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短暫的一瞬間,白寂有種時空交錯感,視線之內模糊了一下,待到重新變得清朗,眼前竟是個不一樣的空間。[]


    白寂看了看腳下,這是一個平頂山,而且縱目四望,整個空間裏隻有這一座孤山,天上也有流雲,不過明顯感覺到流雲極其緩慢,似乎這裏一切都十分緩慢,所有的光芒都是從天上那輪太陽“流”出來,確實用流來形容更準確。


    不知為何,白寂覺得那太陽不像是太陽,倒是也像一枚鏡子。轉過身來,後麵有一個洞口的樣子,白寂瞧了瞧,試探著走了過去。


    這個洞不像是憑空生成,而是後天造就,洞口包括內裏的石壁上,都布滿著粗糙的斧斫痕,洞裏倒不是很陰暗。白寂一進洞,便頓感詫異,從外麵看,這個石洞不過爾爾,可是真正進到裏麵,才明白什麽叫別有洞天,整個石洞放下一座大殿都綽綽有餘。


    轉一圈,白寂發現整個洞壁都布滿了奇怪的文字,跟鏡子後麵的那兩個字似乎是出自同一脈,看著滿壁的文字,白寂心中疑竇叢生。


    再走了幾步,裏麵擱了一張石榻,走近石榻,抬頭一看,原來洞頂開了一個大口子,光芒正好漏進來,洞內才能如此的光明。


    白寂看著這張石榻,想著這也不知是何人的洞府,無意間就在石榻上坐了下來,屁股剛一碰到石榻,立時一些異樣的場景在白寂的腦海中出現,嚇得白寂趕緊跳了起來。


    他以一種驚異的眼色看著石榻,剛才驟然出現的場景中,依稀有一個男子,身姿偉岸,樣子頗有幾分不羈,尤其是在回眸的一刹那,其眼底現出的那一抹妖異,確實把白寂驚到了。


    “難道這就是洞府的主人?”白寂猜測到。


    這種種異常,令白寂有些膽怯,想了想,還是跑出了洞府,重新來到洞外的草坪上。


    白寂坐了下來,想一想自己怎麽到這裏來的,對,就是接觸鏡麵的一刹那,白寂突然想到,莫非這是鏡中的世界,一個鏡子裏怎麽會藏著一個世界呢?


    短短一日,白寂的大腦裏就被洗禮了一番,塞進了許許多多的新東西,同時又生出了無數的疑問。


    起身大喊了一聲,連回音都沒有,這裏隻有白寂一個人,白寂想了許久,沒有想通一個問題,倒是有點急了:該怎麽從這裏出去?


    這個山頂跟指南山差不多,四麵絕壁,甚至比指南山還要險要,連一棵鬆樹都沒有,往下望去,也是深不見底。


    就這樣百無聊賴的過了一日,白寂真的有些急了,如果沒有趕在日出前出去,藥園那些新栽種的藥草就糟了,肯定會枯死的。


    白寂急的開始團團轉起來,走著走著,就又走進了洞府之中,石榻孤零零的擺在那裏,白寂似乎忘記了昨夜的遭遇,大喇喇的就坐在了石榻上。


    不過奇怪的是,那些怪異的畫麵並未出現,白寂一心想著如何出去,也沒有留意到這個異樣,不過就在抬頭凝思的時候,又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就在淩空三丈的洞壁上,那裏似乎掛著一幅畫卷,白寂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想要看清一些,可是一站起來,那張畫卻消失了,隻剩下後麵的那些字紋。


    白寂撓了撓頭,又坐了下來,這一落座,那幅畫又進入眼簾,白寂沒有急著去看畫,而是轉身瞧了瞧石榻,看來這石榻有蹊蹺,他細細檢查了一下石榻,最後得出的結果依舊出乎他的意料――這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榻。


    浪費了一番心思,白寂喪氣的坐了下來,以手支肘,瞧著石壁上那張畫麵,畫上繪的是一個女子,且是一個絕世的美人,畫者也不知是誰,將這女子的一顰一笑俱都細致的刻畫了下來,連白寂這種木頭,也瞧得癡了。


    可能是心理作祟,白寂不知為何,依稀覺得這女子有種熟稔的感覺,可是靜下心來想一下,確實又未曾謀麵。“畫中女子含情脈脈的樣子,恐怕就是一塊石頭看了,也會覺得熟悉吧?”白寂自嘲。


    看著畫中女子,白寂漸漸有些入神,時間慢慢流逝他也沒有留意到,直到肚子開始叫了起來,白寂才驚醒過來,記得進來之前,他是服過辟穀丹,這種丹藥可是保證三天不饑,現在產生了餓意,難道是三日已經過去了?


    想到這裏,白寂徹底醒過來,同時十分焦躁,藥園裏藥草沒人照料,肯定枯死的差不多了,白寂慌了神,更嚴重的是,他還不知道如何出這個空間,如果不能出去,豈不是要在這裏困死。


    畫上美人也顧不得欣賞了,白寂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想一下在碰到鏡子之前的事情,這倒還記得,當時他在打坐入定,打著打著就睡了過去。


    興許這就是進入鏡子世界的契機,白寂跳下石榻,就地盤坐,調整呼吸,極力回歸平靜,剛一開始,心緒十分雜亂,直到一個時辰以後,白寂才徹底平定下來,隨著意識慢慢集中,一個恍惚,白寂抖了一下,像是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一看,先是漆黑一片,白寂心中暗呼一聲“糟糕”,急切的想要站起來,可是剛一起身,腳下一空,摔了個狗吃屎,慢慢爬起來,白寂就要看一下現在身在何處。


    突然從一個明亮的環境裏轉到漆黑的世界,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的,白寂的視線開始恢複過來,終於看清四周,齋舍,樹林,藥園,對,就是藥園,白寂愣了一秒,才驚喜的意識到自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二話不說,他進屋抄起葫蘆,就要去收集露水,雖然三天過去了,他還有一絲僥幸,興許那些藥草還沒有完全枯死。不過現在是入夜,還沒到清晨,哪裏來的露水,白寂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不過就在路過藥園的時候,白寂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對,他又折返了回來,目光落在了藥園中的藥草上,按說三天過去了,這些藥草不死,也應該焉了吧唧的,可是白寂見到的卻是一副水靈靈的樣子,這些藥草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白寂跪伏下來,發現所有的藥草都長勢良好,難道這幾天下了雨。白寂有些不解,重新回到了齋舍中,坐到了燭火前。燭火,白寂又恍然過來,這燭火燃燒三天,應該早就隻剩下一堆蠟淚了。


    可目前所見,這蠟燭隻少了短短的一截,白寂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難道並沒有過去三天?但是腹中的饑餓是實實在在感覺到的。


    白寂走出齋舍,望了望天空,月亮仍還在中天。莫非那個世界的時間和這個世界時間並不同步,白寂腦中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個猜想一生出,他立刻驚了一跳,慢慢的,他將目光投到了藥園的藥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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