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生沉下眉眼,“你這麽記掛著又如何呢,他不會記得,更不會想起你。//《新無廣告》[新.]”


    “娘娘……”葉公公對著忘生歎了口氣,“那場火勢後,您消失的那些時日裏,皇上終日以酒澆愁,滿麵惆殤,從未笑過一次,可自打將娘娘尋回來了,便時時的笑……娘娘對皇上來說是特別的,奴才相信,皇上定會將娘娘接回宮裏去的。”


    “特別……嗎?”


    她撫著自己的腹,遙望窗外無盡蒼穹,本是瓦藍而湛亮的天空,遽然間烏雲遮穹,細雨霏霏開始斜飄了,沙沙響的綠葉隨著雨聲踽鬱,遍布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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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雨飄灑了三日,在天方放晴的一日,蘇忘生獨自在院中踱了一會兒,坐在秋千上,輕輕晃動起來,仰起臉龐感受暖風簌簌拂過臉龐。


    昏暗的天空變得湛藍美麗,眯去眼望去隻覺,蒼穹瓦藍近到咫尺。


    白雲層層疊疊朵朵漂浮,謐寧的世界裏隻能聽到風撲過耳邊的聲響、歡啼的鳥鳴聲。


    忘生閉上眼,高高的抬起臉,任由身軀在懸空中擺蕩,越蕩越高,越蕩越遙遠。


    她綻開雙臂,感受風聲迎麵而看,掃在麵上,空氣溫熱而清新。


    衣炔在翻飛,發絲在飄揚,身子越變越輕,隨著每一次高蕩而越是輕盈,忘生咯咯笑著,伸出手向天空中,像在找尋什麽。


    秋千劃成優美而圓潤的半弧形,忘生睜開眼,天空好近好近,彷佛伸出雙臂,指尖便能觸碰到那無比熟稔而亟待的笑靨。


    “西連夜……”


    她柔情輕喚,微笑著向前傾,身子攸得騰空了,她無意識間鬆手,身子竟然被擺蕩了出去,騰空向前方飛去。


    驚耽的臉色蒼白,一聲尖叫無力的從高處向下墜落而去。


    她下意識間用雙手護住腹部,閉上眼準備承受這一沉擊,可是卻落在一個是溫熱的懷抱裏。


    “西連夜――!”一聲驚喜的叫聲衝出口,忘生睜開雙眼,臉色一變,不是他!


    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容,一個陌生而極其平凡的男人。


    他接住了倒落的她,兩人雙雙栽倒在碧綠的草地上。


    他的呆呆的看著忘生的容顏,臉麵通紅通紅的。


    “好疼哦,娘娘”,他撓著腦袋,半晌憨笑著說出這麽一句話。


    “放肆――!還不扶娘娘起來,成什麽樣子!”葉公公從一旁跑過來,厲喝一聲就去扯那侍衛。


    忘生一時驚醒,推開他站了起來,抬起頭去,看到對麵立了許多著宮裝的侍女與內監,立於正中的人,正是太後。


    上前一步,叩拜在太後身前,餘驚未定的勾下蒼白的臉麵,“叩見太後娘娘。”


    太後揮了揮手,那些侍衛全都退到了門外去,宮女們前來扶起忘生到太後麵前。


    忘生抬臉去看,太後的臉色晦暗,不似從前容顏煥發,溫婉秀美的容顏下多了幾分疲態,她見忘生身子愈加瘦弱,抓住了忘生的手。


    “打回來了,哀家也還沒見過你一麵,真是……委屈你了。”


    忘生抬頭,臉麵是詫異,“太後娘娘,臣妾本是罪妃,因皇上未得準許,不能擅自入宮,勞太後娘娘親自前來探臣妾,已是罪該萬死了。”


    太後幽歎一聲,“哀家帶了太醫和宮中上好補品來,你現在身懷龍抬,且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忘生點頭言謝,與太後一起進了屋。


    斟茶遞上,太後撤去了他人,又命太醫把了脈後才朝著忘生道:“身子虛弱,多食些補品才是,是哀家忽略了,隻派了些侍衛來護你周全,卻沒想到皇上竟連伺候的人也都撤了去……”


    太後欲言又止,忘生心有明了,隻是點了點頭,朝太後微笑,“臣妾會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太後關懷,忘生感恩。(.)”


    停了一會兒,兩人都不再言語了。


    忘生思量著,終於打破了沉寂,垂下臉道:“臣妾有一事想詢問於太後娘娘……”


    “你……喚哀家母後吧”,太後又是一聲歎息,“後宮裏,隻剩下哀家自個兒了,皇上又是從不踏足我這裏,哀家隻盼著你也能快些回宮裏,陪母後我做個伴兒啊!”


    “母後”,忘生抬起臉,臉色在陽光下泛著微微透明色,“皇上,知曉臣妾有孕之事嗎?”


    太後頓了頓,點了點頭。


    忘生雙手撫在腹上,微微一笑,轉過臉去,“臣妾恐怕,進宮,萬難了。”


    西連夜,殺了夜兒,沒有一句解釋,便又將自己拋了回來。


    西連夜,明知她肚中有了他的孩兒,從未想過來看一眼。


    她真的不懂了……可即使不懂……她仍然相信著西連夜,每晚擁著他贈予的玉佩入眠,靜靜的等候。


    待到兩人見麵之時,她想定能聽到西連夜的解釋。


    想到此,她崢然起身,跪倒在地上,朝太後狠狠磕了響頭,“母後,臣妾冒昧請求,此次能否帶孩兒入宮去,臣妾想見皇上,有非常重要的話要述於皇上。”


    “傻孩子啊……”


    太後伸手去扶她,嘴角噙上了一抹苦笑,“我不能帶你到皇上的身邊,皇上變了,你現在若是靠近他,也許會……”


    “他,會將我怎樣?”忘生倔強的抬著小臉,遲遲不願起,“臣妾相信,皇上不管變成什麽樣,都是……”咬了咬唇,極其堅定的,“都是我的西連夜。”


    美目蒙上了一層薄霧,雲煙衫下瘦弱的身軀在霧紗中隱然,嬌媚如月的麵龐下是誰也奪不去堅毅的眼神,清風吹過,垂在頭髻旁的桃花簪搖搖欲墜,將蒼白的臉麵映襯的泛出緋光。


    太後盯著這張容顏,撫上了她的鬢,靜靜說出話語聲,令忘生身上寒毛徑然豎立而起。


    “現今,朝廷震蕩,民生不安。皇上不僅抓了一些無罪良民斬殺,現在,連朝上的臣子們也不放過了,從昨日起,不知多少臣子們,被關入牢中,等候問斬了。


    哀家想,衍……江山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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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沒有答應蘇忘生的要求,留下了幾位侍女和一位太醫,吩咐照料後忘生的身子後,一臉黯然的坐轎回宮去了。


    忘生又坐在了秋千上,蕩了一會兒,天色漸暗,手腳開始冰冷,她跳下秋千,朝屋中走去,草草用了膳,躺到床上昏昏睡了。


    夜晚,頭昏沉的厲害,額頭發燙,渾身也冷得開始發抖。


    太醫慌忙來診斷,說是染了風寒,連夜熬了藥,又吩咐加了床被褥,忘生才又躺了下去。


    她躺在床榻上,呼吸絮亂,皺眉入睡噩夢連連。


    忘生做了許多許多的夢。


    她夢到院中樹下藤椅上,西連夜身著淡紫色衣裳,仰躺在椅上,手中執著書冊,一隻腳踩在椅緣上,一雙雪白的靴子,一隻紅若血的桃花,修長的手指擱在紫色的衣上,鳳眼一瞟,對她動著手指,“阿醜,朕今日手氣真是好,又抽到了你的牌子。”


    她夢到西連夜光滑俊逸的側麵,閃著交錯感傷神情,秋風費盡生命般翻飛他的黑發與他的衣角,望著她的妖韶雙眸卻透著執著純潔的笑意,“朕喜歡桃花釀,此釀如阿醜。[]”


    她夢到西連夜捏著滿桌糯米糕點,舉起鴛鴦,舉起鷓鴣,表情像孩子一般,“阿醜,過來看看,哪個是你,好不好?”


    她夢到西連夜身著明黃色袍子抱住她,醉眼朦朧低聲喃喃,“阿醜,朕捏一對,便想你一次,每天都想你,可阿醜呢,卻將它丟到了地上,望都不望一眼……”


    癲狂柳絮隨風去,輕薄桃花逐水流。


    是誰在低吟,何人在輕歌?


    她抖動著唇,朝前奔跑而去,桃花,漫山桃花,西連夜淺藍色的衣裳與天空融為一體,他環著她,一遍遍安撫,“阿醜別怕,朕不會有事的,朕不會拋下阿醜一個人不管的……”


    她閉著眼,風吹動桃花湧動,吹撒在二人身旁,肩頭,腳上,交握的手上,就連相碰的鼻尖,也落上了一瓣桃花。


    桃花的香氣,在二人的鼻尖濃鬱的蔓延,手心向前抓去,一片虛無。


    瞢然睜開眼,是空的。


    她開始在整個桃花山塢中狂奔,哪裏都沒有西連夜的蹤跡,她淚流滿麵,跪坐到地上。


    “西連夜,西連夜,你在哪裏,你在哪裏……”


    她痛苦的呼吸,哭的幾近昏厥,眼前一黑,再睜開眼來,自己已坐到了木屋前的桃花樹下搖椅上。


    吱呀,吱呀……


    一片桃花飄落她的鼻尖上,她屏住氣息,望著那瓣桃花在自己的鼻尖上待著一動不動。


    從天明到日落,從春至夏,從秋到冬,她都是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夢到自己白發蒼蒼,那瓣桃花依然靜靜待在她的鼻尖上。


    一陣風吹來,桃花香氣贏灌鼻中,就像西連夜的味道。


    桃花落到腳邊的地上,依然粉的動人,忘生輕輕笑了,“夜,你輸了。”


    隻有風聲在耳邊回蕩,睜開雙眸,微顫的濃睫泛上了水潤的晶瑩光芒,淺笑粘在麵容上久拭不去。


    “西連夜,桃花因你而落,所以,以後,你是我的了。”


    她彷佛看到他垂在腰間墨發隨風擺動,白皙的麵上那雙極盡妖媚的眼睛,彎成了誘人的弧度,“阿醜……”


    伸手去觸,幻化成煙,消逝不見。


    西連夜,不見了。


    …………………


    …………………


    一陣冷風吹過,蘇忘生猛然睜開雙眼,坐起身來,久久才從夢境中清醒。


    恍然間,身上中衣早已被虛汗打濕,頭腦也變的極為清醒,摸摸額頭,風寒已退,頭也不再疼的厲害。


    她披上外衣下榻,察覺有些冷意,才發覺原來窗子大開著,忘記了關窗。


    踱步到窗前,望到月沉星稀,枝頭嫩葉彎垂著身子,掉落下一滴晶瑩露水。


    夜晚空氣甚為涼爽,黑暗的天空被幾顆璀璨的星染出了淡朦朧光,樹枝上竟然一顫,一隻夜鶯飛過,跳到忘生身旁窗欞的木身上,輕盈的身軀搖動著,鳴聲婉轉清亮的唱起歌謠。


    她眯起眼微微笑了。


    情懷朦朧入境來,為君落淚倚闌幹。


    柔情似水夢徘徊,不願已是淚霜殘。


    她將西連夜的玉佩從懷中拿出,係在了腰上,倚靠在窗欞上,凝聽著夜鶯的歌聲,篤定了心神。


    西連夜,即使豁去了性命,我蘇忘生也是要見到你的。


    沒有親眼望見,就算全世界都說你變了,我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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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忘生一天比一天嗜睡,胃口也愈漸下降,食不知味。


    葉公公心中急切,換了各種心思準備豐盛膳食,忘生隻是搖頭微笑,隨便用上兩口就擱下了筷。


    直到看到杏仁糯米糕時,她才露出笑顏,那是兩隻簡單的形狀,忘生捧在手心裏愛不釋手,看了好大一會兒,滿心歡喜用下了,隻抬頭問了葉公公一句,“葉公公,可是……皇上吩咐備下的?”


    窗外蟬鳴叫的厲害,忘生的帶著笑顏的臉沒有絲毫顏色,卻依然執著的笑著。


    即使看到葉公公極為勉強的點了點頭,顯然隻是安慰自己,卻也還是和著心酸,用下了糕點與膳食。


    膳食用過之後,忘生換上了簡便極普通的素衣,沒有讓人追隨,出了別苑,在人潮翻湧的市集中行走遊蕩。


    自從西連夜將自己從宮中送回別苑中後,對於無人問津的她,隻下了不能入宮之命,卻也不限製她出苑子了。


    衍京不似從前熱鬧非凡,變得清冷了許多,清晨一路走來,現在已是近午時時辰,街道上人流沒有漸多,反而愈漸少了起來。


    “近午時了,都趕快回家去吧,冤孽啊,衍京出此孽皇,不知道是遭了什麽難啊!”


    不遠處露天茶攤有幾人碎碎低語,忘生坐到他們身旁,點了粗茶,側耳去傾聽他們的言語。


    “噓,小點聲!你剛才這麽些言語要是被聽到了,那可是殺頭之罪啊。”


    那人聞言臉色一白,連忙噤聲,遑遑喝下手中淡茶,掩麵慌慌張張逃去了。


    午時愈近了,隻在這一會兒功夫,街道上人流消失的幹幹淨淨,各個商家也全都關了門,一時間清冷的很。


    茶攤老板速速收拾了攤上東西,走到忘生麵容急切道:“客官,午時了,再不回,就有生命危險了。”


    忘生放下手中茶杯,不解道:“光天化日的,能有什麽危險?”


    “午時便是皇上親自斬首前幾日朝堂上所抓大臣的時辰,咱們這位皇上前幾日抓取無辜良民的事聽說了吧,這暴君暴戾無道,說不準讓他碰上了,下一個要斬的人就是你我……”


    “午時斬首?”忘生手一鬆,茶水撒了一地,她抓住那人的臂,聲音急切,“在哪兒,皇上在哪兒?”


    “城門啊!上次那可是血流成河……唉客官,你不要命了,那可是城門方向啊!銀子,您的銀子還沒付!”


    忘生從懷中掏出銀兩,扔到那小二的桌上,不顧一切朝城門方向跑去。


    暴君戾皇,她的西連夜才不是這樣的!


    想到能見到他了,忘生的臉麵不由飛上了紅霞,加快腳步跑的更疾速,西連夜,阿醜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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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皇啊!請您睜開眼看看吧,蒼生怨道,民不聊生,衍將滅啊――!”


    “皇上,老臣無罪啊,老臣一心為衍,四十年來一心為朝廷,從無怨道,為何要斬殺了臣,皇上,皇上饒命啊――!”


    “逆子叛臣,西連夜,你不配得到衍君王稱號,總有一日你會遭到報應的!”


    忘生一到城門前,就看到近十幾位大臣五花大綁,身著朝服跪在城門前,震天吼的咒罵聲,求饒聲,一起交織著朝城門上方向。他們身前有三位儈子手,舉刀麵無表情靜候命令。


    她的出現並未吸引任何人的注意,隻身立在這怨聲載道的混亂中,忘生靜靜走到侍衛身後,朝前走去。


    “午時到,斬!”


    一聲是高令通報聲從高高的城樓上傳來,從上扔下了一張斬令牌,忘生用手擋住刺眼陽光,眯起眼朝上望。


    一個修長而瘦弱的身影在龍攆上坐著,斜斜的身子鬆散靠在椅背上,一顆晶瑩綠提把玩在指尖,周圍是護駕的侍衛相隨。


    “西連夜――!”


    忘生被侍衛擋住,抬起臉麵,不顧一切堅定的朝樓台上喚,“西連夜,不要再殺――!”


    話音未落,慘叫聲四起,一顆顆頭顱滾下地,無頭的身軀倒了下去,血湧如泉,不熄不止。


    方圓十裏被血液覆蓋了,忘生仰起臉去望那坐在龍攆上毫無表情的人,攥緊手心,咬牙朝前方衝去。


    “放開我――!”她怒吼著,衝不開侍衛,隻能眼見著那些無辜大臣們一聲聲慘叫和頭顱一顆顆滾落。


    胃部幹嘔作怪,她的腦海中想起了夜兒死去的模樣。


    如同現在一般,身體被分割為兩瓣,血目橫睜,來不及呼痛,瞬間命喪黃泉。


    她捂住胸口,跪在地上幹嘔,侍衛見她不再橫衝,便放開她,厲喝道:“大膽刁民,竟敢幹擾行刑,還不退下!”


    忘生抬起臉,望到那些大臣們已被斬殺了一半,手指無力的攥住衣角,“為什麽,你一定知道是我對不對,就像離的這麽遠,我一眼就能看到你一樣。”


    “西連夜……”


    她伸出一隻臂,指尖順著光閃耀亮的方向,“你說讓我候著你的,我一直在等你……一直一直……沒變過……”


    遠遠的,那個高挑的身影從龍攆上緩緩立了起來,細長的眉眼著有興趣似的望著她,嘴角挑起了笑。


    他一腳踩在灰色的城磚上,雪白的靴明亮的讓人溫暖,身形輕盈的像翱翔在空的蝴蝶。


    忘生放下手,抬頭看著蹁蹁而至到她身旁、美的讓人不敢忽略的他,抓住了他的衣衫,滿臉希翼微笑,“夜,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我等著你。”


    西連夜斜長的丹鳳眼微一眯,雪樣的純白靴躲開了蘇忘生的觸碰,站立到離她有些距離的位置,垂眉冷眼望著她,“等我,做什麽?”


    蘇忘生抬起頭,隻覺自己被他的影籠了起來,擋住了刺目赤光,可這又使他的臉麵投上了一層陰影,以至於她抬起頭,也看不透那令人難以揣測的神情。


    “等你來接我”,她露出極美的笑容,站起身來,朝他走近,“絕,我知道,你一定有話要對我說對麽,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


    西連夜淺色的衣衫隨風搖曳,隻是掃了她一眼,轉身便朝執刑方向走去。


    蘇忘生在後緊緊隨著他,不離不棄跟著他,手臂用力伸出去扯他的衣角。


    “難得你有興趣來了”,他的身子忽的停下,立定了腳步,轉過臉來,麵容上是邪惡的笑容,“就同朕一起欣賞這場美戲吧。”


    言語中,不由分說抓住忘生的肩頭,手臂一扯,將她帶到自己身旁,同立在行刑台的正前方。


    忘生被他摟在身旁,頭微微靠過去,感受到的,不是往日溫暖的氣息,而是一股冷峭的絕然。


    他目不斜視望著前方,望著前方刑台上的斬殺儀式,目光帶著美麗而妖嫵的神光,像是在欣賞著饕餮美食大宴一般。


    忘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身子登時一縮,向後退去,卻被西連夜固的牢牢地絲毫不能動。


    “躲什麽?”他側著麵,嘴角挑著笑問她,“不是候著我麽,這就怕了?”


    忘生忍住對血腥氣息的反胃,扭過頭不去看那屠殺的場麵,緊抓住西連夜毫無溫度的手掌,握緊了放在自己胸口前,“我自然是怕的,他們胸口裏,曾經都有著這樣一顆跳動的心髒,現在,就這樣在不冥之中停止了……我怎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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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結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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