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山貨這次要在滬上開辦分號了,自然不是賣山貨,而是開辦報紙,從王可仁前往滬上,這自然是為漢耀著手山海關以內做著布局。


    朱傳文可是記著日本人侵華的時候那些指路的廣告。


    如今兩個開辦報紙的輿論中心,津門和滬上。


    津門的報紙已然開辦了起來,剩下的就是滬上的報館了。


    穀庵升其實有些羨慕王可仁怎麽也沒想到, 自己最初從事的行當,自家東家如今卻是讓王可仁這樣一個粗人來辦。不過老穀也是知道,隻有王可仁才能不折不扣的辦朱傳文命令,讓自己來辦,加點私貨,這報館被查封可就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辦報紙這事兒漢耀可是有基礎的,晚清有個流派甚是流行, 那就是鴛鴦蝴蝶派,漢耀的《工人周刊》上也是沉澱了不少的東西, 為漢耀培養了30多人寫作的落魄秀才。


    《射雕》一書不宜在此時發布、《神雕》倒是可以,有著最初版《神雕》的香豔積累,也好似給這群人打開了不一樣的開關,一個個寫起小黃文來甚是起勁。


    甚至這些人都開始了寫作的培訓,對於這種情愛小說開始了自己的理解創造。


    當然,開辦報紙的另一個作用就是獵人在關內活動的主要方式,光明正大的拍照職業,記者。


    朱傳文正在山貨鋪的樓裏看著這次王可仁從津門發來的橡膠公司行動計劃和滬上報紙的開辦計劃。


    正在翻閱,就聽見門外有著喊報告的聲音,一個獵人電訊員手裏拿著報告,轉交給了藍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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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義山啊, 我先看王可仁的報館開辦,有什麽事兒你去忙吧。”朱傳文看見了藍義山臉上意蘊的怒色, 就知道獵人們鐵定又搞幺蛾子了。


    因為有著保密條令,這群小子逮著機會就開始匯報一些有的沒的, 總是逼得藍義山到處罵人。


    “總教導,鴨山的勘探遇到點問題, 我去處理一下。”


    “去吧, 處理完記得過來,今年獵人擴充的事兒我還需要給你交代一下。”


    藍義山聞言,敬了個保險隊的禮節,先行告退。


    王家山貨鋪的電台處,藍義山接過電報耳機與話筒,朝著那邊凶狠的問道:“支隊長從大學堂挖來的人才受傷了?”


    “副支隊長,鴨山這邊保險隊已經向著東邊推進,去剿匪了,我們想著沒什麽事兒,就將隊伍直接分成了6隊開始勘探,但是這邊的山都是旗人的,前麵有著天寶銀礦的事兒,他們都覺得自己的山上也肯定有東西,保險隊在的時候還好,挺安分,走了之後就開始阻撓我們勘探。我們也不敢暴露與保險隊的關係,沒動槍,結果就有幾個人被打傷了。”匯報的是獵人布置在黑省的大隊長。


    如今,獵人部門在幾年的發展中逐漸成為了一個支隊的規模, 也就是有著4500多人但是算上外圍的勘探公司等等就不止了, 分散在關東三省,三省有著三個大隊長,剩下的人是冰城總部的直屬人馬,有著一個中隊的行動隊和關內人員。


    其實,獵人支隊已經開始了自給自足,這幾年除了裝備的購置款項巨大由漢耀向著山貨鋪下單進行補足,剩下的日常開銷,除了獵人開辦的生意有些收入,剩下的就是打打秋風獲得。


    小股的胡子被黑吃黑,草菅人命的大戶被打秋風長記性,都是獵人們常幹的事兒,但也就在經費不足的時候才這麽幹,算是可持續性的發展方向吧。


    “你們他娘的都是廢物?總教導發給你們的短槍都是燒火棍啊?就是塊磚,也能保全自己人吧。”藍義山聞言直接開罵。


    “副支隊長,我這不是不敢動火嗎?都是您的同族。”


    “去你母的,老子在京城跟著總隊長打毛子的時候就沒同族這個關係了。”藍義山破口大罵,他心裏知道,這孫子又是來調侃自己的,王可仁入了關,這群人就開始隔三差五的來電問候自己,找自己的理由總是奇奇怪怪,同族這個理由已經快用爛了。


    是的,藍義山是旗人,聽這姓就知道,雖不是上三旗,但也沾親帶故,祖上早就沒落了,也就1個姐姐嫁給了京城的一個王爺,他自己在義和團進京殺洋人的時候被德國領事館抓住,給他們當向導來著,會說點英文。


    後來,被朱開山在京城所救,清兵倒戈相向的時候本可以直接在和義和團撇清關係,但因為實在欽佩老朱為人,直接跟著闖了關東,內心裏其實早就不認同自己是旗人的身份,也時常被保險隊的人排擠,不過這幾年好多了,更有人拿這個來打趣他。


    因為朱傳文在獵人部門開辦之後,就時常組織一個個小隊長入冰城學習,更是講了這個問題,在總教導這裏,都是國人,分什麽旗人、漢人、蒙古人,咱就是一家人。


    當然,這也是對漢耀認同的旗人、蒙古人所說。


    在關東,旗人、蒙古人是怎麽也避不開的坎兒,因為如今的黑省可是有著三個府的地方,後世屬於內蒙古。


    “那副支隊長,我們打回去?”那邊的大隊長還是問道,雖然他已經安排人手了,但是每隔幾天不聽見自家副支隊罵罵自己就渾身不得勁兒。


    “你他母的真沒腦子!鷂子山大營學的東西都到狗身上去了?回頭找個晚上,配合的人就算了,不配合的人審點東西直接交給保險隊處理,還有,走訪下周圍的農戶、獵戶,有草菅人命罪大惡極的,直接處決,別等行動隊了,這幾年在據點幹的事兒全忘了?”藍義山麵上也是露出了凶狠,對自己人他是個好人,但對獵人發展有阻礙的人那就是他的敵人。


    這幾年,獵人可以說已經把自給自足刻在了骨子裏,對於草菅人命的大戶,幹的就是替天行道的勾當,罪名輕的懲戒一下,重的直接處決根除,算是為黑省的環境造成正麵的影響。


    這也是自小青山合法劫掠胡子之後,第二個有著自主行動的部門。


    不過現在小青山的停的,獵人就成了唯一。


    所以,對於獵人在思想方麵的,朱傳文抓的緊,顧得上就自己上課,顧不上教導隊便會出麵,因為這些人幹的活兒是髒,但是心不能髒了,得時常給這些人灌輸自己是正義的思想,回頭再灌輸給自己的隊員。


    待掛斷了電台,藍義山有些無奈,人多了,嘴也特麽忒雜,不知是誰把自己是旗人的事兒給傳了出去。


    就這在電台處的一會兒工夫,又有獵人通訊員起身匯報。


    “副大隊長,潘國喜急電。”


    潘國喜?他不是在給朝鮮義軍做總教頭嗎?


    一番對話,藍義山起身就向著朱傳文所在的辦公室走去,心裏不禁想著,總教導來的還真是時候。


    “吱!”門再次被推開。


    朱傳文,此時正在翻閱獵人匯總上來的關東各處信息,從裏麵提取著需要的東西,同時也對各處的人員構成、發展情況做到心中有數。


    “處理完了?”朱傳文頭也沒抬,隻是問道。


    “處理完了!總教導,各個獵人大隊也是該整治一番了。”


    “怎麽?”


    “他母的,不知誰把老子是旗人的事情傳的滿支隊都是,這在鴨山遇到點不讓勘探的旗人,還專程發電請示我,您說憋不憋屈。”藍義山好似訴苦。


    “哈哈,咱都是一家人,別那麽在意,坐,義山,王可仁之前弄得保密條令太緊了,但也是好事兒,我想也是那保密條例起作用了,隊員也沒處嘮嗑,傳起了你的閑話。”


    都是活生生的人,這獵人因為有著保密條例,有些事情的確不能對外人說,也就在內部開始了這種解壓似的閑話,但也從另一個方麵反映著藍義山這個人和王可仁不同,神出鬼沒的王可仁總是帶給獵人們巨大的壓力,好似個幽靈。


    因為不知道何時,自家的支隊長就會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行蹤也就隻有朱傳文和藍義山兩個人知道。


    而藍義山,在隊伍中卻更像是個和藹可親的人,雖然髒話不斷,但是對部下也是真的好,所以在獵人成立之後,兩人的搭檔讓朱傳文很是放心。


    這事兒藍義山也是知道,嚴父慈母,自己扮演的就是“慈母”的角色,帶隊伍還真是個考驗人的活兒,活生生的把一個大男人弄成了一眾獵人大隊長的教導員。


    “對了,等滬上的事兒完了,我會讓王可仁來關東轉轉,也能管一段時間了。”朱傳文好似給藍義山出氣似的說道。


    “那感情好啊,總教導。”藍義山咧開了大嘴,他就是這個意思,王可仁在關東轉一圈,不需要都轉到,有一處,這群小子就能安靜很久,各個大隊長之間可也是聯係著呢。


    “對了,總教導,剛剛潘國喜傳信兒回來了,過年的時候,借著圖們江結冰,朝鮮義軍越過圖們江,按照您的方法,已然開始在黃海道打遊擊,您說的16字戰術被潘國喜這小子玩出了花兒,3000人的隊伍已然開始不斷的壯大,還打算在鹹鏡道進發,鹹鏡道北邊多山,山那邊就是海參崴,那邊的旅居在俄國境內的朝鮮裔更多,說是聯絡上就有錢了,還打算從我們這裏買些槍械呢。”


    “還是原來的價格,到時候把數量統計上來,我這邊給你批條子。”朱傳文心情大好,朝鮮人能負隅頑抗對於他來說那就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矮子這些年在朝鮮幹的不錯,在第一大韓奸李完用代表下,大有被日本同化的趨勢。


    日本人對於朝鮮的發展也的確是下了大力氣,從教育上直接開始了同化,未來侵華戰爭有大批的朝鮮人參加日軍也是他們的下功夫得到的回報。對了甚至在服飾的改良上也是下了力氣,雖然後世傳聞和服背後背著的是個枕頭,但是朝鮮的服飾更是銷魂,夏季的時候,女子直接把上半身最關鍵的兩個地方露了出來。


    日本人在朝鮮看到了,還說有傷風化。有時候和這兩個民族共稱為儒文化圈的一員,在朱傳文看來還真是恥與為伍的意思。


    學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總教導,這次還有個事兒,就是潘國喜說朝鮮義軍在黃海道抓住了個日本華族?”


    “華族?真的?”朱傳文有些驚訝的問道。


    這可是大魚啊,日本人在明治維新之後,廢除原來的公家(公卿)、大名(諸侯)等稱呼,將其統稱為華族。之後由於新興明治貴族的產生,更是將國民分為皇族、華族、士族、平民四等。華族成為僅次於皇族的貴族階層,享有許多政治、經濟特權。


    “審了嗎?”


    “審了,上了不少手段,不過全交代了,這人叫三條良太,是個子爵,日本貴族院議員,審出來很多東西,潘國喜已經加密發了過來,正在翻譯……”


    正說著,獵人電訊員喊著“報告”入內,敬佩的看了眼朱傳文,雙手放在朱傳文手裏。


    朱傳文看著電訊文。


    果然,俄國人、日本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次三條良太原本是打算先去大連,麵見駐清國的日軍司令,之後再來冰城,乘火車前往海參崴見俄國遠東軍司令。


    兩國打算重新詳細劃分在清國關東的利益,因為這幾年的明爭暗鬥他們發現,這是個兩敗俱傷的坑,很多利益其實被徐世昌給占了。


    在兩國看來,這可是他們的勝利果實,殊不知都他母的是賊。


    朱傳文將電文遞給了藍義山。


    “總教導,看來兩個國家亡我之心不死啊。”作為旗人為什麽認同朱傳文呢?就是因為這幾年接觸到的信息越來越高級,拋開旗、漢之分,現在,洋人是共同的敵人,危機心態可是在獵人高層之中不斷的蔓延著,一個個為什麽嫉惡如仇,那是因為對於還在殘害著自己人的那些官紳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心態,所以如今的漢耀才是獵人共同的希望所在,要發展,要努力。


    “是啊,看來這兩國會麵的事兒遲早會發生,這次這個叫三條良太的沒溝通成,或許還有第二個後手,義山,你說這人怎麽辦?”


    “殺了吧,反正黑鍋是朝鮮義軍的。”藍義山臉上有些憤恨。


    “那就這麽發電吧。”朱傳文雲淡風輕的接過電文,在上麵寫上的批示,他也是如此想的。


    “對了義山,今年開始鷂子山大營的培訓人數加倍吧,鷂子山大營擴建的錢走漢耀的賬。”朱傳文合上電文之後朝著藍義山說道,又該到了漢耀買山貨的時候了,雖然僅僅也就是少量的山貨,其他都是糧食,但都是拿山貨錢購買的。


    這兩年,每年鷂子山大營能為獵人部門提供1700多人培訓了1年的獵人預備人員。


    “知道了,總教導,今年我開始著手處理。”藍義山也不問為什麽,著手做就是了,想著可能是剛才的信息刺激到了自家總教導,但隨後的話又讓他覺得不是。


    “嗯,還有從各處抽調1200多人聰明伶俐的,來冰城吧,我已經吩咐漢耀校長翟敬仁,找來了十幾個英文教習,這些人要開始學習英文,同時借著這次機會,你們獵人部門也開始物色自己的語言教習,英文、日文、俄文課著手在鷂子山大營進行開授吧。”


    這1200多人是朱傳文打算送到美國的,混在漢耀商行裏麵,還有一部分人會成為未來美國漢耀的保護力量。


    對於美國製度朱傳文從來不報以希望,後世芝加哥黑幫怎麽興起的,不也是靠著凶狠嗎?那麽漢耀美國分部何嚐不能打下一片天地,這也僅僅是先期的人員。


    所以,既然白的走不成,倒是可以把美國漢耀打造成一個灰色企業,凶狠,是刻在朱家人骨子裏的,這事兒還得專門向著朱傳傑解釋一下,在紐約養好一支法務團隊,不管如何,流氓再加上法律的保護,是吃不了虧的。


    這些人要在美國紮根了,而漢耀也會直接搖身一變成為美國企業,漢耀美國分部隻是對於朱家的叫法,在外界,朱傳文與朱傳傑隻有血緣關係。


    “總教導,抽調這麽多人的話,很多據點的人手就不足了。”藍義山有些遲疑的說道。


    “沒事兒,這一年的把各自的據點守好就皆大歡喜了,不求有什麽突出貢獻。”


    守成是目前最好的現狀了。


    “是,總教導。”藍義山提出自己的異議之後也覺得不妥,趕忙大聲的答應道。


    “沒事兒義山,我並不是聽不進去意見,有什麽可以提,不過還有個事兒,蛇無頭不行,這些人去往美國,總得有人看著,我會把熊振調回來,會成為這些人的大隊長。”朱傳文交代了一聲,熊振如今管著小青山聚集地,工作在朱傳文看來很是滿意,這次抽調他也是為了去紐約保護自己的弟弟。


    “知道了東家,熊振也是保險隊的老人了,壓得住。”藍義山也是讚同的說道,熊振也就剛過30,參加義和團的時候更是個愣頭青,之後成為了朱傳文的護衛,又在小青山曆練了幾年能力也是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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