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正是除歲,其實也就是鬥羅大陸的除夕夜,換個說法,並沒有什麽不同。


    以往這個時候,月開都應該待在自己府上,等著月關陪自己過年才是,但今年的除歲卻有些不同,他並不在自己府上,而是來到了戴沐白的府上。。。


    “嘖嘖嘖。。。”看著趴在床上、渾身纏著繃帶的戴沐白,月開不免一陣嘖嘖稱奇,煞有介事的感慨道:“戴維斯那家夥還真是下得了手啊,我台上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你和他之間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呢,他那個架勢,是恨不得你死啊!”


    床上的戴沐白聽到月開的風涼話,翻了個白眼,卻連開口的欲望都沒有,隻是象征性的哼哼了一聲。


    月開見狀,在戴沐白肩上拍了拍,惹得戴沐白一陣誇張的慘叫,月開卻笑罵道:“有那麽誇張嗎?”


    “你自己試試!”戴沐白沒好氣的回懟道,看起來並不像裝的。


    這讓月開心中不免升起了一股怒意。。。


    戴維斯的心思夠歹毒的,之前讓莫斯等人來打壓戴沐白的心性,結果被自己破壞了,現在索性來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每年切磋之際,將戴沐白打成重傷!


    軟的不行來硬的,心理打擊不成,就來物理打擊!


    從戴沐白的傷勢上判斷,沒個一兩個月的功夫,戴沐白根本恢複不過來,一年十二個月,每年一次切磋,戴維斯幾乎就讓戴沐白每年少了十分之一的修煉時間,長此以往,且不說戴沐白會不會被戴維斯打出心理陰影,一年拿出一兩個月來養傷,戴沐白也未必能追上戴維斯啊!


    可偏偏月開這次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戴沐白被戴維斯單方麵暴揍,全然無法阻止。


    平日裏,月開可以豪橫的將莫斯這種人趕走,讓戴維斯無計可施,但在每年皇子的切磋之上,卻輪到月開無計可施了。


    月開不能替戴沐白投降,更不能上台阻止戴維斯——在星羅帝國這個對個人武力崇拜到了偏執的帝國,失敗並不可恥,但投降就將淪為笑柄!


    念及此處,月開心中微微一歎。。。


    在星羅帝國生活了三年,一開始的新鮮感褪去之後,月開已經逐漸對這個帝國有了屬於自己的認識。


    星羅帝國並不腐敗,至少在皇城腳下,幾乎看不到素餐屍位的大臣,就連貴族,都是實打實靠著戰功掙來的,但這個國家卻有些病態了,從皇族到平民,對個人武力都有著病態的崇拜,強者為尊這四個字,在星羅帝國詮釋到了極致!


    這一整個國家,就是一台戰爭機器,從嬰兒誕生那一刻開始,就在培養他們好戰的靈魂!


    月開覺得,這樣是不對的,這太激進了,遲早要自取滅亡,也正因此,讓月開更加堅定了武魂殿是正派勢力的認知,以及自己要成為教皇的念頭!


    武魂殿這三年都在做些什麽,月開不是沒有耳聞,但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月開覺得,比比東做得對!


    帝國戰亂,血流成河、餓殍遍野,民不聊生!


    而在這個時候,代表光與正義的武魂殿站了出來,在英勇而偉岸的教皇的帶領之下,武魂殿阻止了戰爭,統一了大陸,為鬥羅大陸的人民帶來了久違的和平與富足,而武魂殿的教皇也在億萬生靈的擁躉之下,破凡成神,飛升永生!


    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於水火之中拯救蒼生,於危難之際補天濟世!


    劇本都已經寫好了,現在就差自己登上教皇的位置了。


    “我月開,是要做教皇的男人!”一想到自己未來受萬民敬仰時的畫麵,月開心中便一片火熱,恨不得找人大戰一場!


    同時月開也想著,以後得找個機會,去天鬥帝國考察考察,大陸上唯二的兩個帝國,月開已經對星羅帝國有了自己的認識,總也得對天鬥帝國有些了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嗎!


    但戴沐白的呻吟聲卻將月開發散出去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月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行了行了,別叫喚了,你這傷勢也不算特別重,眾目睽睽之下,戴維斯也不敢真的下死手,等我爺爺來了,保證你三五天後就能下床!”


    “真的!?”戴沐白聞言,眼中迸射出驚喜的精光,但旋即又遲疑道:“你爺爺的武魂是奇茸通天菊,又不是九心海棠。。。怎麽治我身上的傷?”


    “你是腦子被打壞了是吧?”月開瞪了戴沐白一眼,道:“之前的築基靈根是給狗吃了?”


    “我爺爺平時就愛養些花花草草,各種靈植數不勝數,雖然沒有傳說中的仙品臻品,但用來治療你這些皮外傷還是綽綽有餘的,到時候我再讓爺爺幫你化開藥力,三五天都算長的了!”


    “化開什麽藥力?”月開話音剛落,月關便不知道從何處冒了出來,揶揄的問道。


    月關的突然出現,成功讓月開和戴沐白愣了愣,幾個呼吸之後,月開方才驚喜道:“爺爺你怎麽來了?”


    “哈哈!”月關抿嘴笑了笑,作勢要將月開抱起,朗聲道:“今天是除歲嗎,我去你住處沒找到你,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裏,說吧,有什麽需要爺爺幫忙的?”


    月開連忙躲開了月關的懷抱,指了指戴沐白:“就是他,他在和戴維斯的切磋中被打成了這樣,爺爺你養了那麽多靈植,肯定有什麽辦法治好他吧?”


    “哦?”月關好像這個時候方才注意到了躺在床上的戴沐白,看著戴沐白身上的傷勢,月關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的弧度,略帶譏弄道:“沒想到,一個十二歲的少年,心思也能陰狠至此!”


    星羅皇室的皇儲競爭,鬥羅大陸人盡皆知,但以往的皇儲競爭真正爆發的時候,其實還是兩個皇子都成年以後,像戴維斯這樣,仗著年齡優勢欺負人的倒也不是沒有,但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十二歲打六歲,也難怪月關會麵露譏諷——這抹譏諷,並非針對戴維斯,而是針對星羅帝國的未來!


    打個比方,如果現在那位星羅皇帝是虎,那麽戴維斯就是狼,夠狠夠毒夠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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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關想著,讓戴維斯繼承了星羅皇位也未嚐不可,至少在戴維斯手中,星羅帝國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滴水不漏,對武魂殿日後的大計也有好處。


    月開隱約從月關的表情中讀出了點什麽,雖然是似而非,但月開還是打斷了月關的念頭,催促道:“好了爺爺,你先給他治治吧!”


    “好好好!”月關也沒有深想,摸了摸月開的腦袋,道:“先去外麵等著吧!”


    “我不能看嘛?”月開聞言愣了愣,不解的問道。


    月關搖了搖頭,神神秘秘的說道:“這一次,可不止爺爺來了哦,外麵那家夥臉皮薄,不敢見你,要是開兒不走出去的話,那家夥怕是會一直躲著呢!”


    “好了,去吧!”見月開還是一臉的茫然,月關溫和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鼓勵的聲音說道。


    “哦。。。”月開愣愣的點了點頭。


    月開隱約已經猜到外麵的人是誰了,除了千仞雪和鬼魅之外,月開不記得在武魂殿還有誰可能會在除歲這一天特地來看他,如果是千仞雪的話,那就不存在什麽臉皮薄的說法了,既然如此,那就隻能是鬼魅了。


    如此想著,月開已經來到屋外。


    四下望去,哪有鬼魅的人影?


    月開並不意外,畢竟以鬼魅的本事,想躲起來,不是月開能找到的,月開隻能試探著叫道:“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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