把這藥丸喂給小姐吃啊!是不是你貪圖我家小姐美色,小姐不從你就把她打暈了?”


    “嗬嗬。有趣!看你家小姐那小身板,誰看得上啊?再說了我又不像你家小姐那樣笨!”楓陽氣死人不償命的說了這句話。剛要轉身走,又好像想到什麽似的:“你不信我,我所謂,但是如若你家小姐不服下那兩顆藥丸的話必死無疑,我不是嚇你們哦!你家小姐醒來以後告訴她我家主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上她的,讓她死了這條心吧,還有今晚的事不要宣揚出去!”留下了這句話楓陽才放心的走回了靜院。最後一句是他自己加上去的。


    方雲淺被綠荷背回了紫竹院,喂她吃下了楓陽給的藥,果然臉色有些許好轉了。


    待方雲淺醒來已經是巳時。守在床邊的綠荷高興道:“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奴婢了,昨晚瑾少爺的侍衛把你丟出來的時候,臉色簡直是活像一個死人。小姐你且說說昨晚發生什麽了?”


    “沒什麽,就是哮喘突然發作了,你說是瑾哥哥的侍衛丟我出來的嗎?”方雲淺皺著眉頭說道。


    “嗯,那侍衛還甩了兩顆藥丸,走的時候還說瑾少爺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上你,讓你死了這條心。”綠荷憤恨的說道。


    瑾哥哥,原來你從不曾喜歡過我,原來都是我一廂情願!可是我喜歡你!我要怎麽辦?方雲淺的心現在十分痛苦。


    此時香蘭從前院回來了。


    “小姐,瑾少爺好像昨晚走了。”這是香蘭從前院回來時路過靜院聽打掃的婆子說的。


    香蘭的話傳入方雲淺的耳朵,她不禁自言自語了起來:“為何不辭而別呢?因為我昨夜的魯莽嗎?你不是說會陪我一起過年嗎?你不是說你永遠都是我的瑾哥哥嗎?為何?為何就這樣走了呢?”此時方雲淺再也忍不住,眼淚拚命的往下落。她本不是一個愛哭之人,可為了顏瑾之哭了兩次。


    門口站著的人,赫然是謝江寧,聽到了雲淺因為顏瑾之哭,他的心好像失去了什麽似的。他本來是跟方季林提雲淺婚嫁之事,可是方季林說要遵從雲淺的意思。所以他來到了紫竹院想聽聽雲淺的回答,可是卻聽到了方雲淺的那番話。


    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何方雲淺的眼中隻有顏瑾之,自己為她做了那麽多,她都不曾看在眼裏嗎?謝江寧一氣之下把想送給方雲淺的翠玉玲環丟在了地上。那是他親手雕刻的,為了雕的好看一些,跟雕刻玉的師傅學習了好幾個月,昨天晚上才熬了一個通宵才雕好的,他的左手被雕刻刀劃了兩次,留下了永遠也抹不掉的痕跡。


    謝江寧走了,他沒有回謝府,他一走就是三年,那三年音訊全無,然而三年後回來全都變了。此是後話。


    香蘭聽到了門外的異動,打開門隻見一隻手鐲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隻有微微破損。


    “小姐,你看這是誰的手鐲啊?剛剛掉在了門口。”香蘭把手鐲遞給方雲淺。方雲淺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接過手鐲仔細一看驚恐道:“這是翠玉玲環,怎麽會在這裏?”香蘭摸了摸手鐲,手指觸碰到內環時發現了奧秘:“有字!而且還是‘淺兒’呢!小姐你快看呐!”


    方雲淺用手帕輕輕擦了一下布滿淚珠的臉,馬上由哀轉樂道:“普天之下隻有瑾哥哥叫我‘淺兒’,這隻手鐲應該是瑾哥哥送給我的。瑾哥哥心裏有我,你們說是不是?”她看著站在床榻邊的綠荷香蘭,好像隻有聽到她想聽到的答案才肯把目光轉移。她的眼神裏包含了太多期望了,以至於綠荷香蘭都對方雲淺感到憐惜。


    “是,是,是,小姐,這都到用午膳的時間了,你要把自己身體養好了這才是最重要的,要想捕獲男人的心,身材就得要好。”綠荷最終還是說了方雲淺想得到的答案。


    “真的嗎?”


    “小姐,信我的準沒錯。”


    其實謝江寧從小就羨慕顏瑾之能叫雲淺‘淺兒’。那時他對她說:“我也可以叫雲淺為淺兒嗎?”  她澄澈的眼眸看著他笑:“不行,‘淺兒’隻有瑾哥哥可以這麽叫哦!”


    從那以後他送給方雲淺的所有東西都刻有‘淺兒’兩字,隻是方雲淺從未仔細去看過而已。


    陰差陽錯,還是上天注定?


    有一些人遇到,原來是為了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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