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對安妮特說的話倒是不可置否。


    他從小接受的就是王者的教育,下位者就是為了上位者存在的,就好像士兵在戰場上拚命也是為他們服務一樣的道理。


    他們不去做,一樣會產生權利的更替,一樣死人,死在誰手裏,又有什麽區別?


    蘭斯覺得,要是誰都有良心,就不可能產生‘欲’望這種東西。”


    卡莉聽了倒是呆了一呆,她被保護的太好,根本不了解做一件事可能帶來的後果。


    隻想著和蘭斯天涯海角,卻不知道他們會讓很多人流離失所。


    如果真的那樣,那他們還能心安理得的踩著那麽多人的屍體安靜的在海邊定居嗎?


    卡莉有一點動搖,卻隻是想著,有機會一定要勸勸蘭斯,讓他放棄那個想法。


    隻是人從小養成的思想在這個年紀已經非常牢固了,怎麽會輕易被卡莉說動呢?


    安妮特已經不耐煩了,蘭斯也順口說出:“喬西在恭河部落,他離開洛蘭後進入拉喀爾的境內,遭到洛蘭的追殺,是恭河部落的大頭領救了他,現在人應該在恭河部落的大本營希達姆。”


    阿曆克斯雙眼一縮,喬西果然出國後受到了追殺,就知道那個人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兒子。


    雖然早有所想,隻是真正聽到的時候卻還是有些心揪,血脈相連的親人,真的那麽容易下手嗎?


    安妮特聽了挑挑眉:“一個部落就能從洛蘭的皇帝手裏把人救出來,一次我是相信的。可是我更相信阿曆克斯的老爸不可能就此罷手。”


    “他離開學院已經六年了,洛蘭國的皇帝要殺一個人,一個部落居然能在六年的時間裏一直保他不死,這可有點太離譜了。”


    要是連個人都殺不了,他這皇帝當的就太晃人了。


    蘭斯平靜的說:“不錯,洛蘭確實沒有那麽容易死心。後來似乎恭河部落的大頭領和洛蘭達成了什麽協議,從洛蘭手裏買下了喬西的命,所以他才能活到現在。”


    “這樣說我倒相信,拿兒子換利益,他絕對幹得出來。”


    要說克拉倫斯放過喬西。安妮特卻是打死也不信的。


    隻不過是讓他多活兩天。給自己多爭取一些剩餘價值吧?


    等他挖幹淨了喬西能給他帶來的好處,最後一樣是個死字。


    他隻是現在不殺,不代表以後不殺。


    那個人想做的事情,不會那麽輕易收手。


    “那就去希達姆找喬西吧。現在啟程。”


    威廉對安妮特說:“恭河是拉喀爾境內主河伏寬河第二大的一條支流。恭河部落的大本營自然也在那支流的源頭。”


    “希達姆的位置在拉喀爾的中北部偏西。而且中間的官道不多,大多都是叢林濕地,還有一處沙漠。路途非常不便。我們要過去恐怕需要至少三個月時間以上。”


    安妮特點點頭:“太好走反而不好,路途難走對我們也有利。不然每日應付薩拉議長的人也會很煩。反正咱們沒什麽急事,慢慢走就是了。”


    又不是判了喬西絞刑他們要去救人,旅行嘛,還是要享受過程才好。


    至於艾倫大叔說的月亮灣,等見了喬西再說吧。


    在都卡什淨是提心吊膽,也該輕鬆輕鬆再說。


    艾倫大叔給自己說的身世啥的保準是正經的事,可是她現在不想聽。


    待她悠哉悠哉的休息夠了,再想這些正事。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走兩步,和都卡什這個地方挨得太近了她也沒什麽安全感。


    至於異神教那幾個人她基本不想再遇見了,也不願承認和他們有什麽牽扯。


    不管擁有什麽和別人不一樣的東西,他們這些人的思想和她肯定是不一樣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且最重要的是,麻煩!


    安妮特懶洋洋的帶著一行人再次上了路。


    這次真的是正兒八經的沒有走官道,一條平整的馬路都沒有。


    一天至少三十公裏,多的時候五十公裏。


    卡莉的雙腳很快就起了水泡,安妮特用銀針穿上一根卡莉的頭發,從水泡上穿過去,又打結係好兩端,減去多餘的頭發,讓水泡裏的水流出來,卻一步都不讓停。


    卡莉不隻是水泡的問題,人也累得快虛脫了。


    蘭斯默默的拉著卡莉,讓她和自己一起前進。


    連續走了十天,安妮特懶勁兒上來了,在一座陡峭的山頂停了下來休息。


    卡莉感覺自己的骨頭和‘肉’早就已經分開了,癱坐在一棵樹下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蘭斯找了幾顆野果子給卡莉,卡莉虛脫著接過放進嘴裏,有點澀,有點酸,卻也帶點甜味。


    以往在她眼裏連看都不看的野果子現在簡直和稀世大餐一樣,讓她愛不釋手。


    連吃了三顆果子,卡莉踩覺得舒服了一些。


    靠在樹上望著懸崖下一望無際的山巒,卡莉心中不禁有些回‘蕩’。


    她真的好想念蘇‘波’薩水分充足甘甜可口的水果,為什麽以前在家的時候沒有好好珍惜,多吃一口都覺得煩呢。


    想起蘇‘波’薩的水果,卡莉仿佛嘴角都能流出口水來,‘舔’了‘舔’,卻是自己幹涸起皮的嘴‘唇’。


    這座小山還沒有遇到水源,安妮特以水很少要留著喝做理由不給他們喝水。


    蘭斯也知道是在整他們,所以默不作聲。


    蘭斯不說話卡莉肯定也不會放下身子去求安妮特,隻是以往在水分充足的地方呆習慣了,突然一下子居然變得沒有水,非常不習慣。


    安妮特盤‘腿’坐在懸崖頂端,閉著眼睛微笑著吹著山頂的風,非常愜意。


    阿曆克斯和安妮特一起盤‘腿’坐著,拿著隨手摘來的葉子吹,可惜吹了半天什麽音調都沒有,隻有不斷的“噗噗”聲。


    威廉為了保持警戒一直站著,眼中淡淡的,似是對安妮特和阿曆克斯依偎的模樣已經習以為常。


    安妮特看阿曆克斯已經連續吹爛了三片葉子卻什麽聲音都沒有吹出來,拿過阿曆克斯嘴裏的葉子扔掉。


    “行啦,不會吹就別吹了唄。本來靜靜的‘挺’好,光聽著你‘弄’出來的聲音和放屁屁似的,煞風景。”


    阿曆克斯的臉一下子又紅又黑,來回變著顏‘色’。


    “什麽是……放……我這隻不過是練習途中的聲音,一點都不相似。”


    安妮特回頭問威廉:“威廉你說像不?”


    威廉點頭:“像。”


    安妮特笑眯眯的回頭:“我就說嘛。”


    “安妮特!”


    阿曆克斯很不滿意,安妮特到底是跟誰站一邊的。


    安妮特安慰的拍了拍阿曆克斯的肩膀:“有時候逃避現實不是一種好的行為,尤其是讓人不能清靜的時候,小哥,你歇會兒吧。”


    說完,安妮特放下手繼續美美的欣賞遠處的風景。


    阿曆克斯歪過頭去右手撐起臉,覺得很發愁。


    安妮特在‘女’‘混’‘混’的道路上走的越來越遠了,明明在學院的時候還是‘挺’淑‘女’的,現在居然連屁,屁那個字都能輕易說出口了。


    阿曆克斯不禁想,莫非那些個‘混’‘混’和安妮特說話時還會說更過分的?


    阿曆克斯盯著安妮特,心想才能把她拉到淑‘女’的道路上來呢?


    正這麽想著,安妮特拉住阿曆克斯的胳膊,頭靠在他的肩上,閉上眼睛道:“睡會兒。”


    “嗯。”


    感受著安妮特柔軟的小臉正靠在自己肩頭,阿曆克斯什麽意見都沒了。


    不淑‘女’就不淑‘女’吧,反正淑‘女’自己從小就見得多了,早就視覺疲勞了。


    手‘摸’索著悄悄覆在安妮特的手上,看安妮特沒有反對,阿曆克斯的臉笑開了‘花’。


    輕輕的握住心上人的手,阿曆克斯對著群山開始不間斷的傻笑。


    歇了一個小時,安妮特爬起來,伸了個懶腰,對阿曆克斯和威廉說:“咱們啟程吧。”


    威廉點點頭,阿曆克斯也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好。”


    安妮特問還坐在樹下的兩人:“你們休息好了沒有?”


    卡莉倒是很想說沒有,可是自己以前早就說過了也沒用,所以還是不說了。


    蘭斯似乎在頭發沒了之後就變成了啞巴,除了跟卡莉說兩句,很少再說話了。


    安妮特幾人根本沒把他們當朋友帶著,他更不可能自降身份,加上頭上寸草不生,人也覺得抬不起頭來。


    這年頭除了街上的傭兵之類的大老粗才會‘弄’個光頭,像他這樣年紀輕輕又英俊不凡卻剃光頭的估計屈指可數,又或者隻有他一個。


    安妮特看兩人不說話,說:“你們不說話我就當你們默認了。咱們就從這懸崖爬下去,為了防止你們陷害我們,所以你們先走。”


    卡莉失聲喊道:“我們先走?從懸崖上爬下去?這怎麽可能辦到啊,你們身上沒有繩子也沒有工具,難道讓我們就這麽空著手爬下去?”


    安妮特很肯定的點頭:“不錯,就是空著手爬下去。”


    卡莉急道:“我們又不會爬,這懸崖這麽不安全,掉下去可怎麽辦啊?”


    不是萬一,不是可能,卡莉幾乎十分確定自己一定會掉下去。


    安妮特答:“那就掉下去唄。”


    卡莉:“……”


    ps:周末快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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