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走上來,想把我拽起來,可是固執的我硬是沒有站起來,媽媽就對爸爸指責道:“老楊,你也消消氣,都四年過去了。孩子現在知道錯了,回來了,就好了。”


    媽媽轉過頭,語重心長的對我說:“孩子,你爸爸就是這個倔脾氣,不要跟他卯上了。”


    我搖搖頭,說:“我不會的,我已經長大了。”


    爸爸冷笑的喘了兩口粗氣:“是,你長大了,變得成熟了,這四年,你回過一次家嗎?你還當這個家還存在嗎?”


    我麵上浮現慚愧的神色,的確,在這四年中,我沒有回過一次家,即使心中有後悔的意思,還是沒有回,一直到現在,才終於歸家。


    我沉默著不說話,爸爸更加的生氣了:“反正你都四年不回家了麽,你長大了,翅膀硬了,這個家是可有可無了?現在你給我滾!這個家沒有你,不歡迎你!”


    看著暴怒的爸爸,我沒有起身,反而說道:“爸爸,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會走的。以前我走出過這個家門一次,是我不懂事。現在,你打死我,我都不走!”


    媽媽瞪了我一眼:“說什麽不吉利的呢?老楊,你看看兒子,他是真的誠心認錯了。你就原諒他吧。你以前不也念叨著,我們的兒子什麽時候回家麽?現在兒子回來了,你怎麽又變成這副態度了?”


    “還有,你少生點氣,這麽大歲數的人了,在發脾氣,對身體可不好。”


    爸爸一臉憤怒的表情,不看我,指著我對媽媽說:“你當我願意嗎?可都是被這個忤逆子給氣的啊!”


    我低著頭,默默的流著淚,我知道爸爸對我很生氣,卻沒想到是如此暴怒的表情,我哽咽著說:“爸,你打我吧,這樣,讓我好受點!”


    “你以為我不願意打你是不是?你給老子湊過來,看老子不打死你!”因為躺在床上,腿腳也不利索,就算爸爸要抽我也是無能為力。但是他有別的辦法。


    我依然跪在地上,一膝蓋一膝蓋的接近爸爸的床,我抬起頭,淚眼模糊的看著爸爸的臉,他的臉上,已經有很深很深的皺紋了,眼角的魚尾紋更是皺在了一起,他的頭發花白,眼睛凸現,整個人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了。


    這還是我以前的那個爸爸嗎?在我的映像中,爸爸決計沒有這麽老。


    我明白,他這麽蒼老,是因為操心,因為太累!


    “啪!”一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我沒感覺到痛,反而還有一絲舒爽,接近,一連幾下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我沒有動作,任憑爸爸使勁的教訓著我,如果這十幾下巴掌能夠削平爸爸對我的憤怒,我當然要承受了。


    嘴角溢出鮮血,我沒有去擦,這血,隻有流了,才會感覺刻骨銘心。


    媽媽也哭了,一把抱住我,對爸爸吼道:“你瘋了?你瘋了?下手這麽重,還當這是你自己的兒子?是你的親生骨肉嗎?”


    手停在空中,收了回去,爸爸看著我,沉默不語,良久才說:“婦道人家,孩子都是被你寵壞的。”


    媽媽說:“是,被我寵壞的,那你要打他就連我一起打!”


    我把媽媽推開,說道:“媽,自己犯得錯就要自己承認,是我不對。沒有聽你們的忠告,離開家,一切都是我的錯。爸,你繼續打吧。”


    爸爸搖搖頭:“不打了,不打了。這四年來,都累了。你現在回來了,很好,還知道知錯能改。”


    我猛然抬頭:“您,原諒我了麽?”


    爸爸笑了笑,我看著心酸,那些皺紋都擠到一起了:“原諒?老子早就原諒你了!隻不過你這個做兒子的為我丟臉,我這個做老子的在這村就沒抬起過頭來!人家說什麽?說我和你媽養了你十八年,養出個白眼狼,不孝子!”


    我雙眼通紅,握住爸爸的手:“是不是白眼狼不孝子,我馬上會讓他們明白。(.好看的小說)我會證明給他們看。爸,等你腿好了,能下床了,就嚐嚐我給你買的五糧液。”


    我轉頭,對著媽媽笑笑:“媽,還有,我跟小爽專門為你買的漂亮衣服,你一定會喜歡的。”


    媽媽搖搖頭,笑道:“孩子,你媽媽都人老珠黃了,還要穿什麽漂亮衣服?我不在乎這個。我隻在乎,你回家了,這就好。”


    這就是母愛,感人肺腑。


    爸爸瞪了我一眼,說:“五糧液?你別欺負我們鄉下人什麽都不懂。這酒可是很有名氣的吧?電視上都有廣告的!很貴!你是哪裏來的那麽多錢?”


    其實,一瓶五糧液也就幾百塊錢,這對於一些普通或者有收入的家庭來說,是很便宜的,但是對我爸媽來說,卻貴的離譜了,因為現在,他們身上的錢都用的七七八八了。


    我對爸爸笑著說:“爸,你兒子我現在很出息。賺了一筆小錢,現在我拿來二十萬,是給你們來享福用的。”


    爸爸就問:“這就好。是做什麽工作?”


    我對著梁爽擠擠眼,意思不言而喻:跟我圓謊,製造一個謊言,千萬不能讓他知道我玩遊戲玩到了這麽多錢。


    梁爽點點頭,眼圈也是通紅的,顯然剛才她也受了感染。


    因為,對於固執的爸爸來說,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說:“在一家企業上班,工資待遇都還不錯。”


    爸爸大笑兩聲:“好,我兒子有工作了。有出息了。好,真好!來,扶我下床,今天咱們父子兩個,喝個痛快!”


    媽媽在一旁埋怨道:“不許喝酒!你腿腳還沒好呢!躺床上!”


    我也說:“對,爸爸,身體最重要,這酒反正是留給你的,以後喝也不遲。”


    爸爸聽話的又躺下了,看著我,一臉笑容,那笑容,包含了多種情緒,有欣慰,有高興,有爭氣。


    媽媽收拾了一下淩亂的床鋪,說:“你們父子聚聚,我去給你們燒飯去。”


    爸爸點頭:“快點吧!”


    梁爽走了上來,說:“爸爸,我也跟著來了!”


    爸爸就笑了:“原來是小爽啊,不生我們家凡子的氣了?”說著,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低著頭,表示沒看到。


    梁爽低下頭去,道:“生哪門子氣啊……”


    “嗬嗬。”爸爸和媽媽同時對視,都從眼睛中看出了一種莫名的希望。


    ……


    “嘿,老楊在家嗎?”屋外,忽然一個大喊聲叫了出來。


    爸爸的眉頭一皺,媽媽說:“是老王,我去看看。”


    看出了爸爸和媽媽的不對勁,我也站起身,說:“我也去看看。”


    爸爸一把拉住我:“讓你媽媽解決就好了。”


    我笑著說:“爸,我長大了,有些事,我來做就行。”


    爸爸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慢慢鬆開手。


    跟著媽媽走出房間,卻看到一個中年大叔大搖大擺的走進屋,一點都沒有外人的覺悟,在他的後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我看著這個中年大叔,腦海中想起來關於這人的記憶,他叫王大海,是我們村一個比較有錢的人,但是有錢的人總是很跋扈的,他也是這樣。


    王大海看到了我媽媽,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一臉笑容的說:“喲,是小鳳啊,怎麽,錢能還的上嗎?”


    媽媽緊皺的每天沒有鬆開一分:“老王。你看看,這湊錢哪能這麽容易呢?能不能再寬限個幾天?”


    “寬限幾天?”王大海一下子就爆發了:“我借給你們錢的時候,你們怎麽說的?說一個月後就還!現在一個月過去了,你們又說十天。好的,我又等了十天,就等來你這麽一句話?你們這麽拖拖拉拉的,當老子是那麽好的人嗎?”


    媽媽陪著笑臉說:“不,這錢不還沒有嗎?”


    王大海一拍桌子:“這我不管。你要今天不還錢,我可得要你們家裏的一點東西了!”


    媽媽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老王,你這是……”


    “你這行徑跟強盜有什麽區別?”梁爽搶過話,說。


    “嘿,真沒想到。你老楊家也有這麽漂亮的閨女啊?沒講過啊,長得很水靈啊!”王大海看著梁爽,滿臉yin笑:“不如,我跟你們商量商量……”


    “商量你媽啊,操?你個老不死的東西。這麽大年紀,還這麽好色?”我突然罵道,這老東西一看他的表情就很不正經,傻子都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你侮辱我爸?”他身後邊的那個年輕人站到他麵前,指著我:“給我爸道歉,還有,這妞給我爽爽。你們的錢,我就不追究了,怎樣?”


    說完,他又跟著他爸耳語了幾句,最後我就看到王大海點了點頭,很是同意的樣子。


    “媽媽,你欠了他們多少錢?”我轉過頭,對這種人是鳥都不鳥一下,我知道,媽媽欠他們錢,是用來給爸爸治病的。


    “孩子,這件事情你不用管了。”媽媽一臉擔心的表情。


    我說:“您就跟我說欠了多少錢吧?我能作主的。”


    媽媽才支支吾吾說出個數字:“一千二百多。”我還以為是多大的數字,才把媽媽急成那個樣子,卻不知道這個數字對現在的我來說很是渺小,我當然能夠還清了。


    “怎麽樣?考慮好了沒有。”王大海的兒子,王曉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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