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苗帶著多兒回正房,卻沒有想到堂屋的門已經關上,並且在裏麵已經上了門栓。


    剛剛她帶著多兒回來進屋時,堂屋裏明明就開著門的。


    她轉身帶著多兒向自己的廂房走去,推了推門,門栓的很死;而門裏全無聲息,就仿佛屋裏沒有人一樣。


    她開始用力的拍門,拍了四五下手掌疼,而屋裏還是沒有人答話;她回身尋了一塊石頭砸門,如此聲音又大她的手掌也不必遭罪。


    多兒一直沉默著,跟在冬苗的身邊想要勸,可是看看冬苗的臉色,最終她隻是小小的歎了一口氣:那口氣歎的,像是一個暮年的老太太。


    “開門,開門!”把門砸的山響,冬苗就不相信屋裏的人還能繼續睡。


    砸門還是有效果的,門裏終於有了反應——梨花帶著怒氣叫道:“還讓不讓人睡了,大半夜的做什麽?!作死啊!”


    正房那裏也終於有了反應,先是東屋點亮了燈燭,然後就傳來了方氏的喝罵:“作什麽作,大半夜的不睡,你是皮癢了對不對?”


    冬苗把石頭丟到了地上:“我回來了。”她總要告訴呂家人一聲,然後拍了一下雙手:“大半夜的,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我要睡了。梨花,你怎麽睡到我屋裏了?雖然說你大哥不在這邊睡,但你一個未出門的大姑娘,這麽做傳出去還真不好。”


    梨花已經打開了門,身上隻穿了中衣,掐著腰瞪著冬苗:“什麽你的屋?這是我的屋!你的屋在柴房那裏!”


    她說完對著冬苗裂了裂嘴巴,露出了一口的白牙:“被褥都給你了,你大半夜的鬧騰啥?不要以為你能作威作福,再不老老實實的,看我娘怎麽收拾你!”


    桃花在對麵打開了門,伸個大大的懶腰:“行了,行了,收拾收拾睡吧,明兒一早還要下田呢。冬苗,拿著被褥去睡吧,還要把爹娘都吵醒——你也實在不懂事兒。”、


    她說完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一手搭在門上:“爹、娘,沒事兒了,睡吧。”


    方氏哼哼唧唧的罵了兩句:“明兒一早冬苗起來做飯!折騰這麽半天,明兒誰起晚了,看我不收拾她。”她這句話當然是對冬苗說的。


    冬苗聽說梨花把被褥給自己收拾出來了:“被褥呢?”她不會去睡柴房,但是被褥也不能丟在屋外,那可是全新的。


    在農家,一套全新的被褥,哪怕隻是粗布做的,也是極好的東西了。而且,在這個時代完全沒有取暖的設施,到冬天要熬過去,一套全新的被褥真能幫上大忙。


    梨花抬了抬下巴:“就在那角上呢,你沒長眼啊。”她說的角落,就是廂房和正房形成的角,那裏黑乎乎的還真好像堆著東西。


    冬苗可不想被褥被地氣弄潮了,連忙走過去抱起了被褥:但是她一彎腰,兩隻手還沒有碰到被褥,一股子酸臭味就衝進了她的鼻子。


    她差點被熏的吐出來。


    接連退了好幾步,她才能好好的喘口氣——這裏所謂的被褥根本不是她的。


    她睡了兩天的被褥可是全新的,也是董家唯一給她的陪嫁;而堆在地上的東西,都不知道被誰蓋了多少時間沒有拆洗過了。


    多兒此時衝過來,一把抱起地上的被褥:“嫂子,咱們去睡吧。”她的聲音裏透出了高興來——哪怕是一套破舊的、有味道的被褥,那也是被褥啊。


    在冬苗來之前,她連布條都沒有,現在有被有褥:髒點怕什麽,明兒拆了好好洗一洗就可以了。今年冬天,日子會好過很多。


    她的要求真的不多,也真的不高。


    冬苗拉住了她,用力把那套髒到能熏死人的被褥丟到地上——她的手拍上去,才感覺到那套被褥的硬度,太硬了。


    “這套被褥不是我的,我的,應該還在我的屋裏吧?梨花弄錯了。”冬苗拉起多兒的手來,拖著她走回了自己的廂房門前。


    梨花正打算關門,聽到冬苗的話她笑起來:“你以為你誰,屋裏的被褥是你的?你能叫得應它們嘛——那是我的!聽清楚沒有,那是我的!”


    “你敢動它們一根手指頭,我就讓我娘餓你三天。”她不屑的瞪了一眼冬苗,然後用力的關上了門。


    冬苗回頭,桃花那裏已經把門關好了,而正屋裏連門也沒有打開、燈也熄掉了:這家人,早就打算好侵占她的被褥了。


    “嫂子,拆洗一下,好好的拍打拍打,那套被褥還是很好的。”多兒努力的想說服冬苗,不想冬苗再和呂家人對上。


    因為經驗告訴她,在呂家和呂家人作對,最後吃虧的人肯定不會是呂家人;再說,現在不是有一套被褥了嘛,好東西根本不可能到她和嫂子手上的。


    冬苗看一眼漆黑的屋子,就是不用猜,也知道屋裏的呂家人是如何的得意。


    呂家人的下馬威罷了,不過就是要讓她認請自己的地位、身份,然後乖乖的任由呂家人指使,在呂家做牛做馬嘛。


    她拍了一下多兒的手,轉身就走進了柴房。


    多兒看冬苗進了柴房,才放下心來,高高興興去抱被冬苗丟下的被褥:今年冬天,會暖和很多很多呢。


    她剛抱起被褥來,就看到冬苗自柴房出來了:“嫂子,我自己來……”她手一鬆,被褥再一次掉到地上。


    冬苗手中提著斧頭,大踏步而來:把小多兒可真嚇的不輕,就連阻止的話她都說不出來,兩隻腿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哪裏能挪動一分。


    “開門。梨花你願意去哪裏睡都成,但這屋是我的,你不能睡。”冬苗用斧頭敲了敲門。


    梨花在屋裏罵了起來:“你張狂什麽,還你的屋,你不看看你長的那模樣,不是我哥可憐你,你能嫁到我們呂家來?!給我滾柴房裏去,你,就配睡柴房。”


    冬苗聞言舉起斧頭來,想了想她轉身走到了堂屋門前,然後狠狠的一斧頭就劈到了門上。


    她用盡了力氣,一斧頭一斧頭的劈下去;這具身子板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幾斧頭把門劈開了,她連大氣都不帶喘的。


    正房裏的方氏和呂大貴終於起來了,他們大罵著起來了。


    可是冬苗理也不理這老兩口,轉身走到桃花門前,舉起斧頭就劈了下去:不是要睡柴房嘛,那大家就一起吹寒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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