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瑤的嘴中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看著那群對戰的士兵們,突然間,耳邊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說,姑娘,你走錯地方了吧,這可不是姑娘家應該來的地方。”


    陸瑤心中一驚,她太過於關注眼前對戰的兩支隊伍了,竟然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這對於陸瑤來說,既是危險的又是懊惱的。


    陸瑤這麽多年以來,早就練就了一身的警覺性,一旦有人靠近,她是一定能夠感覺的出來的,可是今天,這個人已經離她這麽近了,而且還出聲了,她才察覺到有人靠近,這讓陸瑤心中很是懊惱,若這個人是敵人,她早就沒有命了,看來,她要加強對自己的訓練了。


    陸瑤轉過身,心中雖然懊惱,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分毫,隻是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


    男子身著白衣,站在陸瑤的身後,一雙丹鳳眼笑著看著陸瑤,光看眼前這個男子身上的衣著,陸瑤就能夠猜測出眼前的這個男子不簡單,那雙微笑著的丹鳳眼,硬是讓他生出了一分妖嬈。


    雖然眼前的男子眼中帶著笑意,嘴角也微勾起來,不過,陸瑤卻能夠感覺的出,眼前的這個男子的心情可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好。


    “這是巡防營的地方吧?”陸瑤也笑著問眼前的男子。


    “姑娘說的的確是沒錯,這是巡防營的地方,隻不過,這個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輕易能夠進來的,不知姑娘是如何進來的,相信守門的兵士不會請姑娘來這個地方的。”


    男子在說到“請”這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若真是他們請姑娘進來的,那可就真是太失禮了。”


    男子隨手撥了撥額前的頭發,動作隨性優雅,饒是看慣了現代老男神,小鮮肉陸瑤也不禁在心中感歎一聲,果真是一個妖孽啊!


    “姑娘?”男子再次出聲。


    “既然你也說了這事巡防營的地方,那我就沒有來錯了。”陸瑤早已經轉過身去,繼續觀戰,隻是隨手將皇上的聖旨和命人交給她的令牌扔給了身後的男子。


    男子看到陸瑤扔東西過來,連忙傾身接住,這一看,男子可著實是吃了一驚,這竟然是皇上的聖旨和代表著巡防營最高長官的令牌!


    男子打開聖旨,仔細的閱覽,越看心中的詫異是越大,男子合上聖旨,眼神有些複雜的看著陸瑤。


    陸瑤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兩軍對壘之上,還是分出了一部分的精力注意著身後男子的動作。


    當男子合上聖旨的時候,陸瑤便開口問道:“怎麽樣,我沒有來錯地方吧!”陸瑤說這話的時候用的是肯定的語氣,她相信,身後的這個男子應該不會再懷疑了。


    “營長,”男子有些別扭的叫到,雖然皇上的聖旨上的確是指明了讓陸將軍的女兒陸瑤來當巡防營的營長,他多多少少也聽說過陸瑤的事情,可是讓一個女子來指揮他們這群大男人,一時半刻還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


    男子也知道陸瑤是這次武舉考試的榜眼,可是武功高卻不一定意味著會帶兵,會布陣,更別說讓他們屈服於一個女子了。


    陸瑤當然也聽出了男子話中的不情願,無所謂,他們現在不過是還沒有見識到她的本事罷了,她相信,等到見識到了她真正的本事,他們就會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她。


    再說了,任何事情都會有一個接受的過程,她也要給人家接受她的時間不是,隻不過,這個過程是痛還是樂,那就端看個人的想法了,反正對於她而言,必定是美妙無比的。


    陸瑤身後的男子正想要說什麽,就被陸瑤的嗤笑聲打斷了,男子抬頭看著前麵對戰的兩隊人馬,嘴邊的笑意是越來越大,眼中的冷意也是越來越深。


    男子轉頭看了看還在嗤笑的陸瑤,掩下眸中的精光,低著頭問道:“營長,不知道這兩隊人馬是哪裏取悅了你,能夠讓你一直笑個不停?”


    陸瑤繼續觀戰,並沒有看身後的男子,陸瑤心中很清楚,身後的這個男子雖然知道了皇上任命她為巡防營的營長的事實,也明白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表麵上不再有什麽異議,可實際上卻並沒有接受她。


    他這麽問,不過就是想要考考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虛有其表,既然他已經問了,那她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還真對不起她自己,而她,一向秉承的原則就是憋死別人,爽快自己。


    “他們並沒有哪裏取悅到我,我隻是覺得可惜而已。”陸瑤眸光一閃,說到。


    “不知營長怎麽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男子心中的不快早已強行壓了下去,語氣也平和起來。


    “難怪上次巡防營和西山大營比武會輸得一敗塗地,原來是召了這麽一群廢物,就這樣的士兵,一群百姓就能夠滅了他們,白白浪費了國家的糧食,巡防營一年不如一年也是有跡可循的。”


    陸瑤嗤笑著說道,她在來巡防營之前,便全麵的了解了巡防營的事情,不打沒把握的仗是她一貫的原則,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自從大熙王朝建立以來,保衛京城安全的巡防營和西山大營每半年就會舉行一次比試,比試的內容由兩軍的主帥商議而定,而今年的比試是兩軍各出五百人進行攻防演練戰,而今年的巡防營輸的格外慘烈,這也讓巡防營丟盡了臉麵。


    現在,眼前的這群士兵可不是她的士兵,不是她的屬下,應該算是她的敵人吧,既然想要將敵人擊潰,不將敵人了解全麵,那怎麽可以呢。


    據說巡防營中有一個愛穿白衣的男子,算得上是巡防營中的軍師,巡防營中的人對他可是崇拜的很,陸瑤打量著眼前的男子,難不成這個人就是那個軍師?


    “你不會就是白澤吧?”陸瑤越看越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著軍師的潛質,狡詐腹黑,坑死人不償命。


    白澤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陸瑤竟然能夠認出他來,他很少出巡防營的,出了巡防營中的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沒想到從來沒有見過他的陸瑤竟然能夠認出他。


    “營長好眼力,在下正是白澤。”白澤微笑著說道,“我還以為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麵目呢,沒想到營長一下子就認出我來了,看來我長得還是太有特點了。”


    “的確是很有特點,穿著喪服一樣的白衣,張著一張騷包的妖孽臉蛋兒,這要是還不算有特點,那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是有特點了,”陸瑤瞥了一眼白澤,繼續說道:“還有,不要用你那招牌一樣的笑臉對著我,就像是臉上糊了一張麵具一樣,難看死了,總是能讓我想到狡詐腹黑的老狐狸,不過,說實話,狐狸還真是符合你這個軍師的形象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麽好東西。”


    白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嘴角禁不住抖了抖,“嗬嗬,營長你說話還真是幽默,在下自愧不如。”


    “白軍師難道不知道,嗬嗬的背後就是我不想搭理你,還有,白軍師,你真的是假死了,”陸瑤嫌惡的看了一眼笑容僵在臉上的白澤,“果然跟狐狸一模一樣,永遠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口腹蜜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在背後捅你一刀,給你致命的一擊,這種人最是讓人不齒了!”


    白澤臉上僵著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了,一個姑娘家說話這麽噎人,難怪十七了還嫁不出去,有哪個男人敢娶這麽一個老婆回家,遲早被氣死。


    “不知道營長你覺得我們巡防營中的士兵哪裏不好,上次和西山大營的比武我們的確是輸了,可這並不代表著我們的士兵都是廢物,他們每天都在很辛苦的練兵,為了保衛京城的安全而奮鬥著,營長,你現在還不了解他們,那就請你不要看不起他們,更不要口出惡言!”


    白澤冷冷的說道,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侮辱巡防營,哪怕這個人是巡防營的營長,哪怕這個人是皇上親自任命的。


    “白軍師似乎覺得我說的並不對啊,也是,白軍師畢竟和他們相處了很長的時間,袒護他們,看不到他們的缺點也是難免的。”


    陸瑤看到白澤想要反駁,還沒有等白澤反駁的話說出口,就繼續說道:“這次兩軍對壘的目的應該是為了檢驗新的陣型的威力吧,我猜,藍衣的那一方應該是功方,使用的是新陣型,而黑衣的那一方是守方,以防守為主。我敢猜測,最多一刻鍾的時間,這場對壘就會結束,功方獲勝,守方戰敗。不過,這功方的勝利卻也是來之不易的,畢竟,以生命為代價的勝利算是慘烈吧。”


    “今天的對戰效果的確是不太好,功方和守方畢竟是不同的,即使是兩軍的勢力差不多,但功方和守方的目的還是不一樣的,我也能夠看出來,這次勝利的一方會是功方,但不知道營長你那裏來的自信,竟然能夠斷言這場對戰最多再一刻鍾就會結束。”白澤看著陸瑤,平靜的說到,他都不敢如此武斷。


    陸瑤沒有搭理白澤,隻是靜靜的看著,果真,還沒有到一刻鍾的時間,這場戰役就結束了,而勝利的一方,五百人也隻剩下不到一百人,白澤有些瞠目結舌。


    “明天我會再來的,叫他們都到校場給我等著,好好迎接我!”陸瑤向白澤揮了揮手,走出了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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