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司空湛得到左南虛的傳承,一連數日,都把自己關在房中。


    這日清晨,房中,香爐嫋嫋。


    司空湛立於書桌前,麵色平靜,心中默念清心咒,直到心如止水,古井無波,才右手提筆


    蘸著朱砂,依據記憶中除塵術的模樣,在明黃紙上勾勒開來,隻見他筆走龍蛇,運筆極快,數息之間,一個似字非字,似畫非畫的的圖形漸漸浮現於黃紙之上。


    畫符極其消耗心神和氣血,僅僅如此短的時間內,司空湛額頭見汗,臉色發白,在關鍵時刻,他不敢輕忽,精神越加如一,內力不斷散布於筆端,在五處連發轉彎處,終於筆勢一澀,內力跟不上,前麵畫的全部白畫,前功盡棄。


    “又失敗了。”司空湛自語道,他一把把廢去的符籙掃落桌下。


    啪!


    重重的把毛筆摔在桌上,司空湛臉色十分難了這麽久,還是這樣,符籙原來如此難畫。


    一改前些日子的自滿,司空湛此刻十分清楚的意識到這當中的艱難,通常一個符籙,都是由雲篆和雷文組成的複雜圖文,必須在一筆之內完成方可。地的鬼畫符,他知道自己心態失衡,不宜打坐恢複。


    呆愣片刻,默然拾起地上的符篆,放置一旁,整理好書桌,他打開房門,決定出去轉轉放鬆心神。


    左南虛的傳承中,有一些粗淺的常用法術,比如除塵術輕身術神行術引雷術魘魔術等,築基期可以使用。司空湛得知後,當日就開始習練,可是那些法術都要掐訣念咒,甚至要存神觀想,踏罡布鬥,或預先擺好法壇,做好儀軌準備才用,十分繁雜。


    司空湛試了幾個最簡單的法術,統統不行,不是內力跟不上,就是咒語發錯,短時間內休想修煉好法術。


    直接施用法術行不通,可以用符籙代替,法術以自身為引,符籙同樣能夠溝通天地,調用天地大威能,可驅神禦鬼,可操風持雷,可消災去病。


    隻要能畫好符籙,功效一樣,而且,因為這些法術威力不大,步驟多,耗時長,左南虛那裏的築基期修士多用符籙和法器護身禦敵。


    司空湛當即讓師侄買來黃紙朱砂,以備畫符之用。


    畫符,並不一定非要黃紙朱砂,比如在桃木上刻符就可,隻要一些附有靈性的東西都可以替代,修到深處,以氣而靈,能夠淩空畫符,信手一畫即成符籙,更上一層,心象勾勒,一點靈光即是符。


    當然,司空湛剛開始學習畫符,隻要運氣於符,書之即可,可惜無一成功。


    司空湛漫無目的的遊走,心裏反省自己近日來的行為,越加慚愧,為了修煉法術,簡直入魔了一般,實在是有失平常心。


    “法修符修武修器修劍修等能自成一派的眾多門類,豈是那般容易入門。我打通任督二脈,成就小周天,也隻是剛剛達到修煉法術的最低條件,卻妄想以數日之功修煉法術,自大到狂妄。”


    穿越以來,司空湛誤打誤撞下得以武功突破,又聯手周伯通圍鬥歐陽鋒,再好運的得到星宿劫經,一連串的事情後,他不覺飄飄然起來,妄自尊大,心浮氣躁,長此以往,必將禍事臨頭。


    此番打擊,徹底潑醒了頭腦發熱的司空湛,使他明白,他還什麽都不是,就是一身的武功,還是原身辛辛苦苦修煉而得,他坐享其成罷了。


    司空湛頗為慶幸的拍拍胸口,一臉後怕,心裏明明想著不可驕傲自滿,卻還是犯了錯誤,不可自拔的陷入當中,真是防無可防。


    “我以前還嘲笑別人,當自己身入局中,才明白旁觀者清的道理。”


    信步走到重陽宮前,周伯通正在指點全真七子功夫。


    周伯通當下發現司空湛,見他頭發亂糟糟的,腳步虛浮,關心道:“師弟,你……”


    司空湛擺擺手,微笑說道:“沒事,損耗過大而已。”


    全真七子見過司空湛後,馬鈺問:“師叔,可有成果?”


    “暫時沒有,時日太短,恐怕還要一段時間尚可。”司空湛搖搖頭說道。


    “這麽久?”周伯通啞然。


    司空湛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說呢?人常言,十年磨一劍,十年寒窗苦讀,幹什麽事情不需要時間。”


    他幡然醒悟後,自是明了,不管是掐訣念咒還是修煉符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非得經長年累月的苦練才會有所成效。


    更何況,他雖知如何修煉,卻苦於沒人指點,許多隱秘關竅之處肯定不懂,隻能靠自己摸索,那要花費的時間會更久。


    心有感觸的司空湛又對七子老氣橫秋的道:“練功也是,不可太過,需知張弛有度,多用心體悟全真大道歌訣,有時比你們埋頭苦練有用的多。


    何謂全真?識心見性獨全其真,故名全真。全真心法,根本在於修心,做到心地清靜,機緣一到,自會突破。


    有時間多賢經典,內功不突破,劍法練得再好也不敵別人一掌之力。”


    說到最後一句,司空湛還故意周伯通,意味不言而喻。


    司空湛眾人之中最小,因為二世為人,從未把自己當年輕人,故當麵說教在場幾人,他沒有覺著哪裏不妥當。


    周伯通性情散漫,不拘小節,加之司空湛說的在理,便尷尬撓頭,全當未聽見。


    全真七子本性忠貞,受王重陽以《孝經》教誨,尊師重道的觀念根深蒂固,即使玩鬧不堪的周伯通,七人雖眼,大的禮數算周全,一些末節,脾性暴躁的丘處機便省了。


    對司空湛,七人的禮數更加周全,尤其當司空湛武功大進,做出改變後,七人更心有敬意,以前或許因為年齡的緣故,心有尷尬,現在是心甘情願。


    七子沒有不服氣的,齊聲道:“謹遵師叔。”


    瞧見丘處機和王處一赧然的表情,司空湛心中好笑,多大的人了,比自己都年輕好勝,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隻能時常提醒一二。


    司空湛指點了幾人一會兒全真大道歌訣,便回道房間,打坐恢複。


    之後,他參悟九陰真經和全真心法,以便更好的領悟先天功。他可不敢強行修煉,王重陽就是因為年輕時強行修煉先天功留下隱患,晚年才慢慢調理,又因華山論劍,傷勢發作,遺憾歸去。


    先天功為星宿劫經的築基功法,不同於尋常武學,修煉起來艱難無比,但修煉出的內力,本質上卻高出內力,不應叫內力,應當叫做真氣才合適。


    於小周天前,隻是強身健體,氣血旺盛,還施不得法,小周天後,受真氣滋養,神魂強大後,才能控製法術。並且真氣促成肉胎蛻變,人之神魂愈發壯大,這時凡人壽可至一百五十歲。


    神雕中,周伯通與四絕都是高壽,倚天中,張三豐更是強大,活了足足一百四十九歲。


    先天功為本,法術劍法等為末,司空湛自不會本末倒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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