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聖火令收進刀匣中,雖然裏麵放著一把血殺刀,但就這麽大的聖火令,再來四五個也沒關係,我便乘著刀匣飛回了龍門客棧。突如其來的大雨讓許多人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比如那個惡人穀在龍門客棧的釘子,他現在就在手忙腳亂的為馬棚繕上草墊。


    這些都和我沒關係,甚至因為電磁力場的關係一點雨水都落不到我的身邊。再次推開客棧的門,或許是因為白天並且外麵下雨的關係吧,裏麵並不像我第一次來那樣熱鬧,但李複仍舊坐在原來那個位置,就好像一直在等我一般。


    ——不,還是有不同的,那張桌子旁除了李複和秋葉青外,還有一個穿著黑紅相間長袍的長發男子,這個男子雖然背對著我,但一身雪白的長發總讓人印象深刻。


    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施施然在四方桌旁最後一個空位坐下,李複本想說些什麽,不過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因為我根本沒有看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那個長發男子。


    好像……有些印象?


    看著這個麵容宛如漆黑的夜空的男子,他藍色的雙眼告訴我他並不是中原人,衣服的樣式更告訴我他是一位明教教徒,並且身份不低,想來想去,我終於在薛衣記憶中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了答案,這個男子竟然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夜帝”盧卡比!


    既然明白了這個,作為明教的信徒,我當然要起身行禮——畢竟此身還是薛衣,卻沒想到對方搶先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手指作烈焰飛騰之狀,微微地向我鞠了一躬,雖然他是坐著的,但這一禮可是當真不小。


    “‘夜帝’大人,您為什麽……”


    沒等我問完,盧卡比卻笑著打斷了我的話:“您這一聲大人我可當不起,雖然在下添為聖教四大法王之一,但對於可以呼喚大神斯拉歐加之力的您,在下當然遠遠不如。”


    聽到盧卡比的話,我臉上的表情頓時鬆了下來,歪著頭看了他一陣,突然說道:“此身現在隻是薛衣。”


    “是。”盧卡比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恭敬地答應道,不過轉身之間表情就變回了以往的平淡。


    這個話題並沒有繼續下去,李複雖然若有所悟,但聰明如他當然不可能攙和到這種事情上去,一開口就把話題兜了回來:“薛小姐已經回來了,那麽我們就可以談談關於聖火令的問題了。


    在大光明寺之役後,雖然許多人在尋找聖火令,但不想有一位教徒暗藏聖火令逃了出來,準備將它們帶往波斯總壇,隻可惜卻死在了這片沙漠中,而五枚聖火令則散落在各處,但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沙漠。”


    “其中一枚聖火令我已經得到了,正是那屬‘金’的聖火令。”盧卡比突然插言道。


    “‘木’的在紅衣魔鬼城,現在在我這裏。”我也出聲道。


    “‘金’和‘木’嗎?”李複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繼續說道:“要是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還有三枚聖火令,一枚在玉門關守將手裏,這個交給我就可以了;另一枚在沙盜的手中,這也好辦,都殺了就是;最麻煩的還是最後一枚,它在狼牙軍的手中,現在就在樓蘭古城。”


    “我說,你不會有借刀殺人的意思吧?”我抄起手,向後靠了靠,看著李複說道。


    如果現在還沒看明白,那我真的就是白癡了。想來,李複原本的計劃是這樣的:先讓我去紅衣魔鬼城,以我明教教徒的身份,當然要幫助那些“紅衣覺醒者”,不管最終的戰鬥結果如何——至少有八成以上會勝利——那些“紅衣覺醒者”都會知道我在尋找聖火令,同是教徒的他們當然會幫我,這樣李複能調動的力量就會更多,雖說江湖人與軍隊正麵衝突勝算不大,不過希望也不再那麽渺茫就是了。


    “各有所求吧。”李複倒是沒有否認,我們也不在乎,畢竟利用,這可以說是比較牢固的關係之一。


    ——你說友情?大義?先不說李複和我們哪來的友情和大義,如果他真的和我們談這些,那我們絕對會扭頭就走。


    計劃定下,李複帶著秋葉青去玉門關——現在秋葉青失憶了,唯一信任的人就是李複,而且李複也不可能讓一個女孩子家呆在這魚龍混雜的龍門客棧中。至於我和盧卡比,我們的任務相當簡單,那就是殺人。


    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當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之後,雨終於停了。雨後的沙漠相當涼爽,但隻要有經驗的人就知道,這一晚一定相當難捱——因為會相當冷,不過這對於我和盧卡比來說沒什麽意義,沙盜的據點李複已經告訴我們了,如果他們運氣不好的話,今晚將是龍門沙盜滅絕的日子。


    我仍舊在空中飛行,而夜間的盧卡比則更像一隻大蝙蝠,“夜帝”不愧是“夜帝”,雖然不知道另一位法王青翼蝠王會是怎樣,但盧卡比的輕功真的很高,大袖飄飄,足不點地,淩空滑行,悄無聲息。


    或許是陰差陽錯吧,那場大雨的確給了我們相當的便利,能做沙盜的,都是對沙漠環境異常熟悉之人,他們當然知道如果在雨後夜晚的沙漠裏亂跑,被凍死的幾率超過六成,自然就呆在營地裏,喝點小酒趕緊睡下,有地位的人還能有人暖床。


    沒有人知道,死神已經緩緩降臨了。


    “嚓——”


    在寂靜的夜晚,刀刃入肉的聲音是如此的清脆,但這種聲音每出現一次就代表著一個聲音的消逝。無數刀劍正環繞著我,貼著地麵飛行著,一旦遇到帳篷就會像毒蛇一般鑽進去,將裏麵熟睡的人一刀割喉。


    沙盜當然死不足惜,但帳篷裏可不止有沙盜,還有那些被擄來的女人,這些女人同樣被我殺了,因為就算救她們出來,在這片沙漠中她們也沒有活下去的可能——沙漠可是一個非常現實且殘酷的地方。


    當殺光營地內所有的嘍羅後,我與盧卡比匯合了。我們的分工就是這樣,我來處理嘍囉,相對比較熟悉這裏的盧卡比去找這裏的首領,如果能找到聖火令更好,找不到的話我們也可以“問問路”,對此,我倒是很相信盧卡比的“交際手段”。


    很可惜,盧卡比搖了搖頭,也就是說在這第一個營地中我們一無所獲——不過沒關係,夜晚還長著呢。


    一夜過後,我們回到了龍門客棧,聽老板娘說李複還沒有回來,對此我們也不在意,各自要了間上房就去睡了。這一晚,我們的收獲就是一枚屬於‘土’的聖火令,至於沙漠中的沙盜麽……我們沒有斬盡殺絕,但想來龍門荒漠應該會有一段清靜的日子。


    直到第二天,李複和秋葉青才回來。沙漠不是那麽好走的,就算現在沒有了沙盜也是一樣,兩人難掩疲憊之色,不過李複還是帶回了好消息,那就是桌上的這枚屬‘水’的聖火令。


    “再等等。”當我們談及最後一枚聖火令時,李複是這樣說的。


    好吧,那等等就等等,這點時間和耐心我們還是有的,隻是沒想到的是,我們第一個等來的卻是……


    “薛小姐!請您救救他!”


    夾帶著這個聲音,客棧門口旋風般衝進來一個人——或者應該叫兩個人?反正是一個人背著一個身穿鎧甲,背後插著幾支箭的人。那個背著人的人我不認識,因為他戴著鬥笠蒙著麵,但聲音我熟,是司空仲平。


    救人如救火,我也不敢怠慢,讓司空仲平把人趴著放下來——人家背後還插著幾支箭呢——我立即為這個人進行檢查,還好,隻是受傷過重,失血過多,這對我來說倒是蠻簡單的。我先用能力把他的命吊住,接著開始處理傷口,接著親自到廚房用豬皮羊皮什麽的熬了些粥,也不等那人醒來,直接操控他的身體讓他喝了下去。


    當時的情況真的是蠻詭異的,一個已經重傷瀕死,陷入深度昏迷,雙眼緊閉的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自己站起來,走到空著的桌子前,端起桌子上的粥就喝,隻是那僵硬的動作不免讓人想起“僵屍”這種東西。


    “放心,這和五毒教沒啥關係。”讓喝完粥的那人自己上樓,在司空仲平開的房間自己躺好,我對表情詭異的眾人說道,至於他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不過,因為我已經把話撂在這,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相信,但至少表麵上一定要相信。


    那個傷者是沒事了,相信隻要過了今天,雖然不會活蹦亂跳,但醒來時絕對沒有問題,不過我們也有好奇心,所以都看著司空仲平,等他解釋——李複也是如此,但我才不相信這隻狐狸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司空仲平倒也大方,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說了出來。原來,司空仲平來龍門沙漠可不是為了救那個小孩,那隻是順手而為,他的主要任務是調查前段時間天策軍天盾營在這裏全軍覆沒的原因,而剛才那個人就是天盾營統領皇甫惟明,至於是從哪救出來的,不是傳說中伏擊天盾營的沙盜營地,而是現在駐紮著狼牙軍的樓蘭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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