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蘿急忙叫住了他,說道:“葉大人,您就這樣趕去,恐怕走到那裏,需要很長的時間。不如我借一匹馬給你。如何?”


    葉風也不客氣,說道:“如此麻煩小姐了。”


    阿芙蘿低聲吩咐了幾句,有人牽了一匹黑色的純種阿伯丁馬走上前來。說道:“大人不必客氣,既然我們已經成了合作夥伴,為夥伴提供一些便利,也是我們應該做的。”


    葉風見那匹馬形高大、一身體毛色黑亮,一雙碩大的馬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顧盼之間神駿非凡。不禁讚道:“真是匹好馬。”


    阿芙蘿看到葉風翻身上馬,猶自有些擔心。歌舞團在各地遊走的,像這種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並不少見。這種事情很少能夠善了,帶來的往往都是一場血拚撕殺。


    她又接著說道:“葉大人,我看你孤身一人,雖然您勇武無雙,但就這樣闖進去的話恐怕仍有些不妥當。要不要我派幾個人幫您?”


    葉風騎在這種沒鐙的馬上,搖搖晃晃的有些不太習慣。他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人多反而有些累贅,礙手礙腳的。要是想幫忙的話,盡快通知一聲守備隊就行了。”


    阿芙蘿看了他騎在馬生疏的身手,心中升起一個巨大的疑團,葉風這樣子根本就是不像是眾人口中那個能驅使夢魘獸的騎士。


    她表麵上不露聲色,嫣然一笑,說道:“知道了,守備隊我會讓人通知的。還有讓鈴娜幫你怎麽樣,我想以她的身手你應該能放心吧?”


    葉風轉頭看到那刺客極不情願地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站在了阿芙蘿的身邊,惡狠狠看著他。葉風看到是她,故意眨了眨眼。氣得那刺客轉過頭去。


    他想起那刺客的身手還算不錯,於是哈哈一笑,盯著阿芙蘿如星光深邃的雙眼,認真地說道:“阿芙蘿小姐,我欠你一個人情。”


    說完,一揚馬鞭,朝著黑暗中絕塵而去。阿芙蘿輕輕一頜首,那刺客縱不情願,但也急忙搶上一匹馬,縱馬跟了上去。


    那名侍女看葉風走遠了,在一旁抱怨道:“小姐,你幹嘛對那個死變態那麽好?給他指個指路就已經不錯了,幹嘛你最心愛的馬給他,而且還讓玲娜也去幫忙。”


    阿芙蘿微微一笑,說道:“尤裏烏斯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他的功勞。如果此人有失,我們的計劃就不得不再次改變。於情於理,我們都要幫幫他。”


    侍女道:“可就憑他們兩個人,能找回那個失蹤的人嗎?”


    阿芙蘿一黯,歎道:“我們隻能是盡力而為罷了。”


    她返身回到車裏。輕輕地敲了敲車廂,馬車略略一晃,又繼續上路了。阿芙蘿透過車窗,看著夜空,喃喃道:“別讓我失望了。”


    在她們身後,那場混戰仍在繼續,熊熊燃燒著的大火將夜空照得一片通紅。


    ×××××××××××××××


    在奧修斯的橄欖莊園裏。


    波修斯帶著一個神情猥瑣的男子來到書房。


    他一進門就迫不急待地問道:“你搞到了嗎?”


    那人嘿嘿地奸笑了兩聲,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盒子,說道:“放心吧,大人。您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波修斯接過盒子,打開看了兩眼,不放心地問道:“這東西當真管用,隻要讓她喝了就可以愛上我?”


    那人眨了眨眼睛,曖昧地說道:“當然了,大人。您隻要把這東西混在水裏讓對方喝下去,不管她是什麽人,都會瘋狂地愛你的。到時候,大人您可要保重身體喲~”


    他故意把愛字咬得很重。


    波修斯立時明白他的弦外之意。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罵道:“混蛋,我要的是能讓女人喝了後,愛上我的愛情藥。不是這該死的、下三濫的**。”


    那人苦著臉,任由波修斯的唾沫噴在自己臉上,說道:“大人,世上哪有那種藥。說句冒犯的話,要是真的有那種藥,卓斯大神他勾引女人時早就用了。也不會又是變鹿,又是變牛的,變得那麽辛苦了。”


    波修斯聽了,頹然地放開雙手。


    那人整了整衣服,見波修斯一臉的痛苦,湊了過去,諂笑著說道:“其實大人,您不用這麽麻煩的。女人就是這樣,表麵上假裝清高,實際上還不一定是怎麽樣的呢。說不定你跟她一……之後,她反而會愛上你呢。再說了,就算是還不行,您也不吃虧,起碼您也得到了她的人了,不是嗎?”


    波修斯聽了他的話,想起葉風就是憑著打敗了狄安娜,這才奪取了她的芳心。不由得雙拳緊握,攥得指節發白。渾然未覺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肉裏,鮮血已經順著指縫緩緩流了下來。


    他神色不定地看著麵前的盒子,臉色不住變幻,一陣青、一陣白。


    最終,他一咬牙道:“也好,就算我得不到她的心,最起碼也要得到她的人。”


    波修斯神色複雜地把盒子收起來,板著臉對那人說道:“這件事你辦地不錯。天也已經晚了,你就在這個房間裏休息吧。”


    說完,他轉身向門口走去。


    那人見了急忙大叫一聲:“大人。”


    波修斯轉回身來,問道:“還有事嗎?”


    那人諂笑不語,隻是把腰彎得更低了。


    波修斯恍然大悟,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錢袋,扔了過去,說道:“拿著吧。還有,今晚上別讓人來打擾我。”


    那人接過錢袋,深深地一鞠躬,諂笑道:“放心吧,大人。我會向傭人們吩咐的,不管您的房間裏發出多大的聲音,都不會有打擾您的。”


    波修斯哼了一聲,轉身出去。


    那人拿著錢袋,放在耳邊晃了晃,聽到裏麵金屬的撞擊聲,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


    葉風縱馬在路上急馳,涼風撲麵吹來,道路兩邊黑黝黝的樹叢不住後退。他坐在馬背之上,感到那馬並不用驅趕,在黑夜之中奔跑如飛,更妙的是它跑起來相當穩健,幾乎沒有多少顛簸。


    葉風心中不禁暗讚:真是一匹好馬。同時,心中盤算如果把這匹馬昧下來,阿芙蘿會不會因此而生氣。


    身後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名刺客追了上來。饒是葉風臉皮不薄,此時也不禁有些羞愧,人家如此無私的幫助,自己居然還要算計,真是太不應該了。於是他僅剩不多的良心不安了一下,打定主意隻將那匹馬借上三年就行了。


    他聚精會神地看著麵前的道路,生怕被什麽東西將他從馬上絆下來,要是摔斷了脖子,到時候,他這個赤血龍騎就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葉風感到到那刺客追到了身邊,大聲說道:“多謝了。”


    玲娜冷冷地看他一眼,說道:“不用,我隻是遵小姐吩咐而己。”


    葉風聳聳肩,道:“不管怎麽說,我都要說一聲。謝謝了。”


    玲娜想了一下,道:“如果你真想謝我的話,也不是不行。隻要過後你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我們的破綻的。”


    葉風伏下身子,驚訝地轉身看她一眼,道:“不用過後,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玲娜轉頭道:“噢?”


    葉風繼續看著前路,道:“先說那個侍女,一個普通的侍女戴著一枚雕刻著複雜圖案、一看就知道值不菲的純金戒指,你不覺得奇怪嗎?”


    玲娜哼了一聲,心中暗罵那些材料組的混蛋,不考慮實際情況,光想著把東西做得越貴重越好,方便從中摟錢。


    葉風接著說道:“至於你,下一次想殺人人時,最好先看看房間裏鏡子擺放的位置,你的一舉一動全都照在我麵前的鏡子裏了。”


    玲娜立時無語。


    兩人騎著馬又跑了一會兒,麵前出現了一組黑黝黝的建築群。


    葉風拉住了馬兒,跳了下來,仔細地看了看道路上留下的痕跡 ,點了點頭,說道:“應該就是這裏了。”


    玲娜也從馬上跳了下來,對著那些建築 看了半天,說道:“不錯,這裏是奧修斯家的莊園,小姐曾在這裏表演過。”


    兩人繞過正門,來到莊園牆邊。


    玲娜仰頭看看高聳的圍牆,正打算找個可以墊腳的地方翻進去。葉風一擺手,麵向玲娜,在牆下半蹲下身來,雙手在腹前一握。道:“這樣踩著我的手,送你上去。”


    玲娜狐疑地看了半天,抬起一隻腳踩在葉風的手中,道:“能行嗎?”


    葉風低喝一聲,“站好。”說著,他雙手向上一送。將玲娜高高拋起,玲娜伸手抓住牆頭,然後很輕鬆地攀著牆頭,翻身坐在上麵,看著下麵的葉風問道:“那你怎麽辦?”


    葉風伸手從腰間解下帶子,將一頭扔到她的手中。玲娜立時明白過來,伸手用力一拉,葉風借著拉力,也飛快地攀上了圍牆。


    玲娜神情古怪地看著他,道:“你幹這種事情挺熟練的,以前不會常幹吧?”


    葉風一笑,道:“一般般而己。”


    兩人翻身從牆上下來,躲在牆邊觀察莊園裏麵的動靜。


    玲娜因來過這裏,憑著記憶,指著莊園內黑黝黝建築,低聲向葉風介紹。道:“中間那兩幢二層樓是主人的住所,旁邊房子裏住的都是莊園裏幹活的農夫和奴隸。左側的是奧修斯住的,右側則應該是波修斯的。


    右側小樓的一層應該是傭人們的住處,二樓是主人的房間。要是波修斯真的在這裏的話,他就應該在其中的一個房間裏麵。”


    玲娜的話音未落,就見葉風彎腰跑到了小樓前麵。看到葉風借著陰影,躡足潛行的專業程度,玲娜不禁心中暗暗跟自己做了一個比較,結果發現跟自己比起來,不相上下。而且自己在某些細節方麵居然還比不上他。


    葉風來到了樓前,看到停在一旁的馬車,拉車的馬早已經被牽進了馬廄,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車廂停在那裏。他借著月光,低頭仔細地看了看馬車的車輪,發現跟在路上留下的痕跡相符,嘴角不覺露出一絲冷笑。


    他低聲對跟過來的玲娜說道:“他一定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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