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負劍心下疑惑。


    不是交代除非“天塌下來”,否則近期都不要來打擾他?


    這幾天冒險中途遇到戰鬥的概率,堪稱生涯頂峰,隨時都是生死一戰!


    諸如那“扼喉潛伏怪”絕對不是一座墓穴應有之物,換言之那法師才是第二波人。


    要不是“尋人目標”與“豐厚收益”吊著,否則王負劍都要考慮是否暫緩。


    “劍哥,你這比課代表去的還勤。”一旁的劉超遠都忍不住朝他使眼色。


    王負劍剛收獲一波,身心愉悅並沒多說什麽,直接走了出去。


    郭晴直接把他引到一間活動室,隨即反鎖門口,走到跟前。


    兩人距離哈氣可聞,王負劍臉皮薄,忍不住稍稍退了一步。


    然而郭晴卻是抓起他的手,用青蔥手指在掌心微微滑動。


    這是一個他熟悉的藍白之星印記。


    諸法聖母,神秘女士,魔法女神的聖徽。


    王負劍忍不住皺眉,“怎麽了?”


    “夢裏(索倫)它出現了。”


    郭晴無奈攤開手,掌心朝他。


    盡管上麵空無一物,但王負劍明白,這說得是索倫的軀體,手心出現印記。


    “這不是召你去做誌願者(牧師)麽?”他笑道,“挺好——”


    話音隨即戛然而止。


    兩人相視。


    王負劍忍不住輕嘲,“原來如此。”


    “什麽意思?”郭晴語帶困惑。


    她也不瞎,看著大街上密斯特拉教堂最明晃晃的標誌,就明白這是什麽。


    尤其是神秘女士作為強大神力,神職對應的魔法更是索倫最強力量之一,祂一直公認國度最強前三神靈。


    從聖徽出現到現在,她就沒有睡好過。


    王負劍並未作答,他坐在活動室沙發,調整了一個舒適坐姿。


    “你是如何理解大公司CEO(神靈)是怎麽處理公司業務(宗教與信仰)的?”


    世界意誌束縛下,兩人都隻能用雙方意會的代稱,甚至無法交流到底代指什麽。


    郭晴一愣便在語境下明白過來。


    一周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諸神顯化神跡,麾下牧師行走人間,對索倫的影響堪稱微風細雨,無處不在。


    郭晴略一沉思,“祂們根據職責(神職)領導監督相應業務(領域),保護核心部門發展(崇拜者們),保證(鼓勵)他們(信徒)執行現有政策(信仰)。”


    “從而壯大公司規模(神靈世界力量)。”


    郭晴說出了神靈對於索倫的最廣泛態度。


    諸神創造了世界,這是索倫的廣泛共識,極少生靈反對這點。


    驟然間,王負劍察覺自己身上禁錮的意誌仿佛鬆散了些。


    他嚐試著僭越邊界,開始和郭晴聊起諸神對索倫的影響來。


    索倫大陸的居民,少數狂熱地跟隨某位神靈,大部分都是供奉多位神靈,並且選擇其一作為守護神。


    幾乎每個人都希望得到善神的“祝福”,避開邪神的“影響”。


    因此除了牧師與德魯伊的神術通道影響外,諸如大地母神裳提亞也會以豐收回報祈禱者,而瘟疫之神塔洛娜則會對愚蠢的否認者帶去災禍。


    因而索倫居民對諸神態度,也是以信仰神靈為中心,承認其他神靈重要性。


    “可是?”郭晴困惑。


    不是諸神下令追殺他們這些“地球異客”?


    然而王負劍並沒回答,他伸出兩根手指——


    “人(信仰)與地(神殿),是兩大有生力量。”


    神殿,泛指教堂、神祠、禮拜堂、修道院、神廟和聖地等。


    信仰,泛指牧師、十字軍、神職人員(專家貴族)等核心信徒。


    “你是說?類似於抗日時期,所成立的偽滿洲國、偽國民政府這些?”


    家世淵源背景下,郭晴瞬間過來過來這點,這是讓她當二五仔?


    諸神要以“地球異客”製衡“地球異客”?


    王負劍搖了搖頭,“沒這麽誇張。”


    “看過《日本沉沒》麽?如果是你,你要接受麽?又或者說是非洲沉沒呢?”


    身上的束縛越發寬鬆,一些關聯的話語,王負劍已經能脫口而出。


    郭晴神色一黯。


    哪怕她這種自覺堅定的信仰者,第一反應都是吸收精英人士技能人才,聽話不惹事的中產人口。


    “你要知道,整體利益和個體利益是不一樣的,內部絕對存在著‘鷹派’與‘鴿派’。不同公司(神職不同的神靈)麵對相同的問題時,態度也會存在差別,不過明麵上的政治正確(封鎖),這個旗幟他們還是會高舉的。”


    真的出現“全人類”大穿越,除非均勻打散,否則數十億人口絕對是入侵索倫的有生力量。


    因此凡間封建勢力各大政權貴族,必然響應這個口號。


    現實追殺也是以他們為主力,諸神負責報酬部分。


    貴族出人,神靈出錢。


    根據老牧師麥克所告訴他的,索倫對於位麵入侵的例子教訓深刻。


    諸如在-4366DR,伊瑪斯卡奇械師打開了其他晶壁係的傳送門,用魔法綁架了成千上萬的當地居民充作奴隸,並以位麵障壁阻斷奴隸和他們神祇之間的聯係,其後這些奴隸慢慢與伊瑪斯卡人通婚,最終便是後來大名鼎鼎的“穆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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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後來穆蘭人的神祇終於聽到了子民的祈禱,最終遣來聖者降臨落湮高原,數十日間將伊馬斯卡帝國洗劫一空,最終為帝國拉下帷幕。


    而在-1076 DR年間,穆爾霍蘭德的叛逆法師,開啟了通往某個獸人世界的位麵之門,這場聲勢浩大的“獸人門戰役”,最終導致成千上萬的獸人淹沒了穆爾霍蘭德和恩瑟的北部領土。


    戰爭打了足足七年,死傷無數後,獸人傳送門才被摧毀,入侵的獸人和他們的神祇亦被擊敗於普來亞鐸。


    “但真的出現那麽一天(全民穿越),增量市場(地球信仰)不要收割?”


    郭晴神色一黯,“所以是布局?”


    王負劍僅僅微笑,太多話語還是難以直白說出。


    “人力資源(牧師與聖武士),終究是大公司CEO(諸神)意誌的踐行者,必然符合某些因素,屬於可控範圍內。”


    “但我們也可以因此判斷出一點。”


    王負劍默默看著郭晴,不再言說。


    他一直以來,都在思索到底什麽才是全民穿越的真正契機,因為他聽到的,本質上是貴族通過“諸神”的信源,告訴索倫平民的。


    最廣泛的版本是——地球異客實力與人數達到一定數量。


    但他懷疑,這或許並非真正的答案。


    比如是某位地球人類達到某個實力層麵。


    傳奇?


    神靈?


    所以諸神可以接受“地球異客”成為牧師與聖武士,因為他們可控。


    亦或者索倫出現劇烈動蕩,以強大神力死亡為開端。


    所以進入墓穴之前,他試圖進行印證,這三位態度算得上“和藹”的神靈是否厭棄地球人類,還是說僅僅是死亡三神的主力行動。


    眼下郭晴得到“牧師”感召,無疑輔助判斷一點。


    全民穿越,恐怕並非這麽簡單取決於地球異客“數量與平均實力”。


    “那我放棄還是選擇這個?”


    郭晴雖然有自己的態度與取舍,但她更加傾向與整體的利益。


    王負劍忍不住笑了笑。


    狂信者都未必能成為牧師,淺信徒都不算的倒是趕著上趟了。


    “我建議你接受。”


    “因為一家公司的CEO(諸神),絕對無法違背他的職責(神職與陣營)。那一位(密斯特拉)本身風評不差,而誌願者們(善神牧師)本身就是在幫助需要的人。”


    “尤其是在關鍵的時候,我們需要有人作為溝通的渠道。”


    “你是說,祂們也存在好人?”


    郭晴覺得這個答案有些諷刺。


    “這是個理想的國度,祂們已經超然,代表理念符號。”


    “起碼這個世界,和你所讀過小說裏的不太一致。你可以理解為祂們便是‘理念’的化身。因此不會有滿嘴仁義道德,背地裏男盜女娼的虛偽之輩。”


    “所以,祂們某種程度而言,也是我們的助力之一。”


    王負劍不得不向對方揭開,這殘酷的一幕。


    這種感覺,就像是昨日喊打喊殺的敵人,今日變成握手言和的朋友,這種錯謬讓郭晴臉色變幻,但她又明白,這便是大國政治,沒有朋友隻有利益。


    一瞬間,無數諜戰影視劇中間諜為了國家舍身赴死的場景湧上心頭,


    王負劍默默伸出手。


    “我們終將達到理想的彼岸。”


    郭晴同樣意誌堅定道。


    “你的信念,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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