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張書豪、侯信三個俗家弟子早早已經不在山上,他們有家人有親人,當然要下山歸家團聚過春節。凡是有家有親的人,誰又會出家當道士?


    而全真教的嫡傳弟子,都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兒,在這兒出家當了小道士,自然把全真教當成了他們的家,分外期盼著過大年,換新衣,燃爆竹,他們對去年的春節可是記憶猶新。


    除夕之日,天公作美,除了有一點那麽的冷。


    大殿外,練功場上,尹誌平、趙誌敬等三代弟子圍坐一起,睜著一雙雙充滿求知欲的眼睛,安靜的傾聽著郝大通說話。


    “過年了,要吃餃子,你們可知為何要吃餃子?”


    “不知道。”


    “知不道。”


    “不知。”


    一群孩子有的搖頭,有的開口說話,都是不知。


    郝大通看了一圈,見孩子們都看向他們,微微一笑,解釋道:“餃子,是寄托世人美好願望的吉祥物。早在先秦時期,已盛行吃餃子,又稱餃子為‘角子’,古書記載,其‘形如偃月,天下通食’。這餃子啊,是要連湯一塊兒吃的,叫做‘餛飩’,是取其開初之意。傳說天地生成以前是混沌狀態,盤古開天辟地才有了宇宙四方。”


    “師父,今年我們是不是還要喝那什麽酒啊?好難喝的,可不可以不喝啊?”年齡較小的張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仙苦著臉問。


    郝大通搖搖頭,舒緩語氣道:“嗯,不行,這是規矩。還有,記住那是屠蘇酒,屠蘇是一種房屋,因為是在這種房子裏釀的酒,所以稱為屠蘇酒。據說屠蘇酒是神醫華佗創製的,其配方裏還有大黃、白術、桂枝、花椒、烏頭、附子等藥材。再入酒中浸製而成。這種酒可謂藥酒,有益氣溫陽、祛風散寒、避除疫鬁之邪的功效,人呀,喝了好大好處。”


    “哦。原來如此,我們要喝。師叔,飲酒不是總是從年長者飲起嗎?過年飲屠蘇酒為何要正好相反,卻是從最年少的飲起的?”尹誌平疑惑不解,去年他就心生奇怪。今日想起來,又碰到脾氣溫和的郝大通,大膽的問了出來。


    “問得好。”郝大通一拍手掌,對尹誌平好學的態度頗為讚賞,一旁的趙誌敬心生嫉妒,帶撒嬌帶催促的道:“師叔趕緊說啊,誌敬也想知道。”


    “好,好,誌敬也不錯。”郝大通更為高興。


    見這兩人討得好,其他人可不幹了。李誌常、王誌坦、祁誌誠、崔誌方、林誌興等一群小孩子們你一聲我一聲的呼喊起來。


    “師叔,我也要。”


    “師叔偏心,我本打算問的。”


    “師叔不誇我。”


    ……


    郝大通一個頭兩個大,連忙雙手虛壓,說道:“你們都是好孩子,都乖乖的坐好,貧道給你們開始講了。”


    聽故事嗎,小孩子都愛聽,立馬都安靜下來,郝大通見此。幹咳一下,趕緊道:“蘇子由有一首詩《除日》,裏麵有句‘年年最後飲屠蘇,不覺年來七十餘’。說的正是這種情況,為何呢?少者得歲,故賀之;老者失歲,故罰之。這蘇子由的兄長蘇子瞻也有句詩:但把窮愁博長健,不辭最後飲屠蘇。”說到最後,他不由得輕搖其頭。念出蘇軾的詩來。


    司空湛遠遠的聽到郝大通的話,不禁輕笑一聲,在前生,屠蘇酒雖已不再大規模盛行,但在節日或平時飲用這些藥酒的習俗仍然存在,都是少者先,老者後。


    他們其樂融融的一幕,司空湛不忍過去打破,聽老頑童說丘處機和譚處端在商量著寫桃符,打算折轉去他們那裏看看。


    桃符,也就是春聯、門對、春貼、對聯、對子,以工整、對偶、簡潔、精巧的文字抒發美好願望。


    和蘇家兄弟的詩詞一樣,同樣是大詩人的王安石的詩詞同樣名傳天下,其中一首正是他初為宰相,意氣風發時所作。而這首詩恰與過年息息相關,命作《元日》。


    爆竹聲中一歲除,東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據載,春聯起源於五代時期的蜀國,孟昶在桃符板上題寫“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是最早的春聯,到了此時,寫春聯的習俗漸漸興盛起來。


    有關桃符,司空湛記著有個美麗的傳說。


    話說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東海度朔山風景秀麗,山上有一片桃林,其中有一株桃樹巨大無比,枝繁葉茂,曲蟠三千裏,結的桃子又大又甜,人吃了這樹上的桃子能變成神仙。


    一個漆黑的夜晚,有青麵獠牙、紅發綠眼的鬼怪想偷吃仙桃。桃林主人神荼、鬱壘二兄弟用桃枝打敗鬼怪,並用草繩捆著喂了看山的老虎。從此,兩兄弟的大名令鬼怪為之懼怕,他們死後變為專門懲治惡鬼的神仙。


    根據神話故事,逐漸的,世人用一寸寬、七八寸長的桃木板畫上神荼、鬱壘兩神仙像掛在自家門兩側,以驅鬼祛邪,這種桃木板被稱作“桃符”。


    隨著朝代更迭變化,桃符本身也在變化,後人又將兩個神仙的名字寫在桃符上,代替畫像,再後來,又發展到“題桃符”,即將字數相等、結構對稱、意思相應的短詩題寫在桃符上,這就是春聯的前身。


    來到譚處端那裏,果然,丘處機也在,隻見譚處端端坐一旁閉目養神,丘處機在石桌前來回走動,眉頭深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一時沒有頭緒。


    石桌兩邊角上,兩盞茶正冒著蒸蒸熱氣,桌子正中鋪設著一張裁好的紅紙,紙上放著硯台、毛筆,硯台中墨汁早已碾好。


    看到這副場景,司空湛就知道兩人還沒有開始,丘處機不僅頗通藥理,對詩詞一道上亦頗有才氣,在全真教中,甚至世間眾讀書人中,也是一等一的優秀。


    譚處端,在眾人中字寫的最好,善書法、尤喜書“龜”、“蛇”二字,每日習而不已,妙將入神,有飛騰變化之狀,在很多人看來,他的字,以為珍寶了。


    丘處機創春聯,譚處端書寫,兩人倒能配合的相得益彰。譚處端聽到腳步聲,看到司空湛,正要行禮說話,司空湛打了個禁聲的手勢,後手指入神無外物的丘處機。


    譚處端了然,不再堅持,司空湛坐到他身旁,兩人一起抬頭看向走來走去,來回走動,低頭深思的“大詩人”丘處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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