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和堂。


    自趙昕回來,他便悶悶不樂,將伺候的人揮退下去,獨自一人坐在書房的軟塌之上,元春等人見狀也是憂思重重。


    趙昕瞧著賈蓉落魄的模樣,心裏也是唏噓不已。


    賈蓉的事給了趙昕一個警鍾,他可不想落得個和賈蓉一樣的下場。


    府裏鶯鶯燕燕,都是自個在乎的人,若是自己出事,這一大家子女人,還不曉得落得個什麽下場。


    如今的形式,因為王子騰入京的事,反而愈發嚴峻起來,王子騰未入京之時,趙昕身邊反而沒有危機。


    一個皇子,整天無所事事,拈花惹草,又無勢力,自是無人關注,可如今,背後盯著趙昕下一步動作的人比比皆是。


    趙昕認為,“奪嫡”之爭萬萬不可參與進去,雖說因王子騰被崇明帝看重,委以兵權,表麵上看,趙昕參與“奪嫡”有那麽一絲優勢,其實不以為然。


    首先,王子騰的態度是個問題。


    按常理,大家都覺得王子騰是站趙昕這一邊,可實際呢?


    “奪嫡”之爭向來異常險惡,動不動便是抄家滅族,王子騰會因妯娌之親,孤注一擲,將王家徹底押上賭桌?


    其二,大乾朝崇文輕武,王子騰也不過是因為占據了特殊位置而被看重,最重要的還是朝堂上的影響力。


    趙昕本身一無官職,二無大臣支持,自然占盡劣勢。


    綜上所述,趙昕參與“奪嫡”,無疑是自尋死路。


    不若徹徹底底地做個閑人,隻有這樣,才能讓以後的皇帝善待自己。


    皇帝若是殘害自己的兄弟,必定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所以古來皇帝,若不是有必須殺害的理由,一般來說,皇帝都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


    不消說留下個心性涼薄的名聲,其他宗室子弟也定會仔細防範,嚴重者,更會影響到自己的皇位。


    除非,王爺犯下大錯,讓皇帝有理由,不然,就是圈禁也不會直接殺害。……。


    趙昕的四位皇兄,他們之間,若是有一人登上皇位,其餘三人下場絕對不會好過。


    若是想安穩的活著,就必須放棄自己的一切,俯首聽命,老老實實地被監禁一生,因為他們對皇帝有威脅。


    可趙昕不同,他與其他四人並無相對的立場,相反,趙昕更是一個可以樹立兄弟和睦的一個靶子,腦子正常的皇帝都不會對趙昕動手。


    趙昕瞧這四位皇兄,哪一個都是聰明人,自是不會自毀長城。


    基於此,趙昕才會如此荒唐,隻顧玩耍。


    他不是沒想過找些事給自己消磨時間,畢竟無聊的日子也沒個頭。


    可,少做不如不做,做便是錯。


    雖說你無意參與,可你做的事也可能誤給別人某種信號,不由讓人多想,與其如此,不如純粹的吃喝玩樂……


    許是舒服日子過慣了,沒想到王子騰進京會引起皇兄們這麽大的反應。


    如今,必須要消除王子騰事件對於自己的影響,保持自己無害的形象才是最佳選擇。


    思慮良久,趙昕也沒想出什麽辦法,不過,“自汙”倒是可以進行的徹底一些,以後做事該當跋扈一些才是……


    捏了捏鼻梁,趙昕呢喃道:“站得太高,可是會摔死的。”


    甩了甩腦中多餘的想法,既已定下,就該朝著這個方麵去做。


    想清楚關鍵,趙昕便起身朝著正堂走去。


    仁和堂正堂。


    元春秀眉微蹙,對著平兒等人斥道:“爺怎的悶悶不樂的,你們是怎麽服侍的?”


    平兒等人低頭聆聽訓斥,她們也不曉得怎麽回事。


    寶釵歎氣道:“估摸著是蓉哥的事,爺有些傷懷,姐姐也不必擔憂,爺想開了便沒事了。”


    元春當然曉得,隻是心中煩悶,拿著平兒等人撒氣罷了,誰叫平兒她們是趙昕的丫鬟哩。


    “夫人,不要愁壞了身子,小夫人說的對,爺過會便好了,到時瞧著夫人愁壞了身子,又該心疼了,到時候,還不是夫人著急。”


    勸慰的自然是抱琴,元春發火時,也隻有抱琴感勸慰。


    元春歎了歎口氣,在元春心裏,賈蓉就是個混賬玩意,她搞不懂爺為什麽那麽看重賈蓉。


    其實趙昕並未看重賈蓉,隻是與賈蓉在一起時,娛樂的方式豐富了些……


    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時,趙昕便走了進來,元春等人見狀,急忙起身,一雙雙杏眼關切地瞧著趙昕。


    趙昕嘴角微微上揚,這一群鶯鶯燕燕,才是自己的根本。


    元春上前道:“爺,園子裏的花開了,咱們一塊去瞧瞧去。”


    瞧著眾人擔心的模樣,趙昕反而不急,唉聲歎氣道:“你們去吧,爺在屋裏歇歇便好。”


    接著,趙昕便坐在軟塌之上,耷拉著腦袋,“悶悶不樂”。


    元春和寶釵相視一眼,一左一右坐在趙昕身旁,元春柔聲道:“爺若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與妾身和寶妹妹念叨兩句。”


    寶釵幫襯道:“是啊,爺,元春姐姐與妾身可是擔心著爺哩。”


    趙昕低沉道:“爺沒事,你們安心頑耍便是。”


    元春擔心道:“爺,您說過,夫妻之間,合該坦誠相待,若有煩心事,不妨說與咱們姐妹聽。”


    思忖片刻,趙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隨後歎息道:“算了,說了也是白說,你們又不聽話。”


    元春說道:“爺,您這話說的,妾身無地自容,府裏的事,哪件事不順爺的心意,府裏的人,哪個敢不聽爺的話?真真是冤枉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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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元春和寶釵擔憂的麵容,趙昕正色道:“既然你們要爺說,那爺便說了。”


    “整個府裏,就你們兩個不聽話,爺可是生氣的很。”


    元春和寶釵麵麵相覷,神色不安,因為這話,趙昕是對著她們倆說的,寶釵躊躇了一會,小心的問道:“可是妾身和姐姐哪裏做的不對?”


    “哼……”趙昕冷哼一聲,道:“爺的“十八般武藝”,你們倆個始終不配合,那爺苦練還有何意義?”


    聽著趙昕喊著什麽“十八般武藝”,元春與寶釵臉色一紅,低頭不語,元春更是嗔道:“爺說甚諢話,再說了,您那哪是“武藝”,盡是些……”


    趙昕瞧著元春羞的說不下去,便調笑道:“盡是些什麽……”


    元春嬌嗔一聲,起身道:“琴兒,爺沒事了,咱們回院子……”


    話罷,便匆匆離去,有經驗的元春第一時間閃躲開了,讓趙昕撲了個空,趙昕正暗惱哩,寶釵趁機離去,嬌聲道:“妾身也回院子了。”


    話罷,寶釵便欲帶著鶯兒等人離開。


    “寶丫頭,就這樣走了?”


    聽著趙昕的話,寶釵一臉苦澀,趙昕的“十八般武藝”,盡是作踐人的法子,她一個大家閨秀,哪裏受的了,可趙昕點了她的名,她哪裏會甩臉離開。


    寶釵回頭,一臉委屈的模樣,撒嬌道:“爺,妾身真的還有事哩……”


    趙昕瞧著寶釵委屈的模樣,笑道:“有事,你自然可以去辦,可你得留下個人替代你,不然……嘿嘿……”


    “當然,你留下是最好的。”趙昕調笑著補充道。


    瞧著趙昕一臉的不懷好意,寶釵急忙道:“爺想留下誰,便留下誰,妾身先告退了。”


    話罷,寶釵便自個溜出屋子,生怕趙昕反悔。


    瞧著寶釵慌張的模樣,趙昕莞爾一笑,對著愣著的寶釵丫鬟道:“香菱留下,剩下的去伺候寶丫頭。”


    香菱聞言瞪大杏眼,一幅不可思議的模樣,鶯兒神色複雜地瞧了瞧香菱,便福身退下。


    瞧著神色不安的香菱,趙昕柔聲道:“香菱,過來……”


    香菱扭捏地緩緩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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