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澤掛完電話,有另外聯係了不少人,特別關注東區他們原本大本營的相關的動態,不知不覺也花了兩個多小時,驀地,感受到背後刺探的視線。


    “還好嗎?過來坐。”丁澤收起手機,回到客廳,江羽一副被抓住的尷尬樣。


    “丁哥……”江羽換上一身衣服,很幹淨但不是全新的,尺寸倒還合適,是早上阿生他們順便帶來的,陌生的觸感以及羞愧的心理都讓他很拘謹。


    “小羽,這回你也看到了,我的事情不方便和你們說,照顧你們是江叔托付的,錢呢是江叔當年的保險,你查不到很正常,有不少事情沒必要追根究底。那些二世祖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但這次你也算得了個教訓,以後做事情三思而後行,別再這麽魯莽了。人生是自己的,不要想著犧牲自己成全誰,這隻會成為對方的負擔。”丁澤斟酌著語句,他還是不打算以後再與江羽見麵,這是原則性的問題,牽連太多反而不妥。


    江羽的掌心不停搓著膝蓋,眼睛還有點腫,臉上消了大半,早上繼續敷了藥估計明天就能退完了,油子的外用藥還是很不錯的。


    “你媽找過我,今天下午你就回家去,你媽在家裏等著你。你的事情好好和她談,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你過得好我想家裏人總會理解的。”丁澤沒說小羽媽隻求兒子回家,回學校好好念書,早放棄讓兒子喜歡女人的事情了,這還是交給他們母子溝通比較好。


    丁澤接著問起錢三,江羽一臉一陣青一陣紅,說:“他是看事情鬧大了愧疚才要補償我,誰稀罕。”


    對於這種故作逞強的話,丁澤隻能盡量提醒,“小羽,年輕時無知犯錯不可怕,但明知道是錯的還堅持那是愚蠢,要學會辨別真偽,特別是自己的心。”


    江羽心中一跳,臉色驟然變白,要說他對丁澤的念想,實在是一年年堆積起來的,但胡攪蠻纏的錢三也不像表麵那樣無動於衷,一個是霧中花,一個卻是實實在在摸得著的人,丁澤是這個意思嗎?


    丁澤沒有再多說,除了極少數人以外,別人怎麽過他都懶得管,能說到這個地步還是看在死去的江叔麵上了,在江羽要求第二天才回家時,丁澤同意了。


    而此刻的張家,終於完成了新媳婦的拜見,這種老規矩是老一輩人流傳下來的,年輕人沒有置喙的餘地。


    張豐斌與父母妻子一起離開,才出了主宅沒多遠,他媽媽就發難了,“小斌,婚也結了兒子也馬上生了,家業也在你手上了,看看是不是找個時間和你爺爺談一談,主宅怎麽也該你住了吧?”


    “是啊,大哥住了一輩子,他的那些總要傳給小贇的,唯唯是個不頂事的人,住在主宅,其他人看著也會說他閑話吧。曆來張家主宅都是當家的住,你這有老婆有兒子的,難不成還和我們擠旁邊的別墅?”張振軍立刻附和,剛才他就忍不住了,好在還知道輕重不敢大咧咧提出來,被大哥壓製了一輩子,這回總算揚眉吐氣了。


    “大伯還是我們家的頂梁柱,再說唯唯從小到大都住主宅,我們現在這樣挺好,別墅也夠大……”張豐斌平平地說,陸舒曼在另一邊保持沉默。


    “那是地位的象征,他一個隻懂吃喝玩樂的小輩憑什麽住裏麵?”張振軍喝到,正要再多說幾句,妻子拉了下他的手袖,忙調整了語氣,“我們也是為了唯唯好,你沒看那些小輩背後嚼舌根啊。”


    “爺爺還沒完全放權呢,晚兩年說不定唯唯自己就提出搬家了。”張豐斌實在不願意和父母吵這些,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這副枷鎖真不知道還能多沉重,隻好先找了借口推脫再說,他一輩子都不會讓唯唯搬走的!那本來就是唯唯的東西,誰都不能取代。


    張豐斌對於父母,采取的大多是忽視態度,說什麽都聽,但就是不鬆口,能夠偶爾放手給他們兩人做做的項目也偶爾放一些,大的重要的項目絕對不會給,之前或許因為老爺子還沒放權,他們兩個還比較收斂,今年是愈發難纏了。


    就是要趕走,等他們一家提出來搬走,那能一樣嗎?張振軍忿忿不平,卻無法反駁,隻好快步往前走。


    直到把陸舒曼送到家裏,囑咐她注意休息,張豐斌才又返回大宅,剛才老爺子和他說了讓過去一趟,唯唯和小贇剛才也道別了,說起來從去年開始,唯唯真的很少回家住了。


    “爺爺。”張豐斌佇立在老爺子的大書桌前,比起唯唯在這兒的隨意,他從來都被要求站如鬆坐如鍾,保持著貴族的紳士風範,就像一個製作精美的展示品般一定要時刻的完美。


    張震水審視了他好一陣,才開口問:“舒曼有孕,你的工作需要我安排人接手一點嗎?”


    “不用,我可以忙得過來,也不會耽誤舒曼的孕檢,她的狀況不錯。”


    “東區交給程程負責,這次化工廠泄露又派他去解決,職能混亂的事情盡量還是避免,走得平穩一些,那些老資曆的人沒必要這麽急著都處理掉,重組也要一步步來。”老爺子語重心長,偏偏又意有所指。


    “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犯。”張豐斌心頭一跳,麵上還是板著接受教誨,他原本也沒想過瞞著什麽,老爺子的人可都安然無恙留著呢。


    張震水沉思了一下,推了一份文件向前,說:“這是一個小時前收到的資料,英國的顧氏集團放出消息,願意以技術分享入股合建核電站,並且合作夥伴可以優先優價從他們的原油礦采購。”


    “顧氏?”張豐斌走前兩步拿起資料翻了幾頁,越看越狐疑,“這麽優渥的條件?有點不合理,附帶要求是什麽?哦,東區競標的支持,還真是有膽量……”


    張震水滿意地看著張豐斌的反應,附帶要求特意放在最後一頁,他就能提前看出苗頭,小小年紀不被利益衝昏頭腦,越來越沉穩睿智了,隻要再曆練幾年,張家站穩幾十年沒問題,但在張豐斌抬頭的時候,滿意之色立即收了起來。


    對這兩個孫子,一個是完全縱容,一個是苛刻要求,總歸都是為了張家好,張震水處理起來駕輕就熟。


    “比起我們老牌的土生土長的集團,他們純外資想要奪標的可能性太小,但是如果這個800億的核電站項目確定下來,合作方不外乎那麽幾家,全力幫扶的話顧氏的勝算就很大了。這個誘餌足夠大,你有什麽想法?”


    “這個項目好是好,吸收完這些技術,提高5-10個點的國內技術占比還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們幾家集團都在整合,下麵分公司鬧得有點厲害,需要好幾年才能拆分重組完,流動資金現在有點緊缺,接這麽大的項目怕有點吃力。”張豐斌不停在腦海裏核算著,隻覺得時機不是太好,還有個難點他沒說,那就是他自己手上可用的人還不夠氣候,畢竟掌權時間太短了。


    從改革開放到現在,幾大家族都有一個相同的問題——龐大雜亂的產業鏈,人情公司一大堆,打著大家族旗號的數不清的關係鏈組合,開始成為集團的絆腳石。張豐斌的五年計劃就是重組,要把那些太小的、有不良資產的、結構不合理的以及負債過多、重複經營範圍等等一係列子公司拆分整合,這樣做勢必要打亂很多人的利益網,也隻有張家率先走出這一步,頭兩年舉步艱難,到了今年才開始有收獲,但越到後麵越是難處理的硬骨頭,人為製造的糾紛也多了起來。


    “流動資金永遠不嫌少,也隻是開始競標,真要投產再快也要大半年,你可以自己考慮看看。”張震水看得更遠,何況早年做多了無本生意,隻要有權有勢,資金永遠都不是問題。


    “爺爺,這個項目也全權交給我處理嗎?”張豐斌謹慎地問,年後老爺子說到做到交出不少東西,再把這個項目交給自己的話,幾年後張家就能夠自己說了算了。


    得到肯定回答後張豐斌反而心理有點異樣的感覺,這樣的老爺子有點陌生,讓他不得不警惕,好在他的臉一直木得很,沒有流露出半點心思。


    這個消息不光張家得到,其他有資格涉入的大集團同一時間都拿到了相同的資料,不約而同想到一個詞——黑馬,這簡直是一匹風馳電掣而來的黑馬,幾乎能夠確定顧氏的競標資格了。


    張豐唯先去了市區內的公寓,態度堅決地讓李勤方力強趕緊去警告那批二世祖,如果再發現把自己牽涉進去的混蛋事情,絕對不姑息。


    吩咐完這邊的事情,又與兩個魔都分公司的特助視頻會議,得到個好消息是他們抓到了幾個副總的把柄,事情不算小。


    “目前誤差的產值達到多少了?”張豐唯一聽高興壞了,任疏狂的眼光真是不賴,找來的人就是有一手。


    “現在還不大,試用投產沒開始,用的還是原裝的配件,預計他們生產了三十多萬,看上去還在加班加點,我看到合約他們可是搶了不少個零配件的單子,其他的暫時沒發現有問題。”高特助流利回答,所有數據都在腦海裏,連資料都不用翻看。


    “那好,盯緊點,讓他們生產去,一群蠢貨!再三強調要達標,竟然還敢做出這麽惡劣的事情來。這事情瞞著點,他們誰給你們眼色的話,暫時忍著,等我回去就找機會收拾掉。”張豐唯真有點迫不及待工作的感覺,隻等著把這幾個老人弄走,接下來就是與爺爺談判,讓爺爺也把他的人抽走,這樣那個分公司就是自己一言堂了。


    從小做起,一點點地學習,張豐唯有點急迫,又不會急躁,他深知一口吃不成個大胖子。


    關了視頻之後,張豐唯核對特助發過來的資料,非常詳細的取證,連對方保險箱裏麵的訂單收據、零件分解圖等都弄到了,這事情還要任疏狂幫忙,對這個與小斌不相上下的商業奇才,張豐唯是真心佩服,與自己家不同,任疏狂的泰恒集團可是他一手打造的,這點令張豐唯非常豔羨,不知是否與丁澤的關係有了進展,張豐唯也有種想要大展拳腳的,絕對不能再做一個米蟲了。


    作者有話要說:


    流水長評的加更哦o(n_n)o


    無債一身輕哈~~


    程程被我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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