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考慮一下。”對於阿幼朵轉述的曲雲的邀請,唐書雁如是回答――這也是在情理之中,所以阿幼朵幾人也就暫時在這裏住了下來。


    “我說,這不是挺好嗎?還能省去諸多麻煩,雖然你們塔納的壽命相當長,但時間仍舊是寶貴的。”在所有人都離開後,我笑著對唐書雁說道。


    其實,在我沒有來到這裏的時候,唐書雁的生活除了對於塔納的責任外,剩下的就隻有仇恨,她恨烏蒙貴,恨她的父親,也恨五毒教,甚至最偏激的時候憎恨所有的生靈。不過,在我來到這裏,並研究出讓屍人擺脫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的方法後,她的心又動了,畢竟在她心靈的角落當中還存在著一份情――盡管這份情早已蒙塵。


    隻是很可惜,雖然我的方法對普通的塔納很有效――至少現在文嬸嬸除了麵色蒼白一些,從外麵看上去就和普通人一樣,但這對唐書雁的效果卻並不是那麽理想,雖然讓她恢複了人形,但翠綠色的皮膚和頭發卻仍像詛咒一般緊緊跟隨著她。


    ――說實話,其實把唐書雁完全變回正常人的外貌,這個我也不是做不到,不過這樣一來唐書雁的實力就會大打折扣,或許她對這個並不在意,但文嬸嬸他們現在可以說生活在她的庇護下,我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離開,所以……隻能說抱歉了,人,總是有私心的。


    不過呢,雖然這次轉化並沒有達到唐書雁預想的最佳效果,可不知怎麽的,她也就這麽接受了,接受了這個永遠隻能是一個異類的結果,我就曾經看到過,就在轉化後的頭幾天,她在洗澡的時候默默的看著自己的身體,最後也隻是搖了搖頭,頗為無奈的笑了笑。


    這種轉變還不隻是她對於自己身體觀念的轉變,她現在更加像一個族長而不是單純的複仇者,與五毒教的解除其實就是她為自己的族人謀福利的第一步,雖然塔納們有著許多異於常人的特性,但經過我的轉化之後,隻是平常生活的話絕對看不出來,由此推之,如果想讓塔納生活在陽光下,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隻是誰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如此直接的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所以呢……


    “我又不是出氣筒,幹嘛那我撒氣啊!”


    碎碎念著,我的腳下卻走向了阿幼朵他們住的地方。就在我說完那句話之後,唐書雁瞥了我一眼,丟過來一句話:“你去負責招待一下我們的客人吧,這裏總共才有兩個普通人,或者,你想讓小邪子去?”


    這當然不可能吧!不過,說到小邪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話,“時間是撫平一切傷痛的良藥”,反正自從文嬸嬸轉化之後,小邪子又開始漸漸幼稚了起來――或者說,她終於可以像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樣正常的生活了。


    現在,我是她的師傅,不過我教她的並不是武功,更不是法術,而是醫學和生物知識――當然,我教授的也不可能超越這個時代太多。因為自己親人的經曆,小邪子的誌向就是做一名大夫,向世間被疾病困擾的人們伸出援手。


    阿幼朵他們所在的位置是這個聚落的西邊,因為南邊是出口,北邊是唐書雁的居所,東北則是我做實驗的地方,那裏可是禁地,能正常出入的也就隻有我,唐書雁和小邪子,其他人如果敢擅闖的話,不論是誰,一概殺掉。


    “即位,抱歉,沒有什麽好招待的,就連食物也請各位自己解決,但我想大家也應該理解這裏的狀況。”走進那座聚落裏第二完好的石屋,也就是臨時的“大使館”,在互相見禮之後,我首先說道。


    我這麽說,阿幼朵當然要遜謝,而且他們也不是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隻依靠他們身上帶的補給就算十天半個月也餓不死。


    “阿幼朵小姐,如果可以的話,可不可以出來談談呢?”我突然提議道。


    這句話果然讓這些苗人一愣,雖說苗人也不喜歡虛頭巴腦的東西,就連這次傳話也是相當直接的說出了曲雲的邀請,不過我這個就太過直接了,但阿幼朵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這次談話我們並沒有在聚落當中進行,在走出村子時,仍舊在守門的塔納刀王看到了我帶著阿幼朵走了出來,我其實也沒避諱他,不過他根本就是視而不見――或者這就是信任吧,一根筋的他經過了這一年的相處,在腦子裏根本沒有我會背叛他們這一概念。


    帶著阿幼朵,我們其實也並沒有走遠,隨便挑了一個還算幹淨的地方,我揮了揮手,兩塊石頭上的青苔自動剝落,然後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其中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忍得很辛苦吧,我說。”看著表情正式的阿幼朵,我再次發動了突然襲擊。


    “您說什麽?我……聽不明白。”阿幼朵皺了皺眉,腦中急速思考著我這句話的意思。


    “我並不懷疑你是聖蠍使,那個一直在聚落外轉悠,剛才也一直在跟著我們的蠍子,我能感覺到它與你的聯係,我想說的是,你從來時到現在的表現,根本不符合你的性格吧?”我接著問道。


    “您……叫我出來,就是為了問這個?”阿幼朵眉頭皺得更深了。


    “我有個小徒弟,年齡比你要小一些,但因為家中遭到巨大的變故,所以強迫自己成熟了起來,也隻是最近一年,她的生活環境終於穩定了下來,自己的母親也……反正現在她現在逐漸恢複那個年齡段應有的樣子,而臥,則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人出現――大人的事自然有大人來考慮,來處理,犯不上讓孩子來承受這樣沉重的負擔。”我笑著說道。


    “唔……”聽了我的話,阿幼朵突然做了一個相當可愛的動作。就見她歪著頭,明媚的大眼睛帶著疑惑望著我,應該是疑惑我為什麽要多管閑事,同時也疑惑我是怎麽看出來的。


    “嘛,雖然我的年齡其實也比你大不了多少,但我的經曆卻比你豐富得多,而且我剛才說了,我有一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徒弟。”我聳了聳肩,解釋道。


    “啊啊,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阿幼朵歎了口氣,而嚴肅的表情也隨著這口氣從她的臉上消失了,現在她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古靈精怪”四個字。就聽她繼續說道:“既然這樣,我有問題早就想問了,你是個普通人啊,為什麽會在屍人,啊不,是塔納的村落裏?”


    “錯了哦,在這個村子裏可不止有我一個普通人呢,隻是沒看到而已,那就是我的那個徒弟,至於什麽原因,這話說起來可就長了。”我回答道,接著,我就把從李渡城的毀滅一直到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當然,我說的隻是關於屍人和天一教的部分。看得出來,阿幼朵對於天一教以及烏蒙貴相當痛恨,經常咬著牙,我這小拳頭恨聲說“可惡的烏蒙貴”,“該死的天一教”之類的,隻是當聽到我為塔納們進行改造,並且還獲得了成功後,她的眼睛迅速亮了起來。


    “薛姐姐,您既然有這麽大的本事,那就拜托您,一定要幫幫我們教主吧!”小蘿莉雙眼放光,拉著我的手不住搖晃著。


    “停停停停停!再晃我就暈了!你到底在說什麽?什麽幫助你們教主,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按住阿幼朵的手,我趕緊說道。


    “啊,對不起,太激動了。”雖然這是句道歉,但我從阿幼朵的語氣中一絲道歉的意味都沒聽到。就見她仍舊好像怕我跑了一樣拉著我的手,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教主原本在七秀修煉的是七秀武功,但作為教主卻不能這樣,不過教主在修煉前教主留下的武功時出了岔子,具體的……”


    “具體的我的看看再說。”我插言道。


    “這麽說……您,您答應了!”阿幼朵臉上滿是驚喜。


    “沒辦法,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大夫嘛,”我聳了聳肩,“至於看診的時間,我想書雁姐她終究會同意這次會麵的,到時候看情況吧,不過不管怎樣,我一定會盡力。”


    “太好了!”小蘿莉興奮,鬆開我的手竟然跳了起來,看來她真的很愛自己的教主,隻是不知道那位素未謀麵的教主現在會是什麽樣子。


    帶著一臉興高采烈的阿幼朵回到聚落,送阿幼朵回“大使館”,我則回到實驗室――這裏也是我住的地方,小邪子並不在這裏,不過卻多了一個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我的唐書雁。


    “我又沒說錯。”不知怎的,覺得有些心虛,我首先說道。


    “是啊,你說的都沒錯,”仍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唐書雁點了點頭,“但其中有不少應該由我這個塔納族長,而不是你這個‘外人’來說吧?”


    “啊啊,算是我自作多情了呢,族長大人。”我知道這家夥不過是純粹拿我找樂子,便有氣無力地說道。


    “說自作多情什麽的……我倒是應該感謝一下你這種自作多情。”想了想,唐書雁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而正式了起來,就聽她繼續說道:“我現在有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不過我不希望你騙我。”


    “請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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