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劉振東自己坐著長途汽車,踏上了返回縣城的公路。(.)《》


    經曆了這麽多天的避難,劉振東越發想念家裏。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麟離的確切消息,但冥冥中,他覺得百悅不會這麽就完了。所以,劉振東下車之後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先去了百悅。到了百悅門口一看,裏麵隻剩下看門的老頭端著大茶缸子悠閑的坐在門口,劉振東失望了,站在百悅門前駐足了半個小時。


    百悅裏,有哥幾個最多的歡笑,也有最激烈的打鬥。他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在百悅打架的時候是跟李北京,還有王老六。當然,在這裏也沒少喝酒,沒少唱歌。但百悅留給劉振東最多的,還是哥幾個那些瘋狂而快樂的日子。


    初冬的中午已經有著寒風,吹得劉振東的臉上發冷。劉振東歎了一口氣,終於坐上了出租車,回到家裏。此時,常年混跡外麵的劉振東幾乎忘記家裏什麽樣了,隻感覺除了房子的地方沒變之外,其餘的都變了。


    自從劉慶重新掌管公司之後,杜春紅的日子就清閑很多。平時沒事情不去公司,在家裏養養花,打掃一下房間。劉慶讓人省心了,可是劉振東又讓人操心了。自從知道劉振東的手斷了以後,杜春紅所遭受的打擊並不比劉慶在外麵花天酒地的時候差。其實杜春紅對劉振東是又盼望,又怨念。見到劉振東回來之後,杜春紅心裏挺高興,但劉振東進門之後隻是喊了一句,“媽,我回來了。”然後就一頭鑽進了房間。杜春紅趕緊問道,“你這又是怎麽了?從哪裏回來啊!”


    劉振東進入自己的臥室之後,躺在了床上,神情有些木然。一直看到杜春紅追過來問自己,他才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出去玩了幾天。你別擔心……我挺好的。”


    杜春紅有些憤怒,“我還不擔心,從小我就由著你性子,你總是出去玩幾天,玩幾天。一直到你的手弄沒了的時候,你還是要玩幾天。你告訴我,如果你有了兒子,他這麽做,你會不會擔心?”


    “別墨跡了!媽,我煩。”劉振東一歪腦袋,要把枕頭蓋在頭上。


    杜春紅趕緊走上前去,坐在床邊,一把將劉振東的枕頭拿起來,“你怎麽了?有事情跟我說啊!”


    劉振東說道,“沒事,忘了告訴你,省城裏有個朋友給我找了一個大夫,說是能重新造一隻手……大約需要一百五十萬吧!”


    杜春紅聽了劉振東的話之後眉頭微微一皺,“你這話是真的嗎?靠不靠譜,你跟我好好說說,這是怎麽回事。”劉振東就把省城醫院的事情和杜春紅敘述一遍,並且說明自己回家就是來取錢看手的。


    這時候,劉慶也開車回到家了。聽說兒子回來了,劉慶當然高興。夫妻二人這些日子最擔心的就是劉振東。剛進門,劉慶就喊道,“兒子,兒子,你在哪裏呢!老爹回來了!”看到劉振東在臥室之後,劉慶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臥室,問道,“你個小兔崽子,還知道有這個爹啊!”


    劉振東笑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劉慶說道,“你回來沒別的事,肯定就是要錢。說吧,又怎麽了?”


    劉振東揚了揚斷手,“我去了省城之後,找到一個大夫,說能把我的手重新造一個,大約需要一百五十萬吧。”


    劉慶的嘴角抽動了一下,臉上的喜悅也有些變色,“這麽多錢啊……”劉振東看到劉慶有些為難,問道,“咱們家拿不出這筆錢嗎?”


    劉慶對杜春紅說道,“你先去整點飯,一會咱們再商量。”杜春紅趕緊去廚房忙活。父子倆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仔細的商量起來。劉慶對劉振東還是有些不放心,相信的詢問了以後,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一百五十萬不是小數目,咱們家雖然能拿得出來,但是我也得去省城親自看看,到底是什麽情況。咱們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花錢的事情要謹慎。”


    劉振東點頭,“行,你願意去就去唄。”


    劉慶點了一根煙,麵色沉重的說道,“振東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我覺得咱們倆應該溝通一下了。”


    “你說吧。”劉振東點頭答應。


    劉慶說道,“我答應給你花這個錢,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劉振東笑了,“爸,你開什麽玩笑,是不是跟人談判談多了,給我花錢也要講條件。你要是不願意掏錢就算了,我不治了不行嗎?”


    “你跟你老子就這麽說話啊!”劉慶有點掛不住勁,“我什麽時候說不願意掏錢了……我的意思是,錢我可以掏,但是你得保證,以後別跟麟離他們混了。這條路是不歸路,沒有誰能走到盡頭,你爹我這麽多年走過來了,不想看到你接著走。”


    劉振東麵露喜色,“爸,你的意思是麟離還活著?”


    “聽說沒死了,但我也沒看到他人。不過,我的意思是,不管這人是死是活,你以後都不許跟他來往了。咱們在家裏好好過日子,打點公司,別出去混了。你看看你,這兩年混出什麽樣了……”


    “爸,這可不像你說的話。你以前不這樣啊。”


    “那是我以前,以前我也不懂事,讓你媽吃那麽多苦。現在我看透了,你也得明白,不能再混了。”


    劉振東反問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要是不聽你話,你就不給我拿這個錢唄!”


    “你怎麽老跟我這麽擰著呢,如果你非要這麽理解,那好,我也可以告訴你。是的,我從小到大都沒對你要求什麽,這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別混了,好好的在咱們家公司上班,以後過些安穩的日子。”


    劉振東笑道,“爸,我覺得你這麽做真的很無恥……”


    “小兔崽子,你說誰無恥!”劉慶拉高了嗓門。


    劉振東說道,“我是你兒子,你竟然拿跟人談判的那一套來對我,你不覺得很無恥嗎?你覺得失去一隻手能難得住我還是一百五十萬能難得住我?不錯,我是混了幾年,但是我跟你不一樣。你混的什麽啊,你混到了一個願意為你去死的朋友嗎?你混到真正的兄弟嗎?你隻混到了一群圖你錢的女人……別拿你那些不靠邊的事情來教訓我。”


    劉慶氣的跳起來怒吼,“你個小王八蛋,敢這麽說你老子。你他媽的信不信我揍你!”劉振東一看到劉慶發火,嗖的一下跳到沙發後麵,“哎,你說我是小王八蛋,那你是什麽?說不過就打人是吧!”


    劉慶順手抄起一根笤帚,一揮手飛了過去,劉振東眼疾手快,脖子一歪,笤帚直接打在了牆壁的畫上。隨後,劉慶順著沙發就追劉振東,找不到武器時候,劉慶想到了拖鞋,這東西打不壞人,還能彰顯老子的氣勢。隨後又脫下拖鞋,嗖嗖兩聲,照著劉振東的頭就飛了過去。


    劉振東此時已經跑到了廚房門口,杜春紅正在裏麵做尖椒炒肉。兩個拖鞋不偏不正的落在了炒鍋裏,氣的杜春紅在廚房裏大喊道,“你們倆能不能消停點,剛見麵就掐架,你看看,我這剛炒好的一鍋菜,現在怎麽吃……”


    劉慶怒道,“這小兔崽子,敢頂撞我,拖鞋呢,給我!”劉慶一追,劉振東又圍繞沙發跑到了後麵,“誰扔的拖鞋讓誰吃……”


    “你有種別跑,你以為翅膀硬了,我就揍不動你了!告訴你,老子永遠是老子,兒子不能頂撞。”


    “你那是迂腐,你說對了我聽,你說錯了我也聽。這就是強盜邏輯。”


    劉慶從炒鍋裏拿出了帶著拖鞋,抖掉了上麵的辣椒和肉塊,重新穿在腳上,又順手抄起一個炒勺,“操你媽的,你敢說我是強盜。我今天拍死你。”


    劉振東更狠,“去吧,你不**媽,哪來的我……這事情你不用說我也知道。”


    這時候,杜春紅淩亂了,“你們倆就冒虎氣吧……”


    劉慶追打了一陣之後,終於氣喘籲籲,坐在沙發上沒力氣動彈。劉振東也不生氣,把窗戶打開,蹲在陽台上抽煙。


    冷風灌進了客廳,劉慶也清醒了很多。當父母的希望兒子平安是沒錯的,但是劉振東的話句句在理,是啊,自己混這麽多年,大多數是酒肉之交,真正能出生入死的沒幾個。但是混的最後結果肯定是沒有好下場的,這一點劉慶比誰都清楚。


    所以,劉慶依然堅持自己的意見。杜春紅在廚房裏一邊忙著,一邊思考著如何能讓兒子離開麟離,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在這一點上,夫妻兩人的立場是一致的。想來想去,也隻有在治手這個問題上讓劉振東屈服。


    過了一會,杜春紅做好了飯菜,在桌子上擺放整齊,對著劉振東喊道,“別坐著了,吃飯。”


    劉振東從窗台上跳下來,直奔餐桌。劉慶瞪了劉振東一眼,也過來吃飯。~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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