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溫祺就掀開被子,下地……看來是準備離去。


    “你的傷沒好,這般急著離去?”


    “我還有事沒做完,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未做!”溫祺眼裏閃過利光,捂著腹上的傷口,眼裏帶著恨意與狠唳。


    “我很好奇,以你的本事,為何打不過軒轅朗?”


    她記得,溫祺的武功極高,她與她的哥哥不同,她學武天性極高,而她的哥哥則是完美繼承了藥王穀的遺傳,學醫的天份極高。


    溫褀的武功極高,世上也難尋幾人與她相抗,哪怕是父親都不是她的對手,可她為何的打不過祁王?她的記憶裏,軒轅朗的武功並不高,前世她都能與他打個平手,根本不可能是溫褀的對手。


    那溫褀為何會敗?


    如歌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於膝上,眼裏是一片的平靜與溫和,讓人忍不住親近。那隻要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她的眼底其實是冰冷一片,冷到讓人無法接近。


    聽著如歌的話題,溫祺當下警惕起來,看著如歌神情一片危險:“你認識我?”


    對於溫祺的警戒,如歌當下淡淡一笑,並未表示多大的反應,反而還平靜冷淡道:“認識!不僅認識你,還知道你是姚霜的侍女,姚氏被滅門,我很好奇,你一直在哪兒?為何要刺殺祁王?”


    說到姚氏,溫祺的臉上浮現出憤恨與不甘,還有深深的恨意:“我刺殺軒轅朗一事應該傳開了,但你卻沒有把我交出去反而救了我,那你一定與軒轅朗有仇。說給我聽也沒事,軒轅朗娶了我家小姐不到一天就傳出突然離世的消息,姚氏滅門,姚家軍盡滅,所有的事情,全部在一天這內發生,這原本就十分詭異。後來,我才得知,那軒轅朗根本就是個人麵獸心之人,從一開始接近我家小姐時就是個圈套,一個葬送姚家的圈套!”溫祺臉上帶著瘋狂與痛恨,紅了眼眶沉在回憶中。


    “你是怎麽知道的?”如歌心中不平靜,但語中卻沒有一絲的波動。


    聽著如歌的問話,溫褀抬頭看著她,看著如歌眼裏的漠不關心的情緒時,心反而微微一鬆。


    或許是找到一個好的傾訴對象,又或許是獨自一個裝了太多的密秘,急需一個發泄口,所以如歌的問話她反而沒有多少的警惕,反而還如實的回答了起來。


    “是夫人料想到會出事,就把我偷偷送出了姚府。當時小姐對軒轅朗情根深重,夫人想要勸她放手也無法說出口,與祁王約定,隻要他發誓一輩子不負小姐,就告之他嘯天令的下落!”


    溫祺情緒頓時暴發,身體微微一軟,直接坐回了床邊接著道:“軒轅朗就是個騙子,小姐嫁給他不到一天,中間就出了姚家軍盡滅的消息,消息未傳回皇城,又出了姚流雲謀逆一事,所有的事都在一天之內發生,短短一天,整個姚氏盡滅……夫人說過,軒轅朗會好好照顧小姐,哪怕姚氏倒了也要護她們周全,可結果呢?那個騙子,不僅娶了蕭湘兒,還害死了小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如歌冷靜的聽著溫祺的話,袖中雙手死死的握在一起,指甲刺入掌心也沒有任何知覺……


    原來,母親早就會料到姚氏被滅?早就知道祁王不是良人卻還是滿足她那任性的願望?哪怕是交出嘯天令也想保她在姚氏的動蕩中存活下來?


    可惜,她與母親都看錯了人,都把軒轅朗這個披著羊皮的狼看成了無害的羊,最後雙雙落得這樣的悲慘的下場。


    溫祺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們竟然在這個完全不認識的年輕女子麵前如此失控,那種感覺,好像小姐在世之時,每每她有不順心的事情,小姐都是靜靜的扣著她宣泄。


    “失禮了,情緒有些激動,謝謝你救了我,告辭!”溫祺起身,準備備向外離去……


    “你是想去送死?現在的你,傷不了他分毫。”如歌沒有阻擋,反而是平靜訴說著事實。


    “送死又如何?小姐己在黃泉路上三年了,我是時候去陪著了。”溫祺滿不在乎道。


    如歌聞言,頓時從椅子上起身,身上是壓迫的氣息。剛剛還柔和平淡的臉上現在早己是烏雲密布,臉上怒氣是恨其不爭的無奈。憤怒的盯著溫祺一字一句問道:“所以,明知打不過,你也要去送死?”


    溫祺不知道眼前這年輕女子為何突然大怒起來,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是!”


    啪!


    清澈的響起在房中響起,溫祺的頭被如歌大力一巴掌打偏了過去,當下一巴掌給把她給打蒙了。


    回過頭正想發火之時,對上的卻是一雙失望的眼眸,讓她頓時說不出任何話來……


    隻因為,這眼神太過熟悉了,熟悉到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與哥哥因藥王穀內亂逃出之時,她為了活下去偷別人的錢袋,當場姚霜捉住,那時她的眼神也是失望,不是失望她偷了別人的東西,而是失望竟被她如此輕易捉住。


    當時姚霜的一句話讓她到現在都記憶深刻: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這是強者的生存。你有活下去的手段,卻沒有安全活下去的能力,我給你一個避風港,你為我所用如何?


    就是這句話,她成了姚霜的侍女,也救活了病重的哥哥。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本以為,你敢行刺祁王看來也明幾分血性,果然還是我高看了麽?不管姚霜有沒有在黃泉路上等你,相信我,她最想看到的不是你,而是被送入地獄的祁王!”如歌眼裏的失望十分明顯,她真的,真的無法忍受溫祺這樣自甘墮落的活著。為她報仇沒有意見,但她無法忍受這種尋死的行為。


    溫祺捂著臉不發一語,久久才幽幽道:“我能怎麽辦?身體三年前留下了病根,武功回到以前根本不可能了……”


    “你有我沒有的,我也恨祁王。你有高超的武功,現在的你隻差一個恢複的機遇。我給你一個避風港,你為我用如何?”


    心,好似被什麽燙到一樣,溫祺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麵無表情的如歌,身體微微發抖著,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也是她當年問姚霜的話:“你能給我什麽?”眼裏帶著期待,帶著狂喜,還有不可置信。


    “我給不了你什麽,隻能給你一個平台,一個讓你發揮你能力的平台,這樣,願意跟著我嗎?”


    “我願意!”溫祺臉上的震驚與狂喜清楚的表現在臉上,身上不停的顫抖著,那不是害怕,是狂喜。雙眼死死盯著如歌,生怕她突然消失不見或者剛剛的對話隻不過是幻覺一樣。


    何當初一樣,一模一樣的對話,卻不是當初之人,神情,容貌,聲音……明明跟以前的小姐完全不一樣,可溫祺的心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你是誰?”溫祺眼裏帶著祈盼,聲音不自知的顫抖著,臉上那一絲絲希望是那麽的明顯,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的神情。


    “祺兒,你說我是誰?”


    溫祺靠在床邊,聽著記憶中專屬那人的稱呼,心中如一道驚雷劃過,劈得她頭開始不自所措起來。


    “我們隻不過第一次見麵,怎麽可能會認識你?”溫祺眼睛劃了劃,僵硬的笑了起,隻不過神情看起來十分扭曲。


    希望與失望的交匯!


    如歌緩緩站起身來,扶著半倚在床沿邊上的溫祺躺回了床上,輕輕幫她蓋好被子,神情幽幽,語氣淡淡:“第一次見麵時,你哥哥生了重病沒錢買藥,你第一次開始偷竊。把你帶回姚府時,你以為是要把你去送官,當場咬了姚霜一口。你學醫沒有藥材之時,姚霜偷偷帶你去偷她父親的藥材,被當場發現兩人都被打了好幾大板……”


    溫祺靜靜聽著,聽著如歌越說越多,她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激動。


    “不可能,小姐己經死了,你是聽誰說的?”溫祺心中有個大膽的猜想,卻不想證實,她怕,她怕這個猜測是錯誤的,最終逃不過小姐己死的事實。


    “祺兒,你猜到了對不對?”如歌看著頓時激動起來的溫祺,臉上揚起一個淡淡的笑意。


    天知道,明明她現在與溫祺重逢,心情原本是激動高興的,可她為什麽無法生起太多的波瀾?明明樹林初見時,她的心情都是十分的激動複雜的。可現在,看到溫祺無礙後,她的心為何越來越平靜了?


    低著眼簾,抻手捂了捂心髒處,神情淡淡疑惑。


    她這裏,是不是真的壞了?


    118


    “不會的,你不是我的小姐,小姐早己死了,我偷偷打開過小姐的棺木,是真的死了。你到底是誰?這般接近我有什麽企圖?”溫祺伸出一隻手,大力的掐在如歌的脖子上,眼裏帶著憤怒與威嚇。


    明明隻要微微用力,如歌那纖細的脖子就可以被她一手掐斷。可溫祺他卻下不了手,明明眼前這年輕女子與小姐沒有一絲的相似,可她就是下不了手。


    “祺兒,放肆,怎麽可以對著小姐這般無理?”一道男聲怒斥傳來,溫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當下手中微微輕力,卻沒有放開如歌。


    溫祺順著房門口傳來的聲音,偏頭看去。本是故作堅強的她終於流下了眼淚,輕輕挪動的紅唇久久的匯成一個字:“哥!”


    來人是極為年輕的男子,眉目間充滿正氣,表情剛毅卻又帶著特有的柔和。特別是看到溫祺手中的如歌時,眼裏更是劃過柔和。


    “哥!”


    溫祺衝著來人輕輕一喚!


    溫書,當今太醫院正!也時平時常來秦候府的那個溫太醫。


    溫書與溫祺是親生兄妹,當年姚霜救了他們之後,把溫祺留在了身邊,而溫書則是送入皇宮。當時正值太醫院進行太醫考核,而溫書他們兩兄妹是從藥王穀逃出來的,為了躲避仇人,把他們藏身在權貴之中最為妥當。


    如歌重生以前,都沒有聯係過溫書。


    哪怕之前,溫書到秦候府替柳氏解毒,醫治秦如清,她都沒有表明身份。秦如清的臉一月就恢複,那是她用姚霜的名義向他索的藥,真正表明身份是在嫻姨娘被冤下五石散事件之事,她才找上溫書表明了她的身份。


    她需要一個會醫的人!


    “祺兒,還不快放了小姐,不可對小姐無禮!”不是兄妹見麵時的溫和,溫書直接怒斥著溫祺。


    因為在溫書他的心中,他的小姐重於任何人,也重於他的親妹妹。


    溫祺的雙手開始在顫抖著,其實剛剛她就開始信了,現在她哥哥的出現,更加讓她相信,或者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真的是她的小姐。


    溫祺強迫自己凝了凝神,盯著如歌一字一句道:“我最喜歡吃什麽樣蛋卷?”溫祺沒有問什麽樣的大問題,如果眼前這女子是假的,那麽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根本不可能知道,也是可好試探的問題。


    “甜的,不過我不愛吃,你就一直沒有吃過了,連你溫書都認為你一直喜歡的是鹹的。”如歌麵無表情淡淡答道。


    “初次我進姚府時,咬了小姐一口之後,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我偷偷咬了回去,當時你不知多少天沒洗澡,害我不知漱了多久的口。”如歌好似陷入了回憶,心情似乎帶著淡淡愉悅。


    “我製出的‘無夢’是什麽藥?”溫祺抿了抿唇,這個問題隻有以前的小姐知道。


    “泄藥,當時我們一起下在父親的飯中,被他追著打了好久。”想起過去,如歌心情似乎十分不錯。


    “……”


    兩人一直你問我答,溫祺的警惕散去,眼裏是滿滿的狂喜。雙手緊緊的握在被角處,青筋暴露,可看出她此時的情緒是多麽的激動。驚喜的眼眸直勾勾看著如歌,身體微微顫抖:“最後一個問題,小姐到底是怎麽死的?”


    如歌聽著溫祺的問話,眼中暗色劃過,緩緩站起身來輕般前行幾步,走到之前坐的椅子上,一手執起茶壺,一手執杯……


    “自殺的!情傷情滅,被迫自殺!”半掩著眼簾看不出她臉上任何的表情,好似被一層漆黑的霧所索繞著,隻能感受到那強烈的憎惡與滔天的恨意。冰冷無情的氣息好似能把周圍空氣冰封一般。


    溫書與溫祺何曾見過這樣的小姐?記憶中,他們的小姐好似天上的太陽,臉上時時是溫暖的笑容,那種笑容好似有魔力一樣,可以讓人充滿對未來的希翼。可眼前的這個小姐,好似地獄歸來的惡靈,沒有情,沒有欲,一心一意隻想把仇人拉入煉獄深淵。似一旦報了仇之後,她也會開始迷失方向……


    溫祺眼裏帶著心痛,掀天被子快步走到如歌的麵前,一把把她抱在懷裏,眼中是滿滿的心疼:“真好,小姐還活著。隻要小姐還活著,祺兒什麽也願意做。以後,小姐不是一樣人,有祺兒在,祺兒會幫您殺光所有的敵人,會一直陪在您好的身邊……”


    溫祺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緊緊的把如歌擁在懷裏,生怕現在被她抱在懷裏的這柔弱的小女孩是錯覺,她最重要的小姐真的活生生在她的麵前了,還有什麽比這更讓人開心的?


    如歌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埋在溫祺的懷裏,臉上全是愉悅的笑容。


    溫祺還活著,是她重生以來目前遇到了最為愉悅的事情了。


    留下溫書替溫祺治傷,如歌先一行步離去……


    走出大門,如歌回頭看了看那熟悉的院子……


    姚府,這裏是姚府!


    是任何人都不會想來的鬼地,也是溫祺目前最適合的養傷之地。


    如歌緩緩步出姚氏大門,一輛華麗的馬車早己停在了府外……


    軒轅聖夜坐在馬車之上,半挑開車簾看著如歌,眼裏是幽暗與黑暗,還有不知名的異樣情緒。


    伸出大手一把扯起如歌,把她直接一把拉進了馬車……


    如歌不知道軒轅聖夜為何突然出現在這裏,但她知道,她所有的行動全部都在軒轅聖夜的掌控之中。他太過神秘,經常讓她有種摸不透的感覺,有一種在他麵完全無法隱藏的感覺。


    誰也沒有開口,誰也沒有說話……如歌上了馬車後,明顯的感覺軒轅聖夜詭異的情緒。或許是依附著他生存著,所以如歌對於他的情緒感受十分明顯,哪怕一點點波動,她都感覺到了。


    就如現在,軒轅聖夜雖然靜謐不發一語,但渾身幽暗又陰森的氣息顯示著他此時十分的不悅。準備來說是幽暗,是一種暴風雨快要來臨時的壓抑感,明明臉上沒有一絲怒氣,但她還是感受到了危險。


    “我該是叫你秦如歌還是姚霜?”


    良久,軒轅聖夜陰寒似冰霜的話傳來,一字一句重重擊在如歌的心頭。


    如歌條件反身的抬頭看向軒轅聖夜,瞬間與一又赤紅妖異的雙眸對視著。紅瞳的主子緊抿著雙唇,直勾勾的緊緊盯著,就好像能透過她的雙眼直接看到她的內心一樣,似乎在那雙赤紅的雙瞳麵前,所有的秘密都無所隱瞞。


    袖中雙手緊了緊,如歌隻覺得她的心提在了嗓子眼,僵硬的揚起了一抹笑臉:“什麽意思?”


    軒轅聖夜把玩著她的手指,細細輕輕的,半響才冷冷道:“你真的不明白?溫祺是誰?值得你不惜弄傷自己也要救她?軒轅朗是誰?你們明明以前不曾有過舊怨卻對他充滿恨意?歌兒,本王不想一一提出來,你所有的行為隻要有心人一查就會發現,你的行為是多麽的異常!”


    軒轅聖夜每一句話,如歌都好像如墜冰窟。渾身發冷又帶著恐慌,臉上卻無法表現出來。


    “我是恨祁王,中間的原因我不便說。那個刺客叫溫祺啊?她隻不過是我無意救下的,她對祁王有恨意。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不是嗎?”如歌故作鎮定著,麵上是完美無瑕的笑容,眼底是一片坦蕩。


    軒轅聖夜眯著眼,看著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偽裝著的如歌,心中既氣憤又心疼。低著眼簾冷冷地看著如歌:“歌兒,你到底想做什麽?你是不是姚霜,本王可以先不計較。你可以利用本王來複仇,也可以利用本王來設計任何人,別妄想脫離本王的掌控。”


    冷酷又極其占有欲的話語,讓如歌不由自由的跳了跳。胸口那異樣的感覺,是她久久未曾跳過的頻率。好像重生以來,大腦的情感就越來越遲緩,明明初見時就心中情緒激動,過了不久就完全沒了感覺。


    如歌低著頭,靜靜不發一語。


    她知道,她的行為早就逃不過軒轅聖夜的眼睛,但她沒有想到,他的懷疑來得這般的快。


    她以為,她不會介意有人提起她的前世。可真當軒轅聖夜懷疑問起她時,她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看著如歌走進候府的背影,軒轅聖夜坐在馬車上靜靜的看著暗靈一把抱起如歌直接進入了候府……


    軒轅聖夜就那很靜靜看著,眼裏是一片複雜。


    姚霜,那是他心底的禁忌。


    年少之時,映在心底的一抹陽光,也是他現在唯一存在的一絲溫暖。


    歌兒,霜兒……


    真好,你還活著!


    不承認你是姚霜也沒關係,之前,我放棄了你。這次,哪怕是由我親自動手,也絕不會讓你死在別人懷裏。


    “回府!”放下車簾擋住了軒轅聖夜的神情。


    駕車的驚風領命,揮起長鞭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再直直抽下,戰馬吃痛,緩緩開始行動了起來……


    京城最近都是低壓的氣息,先是世家子弟雙雙送命於懷山,不少人還為此傷重未醒。最近不久又有祁王被刺,祁王側妃替他擋下置命一擊,如今還在病床上生死纏鬥著。


    最近一月,好似是最為倒黴的一月……


    “小姐,小姐,宮裏來人了。”梅兒風風火火從外麵跑了進來,想來是打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情,臉上一片急切。


    “宮裏來人?做什麽的?”如歌看著梅兒淡淡疑惑著。


    按道理來說,宮中來人都與她無關,估計是秦如蓮或者恩寧公主那邊的事吧?可這梅兒卻如此急急忙忙衝了進來,能讓她情緒波動如此大的,一般都是事關娘親或者她的。


    “宮中公公來旨意,點名要說見小姐。所以奴婢就見跑過來通知的,那公公聽說是陛下身邊的。”梅兒喘喘氣,快速說著事情經過。


    “找我?”如歌頓時覺得訝異,她與皇宮沒有任何的關聯,這陛下為何要見她?如歌眼裏閃過異色,快速的從椅子上起來,看著梅兒問道:“儀容可有亂?”


    “沒有!”梅兒快速的查看了如歌全身,最後滿意搖搖頭。


    如歌快速的趕往大廳,大廳中此時聚集了不少人,該到的都該到了。


    秦如蓮因為重傷剛醒,前些時間初醒時發現她毀了容,當時情緒太過激動而再次昏了過去。到現在為止,秦如蓮都是處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中,任由柳夫如何勸她,她硬是不肯開口喝藥,每天清醒時都是暴怒大哭,昏睡之時才會安靜下來……


    所以這次秦如蓮也就並沒有出現在大廳之中,一是她身體未好,二是她現在也沒有心情理這些閑事,每天清醒時感受到全身火燒的痛苦,足夠讓她感到發狂。


    “這位就是三小姐吧?”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公公看著剛剛走進的如歌,眼中微微發亮。


    “是的,公公,歌兒己經到了,陛下究竟有什麽旨意?”恩寧公主笑得十分得意,看著傳旨公公問道。


    柳氏這幾天消瘦不少,因為秦如蓮的尋死覓活不停的吵鬧讓她身心俱疲,短短幾天,她就消瘦不少,臉上沒有一絲的光彩,神情十分暗淡。


    相反,這幾日恩寧公主則是容光煥發。柳氏一心撲在秦如蓮的身上,府中在不經意間露出了破綻,而恩寧公主則是一直盯著柳氏的一舉一動,看到柳氏的破綻當下就發作。而秦候也因為祁王強勢的態度而煩躁不己,聽到恩寧公主說柳氏主事時發生了帳務錯誤等等一係列的事情,當下也心生不悅,把候府的掌家之權交給了恩寧公主,直言要柳氏先全心照顧秦如蓮,暫時別管府中雜事。


    這是變相的奪權!


    柳氏明知恩寧公主的打算,但還是無法抽身。秦如蓮的情緒極為不穩定,時不時鬧自殺,大發脾氣也是家常飯後常事。她明知那些破綻是極有可能是恩寧公主故意挑事,但她卻沒有任何的餘力進行反擊。


    “行,人到齊了,咱家就開始吧!”放下手中的茶杯,傳旨公公從椅子上站起來,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一把拿起放在一旁的明黃聖旨:“陛下有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隨著公公的話,大廳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一個個全部跪伏在地上。


    傳旨公公緩緩打開聖旨,一一讀了起來:“聖旨: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一品軍候秦暮之三女,溫婉典雅,德才俱佳。其特殊才藝朕聞之頓覺新奇,特召入宮!欽此!”


    “三小姐,跟咱家走吧?”傳旨公公走到如歌麵前,卷好聖旨遞到如歌的麵前。


    “臣女尊旨!”滿臉嚴肅,雙手高舉於頭頂,接過聖旨跪在地方再次彎腰跪拜一次。


    所有人緩緩從地上站起,看著如歌神情各異,時不時的交談討論著。如歌好似完會沒有聽見一樣,臉上依舊是淡笑,完全榮辱不驚。


    傳旨公公看著如歌一派嫻和的作態,當下心中暗暗點頭。


    秦候的女兒果然個個出眾!


    身在皇宮大半輩子,他見過眾多的貴人。


    此女不是池中物!僅一眼,他就給了如歌超高評價!


    120


    如歌當下就跟著傳旨公公走了……


    秦如蓮得到消息時,當下在房中氣得大怒,不斷發著瘋。


    “娘,為什麽那個小賤人沒有一絲的傷痕,為什麽她可以進宮見陛下?為什麽她可以迷惑夜王?娘,為什麽,為什麽?”秦如清身體雖動彈不得,但瞪大的雙眼中全是惡毒與憤恨。


    “蓮兒,消消氣……”柳氏看著這般淒慘又瘋狂的秦如蓮,臉上全是心疼,不停的安撫著她。


    “消氣?怎麽消氣?為什麽她那麽好運可以得夜王的救護,而我卻燒得疼痛睡不著?憑什麽她可以得到陛下的召見,而我則是要在這病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為什麽所有的好運全在好她秦如歌的身上?”秦如蓮完全聽不進柳氏的安撫,當下立即情緒大暴發,頸部以上完好的臉醜陋的扭曲著。


    “蓮兒不要再生氣了,你不喜歡那秦如歌,娘親幫你,娘親幫你殺了她好不好?你不要再氣了,氣壞了身子高興的是別人……”柳氏抱著秦如蓮,眼裏滿滿全是心疼。


    “真的,你真的會幫我殺了秦如歌?殺了她,夜王爺是我的了。”秦如蓮好似幻想到什麽,眼裏狠毒利光閃過,神情全是憤恨。


    “不騙你,蓮兒快快好起來,到時娘親一定親手把她交給你處置好不好?”對於秦如蓮的要求,柳氏此時完全失了思考能力。現在的如歌早己不是她可以隨意處置的了,如歌的身後早己有了她無法撼動的靠山。


    。“現在,我現在就要看著秦如歌在我腳下生不如死,現在就要……”秦如蓮雙眼憤恨著,眼睛好似淬毒的箭,恨不得現在就直接刺死如歌。


    “好好好,現在,現在娘就派人殺了秦如歌好不好?你先喝藥,喝完藥才人精神看著秦如歌的下場是不是?”柳氏端著藥苦口婆心的勸著,順著秦如蓮意哄著,好不容易才把秦如蓮暴怒的情緒安撫下來,最後才哄著她喝下了藥。


    藥中有不少的鎮定劑,可以減少秦如蓮的痛苦強製讓她短暫的沉睡著。睡著的秦如蓮看起來純真柔合,隻不過也隻有短短幾個時辰,醒來的她則是暴唳似鬼,生生讓人如法接近。


    柳氏看著睡著了的秦如蓮,眼裏一片寵溺痛惜,輕輕撫著秦如蓮的睡臉,柳氏眼裏閃過狠唳,看著沉睡的秦如蓮自言自語道:“蓮兒,睡吧!秦如歌為娘會替你殺了,你不喜歡誰,娘就替你殺了誰,好不好?隻要你好好的,為娘也就滿足了。秦如歌不過小小庶女,她的死能讓你開心那也是她存在的價值……”輕輕撫著秦如蓮的眉眼,柳氏眼裏全是滿滿意的恨意與怒氣。


    秦如蓮是她的希望,是她生活的全部。一場意外奪走了她的一切,偏偏她無法找任何人算帳。秦如蓮在那場大火中留下了一輩子都無法消磨的痕跡,如花的年紀就受到這樣的經曆,今後的人生也會一輩子受到影響。


    這一場事故,卻找不到任何事主。柳氏她是有怒氣沒地撒,就如秦如蓮一樣,心中滿滿全是不甘與恨意,卻找不到任何的宣泄口……


    最後,因為如歌被陛下召見這事而爆發了出來。


    本就與如歌有舊怨的她們最後把如歌當成了情緒的宣泄口。


    簡單來說,如歌被牽怒恨上了。


    “聽說,你召了歌兒入宮?”軒轅聖夜看著正在辦公的軒轅帝淡淡問道。


    “你消息真快,人沒到你卻先到了。怎麽?怕朕吃了她?”


    軒轅帝停下手中動作,看著側躺在下方椅子上的軒轅聖夜一眼,眼裏滿滿全是笑意,甚至還帶著異樣又複雜的情緒。


    軒轅聖夜依舊是一襲紅衣,滿頭青絲束,隨意的在向身上灑落。在當今聖上麵前依舊是他平時的作風,依舊如此的狂妄不羈。


    聽著軒轅帝的調笑,軒轅聖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把玩著自己的發絲冷冷重複問道:“你召歌兒入宮想做什麽?”


    “沒什麽,就想看看,外麵都在瘋狂傳著,說你看上了秦候的三女。所以朕也好奇,想看看那秦三小姐倒底是何等絕色,明明你每次都處理了朕送出的美人,這次卻看上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庶女。”軒轅帝看著在他麵前十分無禮的軒轅聖夜不僅沒有一絲的生氣,反而還帶著淡淡溫和。


    “哼!”


    軒轅聖夜不悅的掃了軒轅帝一眼。


    接著暗衛來報,說是軒轅帝下旨召見秦如歌時,他立馬放下手中軍務,直接衝到了軒轅帝的書房。


    當時那渾身的怒氣與殺氣實在是驚了軒轅帝,後來一了解,原來他是因為私自召見了秦如歌而生氣了……


    當下,他也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說真的,你真的看上了那個秦如歌?”軒轅帝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神情帶著嚴肅卻又不失柔和。


    軒轅聖夜隻是側坐在椅子上,好似無骨一般側躺著,對於軒轅帝的問話並沒有過多表示,最後隻是淡淡答道:“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如今二十有六了,朕也擔心你的子嗣,以前朕送給你的美人你卻全部送屬下。朕一直以為你對女人沒興趣,沒想到不聲不響自己倒是物色一個。朕對那傳說中的秦如歌真的好奇,聽說隻有十四歲吧?過兩年才會成年,朕真的好奇,你們的年紀相差不少吧?”軒轅帝眼裏滿滿全是笑意,看著軒轅聖夜那不耐煩的表情時,軒轅帝的表情也異樣的柔和。


    軒轅聖夜把玩著自己的長發,神情庸懶,胸口半倘的衣襟散落,發出致命的誘惑。


    “她是個很特別的人,她可以讓任何人都無視她。隻要她有意,她也可以讓任何人都無法忽視她。”說起如歌,軒轅聖夜眼裏閃過柔和,是軒轅帝從未見過的柔和。


    一直對任何人都冰冷無情的他此時卻露出如此柔和的表情,真讓他感到意外。


    “聽你這麽一說,朕的興趣更大了!”軒轅帝哈哈一笑。


    軒轅聖夜身上氣息一凝,危險的看著軒轅帝,眼裏淡淡殺氣劃過:“她是本王的!”


    突然的殺氣讓軒轅帝微微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看著軒轅聖夜撲哧一笑:“哈哈……哈哈……是……她是你的,朕不跟你搶……哈哈……”軒轅帝第一次看到軒轅聖夜如此話語,當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臉色也漲得通紅起來……


    “哈哈……不行了……哈哈……”軒轅帝好像被點中笑穴一樣,使勁的拍著桌子狂笑不己。


    “陛下,秦三小姐到了!”房外,太監獨特的嘶啞聲音響起,打斷了軒轅帝的狂笑。


    “哈哈……請……”盡力的壓製著想要狂笑的心情,軒轅帝極力的想要平複他的心情。


    121


    如歌跟著傳旨公公來到了乾清宮,老遠就聽著裏麵那陣陣傳來的笑聲,中氣十足又帶著中年男子特有的聲線。如歌低著頭,靜靜的候在門外,渾身散發著柔和的氣息,柔和的好似與空氣融為一體,讓人很容易就忽視了她的存在。


    “陛下有旨,召秦如歌入殿!”剛剛進入大殿的傳旨太監快步從裏麵出來,雙眼直視遠方直接唱諾。


    如歌聞言,點點頭,提了提裙擺大步跨過門檻。


    九根飛龍騰天白玉柱分別支撐著九個角落,白玉柱上九龍齊騰,取九九歸一之意。青玉的地磚發出溫潤的光澤,與九根白玉柱相映,青與白的交融顯得格外柔和。本是尊貴的九龍圖騰印在青玉地板之上,九九八十一條巨龍在青色雲海怒嘯翻騰,格外生動!


    皇宮,她不是沒來過,但這乾清宮是陛下處理政務之地,也是她第一次來。她一路都在思索,到底陛下為何要見她?她明明沒有任何理由會讓陛下親自召見。


    低著頭跟著太監的腳步前進著,看著前方太監的人影停了下來,她也順勢停下腳步。


    “陛下,秦三小姐到了。”


    “嗯!”


    太監聽著軒轅帝的話隨即就彎腰後退,如歌見狀連忙下跪:“臣女秦如歌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如歌跪在地上,雙手伏地,額頭磕在手背上,跪在地上縮成小小一團。


    “你就是秦如歌?抬起頭來!”威嚴的聲音從上方響起,帶著滲人的威壓。


    如歌依言抬起了頭,眼睛平視著,沒有與上方的軒轅帝對視著。


    上方的軒轅帝仔細的觀察著如歌,心裏陣陣稱奇。


    小,真小!他完全沒有想到,軒轅聖夜所看上的女子竟是這般的幼小。看起來柔弱不堪,一捏就碎的模樣楚楚可憐,他的口味有這般奇特?


    “知道朕為何叫你來麽?”軒轅帝輕咳一聲,看著如歌沉聲問道。


    “臣女不知!”如歌平視著龍椅,沒有軒轅帝對視。


    如歌語氣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雖然是跪在地上,但她那不亢不卑的態度卻讓軒轅帝微微側目。


    “聽說,夜王對你可是上心得狠,你一個小小庶女膽子倒不小,竟敢勾引夜王?”軒轅帝突然氣息一凝,衝著如歌頓時一怒,滲人的壓迫頓時向她襲來。


    軒轅帝身在皇位數十年,常年累積的威壓足以震懾眾人,不然,他怎麽震懾朝臣?


    軒轅帝眼裏帶著玩味,故意匯露出渾身的殺氣與龍威。眼裏是微微的得意,因為他實在不相信軒轅聖夜所說,一個都沒有長大的小女孩能有什麽本事?能有什麽特別的?


    如歌低著頭,好似被嚇住一樣,身體微微顫抖著,好似被龍威所攝。


    “臣女……臣女……不敢……”說話斷斷續續,如歌身體微顫抖著,一副膽小畏懼的樣子,看著軒轅帝頓時眯起了眼睛。


    是軒轅聖夜他看錯了?還是這小小女孩在給他玩詭計?此時的她可與皇弟說的完全不一樣啊!


    “不敢?敢勾引朕的皇弟沒膽在朕麵前承認?還是你膽大到敢欺君?”軒轅帝大力的在書桌上麵一拍,清響又突然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也驚了如歌。


    如歌低著頭,眼裏一片暗沉。


    明知夜王的性格卻在這裏斥責她,明明知道她隻不過是一個小女子卻故意宣來斥責?她真想不明白,為何軒轅帝為此發這麽大的脾氣?


    “怎麽,無話可說?欺君可是大罪,罪無可赦!”軒轅帝看著低頭微微顫抖著的如歌,眼裏閃過失望。或許皇弟看走了眼,或者她秦如歌是用了下作手段迷了皇弟的眼。‘


    如歌低著頭,偷偷掃了眼軒轅帝的神色,正好看到了他眼底的失望。


    快速的收回打量的目光,如歌完全把軒轅帝的目光收回了眼底。


    失望?為什麽對她失望?明明她沒有任何可以引起他興趣的地方,可為什麽要對她失望?


    偷偷打量下四周,如歌把周圍的情況盡收眼底。大腦飛快運轉著,豈圖弄清軒轅帝舉動深意。


    “怎麽?無話可說?來人……”


    “陛下!”如歌頓時打斷了軒轅帝的話,抬起頭的臉上帶著鎮定,沒有剛剛的驚慌。與之前微微顫抖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此時她的臉上帶著自信的光彩,看著軒轅帝道:“臣女隻是一個小女子,無權無勢,豈敢勾引夜王爺?陛下知道,一個庶出女子想要上位是有多麽的堅難,臣女何德何能可以勾引夜王爺?是有什麽人在陛下麵前說了什麽引起您的誤會了嗎?”


    如歌眼裏帶著平淡與自信的光彩,雖然跪在地上卻絲毫不顯卑微。


    軒轅帝看著如此轉變的如歌,眼裏奇異的光茫閃過。


    “你不怕死?敢如此說話?”威嚴的聲音帶著滲人的殺氣。


    “臣女怕死,可臣女如果不說這話,下場一定會死!”如歌臉上微微揚起一抹笑容,看著軒轅帝溫和又嫻靜。


    “怎麽說?”軒轅帝眼裏帶著好奇。


    “這個問題,還是王爺來回答比較好,是吧,聖夜?”如歌目不斜視,背部直直的跪在地上衝著空曠的大殿提高了聲音。


    軒轅帝這時眼裏閃著讚賞,看著如歌微微一笑。


    有趣的女子,真如皇弟所說,卑微的時候可以讓任何人都無法對她有興趣。可一旦揭開那層偽裝的外衣,其內的自信光彩可以吸引任何人。


    “果然還是歌兒了解我。”隨著如歌話落不久,如歌她隻感覺背後一雙大手緊緊的抱住了她,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疼麽?”軒轅聖夜一把抱起如歌,讓她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揉了揉她的膝蓋,眼裏是淡淡的疼惜。


    “沒事,隻不過跪下了一小會,哪來的那麽嬌貴?”如歌安靜坐在軒轅聖夜的腿上,低著眼,掩了眼裏的幽暗。


    “朕又沒讓她跪多久,能有多大的事?”軒轅帝看著抱著如歌曲的軒轅聖夜,眼裏滿滿全是調侃。


    看著事不關己的軒轅帝,軒轅聖夜眼裏閃過危險,一把拔下如歌發上玉釵,直直的朝著軒轅帝擲去……


    軒轅帝看著滿是殺意的玉釵向他襲來,當下身體微微一閃,躲過了軒轅聖夜擲過來玉釵,看著軒轅聖夜眼裏露出怒氣:“你來真的?不過就是戲弄了她一下嘛,有必要生這麽大氣?”


    雖說是怒氣,但也並沒有發多大的脾氣,看著軒轅聖夜那雙赤紅的雙眸時,眼裏也閃過一絲柔和。


    122


    軒轅聖夜低著頭替如歌整理著衣服上的皺折,完全不理一旁跳腳的軒轅帝。如歌依偎在軒轅聖夜的懷裏,偷偷打量著一旁跳腳的軒轅帝,眼裏閃過驚訝。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軒轅聖夜是這樣與軒轅帝相處的。


    這樣的相處方式完全不像一國之君與臣子間的相處,反而像是普通百姓家裏的兄弟那般相處。


    以前,她曾聽聞,當今陛下生性多疑,怎麽現在她親眼所見卻不是這麽回事?


    她曾聽聞,當今陛下就是三年前聽信了讒言才定了辰王哥哥的罪,最後害得景妃娘娘與辰王哥哥雙雙逝世。


    可為什麽,她親眼所見的陛下與她聽聞的不一樣?


    還是說,他隻是在軒轅聖夜的麵前才這樣?


    可為什麽?一個君主的性格會因人而異?


    “秦小姐,剛剛你為什麽說那番話,為何你不說一樣會死?”軒轅帝看著如歌,眼裏全是審視。


    如歌從軒轅聖夜的懷裏露出小臉,衝著軒轅帝甜甜一笑:“聖夜不會允許的,如果臣女真的害怕了,到時不用您動手,聖夜就會最先一把掐死臣女的,聖夜他說過,就算是死,臣女也隻能死在他的手裏。”


    如歌左一句聖夜,右一句聖夜,喚著軒轅聖夜心如春水,化成一灘。


    聽著如歌用那微軟的聲音輕輕呼喚,軒轅聖夜愜意的眯眯眼,大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頂,赤紅的雙眼中閃過的是妖異的紅光卻又帶著柔情。


    少了冷冽氣息的軒轅聖夜,一襲大紅的赤袍本是豔烈刺目,此時的他卻顯得十分柔和。抱著一襲白裙的如歌,把如歌那小小的身體緊緊的抱在他懷裏,好似要把她揉進他的血肉中一樣。


    “原來皇弟就是這樣恐嚇人家小姑娘的?真是不知憐香惜玉。”軒轅帝看著軒轅聖夜,眼裏是化不開的寵溺。


    “哼,歌兒是本王的,本王想如何對待是本王的事。”緊緊抱著如歌,軒轅聖夜赤紅的雙眼狠狠的瞪著軒轅帝,好似護食的小孩一樣。


    這樣有人氣,有活力的軒轅聖夜是軒轅帝從未見過的。


    “咳咳,那啥,皇後與她的侄子女們在華清宮賞琴,秦小姐有興趣也可去觀賞一番。/”


    如歌聽著明白,軒轅帝話中之意是有事要與軒轅聖夜說,現在正給下台階叫她出去,當下她也不好再待在這不走,衝著軒轅聖夜道:“那琴不知道是不是鳳唳琴,當下我沒有機會近身觀看,現在有這個機會,我可以去看看嗎?”


    對於軒轅帝趕如歌出去的行為,軒轅聖夜十分不滿。可看到如歌那溫軟的眼神之時,軒轅聖夜所有的怒氣全部都化在了那雙清澈又幽深的黑色雙眸之中。


    “嗯,小心點!”軒轅聖夜拍拍如歌的頭,眼神微軟。


    “好”如歌衝著軒轅聖夜點點頭。


    軒轅帝見狀,招來一個小太監,吩咐道:“來人啊,送秦小姐去皇後娘娘的賞琴宴。”


    “奴才遵旨!”


    緩緩從軒轅聖夜的腿上起來,小步的跟在小太監身後離去……


    軒轅帝與軒轅聖夜兩人看著如歌離去的身影,眼中全是複雜的情緒。軒轅聖夜是柔和憐愛,軒轅帝是複雜幽暗。


    “夜兒,這秦如歌心思深沉重,不是王妃的好人選!”半響,軒轅帝半響才衝著軒轅聖夜緩緩道,但聲音中卻是發自內心的擔憂與關懷。


    “噢?那你覺得何人合適?”軒轅聖夜聽著軒轅帝的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聲音也開始清冷起來。


    似乎是沒有聽出軒轅聖夜稍稍冰冷下來的語調,軒轅帝接著道:“秦候嫡長姐,京城第一才女,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


    啪!


    軒轅聖夜把玩著的杯子在他手裏瞬間化為粉塵,頓時打斷了軒轅帝的話。


    軒轅帝看著臉色頓時沉下來的軒轅聖夜,頓時嚇了一跳,但似乎想清到底為何這般生氣,反而還在自故自道:“你知道我的心思,隻要你娶了秦如蓮我也就放心了,她是天命皇後,隻要娶了她,我也能安心的退位了……”


    軒轅聖夜突然從椅上站了起來,黑發無風自揚,渾身充滿唳氣。紅色的赤紅長袍豔烈得好似惡鬼歸來,腥紅的眼眸盯著軒轅帝,聲音冰冷似霜:“你的那個位子,本王沒興趣!當初,你就是為了那把龍椅放棄了我,現在,你認為本王會接受那段恥辱的回憶?就算本王有心稱帝,本王寧願遠走他方,另僻國度也不會要你這把肮髒的龍椅。”軒轅聖夜唇起一抹冷冽的笑容,盯著軒轅帝眼裏全是憤恨。空氣扭曲如時間停止一般,一步一步,緩緩接近軒轅帝,每一步都好像走在軒轅帝的心尖上。


    “本王不管秦如蓮是不是天命皇後,哪怕她真的是,本王也可以把她拉下來。憑一個女人坐上皇位,真是笑話!本王警告你,歌兒是本王認定的,你要是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心事,到時別怪本王翻臉不認人。你不想你的皇位就此終結吧?那可是你放棄所有好不容易得到的!”


    “放肆!”被軒轅聖夜如此無禮的話給氣到,軒轅帝當拍桌怒吼,臉上的慍怒浮現在臉上,衝著軒轅聖夜一頓怒斥。


    “怎麽?本王說到你的痛腳了?當初為了皇位放棄了本王,現在又來假惺惺的償還當年的罪過?本王告訴你,沒那麽便宜的好事。”軒轅聖夜完全不懼軒轅帝的怒氣,更加刺耳的話還了過去。


    說起當年事,軒轅聖夜臉上難得的閃過憎恨與扭曲,天神般俊美的容貌此時正憤恨又痛苦的扭曲著,赤紅的雙眼全是怒意,憎恨,痛苦,扭曲……


    看著這樣的軒轅聖夜,軒轅帝的眼裏全是痛苦與自責。


    他後悔了,他後悔當年放棄了軒轅聖夜,所以軒轅聖夜的性格才會變得扭曲,變得冷酷無情,變得殘忍起來……


    都是他的錯,是他親手成就了現在的軒轅聖夜,成就了現在這個如魔神般存在的軒轅聖夜。


    “對……不……起……”軒轅帝臉上全是自責,紅了眼眶,看著軒轅聖夜雙唇挪動,久久的隻吐出一句話,一句軒轅聖夜完全不屑的道歉。


    軒轅聖夜看著雙手撐在書桌上的軒轅帝,看著軒轅帝似乎氣極而顫抖著的身體,軒轅聖夜眼裏閃過異樣的情緒,似不忍又似不屑。


    看了眼軒轅帝國,軒轅聖夜快速轉身,不帶一絲的拖泥帶水。


    看著離去的軒轅聖夜,軒轅帝呆呆的看著看著那一抹消失在門口的紅色身影,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真的錯了嗎?”久久的,軒轅帝緩緩的從桌上書卷中抽出一卷陳舊的畫卷,看著畫在上麵的美麗女子,軒轅帝臉上窒是痛苦與後悔。


    充滿柔情的看著畫卷上的女子,輕輕撫摸著,眼裏是化不開的憂傷。


    123


    “皇後姑母,聽說這琴是百年前的名琴,您極善琴,可否幫惜兒看看這琴的真假?”司徒惜看著皇後娘娘柔和。


    皇後娘娘眼裏全是滿滿意的笑意,看著一襲翠綠蠶絲長裙的司徒惜,臉上是慈詳的笑意。


    司徒惜翠裙墨發配著白玉釵花,顯得十分富有朝氣。眯著眼滿滿全是笑意。


    “好,好,本宮幫你看看,那琴可有出處?”皇後娘娘牽著司徒惜,眼裏滿滿全是笑意。


    司徒惜偏著頭想了想,緩緩才看向皇後娘娘道:“不知道,是哥哥替我贏回來的。皇後姑母,哥哥竟然說這是百年前嘯天首領之妻的遺物,姑母,您說這有可能嗎?”


    皇後娘娘臉上的笑容一僵,認真的看著司徒惜道:“確認?這事可不能開玩笑。”


    “是真的,不信,您問哥哥,是他贏回來的。”司徒惜指了指靜坐在一旁當隱形人的司徒荊宏,衝著皇後娘娘微微嘟起了嘴。


    被司徒惜素手一指的司徒荊宏無奈的笑了笑,對著皇後娘娘道:“小侄聽聞雅閣有人擺擂,頓時產生了好奇,所以就特地去看看,不想運氣不錯奪了魁首,得了這個獎品。姑母,您就幫惜兒看看,這琴是真是假?”


    司徒荊宏一襲青色長裙,麵色如玉,溫潤有禮,頗有君子似玉的風骨。


    “好,本宮看看,本宮也沒有見過傳說中的鳳唳琴,今日也算開開眼界。”皇後娘娘這才放下心中疑惑,慈祥的點點頭。


    “好,惜兒早就把琴帶來了,馬上送來給皇後姑母瞧瞧。”司徒惜當下大力點點頭,衝著身邊的侍女吩咐一聲,侍女聽到命令飛快的離去……


    皇後娘娘淡笑的看著下方靜坐著司徒惜與司徒荊宏,這兩個嫡親侄子女平時與她十分親昵,所以也十分喜受他們兄妹倆。


    一個小太監低頭快步的走到皇後娘娘的身邊,彎腰在她耳邊低語。


    司徒惜與司徒荊宏都淡笑看著上方的皇後娘娘,臉上沒有任何的異樣。


    “秦三小姐?哪個秦三小姐?”皇後娘娘聽了小太監的話,臉上微微驚異。


    “是秦候的庶出三女,秦如歌。前些日子,不是與咱們夜王爺傳出一些瘋言瘋語嗎?就是那個秦三小姐!”小太監在皇後娘娘身邊輕聲解釋著。


    “原來是她呀!”皇後娘娘這才恍然大悟。


    “對,就是那位秦三小姐,今日陛下召了她入宮,想到娘娘今日有辦宴會,特地叫奴才帶秦三小姐來參加。”


    “是陛下吩咐的?那快點請她進來。”皇後娘娘本來對如歌沒什麽興趣,但聽到是陛下親自吩咐的,當下就起心思。


    “是!”小太監點頭稱是,快步離去。


    看著小太監快速離去的身影,皇後娘娘這才收回了視線,看著在場的司徒惜與司徒荊宏道:“惜兒,荊宏,有個客人對這琴也有興趣,邀請她一起你們沒意見吧?”


    “是誰呀?”司徒惜訝異的出聲發問。


    隨著司徒惜的話落,一道素白的身影出現在了華清宮門口。


    司徒惜的眼睛微亮,看著那抹素白的身影的出現,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揚起一抹明亮的笑意:“三小姐,三小姐……”興奮的揮揮手,衝著如歌大聲叫喚著,臉上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


    這樣的司徒惜,皇後娘娘從未見過,眼裏的異色快速劃過回複清明。


    ------題外話------


    月光萬更第4天,又是一萬五,果真有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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