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令,我的王妃。”


    這是一位蠱惑人心的妖妃呢,亂天下,何妨?


    她的男人,許她亂,許她肆意點燃烽火,謀得半世浮生,何妨?


    大抵,全天下,都會歎上一句妖妃當道啊,卻也僅此而已。


    烽火亂,滿城硝煙,獨獨這一路安詳,一路燭火輕搖。


    “逸遙。”


    “嗯。”


    女子軟軟地喚,男子輕聲地應。


    這滿城惶惶人心的突厥宮裏,這一條石子鋪的青石路,格外幽靜,一把紙傘,兩個相依相偎的身影,被月色拉得斜長。


    卸下一身棱角,此時此刻,她是容淺念,是蕭歿的女人。


    她勾著他的手腕:“你也覺得我是妖妃嗎?”


    藍眸間,女子笑盈盈的臉格外柔和,他輕輕頷首:“嗯。”手指,劃過她邪邪上揚的嘴角,蕭歿淺笑,“會蠱惑人心的妖精。”


    所以啊,他丟了魂,失了神,被她蠱惑,不清醒時,沉淪,清醒時,甘願。


    這妖精啊……蕭歿緊緊將女子攬在懷裏,輕笑溫柔,懷中女子揚起頭,晶亮的眸子似極了染墨的玉石,她道:“英雄所見略同,我啊,”卷曲的睫翼輕顫,她嘴角拉開大大的笑,“壞著呢。”


    嗯,這是個壞心眼的姑娘。


    蕭歿輕啄她的唇,涼涼的,親了又親,倒是怎麽也不能饜足。


    真是個會讓人上癮的妖精。


    容淺念乖順地撅著嘴,任蕭歿親著,偶爾會伸出舌頭舔上幾下,亂了氣息,說著:“什麽打家劫舍,坑蒙拐騙的,我統統喜歡。”涼涼的手捧住蕭歿的臉,她笑道,“昨天,我還欺騙了一顆純真少女的芳心呢。”


    蕭歿抓著她的手放在掌心捂著,輕描淡寫地回應:“可是慕容伏楓?”


    她笑得越發張揚,嘴角噙起壞壞的弧度:“她問我,你是誰?”


    蕭歿抓著她的指尖,放在唇邊親著,緩緩,才有了暖意,並未做聲,聽著女子清泠的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繼續:“我告訴她,”


    眸光一轉,流光溢彩的好看,她踮腳,咬了一口蕭歿的下巴,才說:“風清夏王,蕭簡。”


    蕭歿輕笑,用下巴蹭著女子發梢:“可是擔心聯姻?”俯身,親著她的耳垂,抿了抿,“嗯?”


    她耳垂瞬間就紅了。


    果然,那一處,撓著她的敏感了。


    蕭歿笑得越發輕快,籠進月色的側臉,柔了棱角,美得竟有幾分妖異。


    魅顏謫骨,莫過於此。


    容淺念端著下巴細細地看,怔怔地看,灼灼地看,嗯,勾人這行徑,不是刻意,是不經意,刻意了,那就是勾引。


    此時,她覺著他家男人甚是勾人,於是乎,她伸手就勾住了,湊上去:“聯姻神馬的,我不關心,比起國家大事,天下紛爭,我呢,更擔心你被四麵八方的女人勾走,所以,就把伏楓那個麻煩扔給蕭簡了,伏楓她眼神不好使,我不介意給她指一條康莊大道。”拉著蕭歿與她平視,她道,“看吧,我壞得很徹底。”


    確實,她一腔花花心思,裝的全是算計。


    壞,何止?誠如她所說,壞得徹底,徹骨。


    隻是,這樣的她,他歡喜得心發緊。


    “剛剛好。”他笑著,如是回答。


    她壞得徹底也好,徹骨也罷,因為喜歡,所以,剛剛好。誰說她不是妖妃呢,將他蠱惑了個徹底,徹骨。


    月色打在她白色狐裘上,她笑著,彎了眸子,月色融進了眸中:“我也覺得,配我家男人剛剛好。”


    蕭歿不可置否,攬著她緩緩地走,石子鋪的小路上,腳印深深。


    容得半刻寧靜,她忽然抬頭:“不過話說,伏楓那小綿羊怎麽惦記上你的?”


    真是奇了怪了,才見了一麵好吧。


    容淺念深思:這世道,可還有雌性不打她家男人的主意?八成沒有!剩下的兩成嘛……想必不是審美問題,就是取向問題。


    她皺眉,涼涼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眉心,抬眼,絕美的容顏便在眸底,他道:“皮相所惑。”


    嗓音淳淳,像極了江南的離人醉。


    容淺念托著腮,細細看著,恍惚了半響。


    真是張叫人丟魂失魄的臉。容淺念吞吞口水:“也是,這麽張臉,我都把持不住,也難為那些小姑娘了。”


    蕭歿淺笑,傾城傾人倒也不過此。


    誒誒誒,這笑起來更不得了了!容淺念歎氣:“誒,難為我日防夜防,情敵難防啊。”


    她斂眸,睫翼一顫一顫的,掛了一抹淡淡杏黃的光華,從眼角流光溢彩,菱唇,未施粉黛,一張一合,吐氣如蘭,籠了淡淡雪夜的水霧。


    她不知,如此模樣,他毫無抵抗。


    剔透的手指,拂上女子的瓷白的皮膚,他道:“十一,我想要你。”


    容淺念一愣,睫毛一顫一顫。


    忽然眼瞼一涼,他落下一吻。


    哦,原來這雪裏,也能開出暖暖的花來。


    她笑了:“瞧瞧,你美人計使起來,更要命。不過,本王妃甚喜歡。”


    他亦輕笑,吻她額頭。


    容淺念踮腳,眸子相迎:“準了,侍寢。”


    話落,她勾著他的脖子吻下去,纏綿悱惻,夜,在唇上破曉。


    這夜,烽火熄。次日,末妲部落起義大敗,耆蘇族長臥病不起。


    此後,市井裏,口口相傳的便是這句:誒,蒼天不開眼讓這妖妃禍害了蒼生……


    後日,歿王妃親臨末妲慰問,耆蘇族長感激涕零,主動獻上龍虎令。


    感激涕零?


    十三聽聞,隻說了一個字:屁!


    感激涕零?分明那老人家是呼天搶地好吧。主動獻上?分明要妖孽容是強取豪奪好吧。


    好吧,妖妃當道,隻是……十三指著馬車上那堆成山的一坨:“小姐,你確定要把這些運回去?”


    這一坨,不是別的,正是豐胸必備良品,木瓜。


    話說,這玩意嬌貴著呢,風清的土地長不出來。


    對此,十三想說:尼瑪,老娘都沒這麽貴。


    容淺念眉眼一挑:“你有意見?”


    眼眸兒一眯,十三諂媚極了:“小的怎敢。”


    容淺念賞了個笑眼,這才走到馬車另一側,手指一掃:“你你你你,你們幾個,給本王妃把冰窖裏的都搬上去,小心著點。”甚是無害痞氣地笑,“碰壞了磕壞了,本王妃不輕饒哦。”


    一幹鐵衣衛等,越發小心翼翼了。王妃惹不得,木瓜磕不得啊,這風清土地裏長不出來的玩意,可比風清遍地都是的鐵衣衛值錢。


    這麽一比,鐵衣衛的兄弟們,更賣力了,更掂量了,這一箱一箱的,搬的那不是木瓜,那是腦袋,賠不起的。


    腦袋一箱又一箱,哦,不,是木瓜一箱又一箱。


    鐵衣衛小兄弟手顫了,聲顫了,弱弱道:“王妃,放、放不下。”


    手上腦袋,哦,不,木瓜端不穩。


    窩在軟椅上那位主子眼皮都不抬,輕描淡寫一個字:“添。”


    “添?”十三咋舌,“這都二十輛馬車了。”


    二十輛馬車,十二輛用來運木瓜像話嗎?更了不得的是,十二車木瓜,那得吃到何年馬月啊。


    十三想著,胃裏冒酸水。


    容淺念深思了:“二十輛啊。”點點頭,“是有點多了。”


    有點?隻是有點?


    十三諂笑,連連點頭:“是滴是滴。”點頭哈腰上前,狗腿道,“小姐,要不――”


    留下木瓜?


    十三嘴角笑出了花。


    “要不――”容淺念接了話,“留下那幾箱金銀珠寶?”


    十三嘴角一僵,一抽,一懵:“啊?”


    十三掏掏耳朵,這是幻聽吧?是吧是吧?愛財如命的妖孽容,棄了銀子,要了木瓜。


    這個世界有點玄幻。


    容淺念捂著心窩子:“我的銀子喲,肉疼。”擺擺手,催促,“快,趕緊搬走,別讓本王妃看到。”再次捂著心窩子,錘了捶,“我滴心肝喲。”


    鐵衣衛兄弟們,趕緊,一箱一箱搬走銀子,搬來腦袋,哦,不,是木瓜。


    十三捂著胃,作悲戚狀:“我滴心肝喲。”


    胃裏,冒泡泡,再冒泡泡,酸滴喲。十三想啊:嗯,有種硬傷,傷在前麵那兩塊,真心傷不起。


    “嗯。”容淺念抱著手打量那十二,哦不,十三大車,點頭,甚是滿意,“不錯。”


    “十一。”


    蕭歿從殿中走出來,將忙活的女子攬在跟前,輕聲哄著:“不帶回去。”


    容淺念小臉立馬垮了:“我不。”掃了一眼胸前,態度很堅決。


    蕭歿軟了嗓音,哄她:“不喜歡就不吃,聽話好不好?”


    一向聽話的某守夫奴,小臉一揚,一拍胸脯,義正言辭:“飛機場是硬傷,必須得治!”


    娘喲,好彪悍的主啊。


    殿前,一幹人等在風中淩亂了。


    十三低頭,數木瓜,嗯,一根筋是硬傷,沒得治!


    蕭歿愣了半響,方才輕笑出聲,俯身,貼在女子耳邊輕語:“傻瓜,怎麽不知道呢,我喜歡的你,如何都好。”


    容淺念側首,唇落在蕭歿耳邊,嗬著氣,懷中男人明顯一顫,她小臉,笑得流氓,笑得痞氣:“傻瓜,怎麽不知道呢,你喜歡的我,如何都不夠好。”


    這姑娘,調戲人也能勾人情動。


    蕭歿拂了拂她的發:“嗯,我家十一,說什麽便是什麽”


    一幹人等,再一次在風中淩亂了。


    哦,美人難過惡霸關啊。


    殿中,隻餘女子歡快清泠的笑,還有一聲甚是得瑟的大喊:“這是誰家男人啊?”


    這是誰家男人?一幹人等緘默,你看木瓜,我看木瓜,大家都看木瓜。


    答案,在一個時辰後揭曉了。


    萬人空巷的大街上,隻聞女子一聲大吼:“這是我家男人!”


    這日,風和日麗,歿王班師回朝,突厥城裏,人山人海,此一句話,從城南蕩到了城北,又從城北蕩回了城南。


    事情是這樣啊,聽說歿王妃拉了十幾馬車的木瓜,聽說歿王妃為此沒有馬車坐,聽說歿王仙人之姿,聽說歿王所到之處雌性眼花繚亂……


    這隻是聽說,事實上……


    再加兩個聽說,聽說歿王妃醋勁大,聽說這一醋,嗯,地動山搖。


    “誰準你們亂瞟了。”


    又一聲大吼,身騎白馬的女子未動,馬吼了,地動山搖了。


    街裏街外的鄉裏鄉親膽瘦的低頭,膽肥的偷瞄。


    “十一。”


    一聲輕喚,橫眉豎眼的女子立馬低眉順眼了,動了動身子,蹭著身後的男子。


    蕭歿無奈,一手拉著馬韁,一手攬著女子的腰,溫言輕語:“別亂動,當心驚了馬。”


    容淺念乖乖不動了,掃了一眼人群。


    一個兩個三四個偷瞄她家美男相公。


    “逸遙”容淺念撒嬌,“我要馬車。”


    馬車?十三很不識趣地來一句:“小姐,馬車都用來拉木瓜了。”


    容淺念額角一抽,狠狠一甩頭,瞪過去,這一瞪,又瞅見五個六個七八個偷瞄的,瞬間窩火,嚎上一嗓子:“再看三年國稅老娘不免了,都滾回家卷鋪蓋繳稅。”


    頓時,膽瘦的顫抖,膽肥的也不敢偷瞄了。


    笑話,敢看嗎?美男固然養眼,能當飯吃嗎?不能!從廬陵一戰到末妲宮變,突厥城裏誰不知道這世道,妖妃當道,誰敢,誰找死!


    “妖妃!”


    死寂裏,稚嫩的童音久久不散,如此紮耳。


    大抵,這是除了耆蘇族長之後,唯一一聲敢當麵喊出來的妖妃,這後果……二十輛馬車之後,一輛軟轎子裏,耆蘇族長躺著,據說,中風了,據說中風了也得十裏相送。


    這後果……眾人看向人群裏稚童,身側婦人撲通一聲:“王、王妃饒命,王妃饒命。”


    誒,才幾歲的樣子,可惜了可惜了。


    人群裏,惋惜歎息一片。


    隻見女子下了馬,紅色的狐裘,白色的繡鞋,長發翩翩,步子慢條斯理得慵懶,嘴角,自始至終都嗪了一抹淡淡淺笑。


    婦人哆嗦著身子,將孩子藏在懷裏,越發狠力地磕頭:“王、王妃饒命,小兒懵懂,請王妃寬恕。”


    “妖妃啊。”女子拖著下巴,點點頭,“所言甚是。”


    婦人一愣,傻了,抬頭,紅色張揚亂舞,女子言笑晏晏,道了一個字:“賞。”


    城裏城外,千千萬萬的人,全都傻住了。唯有馬車上的男子淺淺的笑,藍眸凝著女子笑靨。


    半響,十三上前,從馬車上取下兩個木瓜,塞到小孩懷裏。


    下一秒……


    “哇!”


    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哭,那叫一個地動山搖。


    這回,十三傻住了。這木瓜,可是最貴的賞賜呢。


    “哇哇哇――”


    這架勢,天崩地裂了。


    婦人上前,好生一番哄著,哭勢半分不減。


    容淺念揉揉眉心,彎腰,盯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孩:“本王妃最見不得人的眼淚了。”眸子一彎,“不許哭。”


    “額!”小孩兒嗓子一噎,硬生生停住了,淚汪汪的大眼眨巴眨巴,一滴眼淚掛在睫毛上。


    瞧瞧,惡霸惡霸!


    容淺念這才舒了眉頭:“聽話的小孩有木瓜吃。”拍拍小孩的頭,哄著元帥一般的慈祥,“乖。”


    咚!木瓜滾在地上,小孩抽噎,眼淚掉了幾滴,咬牙,忍住!


    瞧瞧,妖妃妖妃!


    白馬之上,蕭歿無奈地笑了,若是將來他們的孩子,可怎生是好?寵溺的眸子微抬,女子走過人群,落在一處軟轎前,纖細的手指挑開轎簾,淡淡的戲謔:“耆蘇族長,妖妃看上你的轎子了呢?”


    蕭歿輕笑出聲,翻身下了馬。


    一炷香後……


    軟轎裏,女子抱著美男,窩著狐裘,一聲舒暢的歎息:“誒,還是轎子舒坦。”


    轎子外,十三道:“你是舒坦了,也不知道耆蘇那把老骨頭有沒有被突厥的悍馬給顛散了。”


    據說中風了,一抽一抽的,這麽一顛,不知道還能剩幾口氣。


    十三抹了一把同情淚,一把老骨頭喲,折騰啊。


    “耆蘇年紀大了,是該鬆鬆筋骨了。”容淺念窩在蕭歿腿上,伸手勾住他脖子,笑盈盈地問,“相公覺得呢?”


    “身子骨顛散了便讓他頤養天年。”蕭歿拂了拂她的臉,攏了攏狐裘,道,“末妲十分,耆蘇的人占盡八分,是該換換血了。”


    知容九者,蕭歿。


    她一腔花花心思,他無須揣度便看了個透徹。


    整個突厥,末妲為尊,耆蘇專權,即便他中風,隻是未死便終歸是個隱患,她哪裏容得,一勞永逸的辦法隻有一個:斬草除根……


    他懂她的心思,由著她的性子、她的手段。


    容淺念笑了笑,道:“我若是蘇妲己,相公,你一定是商紂王。”


    誠然,她為妖妃,誠然,他縱她慣她,任她顛覆天下江山。他本非暴君,怕是為了她,也要昏庸一世。


    蕭歿親了親她的唇:“可又是奇聞誌異裏的故事?”


    須臾沉默,她並未作答,手上越發用力,一頭紮進蕭歿懷裏,悶悶地開口,似自言自語,卻如是堅定:“我若真是蘇妲己,我一定殺了姬發,那大商王朝,便是搶,我也要給你搶來。”


    她終歸不是蘇妲己,不以狐媚天下,她想要的,想做的,會無所不用其極。


    她也終歸不是蘇妲,舍不得敗了她男人的江山,更舍不得負了他一腔情深縱寵。


    為了她,她什麽都敢毀,敢搶,這才是她容九。


    總是戲謔的眸中,沉了一層厚厚的陰霾,叫他心口生生疼了一下,將女子攬進懷裏。


    他不知,可是九分假一分真的故事,也不知,誰為姬發何以結局,隻是想著,便為懷裏的女子的心疼。


    輕歎一聲:“傻瓜,大商王朝,哪裏及得了你。”


    她抽抽鼻子,蹭著蕭歿的脖子:“逸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搶來給你。”


    蕭歿淺笑,將她抱緊。


    他想,全世界,哪裏抵得過懷裏的她。


    如此溫柔繾綣,然,不過偷了半響安寧,叫某人露了本色,破壞了個幹淨。


    “逸遙,我要親親。”


    軟轎外,幾百雙耳朵豎起來,隨即,歎息:誒,淑女與色女總歸是有一字之差。


    不料,下一刻,馬車驟然一個顛簸。


    “砰!”


    噠噠馬蹄前,黑色戰馬橫在路中。


    隨即,軟轎裏,一聲吼叫聲便砸出來:“靠,哪個不長眼的擾了老娘好事。”


    喲,這是沒親上吧。


    素手一掀,車簾被撩起,女子一張森冷的臉露出來,抬眸,下一秒,忽然眉開眼笑:“喲,這不是楚王爺嗎?”


    前頭,冷麵黑衣,好好一張俊臉,冷冰冰往那一擺,硬像被欠了幾百萬的討債樣。


    這,可不就是楚王雲寧止。


    撩起整個簾子,容淺念拱拱手,甚是客氣:“幸會幸會。”


    冷著臉:“情意綿綿遊山玩水。”雲寧止一聲冷笑,“你倒閑情逸致。”


    身後,離嘴角一抽。


    我的爺啊,人家夫妻倆恩愛,您這一臉抓奸的模樣,唱的哪出啊,真真這般閑情逸致有力沒處使?


    瞧瞧,馬車裏的東宮夫君,臉都冰了。


    離,默默地低頭了。


    倒是容淺念依舊笑意不改:“雲起的天都變了,夜帝怕是都在熱鍋裏翻騰,指不定哪個晃神就改朝換代了,你這一國戰神還能如此周遊異國,若比起閑情逸致,哪裏比得了楚王您老美人在懷,樂不思蜀。”眸子一轉,幾分笑意,幾分調侃,還有幾分玩味,“就是不知道大波,哦,也就是喬櫚姑娘可好,雖說她在突厥待了幾年,到底不是這北蠻子,這嬌滴滴的姑娘家,王爺可得憐香惜玉著點,那麽個如花似玉……嗯,波濤洶湧的姑娘,王爺福氣不淺呢。”


    離低頭,嘴角狂抽。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大波姑娘,哦,不,那喬櫚姑娘可是主子的硬傷啊。


    果然,某人臉很黑,調很冷:“死了。”


    容淺念一聽,眸子擠出幾滴盈盈水光:“苦了那姑娘了,一腔深情空負,逢了薄情郎,縱使萬般癡戀,總歸負了紅顏,隻剩薄命啊。”


    這人嘴裏,可還有一句真話?


    以上一番,沒一句真的。


    雲寧止冷然:“說完了?”


    “沒有。”


    “繼續。”


    容淺念臉一冷,眸子一個狠厲:“雲板磚,老娘奉勸一句,路上偶遇是出門沒看黃曆,低頭裝沒看見就罷了,陰魂不散神馬的,最拉仇恨了。”


    剛才那矯揉造作悲天憫人都是假滴,這才真滴!彪悍得沒理由!


    看吧,這姑娘看誰不順眼,客氣,那是啥玩意。


    雲起的某王爺臉慘色了,抬眼,吐字僵硬:“蕭歿,你的女人,該管管了。”


    軟轎裏,男子攬著女子的腰,藍眸緩緩抬起,毫無起伏:“不勞楚王爺費心。”


    雲寧止反笑,笑得冷然,笑得高深莫測:“風清昭明世子,是不是該你費心了。”


    尼瑪,當真陰魂不散!


    容淺念眼皮一抬:“說人話。”


    雲寧止不疾不徐:“雨落禮聘,送女子一名,據說,貌似風清歿王妃,惠帝收了,本欲送去椒蘭殿,昭明世子求得。”


    昭明那個白癡,雲寧止這個大白癡!


    一張俏臉生生紅了幾度,容淺念大罵:“尼瑪,會不會說人話,老娘要重點。”


    雲寧止冷笑:“三日後,昭明世子毒入髒腑。”


    話落,容淺念臉色大白。


    ------題外話------


    好友文《一等嫡女》/夏太後


    一世榮寵,一世風華,換來的不過是人死情滅。


    然,上天卻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容暖心發誓,這一世絕不與人為善,定要將上一世負她、悔她的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重生歸來,她洗去善良,洗去軟弱,披荊斬棘,心狠手辣。


    上有麵慈心狠的姨娘;下有貪得無厭,嫉妒成狂的庶妹;前有曾經朝朝暮暮,海誓山盟的黑心戀人;後有貪戀美色,屢次占她便宜的下流表哥。


    冷眼譏笑,姨娘心狠,她更狠;


    庶妹貪婪嫉妒,如她所願,將她送上渣男的榻,一了百了;


    戀人口腹蜜劍,送他上萬劫不複之地;


    表哥下流,將他賣入男倌,自此夜夜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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