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永遠也不缺乏傳說。(.好看的小說)總是會有一把劍,一把刀成為一個江湖的象征,一個象征和平,一個象征殺戮,他們相互交纏著,他們又相互兼容著,到底什麽才是江湖,俠義恩仇,愛恨交柔,還是那數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交結。在這樣的江湖中,確有一把刀,象征著死亡,象征著黑暗,擁有它便會墜人無底深淵,萬劫不複,那是一把來自地獄的刀,一把神秘莫測的刀,一柄充滿天地煞氣的刀。也是一把永不屈服的刀。而世間的人永遠也不還會去管這柄刀長得什麽樣子,也不會去揣測這把刀的主人是誰,因為刀的光芒掩蓋了一切,人們隻會不停的傳頌著這柄刀,一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刀。


    肖風用刀,從小到大,肖風身旁都有一把刀,好像天生他的身邊就帶著這把刀,這把刀從他出生的時候就沒有分開過。就像他的手,他的腳,他的身體,這柄刀就像他的身體一般。從未分開過。肖風的一生好像沒什麽可以值得炫耀的,平凡的身體,平凡的相貌,平凡的就像這世界上從未有過這個人,這人也從未會發生過任何事。沒有人知道他從哪兒來,同樣沒人知道他將去何處,他自然而然的出現在這個小小的村莊裏,卻又極不自然的坐在城鎮裏最大的客棧裏頭。從沒人看見他笑過,當然根本就沒人會注意到他,更沒人會注意到他手中的和他一樣平凡的刀,一柄被最大限度低估的刀,刀如他本人,從未出鞘。


    京城裏最大的鏢行“震天鏢局”有了一筆巨大的單子,這是皇帝的單子,大到一不小心整個鏢局就會全部人頭落地,皇帝親自派人下旨,要震天鏢局務必完成任務,否則提頭來見震天鏢局自震祖成創立鏢局數百年以來從未失過一次鏢,從曾祖震祖成到曾孫震少華都誓死捍衛著鏢局的威名,流血不流淚是鏢局的鐵血招牌。震少華現任鏢局的總鏢頭,接到這樣的鏢單是既緊張又興奮,震少華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大到鏢局的興衰存亡,成功!震少華將會親手把鏢局推向另一個高峰,追上甚至超越曾祖震祖成,為子孫所傳頌。失敗!鏢局也會親自葬送在他的手中。


    震少華馬虎不得,一麵秘密聯係江湖好友,一麵趕緊上報父親大人震華天,因為他知道僅憑自己手中的力量,這次任務是凶多吉少,一定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壯大自己的力量。


    震華天闖蕩江湖數十載,深知此事事關重大,趕緊通知幾個自己在武林道上的生死之交,前來援手。少林寺二代弟子萬佛手“戒嗔大師”,武當八座之一“佛雲道長”,泰山派“雷霆手”,還有在江湖中成名已久的“千麵書生”有此陣容,就是江湖中的超級高手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是否能輕鬆離去。


    萬佛手戒嗔大師第一個趕過來,詢問道:“賢侄,你可知此次鏢局護送的是何鏢物。(.無彈窗廣告)”


    “不知”


    “你可知此次鏢局將鏢物送至何處”


    “不知”


    “你可知皇帝位和放置大內高手不用,而交給鏢局?”


    “不知”震少華連答三個不知,一下子冷汗連連,背前背心一下子就濕透了。他隻沉浸在興奮當中,一時間沒顧得上這中間的問題,此時戒嗔大師一提出來,慌忙醒悟過來:這件事並不簡單,極為可能是一個陰謀、一次陷害。不知何物,不知送往何處,更可怕的是皇帝明明放著大內頂級高手不用,而交給震天鏢局。可以斷定:一:此物不善,乃大凶之物。


    二:此物難以保全,連大內高手都不敢有此保證。


    三:鏢局極有可能遭人陷害,謀此事之人必想將鏢局打入萬劫不複之地。


    震少華此時早已是心慌意亂,明明是一個烙紅的鐵塊,卻必須抓住,丟他不得。唯一的希望就隻剩下完成任務――“保鏢一個月,不得丟失。”


    佛雲道長,雷霆手,千麵書生相繼到來,了解情況之後,紛紛鎖眉,最終商議無論如何盡自己的力量保護此物一個月,不得閃失。即使拚著最大的犧牲。


    而此時,肖風正坐在驛站旁的一個小茶館裏。肖風出現得很突然,他總是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或者說他總是出現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他雖然平凡,但是卻很奇怪。


    一:他突兀的出現在江湖上,仿佛在他出現之前,江湖上從未出現過這個人,他總是很奇怪的出現在他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二:從沒有人看見他喝過酒,一個走江湖的人從不喝酒著實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三:從沒有人看見他拔過刀,他的刀一直都在他的刀鞘中,刀鞘很普通,刀柄卻很滑,,刀柄和刀鞘的切口也被磨得發亮,亮的讓人心寒。


    這個月,鏢局設下了重重戒備,別說是人就是蒼蠅也別想飛過。戒嗔大師等人輪流派出兩人看護鏢單,鏢局本應驗鏢,但由於皇上親自下令,不得觀看,鏢局的人也不敢違背聖意。,隻得死死護住鏢單,靜觀其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一個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平靜的就像沒有一絲風的湖麵,一點點漣漪都沒有,平靜得讓人讓到窒息。


    第三十日,暴風雨到來的最後的平靜終於被一個人打破了。一個平凡的人,一個被遺忘於角落的人,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鏢局的門前,那尊巨大威武的大石獅子與他的淡漠的表情顯得格格不入。


    從沒有人見過這樣劫鏢的人,光明正大,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鏢局,不急不緩。仿佛他根本不是來劫鏢的,仿佛他根本不是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獵物,而他才是獵人,他死死地盯住獵物。(.)


    從沒有人見過像他這樣的人,他真的很奇怪,走鏢的鏢頭們竟完全不知所措,他竟就這樣一步一步荒唐的接近著目標,而他自己也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大家的視線裏,所有人都感到那一股強烈的殺機,眾人都不知是否動手,隻能一點點的縮小包圍圈,盡量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攻擊到敵人。


    他真是太奇怪了,奇怪到人們都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人,從頭至尾,他的頭都從未抬過,他的眼神從未有過變化,在他的眼中人們隻看到目標,其他的被一概的冷漠所覆蓋,毫無生機的眼神,讓人感到那一絲冰涼,他好像會永遠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一樣的步伐,一樣的眼神,有人從這裏看到了死亡,看到了自己戰栗的靈魂。


    一個平凡的身軀卻讓人感到如此的害怕,除了他的眼神還有他的那支右手,那支經常會被忽略的右手,此刻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惡魔。那是一直看起來非常平凡的右手,但右手卻握著一柄刀,如果不仔細看,你甚至分不清哪裏是手哪裏是刀柄,手和刀柄就好像生生連在一塊一樣,血肉相連。


    毫無疑問:那是一柄厲害的刀,不是刀本身,而是拿刀的人。奇怪的人拿著平凡的刀,邁著奇怪的步伐一步一步向著目標走來。


    “來者何人,膽敢放肆”,一股氣勁從四麵八方向肖風壓來。從正堂走出來一個老者,虎目濃眉,不怒自威,儼然就是震少華的父親――震華天。身旁陸續出現了那幾位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前輩級人物,一字排開,擋在肖風的前麵。


    肖風停下了,一個古怪的姿勢,一個攻擊的姿勢,就像獵豹嗅到血腥的味道而獵殺前的一瞬間的動作,靜靜的停在震華天一丈多遠的距離。這是眾人才真正看清他的麵龐,太平凡了,平凡到扔大街上立馬就認不出來了,但是眾人從此就是死亡也忘不了這張臉,因為那一雙眸子。那一雙漆黑的雙眼,就好像伸手就不見五指的夜裏那掛在天空中寥寥無幾的星辰。那雙眸子發出的淡淡的幽光,令人感到徹徹底底寒冷,那沒有一絲感情波動的眼神,就像來自地獄的使者一樣。所有人都靜靜的立在當場,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麽,他下一步會幹什麽,甚至連閱人無數的戒嗔大師也感到一時迷茫。


    一股寒氣由心底湧上來。


    “不管你是何人,鏢局之物你是勿想拿走,今日是守鏢的最後一天,我不想再打開殺戒,你勿自離開吧。


    震華天心道:“此人神秘異常,連我的獅吼功也絲毫不懼,萬不可小視,能不動武就盡量不能動武。


    肖風仍然沒動,仿佛世間以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動一動了。五大高手似銅牆鐵壁一般的將他圍住。


    震華天見他沒有反應,心下不由岔怒,前踏一步,氣勁忽起,蓬勃的真氣洌的衣袖呼呼作響,右手中的血虎斷刃刀上的銅鈴被內力震得叮叮直響。


    “爾等何人,老夫我來會會。”


    刀光,通天隻剩下徹底的刀光,斷刃刀由上至下,以君臨天下的氣勢劈下,這一刀含夾著震華天畢生的功力,可謂驚天地,泣鬼神。手下人都知道,這是老主人的成名絕技,當年老主人憑著一招便在江湖罕見敵手。


    刀光,漫天的刀光,夾雜著呼嘯的風聲,如閃電一般空劈過來。氣勢死死鎖定住肖風。隨後便如狂風激浪一般,狠狠地向肖風席卷而來,澎湃的勁力壓的四周的人都呼吸困難起來。


    幾個老朋友看到這氣勢,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想不到這老家夥幾年來功夫竟不退反漲,這招竟厲害到如此。怕是自己也再難接上這一招了。


    肖風沒動,為何還不動,武學講究先發製人,製敵於先。可他卻一動也不動,難道他僅僅是一個來裝腔作勢的瘋子,一個想成名的瘋子,獨闖震天鏢局確實是能使他名揚天下的,可是代價卻是死。


    他是來送死的嗎?


    仍不動!刀光以至他的眉心!還沒動!


    所有人都歎了口氣――還是擋不住啊!就在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的情況下,所有人都呆了,震華天的刀就在觸及眉心的一霎那,震華天渾身一震,隨後就如同被電擊一樣,騰、騰、騰,退後三步,一臉驚愕,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神秘的少年,此時才發現,他的那雙眸子遠比看起來更加的令人膽戰心驚。那雙眼睛是那樣的冷,冷到骨髓裏頭。


    少年還是那樣的動作好像從來沒動過一樣,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所有人都在想:為何老主人剛才不一刀直接劈下去了事。但事實就是這樣,震華天不但刀沒劈下去,反而後退三步,顫抖的雙手好像已經再也握不住那把曾經隨他威震江湖的刀了。幾大高手也是一臉的疑惑,但隨後便是徹底的震驚,因為他們發現在震華天的刀的前部有一個缺口。


    一寸來長,很細,刀刃外翻著。


    不!!他出手了!


    他確實出手了,在刀尖即將觸及眉心的一霎那,他動了,實在太快了,快到人們已經無法看清,再加上天已黑,這少年又是一襲黑衣,以致所有人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沒人看清他是怎樣把拔刀的,同樣也沒人看清他是怎樣收刀的,他的右手放佛一直按在刀柄上,從沒有動過。


    但的的確確他出招了,一招反敗為勝,硬接著勢大力沉的一招,還能將對手反震三步之遠,這樣的力量與速度簡直太恐了。


    此時,沒有人懷疑:如果是少年先出手,如果出手的目標是震華天的咽喉,怕是震華天此時早已躺在地上,離開人世了。


    這是怎樣的力量與速度?這是怎樣的手?這是怎樣的刀?


    肖風仍是一臉冷漠,沒有絲毫的波動,而震華天和他的幾個高手已是徹底震驚了。從未感覺自己離死亡如此的近過,沒有任何轉機,隻要眼前的這位少年願意,他就是地獄使者,他就是死神。


    再沒有人懷疑這少年是否有能力奪鏢了。別說是奪鏢,就是殺光這裏所有的人,怕也沒人能接上他的一招,哪怕是一招!


    恐怖,彌漫在所有人的心中.少年動了,一樣的眼神,一樣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世上已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止他的腳步,他這一走就不會再停下,無論眼前是什麽,一個字――殺!


    濃鬱的殺氣彌漫著整個鏢局。


    他一步一步走向了站在最中間的震華天,在走近震華天的一霎那,震華天從他那冷漠的眼神中看見了自己,一副恐懼至極的麵龐,這還是叱吒風雲的自己嗎?空洞的眼神,令他感到徹底的冰涼。震華天不由身子一側,這不是他想這樣的,但這副身體仿佛已經不再受他控製,而這隻是求生的一種本能。


    震華天這一讓,露出一條入口,肖風穿過人牆,平靜地緩緩地拿起安然放在那裏的鏢物。左手一揮,將鏢物背在肩上,轉身,一步一步走出了鏢局,不急不緩,仿佛他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死人。


    一個能動的死人。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出鏢局,不急不緩,一步一步消失在彌漫的夜色當中。


    今天的月亮真圓,卻不是很亮。


    直到肖風徹底的消失在眼前,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殺氣隨風一樣散去,震華天的刀一下子駐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震華天一下子從炯炯有神的眼神到現在像死灰一樣的臉色,他仿佛一下子就老了,他從未感覺自己如此老過,如此的無助。“是老了,膽也了。”


    震華天心中歎了一口氣。緩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天才緩緩從剛剛的陰影中走出來。他起身拱拱手:“盡管這次保鏢失敗,但我卻沒有一絲遺憾與後悔,多謝大家能夠前來,鏢局之事,我當全權負責,大家都散了吧。”


    說完一顫一顫的回到後堂。


    老了,是老了,鏢局仿佛也老了,再無往日的生機。


    戒嗔也深深地歎了口氣:“此事非老衲力所能及。”說完叫來震少華:“賢侄,我這有一串佛珠,一顆珠便可讓他入我佛門,你將它散去吧。”說完雙掌一震,佛珠便如天女散花一樣滿天激射出去,雙掌忽左忽右,以在空中抓了數十掌,雙掌一攤,十幾個佛珠已被生生的抓變了形,震少華不得不佩服這份手勁與內力。“這幾十顆佛珠便是以後的憑證了,老衲先回了,再會,阿彌陀佛。”


    眾人也紛紛歎了口氣:此時卻是非人力所能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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