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但是我知道,這裏並不是我曾經居住的那個世界,因為那個世界沒有奴隸,而我,現在就是一個奴隸。[]


    穿越這種事情,我在小說當中看到過,但我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所以我能夠很坦然的麵對現在這個情況。我現在是一個孩子,七歲的男孩子,這和我記憶當中的“我”也不一樣,我記得“我”有先天性心髒病,雖然活過了二十個年頭,但也即將進入生命的最後,所以我很感謝這次穿越,雖然,這次穿越讓我成為了一個奴隸。


    “啪!”


    一聲鞭響,背後火辣辣的疼,但這我已經習慣了。在剛來的時候,每當出現這個聲音,我便更加努力的推著前方的木杆,以免下一鞭再次落到自己的背上,不過久而久之,我知道這隻不過是監工的興趣而已,真正偷懶的人都已經死了,被扔進了遠處的山穀中,那裏除了寸草不生外還充滿了野獸,到那裏的奴隸絕對沒有活著的希望。


    對了,這次穿越似乎並不是隻有我一個人,某個因為偷懶而被帶走的男性嘴裏大罵著,那是我曾經熟悉的語言,但卻絕不是這裏的語言,他什麽都罵,甚至還罵那些小說寫手,當時我隻感到可笑,真是天真的家夥,不過我也因為自己的笑容挨了一鞭子。


    從穿越到現在,五年過去了,木杆的高度也從我的額頭變成了胸口。由於長時間不間斷的勞動,我的身體素質很好,手上和後背都布滿了老繭,手上自然是因為勞作,後背自然是因為鞭子。


    “克裏茨,今天的訓練時間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便放下木杆,轉身跟著拿著鞭子的一個監工離開了這裏,來到一個鋪著細沙的演武場內,在這裏,已經有不少和我同齡的少年正在練習,練習什麽?當然是殺人的技術。


    沒錯,我現在是個奴隸,但我也是未來的角鬥士。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又是什麽年代,但我必須服從他們的安排,因為我是個奴隸,因為我沒有力量。


    撿起地上的木劍,根據武技老師的安排,我今天的訓練項目是揮劍一萬次。我沒有偷懶,因為這是保命的技能,雖說我知道角鬥士最後的結局一般隻有死而已,但我畢竟不想那麽快就死去,況且,“一般”是死,我還是有機會掙紮一下的。


    既然很多人在一起練習,那麽自然就會有拉幫結派的,況且在這裏練習的少年還不都是奴隸,不過倒是沒有仗著身份欺壓別人的人。據我觀察,這裏似乎是像斯巴達一樣崇尚武力的國家,不論是誰,在達到一定年齡後必須在這裏修煉武技。這裏沒有身份的區別,在對練中,就算一個奴隸擊敗了貴族,奴隸也不會受到懲罰,相反,被擊敗的貴族家庭還要獎勵那名奴隸,因為他幫助自己的後代找到了不足。


    “克裏茨,你先停一下,”武技老師突然說話了,“今天你有一場對練,對手就是他。”


    我轉頭看了過去,原來是上次被我打敗的人,聽說是個貴族,不過這又如何?拎著木劍,反正也不用換武器了,來到場地中央,那個小子已經等在了那裏。看得出來,這家夥急於想報仇,的確,在這個注重榮譽的國家裏,被擊敗可是很丟臉的事——不論擊敗你的人是誰。


    武技老師一聲令下,戰鬥開始。對方用的是雙手戰錘,雖然是木製的,但是挨上一下也會重傷,我用的是雙手重劍,給他一下他同樣不會好受。對練時用的武器就是各自常用的訓練兵器,雖然沒開鋒,但是“意外”時有發生,因此不治的也不少,但事後沒人會追究,畢竟好幾名武技老師在旁邊進行著監督,他們可都是向戰神發過誓的,絕對不會出現“被誤傷”事件。


    大開大合,我們的戰鬥方式主要以力量而不是技術取勝,這倒不是說我們不重視技術,但是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技術的作用並不大。一擊,兩擊,三擊,我們的兵器不斷對撞,雖然他的武器比我重,但是我每一次都能讓他後退一些。


    “呯!”


    第二十五擊的時候,我終於讓他拿不住樁子,空門大開,平衡也失去了,這麽好的機會我怎麽能不利用,踏步,扭腰,揮臂,上撩——


    “啊——!”


    一道血痕出現在了他的胸前,從右跨到左胸,雖然沒有流血,但至少的休養一周以上。看到這個結果,武技老師也隻是點了點頭,吩咐我繼續進行今天的訓練,而我的對手則被領了回去,至於他會遭遇到什麽,那就不是我能了解的了。


    其實從這點上倒是也能看出奴隸和貴族的待遇不同,至少貴族甚至平民的孩子在受傷之後能有個好的醫療條件,而奴隸雖然也能得到醫療,但也隻是一些草藥而已,所以我要極力避免受傷。


    做完了今天的練習,就到晚飯時間了。作為奴隸,我不可能擁有自己的房間,所以我是和其他十幾個孩子睡在一個不到二十平米的,在山體中掏出來的房間中,我的晚飯自然也在那裏。今天的晚餐很豐盛,這是我戰勝對手的獎賞,其他十幾個孩子雖然很羨慕,甚至有人在流口水,但是沒有任何人想要跟我搶,或者是求我分他們一些,因為這是戰利品,代表著我的榮譽,受到所有人的保護。


    你可以把戰利品分給別人,因為這是你的權利,但很少有人會接受這種分享,因為分來的榮譽便不是榮譽,而是恥辱。


    又過了三年,這時的我已經不再到工地幹活,因為我已經到了進角鬥場的年紀。這裏的角鬥場並不像羅馬那樣,隻是為了滿足貴族的變態欲望,而是作為真正的演武場,不但是奴隸,許多平民戰士甚至貴族都會進場比試,當然,隻要踏進角鬥場,那麽那麽你的生命就已經交到了戰神的手裏,能不能活著走出來就看你的實力以及運氣了。


    在這個國家裏,角鬥士還有一個作用,那就是在戰場上作為敢死隊,隻要參加戰鬥滿十場沒死,那就可以擺脫奴隸的身份成為一個自由民。也許有人會說參加十場戰鬥太簡單了吧?當然不是,因為作為敢死隊,首先,必須隻有衝鋒這一個動作,因為如果你慢了,你身後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把你撞倒,甚至殺掉;其次,如果打了敗仗,那敢死隊中活著的人就會被處死,不論戰鬥失敗的原因是什麽。至於敢死隊隻會出現在戰場上敵人最多,戰鬥最激烈的地方,那都隻是常識。


    我很幸運,因為我參加了三場戰鬥卻沒有死,這樣我就可以享受活下來的獎勵了。按說,作為一個奴隸,怎麽可能會因為本職工作而獲得獎勵呢?角鬥士和普通奴隸可不一樣,雖然他們有著奴隸的身份,但是他們同樣是戰士,同樣擁有自己的榮譽,同樣受到所有人,甚至是貴族的尊敬,當然,前提條件是你參加過戰鬥並活了下來。


    第一次戰鬥結束,我獲得的是一個單獨的房間,雖然這隻是一個五平米左右的窯洞,而且沒有門,有的隻是木製的柵欄,但這裏屬於我的,是屬於我的家。第二次,當我拿著斷了的青銅劍,滿身血跡的回到自己的家的時候,我得到了隊長給予我的一柄鐵製雙手劍,要知道,許多正式士兵都得不到鐵製武器。


    一個女人,或者說,一個女孩兒,這,就是在我第三次從戰場上回來的時候,在家中看到的。


    這個女孩兒年齡不大,應該和我差不多,棕色的卷發,藍色的眼睛,全身裹在一塊獸皮裏,似乎裏麵並沒有穿衣服。我聽老兵說過這個,有些強壯的角鬥士擁有享受美色的權利,這不但是獎勵,還可以讓部族得到更多強壯的奴隸,因為這些“美色”也是奴隸。


    我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人,我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誰,因為奴隸的孩子在出生後,經過檢測,就會被集中撫養,他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而他們的父母也不會知道哪一個是自己的孩子,除非達到一定的條件,不然這些人這一輩子都會是奴隸。


    看著窯洞內的女孩,我沒有進去,而是把自己的劍插在了門口,接著走到水井邊,脫掉皮甲,打了一桶水衝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這是我每場戰鬥後留下的習慣。當我再次回到家裏的時候,女孩依然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沒有動,但是顫抖的雙肩告訴了我她的恐懼。我想都沒想,直接扯掉她身上的獸皮,她雖然很恐懼,但是沒有叫,也沒有掙紮,很順從的被我按倒,壓在身下,盡一個女人的職責。


    第二天,我和平常一樣醒來,看了一眼身邊依然在沉睡的女人,我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劍,和平常一樣去練武場練習,至於這個女人,按照規矩,她白天還是會回去工作,在晚上的時候再次來到這裏,直到我戰死,或者她懷孕,亦或者我成功脫去奴隸的身份。


    也許這很無情,不過這就是規矩。


    “你叫什麽名字?”一個月後的一天,在我離開之前,我突然問她道。


    “烏娜。”女人淡淡的回答。


    這是她最後一次離開,昨天晚上是她最後一次來這裏,因為她已經懷孕了,而我今天就要再次踏上戰場。我不可能給她或者我未來的孩子什麽,因為從現在開始,我就已經和這個叫烏娜的女人沒有關係了。也許我看不到自己的孩子出生,但這又如何?是我的孩子,不論是男是女,都一定會活下去的,因為這是我生命的延續。


    我已經給了你們活著來到這個世界的權利,那麽,頑強的活下去吧,隻要活著,就會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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