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鐵路修的很艱難。


    起先,英國商人杜蘭德在北京城外修造了一條小鐵路,名為京郊鐵路,當時京城人將其視為“怪物”,太後老佛爺連忙命人拆卸。


    後來出現了第一條營運鐵路,吳淞鐵路。


    在洋務派的李中堂的力推下,這清國鐵路的建設才開始逐漸興起。成為亞洲第三個開始修建鐵路的國家,前麵兩個分別是印度和日本。


    但修鐵路一直是洋人的牟利手段,從綏中到新民府的鐵路修了三年,前年才通車,新民府離奉天很近,大概在60公裏左右,但就剩這些路,就是沒辦法修過去,連城鐵路網。


    因為清廷已經把冰城至大連的鐵路抵押給了俄國人,沿線隻有俄國人有築路權,這綏中到新民的鐵路啊卻是英國人修的。


    眼下,這一節子還是斷開的。


    三人隻能在鐵嶺搭的馬車,將他們送到了新民府。


    聚豐樓


    是新民府現在最大的酒樓了。


    三個人趕了大半天的路早就饑腸轆轆。


    “小二,上兩個肉菜兩個素菜一個疙瘩湯。”進門朱傳文就吩咐著。


    “好嘞,客官您先請。”


    朱傳文還是一副清朝人打扮,辮子直接縫在頭上的帽子上,除非睡覺,否則朱傳文不會摘下自己的帽子。畢竟穿著西服的樣子在這個還算封閉的社會,衝擊力還是有些大。到哪兒都會引起圍觀或者指指點點,洋麵孔還好說,主要朱傳文不想被當做是日本人。


    西服帶著,在夏馳提的大箱子裏。這衣服,也隻有去找俄國公使的時候才會穿一下。


    “小二,向你打聽個事兒!”朱傳文往小二手裏塞了幾個大錢問道。


    “客官您問。”這小二有手上摸索著銅錢的數量,微笑著說道。


    “這去天津的火車票好買嗎?”


    “好買啊,您是直接到天津嗎?那您可得快點吃,我估摸著到天津的火車還有兩個時辰就會發車了,錯過了,就得等2天了。”小二說道。


    這年頭的火車2天一發算是快的,這還是占了關東物產向關內運的便宜。


    朱傳文聞言,拿起個饅頭先往夏馳手裏塞,讓他墊吧墊吧,打發他趕緊去買三人的火車票,又吩咐從酒樓打包了點心、牛肉、燒雞什麽的,拿油紙包著,用麻繩串起來。


    新民府到天津可得一天一夜,吃的得提前準備好。


    夏馳腿腳很麻利,半個時辰也就回來了,三人正估算著時間吃著。


    聚豐樓裏進來個穿著清廷官服的矮個子。


    掌櫃的看見,趕緊出門親自迎接,“張營官,你可算是來了,酒席早就給你備好了。等您來了,這大菜就可以開做了。”隨即帶著一臉的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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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了個巴子的,李老板,說好了我包樓,怎麽大廳裏還有這麽多人。”矮個子拿馬鞭指了指店內的食客。


    “大人啊,都是些吃堂食的,馬上就走!您先樓上雅間請!”掌櫃的趕緊將其往樓上引。


    “讓他們快點,這次我請的可是大人物!”矮個子還是有些不滿意,催了催掌櫃。


    插曲很快就過去,朱傳文也是吃好了,看倆人吃的也差不多,打包上沒吃完的半斤熟牛肉,沒等掌櫃的催,三人匆匆往火車站趕去。


    ……


    京城,豐台站。


    連著4天的趕路讓三人都有些吃不消,打從下了火車就各自伸展著,活動著筋骨。


    從車站出來就看見門口停的一片人力車,拉車的也有著自己的規矩,看見朱傳文三人朝他們走來,並沒有一窩蜂的上來搶活兒,而是挨個上來打問著。


    “這位爺,您去哪兒?”


    “八卦門宮家,知道路嗎?”朱傳文直接報出目的地。


    “知道,爺那您上我車?不過三個人可坐不下。”這時的人力車很大,座兩人綽綽有餘,三個人能擠擠,但車夫就得費老大的勁兒了,有些不樂意拉三個人,看朱傳文和鮮兒的打扮也不像是沒錢的人出言提醒道。


    “行了,再找個車!”朱傳文擺擺手,讓他趕緊叫人一起走。


    這時的京城很破,也很舊。除了幾條主要的街道是青石鋪路,剩下的都土路。


    朱傳文瞧著街道兩邊的景色,略有些感慨,這座古都整個20世紀可謂是多災多難,八國聯軍進城燒殺搶掠了一番。


    義和團進京城,除了朱開山的隊伍,也沒好到哪兒去,順道,他們一把火燒了前門大街。


    鮮兒是第一次見這麽熱鬧的城市,一直盯著路兩邊,眼睛都不夠用了。


    夏馳是第二次來,和上次的滿目瘡痍比起來,他算是感觸良多。


    “到了!爺!”三個人各懷著心思,時間就走的飛快。


    朱傳文認清了“宮府”的大門,轉頭對著車夫說道,“去這兒最好的客棧。”


    “得咧!”車夫可不管為什麽,兩腳的事兒。


    朱傳文就在這客棧住了下來,今天歇一天,明天早上選點兒糕點,正式的登門拜訪。


    宮府


    “老爺,朱家人到了!剛從門口轉了一圈,去了滿福客棧!”一個身上帶著個猴兒的漢子進來說道。


    “老薑,來我宮家幾個月了?”宮寶森用茶蓋子撥了撥茶葉,說道。


    “老爺,我來宮家1個月了。”老薑躬身說道。


    他本是菜市口的劊子手,自打今年廢了淩遲、梟首、裂屍三個刑罰,就失業在家,宮寶森在一次出門看見了這個滿身殺氣卻在菜市場撿著菜葉子度日的漢子,不忍一身的殺氣被這蹉跎磨沒,收進了宮家門裏。


    “是啊!傳武來家裏也快一周了,這朱家人才不急不緩的來到京城,說明我這個師兄,早就知道是我這個師弟擄的人。人家上門,有的是規矩,進廟燒香先淨身。咱宮家,也得拿出自己的氣度。打探消息的人就撤了吧。明天,我在家等著朱家人。”宮寶森說道。


    宮寶森在知道朱傳武的爹是朱開山,就知道鬧了烏龍了,有些羞憤。


    朱開山雖不是正兒八經入了家譜的八卦門弟子,但卻是自己父親這輩子唯一的傳人,論起來還算是他宮寶森的師兄,打哪兒論的呢,宮寶森12歲正式拜師八卦門,而朱開山比他早兩年學武。


    這朱家來人,是來興師問罪的吧。宮寶森心裏盤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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