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宇宙中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因為被吸向黑洞的物質速度要比光更快,所以光線無法照射到它們,於是形成了黑乎乎的未知的一片黑暗。


    譚史現在的感覺,他就正在被吸向一個可怕的黑洞裏,無邊無際,無限廣大!


    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反問了何俊一句:“證據?你有什麽證據能再次陷害我?”


    “呃?你不信?”何俊一彎腰撿起了地上剛剛扔在草地上的手機:“喏,這裏麵有我打給你的電話記錄,也有你打來的電話記錄,我把這個提交給潘豹,你想他是不是更加懷疑你了?”


    確實,他和何俊應該是生活中無交集的,可何俊怎麽會給他打電話,而且隔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又將電話回到了何俊的手機上呢?


    這不是足以說明,他們倆是有聯係的嗎?


    在這個非常時期,能證明他和何俊保持著聯係,這絕對能讓潘豹對他的疑心再度增大!


    譚史終於醒悟,原來之前何俊給他打電話隻說明約會地點在“園林農舍”而沒有說明具體的地點,這不是他疏忽大意的疏漏,而是何俊故意的安排。


    目的就是要他在到了“園林農舍”之後主動的撥打何俊的手機,而何俊要的就是這個撥打在他手機上的來電。


    “嘁!你以為隻憑著一兩個通話聯係的證據就能讓潘豹相信我是新奧華的臥底?哈哈哈,太可笑了你,再怎麽說我也跟隨了潘總那麽長的時間,豈是你這麽輕易的就能陷害死的?”


    譚史明白如果何俊真的給潘豹提供他和何俊有聯係的證據的話,生性多疑的潘豹絕對會增加對他的懷疑,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嘴硬的反駁何俊。


    或許,這是一種本能的掙紮,就像是網兜裏的魚,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投入到湖水裏享受自由,卻總是時不時的用腦袋撞網兜,企圖“越獄”。


    “呃?譚經理什麽意思?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隻提供咱們倆通聯這個證據的話,不足以讓你在潘豹麵前死?那沒關係呀,我還可以提供更多的證據來滿足你的特殊需求!”


    何俊戲謔的說道,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兩人側麵大約幾十米外的湖邊樹林:“譚經理,你往那邊兒看,看看那裏是不是有一架攝影機?”


    譚史不由自主的隨著何俊手指的方向向側麵的那個樹林看去。


    果然,湖邊的樹林裏,一架小巧的錄像機安靜的在三腳架上架設著。


    “這個是我事先安排好了的,請我的人將咱們倆在一起時的畫麵給拍攝了下來!你看,遠郊的農莊,遊人稀少,那是多麽的適合兩人接頭呀!再看這湖邊,靜謐而且環境優美,在這裏談談咱們一起搞垮掉裕昌的事情,是不是很舒服呢?”


    何俊的臉上掛著裝b的笑,說出的話中帶著濃濃的戲謔口吻。


    “你……作弊害我?!”譚史的臉銫都氣綠了,他一扭身衝著何俊嚷嚷著。


    剛才何俊讓兩人都關了手機,說是怕兩人的談話被錄音,被第三者知道,他還覺得今天和何俊的談話是挺保密的,不會為自己惹來什麽麻煩。


    但是誰知道何俊竟然事先偷偷的設置了錄像機,他和何俊約會的這一切,早已經記錄在了錄像機裏!


    “噓……”何俊將右手的一根食指豎在了上下唇中間,對著激動的譚史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神秘道:“別這麽衝動,別這麽大聲,這裏這麽安靜,你是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嗎?如果恰好有人認識你,那就是我不把影像資料交給潘豹,恐怕也會有人將你和我在這裏會麵的事情悄悄的報告給了他……”


    譚史下意識的隨著何俊的話扭動著腦袋看了一圈,果然見他剛剛的“高聲喧嘩”引得不遠處的兩個釣魚人側目向這邊看了看。


    差不多現在是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整個農莊裏都很靜謐。遠處傳來林子裏野雞的啼叫,幾聲狗吠大概是農莊附近的村莊裏的,一副田園牧歌的境界。


    即便是魚兒被釣出水麵時撲騰的“嘩嘩”聲都能引得周圍附近的人側目而視,何況剛剛譚史的大聲喧嘩呢?


    這兒,實在是太安靜了。


    “你使詐!你,早就設計好了陷害我?”


    這次譚史降低了聲音,但臉上憤怒的表情依舊。


    “是呀!兵不厭詐嘛,這句話自古就有。再說了,我不陷害你,你怎麽能心甘情願的和我合作呢?”


    何俊一臉的泰然自若:“譚經理,這次這個證據夠分量吧?我把這份影像資料和咱倆通聯的證據一起送給潘豹,你說,你會不會死得很慘呢?要不,咱們試試……”


    “夠了!”譚史壓抑著聲音叫了起來,他的眼睛血紅,看樣子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何俊立馬閉口,什麽事情都講究個適可而止,如果再一味的戲耍他下去,何俊怕會適得其反。


    安靜,安靜此時在兩人間就像是潮水一般的襲來。


    “砰”的一聲槍響,遠處的樹林子裏緊接著響起一陣獵狗的叫聲以及幾個人的吵嚷聲。


    估計,是在林子裏狩獵的人打中了野兔或者是一隻野雞什麽的小動物。


    “嘩啦”旁邊不遠處一處釣台前的水麵突然翻起了一個大的波浪,一條大草魚被扯的露了個頭,很快又沉到水麵下,不小的身子在水麵下翻騰著,攪的水麵上一陣陣的翻動。


    除此之外,便是樹林裏蟬的叫聲,這裏好一副鄉村休閑圖!


    被打中的野雞等小動物,還有被釣起來的魚,都是獵物,獵物注定了被獵取的命運,並不好擺脫!


    譚史就覺得現在的他就是何俊的獵物,何俊鎖定了他,這令他難以逃脫。


    他雖然心有不甘,但正如何俊給他設計好的那樣,他卻找不到退路。


    而且,從內心深處來說,他也是有些不願意再跟隨潘豹幹的想法,並且因為上次潘豹暗中在幕後指使吊子打他那件事,他對潘豹產生了一些恨意。


    他畢竟跟了潘豹好幾年,並且為他做過好多事情,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吧?


    可潘豹是怎麽對他的,隻因為一個誣陷的電話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讓吊子先刑訊了他。


    這說明,潘豹並沒有給他當做什麽他經常口口聲聲標榜的“兄弟”看待。


    其實,這些都在何俊設計的局預料之內。何俊讓白輝打電話給吊子陷害譚史的時候,就料定了譚史必將遭到多疑的潘豹的懷疑。


    而裕昌的“家法”,在淩雲的商業圈子裏,也是一個傳說頗多的秘密。


    何俊就是利用了這個“家法”,讓原本對潘豹忠心耿耿的譚史現在卻和潘豹之間有了罅隙。


    譚史的麵銫在漸漸的平複,他的內心在激烈的糾結。


    何俊對他的第一步到這裏已經完成了,這一步,何俊的目的旨在摧毀他的意誌,打垮他那顆還有些對潘豹和裕昌留念的心。


    下麵,何俊要進行今天的第二步了,這一步是安撫和許諾。


    “譚經理,正所謂是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形勢已經是這樣,你沒有了退路,何不背水一戰呢?”


    何俊也放緩了語氣,和剛才的戲謔語氣相比較,他現在的語氣更多的是體貼和關心。


    “當然了,我是不會讓你白幫我的,事成之後,如果你願意繼續待在由我組建的新公司裏的話,我會給你保持比現在高一倍的待遇,一直到你不願意在公司裏幹了為止;而如果你直接就不願意在我組建的新公司裏幹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


    這些條件,都是何俊事先想好了的,每一條都會很誘人,還會解決掉譚史的後顧之憂。


    “如果在你為我臥底期間被潘豹發覺了,我可以送你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出國也可以,費用全部是我的,讓他從此找不到你在地球上的存在!嗬嗬嗬,這麽優渥的條件你還不滿意的話,你有什麽要求也可以說出來,咱們再協商!”


    何俊侃侃而談,說完話,將手中的煙蒂扔在了地上,用腳深深的踩進了湖岸邊濕潤的泥土裏。


    隨後,他轉過身,視線也從譚史的臉上收了回來。


    何俊又伸手拿起了搭在支撐架上的魚竿,然後在空空的魚鉤上穿上餌料,隨手一拋,長長的魚線帶著魚鉤向著七八米外的水麵飛去。


    “嗒”的一聲,魚鉤沉入到了水麵下,魚漂在水麵上浮沉了幾下,隨後便歸於了平靜。


    何俊安心釣魚。


    他必須得給譚史一個考慮的時間,他不急。


    和釣魚一個道理,沒有耐心是釣不來獵物的。今天,他事先設計好的計劃不是已經全部順利的實施了嗎?


    該說的話都給譚史說過了,剩下的就是他自己考慮了。


    不過,如同隻要有魚鉤魚線和魚竿,穿上魚餌就能釣到魚一般,何俊相信,他對譚史說了那麽多該說的話,最後又有那麽誘人的許諾,譚史一定會上鉤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大概是時近中午,湖麵上也平靜了,魚兒似乎怕熱,深藏在水底,不再吃餌。


    太陽白花花的照射在水麵上,鏡子一樣的反射著熱量。縱使身邊有樹蔭遮掩,何俊還是感到了太陽的熱情,雖不至於汗流浹背,也算是滿身都是黏嘰嘰的。


    估計,釣魚是沒有魚吃鉤了,遠處的幾位釣魚人都收杆去吃飯了。


    譚史那邊還沒有動靜,他似乎在和煙過不去,一口氣兒吸了兩支了,這又將第三支煙點燃了叼在了嘴上,整個人成了冒煙囪一般被煙霧繚繞著。


    何俊瞥了一眼,知道他的心中在糾結著。畢竟這是一件關係到一個人前途和下半生命運的大事。


    這麽僵持著也不是辦法,何俊知道,對於現在的譚史來說,還缺少一丁點兒的動力,推動他向前邁出一步,後麵的路就好走了。


    他決定,給譚史再施加點兒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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