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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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點了點頭,龍天羽對趙山說道:“我知道難為眾位弟兄了,畢竟你們也不在朝,也不在在職,能攔這麽久已是不易,。得了,讓他們進來吧,柳安、大牛你們帶著這位小哥從窗戶上跳出去,到後屋裏麵去藏起來,別讓番子們找到,其他人把地上的屍體和血跡收拾幹淨,等下東廠或是錦衣衛的人進來,就說咱們遇襲,匪徒都在搏鬥的過程中被殺死了。”


    眾人齊聲應諾,在很短的時間裏麵,就把匪徒的屍體全部集中在一起。龍天羽和趙山正走到大堂門口,要出去迎一迎胡智潤等人,就見胡智潤帶著一幹東廠番子如狼似虎的衝了進來。也不同龍天羽搭話,揮了揮手,手下的番子上前查看了一番現場情況,和死者屍體的狀況,又看了看死去小三子的屍身,對胡智潤搖了搖頭,表示全部死了,沒有一個活口。胡智潤滿臉鐵青,毫不客氣的同龍天羽開聲說道:“黑小子,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居然還唆使鄭國泰他們阻攔東廠辦案,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麵了,你可別糊塗,仗著就幾分小聰明和些許錢財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這裏是京城,不是你們遼東昌盛號哪一畝三分地上麵,且輪不到你發號施令呢。”


    滿臉堆笑的龍天羽上前同胡智潤說道:“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我是一個本分良民,怎麽會不顧朝廷法紀,前麵請阿泰他們攔住東廠的差人們並沒有別的意思,您也看到了,我這裏死了一位跟隨多年的弟兄,手下的人的心裏麵悲憤異常,要殺幾個人出氣。我想這些匪人又不是什麽關鍵性的人物,而且這麽危險的事情也不好讓東廠的諸位大哥來幹不是?反正你拿也是拿,我拿也是拿,就越俎代庖的攔了會兒,今天的事情要是讓胡大叔不滿了,小侄在這裏多多賠罪也就是了,反正也沒有跑了賊人和出什麽大事,您看是不是就這麽過去了。”


    聽完龍天羽的一番軟話,見他滿身的鮮血,破衣爛衫的狼狽模樣,又見現場確實有一名他的人死去,胡智潤麵色稍緩。其實在胡智潤的眼裏麵,死幾個匪人又或是龍天羽的屬下死去對於他來說都算不得什麽大事情,關鍵是在於鄭國泰等人阻攔東廠番子進入,這才讓他覺得有損自家的權威,這才有了前麵一頓發飆的狀況。原本胡智潤對於龍天羽的印象就相當的不錯,又從旁人的嘴裏麵得知了傍晚時分龍天羽在萬曆帝麵前幫著補禍的事情,再加上小子銀錢開道,出手大方,更加上對自己出給自己出的對付土匪婆子的主意很是有用,就在剛才來的時候,匪婆子已經開始招供了,所以從心裏麵來說胡智潤隻是想敲打敲打龍天羽並沒有其他更多的想法。他緩緩的點了點頭,放鬆了語氣說道:“黑小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你的下屬死去我很理解,但是畢竟朝廷有朝廷的法度,你不能私設刑堂,這不是亂了規矩了麽,不過念在你年輕衝動,這次就不再追究了,下次可不要再熱血上頭,就幹出這種沒頭沒腦的事情來。好了這些人的屍體我都帶走,讓人指認指認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麽重要人物,你們也早早的睡吧,這一天過的,真他娘的鬧心。”


    拍著胸脯千恩萬謝的龍天羽送走了這幫朝廷的閻王們,回到堂中,見眾鐵衛流著眼淚在幫小三子拚湊身軀,可有的部位已經被砍的粉碎,怎麽拾到都無法恢複原樣,柳安悲從中來,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龍天羽先把鄭國泰等人勸回去休息,自己一個人站在廳裏麵看著鐵衛們收拾完了小三子的遺體,站起身來看著逝去的弟兄,相對無語的摸樣,他站在大堂中間緩緩的說道:“諸位弟兄,今天因為我的過錯,死去了一名弟兄,原本按照青年軍的軍規應該以死謝罪,但是我身上還背負著許多的責任不敢放下,因此不敢輕言生死。雖然死罪暫免,但是活罪難逃,在這裏我要為我自己做的事情負上責任,來啊,按照青年軍的軍規,打五十軍棍,以正視聽。”


    大牛在邊上聽到了,甕聲甕氣的說道:“魁首,今天的事情又不能怪你,這賊人來偷襲還能給我們打招呼不成,要說有責任我們這些人個個有責任,原本是雙崗四衛,今天由於下午動手大家都困倦了,這才鬆懈下來,弄了單崗雙衛的警戒。”


    搖了搖頭,龍天羽毅然決然的說道:“不要再說了,要不是我被兒女私情衝昏了頭腦,忘了身處險境,進而把柳安支開拿取食物,也不會讓小三子孤身作戰,他也就不會死去,一切責任在我。這裏沒有軍棍就由這長條板凳來代替,柳安你來執行,萬不能手軟,你知道的我的性格,不按照平日裏執行軍紀的力度打,哪是不算完事的。”


    柳安聽到這話語,先是一驚,然後臉上閃了幾下顏色,咬了咬牙,站了起來,麵無表情的同龍天羽說到:“尊魁首令,還請魁首寬衣受刑~!”


    龍天羽趴在地上,淡然的說道:“不用寬衣了,你來吧,快打,打完了咱們還要幫小三子火化,送這小子上路呢,要是呆久了,他要罵人的。”


    啪,啪,啪,木板重重擊打在龍天羽身上發出的聲音,在空蕩紛亂的大廳裏麵回蕩。鐵衛們用敬重的眼神看著這位嚴於律己的魁首,心裏麵都是感慨萬分,失去戰友的悲傷之情似乎也隨著這啪啪的木板聲變的不那麽沉重,反而代之的是一種對於匪人的刻骨仇恨。他們都知道這是魁首在對自己的懲罰,他在懲罰自己,平複自己的內心之中的愧疚。在魁首心裏麵,一名兄弟在眼前就這麽活生生的死去,因為某些小小的失誤而失去了鮮活的生命,他的痛比鐵衛所有人都更加深刻,他恨不得能替小三子去死。


    半刻之後,柳安打完五十板,龍天羽的身後已經是血肉模糊,整個身子都已經浸泡在血水之中,大牛流著眼淚上來要替龍天羽敷藥,被龍天羽一把推開,隻見他咬著牙齒,汗流滿麵,身形搖搖欲墜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鐵衛輕聲說道:“去弄些火油來,就在這裏,讓小三子魂歸魂,土歸土,送他上路吧,等回了遼東再送進英烈堂受永遠的供奉。”


    有鐵衛應聲,跑去後堂廚房,取來若幹柴火,火油,在大堂之前就架起了高高的柴火堆。龍天羽掙紮著同其他鐵衛一起,把小三子抬到架好的才火堆上,接著將火油倒在了柴火上,然後從邊上拿起了一根早已點燃的火把,最後的注視了幾眼小三子的容貌,小三子這時候依然保持這從容就義時候的微笑,仿佛在說魁首,我不後悔,下輩子還要給你當護衛。閉了閉眼睛,龍天羽似乎是要把這微笑深深的刻印到自己的腦海裏麵去一樣,深深的吸了口氣,把火把撂倒柴堆之上。熊熊的大火轟然著了起來,映紅了身邊的漆黑的夜空,龍天羽順著衝天的火光看向繁星點點,和重新露頭的月亮,心裏默默念叨著:兄弟,你一路好走~!


    強撐著自己身體的龍天羽,等到火光燃盡的哪一刻,當餘光重歸黑暗之中,他轟然的倒了下去,昏迷不醒。一邊的鐵衛見狀連忙把他背回了房中,急忙搶救治傷,還好經過鐵衛中懂醫者的判斷並沒有什麽大礙,隻是今天太過疲勞,又受了棍刑,傷了皮肉,流血不少,再加上悲痛交加,這才會昏迷過去,睡一覺就會好轉,一眾人等這才鬆了一口氣。


    東廠胡同,顧名思義,這條胡同都是東廠的駐地。已經是深夜時分,但是胡同裏長長的巷道之中掛滿了白色的燈籠,映照著青磚圍起高達兩丈多高的牆壁分外明亮,但是這份光明卻無法驅散現場的肅殺氣氛,現在的東廠戒備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站滿了戴著尖帽,穿著青衣,挎著繡春刀的番子們,各個神色嚴峻,如臨大敵一般。


    東廠正堂大殿之上顯得極為簡樸,除了一排太師椅和茶幾之外就是幾盆花草,其餘的並沒有什麽很多擺設,顯的極為空曠,人在其中說話都會有回音的效果。張鯨高居堂上,在他的身旁坐著駱思恭,兩人都是閉目養神,沒有說話,似乎在等待著什麽消息。


    突然從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到大殿之中,張鯨同駱思恭二人不約而同打開了眼睛,張鯨的坐直了啦身形,眼巴巴的看著殿外,而駱思恭雖然沒有坐直身形,但是也同樣把翹著的二郎腿放了下來,同樣眼定定的看著大殿入口,原本按照二人平日裏的城府,臉上從來不會流露出什麽神色顯露自己的心情,但在此刻,兩個人麵上明顯帶出了幾分希冀的神采,可見這來人對他們是多麽的重要。


    身著東廠百戶衣飾摸樣的瘦長漢子,雙手托著一隻托盤,臉上帶著喜悅的顏色,走了進來,準備大禮參拜,張鯨不耐煩的急吼吼的揮手止住了行禮,開聲問道:“衛東來,怎麽樣,常德發招了麽,他怎麽說,有沒有供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還有匪婆子開口說了什麽,摸清楚問題的根源了麽,你快說啊,磨嘰個什麽,這個時候行什麽禮,沒得叫人心煩。”


    瘦長漢子心裏鄙視了下張鯨,好歹你也是朝廷數一數二的實權人物,怎麽連養氣都不知道,就這麽急不可待麽,看看人家駱思恭,世家子弟就是同暴發戶決然不同,再怎麽著急都是老神在在的摸樣。哼,我不給你行禮,靠了,我不給你行禮到時候你又要說我不尊敬上司,就像以前的某個檔頭隻是給你行禮的時候放了個屁就被你找了個理由開革了,你這老家夥最是小心眼,愛計較這些名節事宜了。心裏麵腹誹著張鯨,但是麵上卻是堆滿了笑容,恭敬的說道:“回廠公話,常德發已經全部招了,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外宅裏麵一位姨太太給他介紹的位朋友,說是銷往東瀛。開始的時候隻是小打小鬧,每次走私的不過是數件或是數十件兵器,後來被人攥住了把柄,說是一次走的太少,要弄就弄次大富貴,等做完這次給常德發三十萬兩白銀,然後再帶他去東瀛避禍,要是不幹,就把他盜賣兵器的證據交給有司衙門,讓他不得好死。常德發在威逼利誘下也就應了,接著他以報廢兵器回爐的名義從外麵弄了不少廢鐵充數,再把完好的兵器混在兵仗局出宮采賣材料的馬車裏麵分了不少次轉移出來藏匿在河豔樓裏麵,原本是準備最後再把一批兵器轉移出來後,就要逃跑的,沒想到被人撞破了事情,漏了底。至於買家,也查清楚了,就是南海太平島上麵的一幫巨寇,平日裏就不遵王法,號稱什麽南海龍王,說是實力強大,有數萬人規模,船隻近千,做走私生意已經有數代之久,專門走倭寇這條線路,不過據哪位叫九娘的交代,這些兵器有些流入東瀛,有些則是海盜們自己使用,這次海盜分批分次進京,就是為了接應這批數量龐大的武器出海,要是平日裏是不會有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的,他們也知道京城不同別的地方,所以分外的小心不敢有半點的出錯,原本這件事情遮掩的天衣無縫,卻是因為本案的誘發者江媚兒,是常德發看中的女人,而九娘不可能眼巴巴的看著她逃出去,影響後麵的交易,才有了後續的一些事情的發生。”


    張鯨同駱思恭互相對視了一眼,駱思恭搖了搖頭,戲謔的說道:“這常德發可真夠糊塗的,居然相信幾個海盜的話語,弄的最後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嘿,還送他去東瀛定居,估計是等事情完成之後,是要送他去東海龍王哪裏定居才是,真當海盜是什麽善人不成,三十萬兩這麽大塊肥肉還能讓一個無根之人拿走了不成。”


    流露出讚同的顏色,張鯨看了看衛東來,說道:“就這些了?沒有問出來現在匪徒逃走了沒有,如何走的,另外他們在京城還有沒有其他保護傘麽?”


    衛東來又作了個揖,說道:“回廠公,京城裏麵要說保護傘還是不少的,據九娘交代,海盜通過河豔樓在京師大肆打探消息,收買各種官府中人,前後大大小小有近百位官員同河豔樓有直接或是間接的交道與關係。”


    聽到這裏駱思恭流露出了幾分凝重的神情,開口說道:“這些人的名單有沒有記錄下來,我倒想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大的膽子和盜匪勾結。”


    衛東來側頭看了眼張鯨,見他微微點頭,於是把老鴇供述出來的名單呈交上去,駱思恭看了幾眼,把名單轉給張鯨,沉吟了片刻,說道:“張公公,你在裏麵可看出了什麽端倪麽?”


    張鯨前後仔細的看了幾遍,點了點頭說道:“裏麵確實有些問題,這份名單上的人雖然沒有什麽高位者,從職位上麵來看涉及六部三司,這夥盜匪如果說收買兵器轉賣去東瀛牟利,這還略微說得過去,但眼下這夥盜匪在京城裏麵活動如此廣大,收買,接觸如此眾多的官員,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麽,看樣子不僅僅是盜賣武器這麽簡單的活動。”


    笑了笑,駱思恭輕拍手掌,說道:“張公公慧眼如注,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你的法眼。這案件裏麵有幾大疑點,隨著時間的推移,和嫌犯們的一一口述,很讓人有些不可思議。我就先拋磚引玉說些想法,供張公公參詳一二。”


    張鯨笑著連聲說不敢不敢,對衛東來揮了揮手,衛東來恭敬的行了個禮,轉身退了下去。接著張鯨開聲說道:“願聽駱大人指點~!”


    端起茶水品茗了一口,駱思恭清理了一會兒思緒,說道:“這案件有幾大疑點沒有查清楚,是急需我們更進一步取證。第一,為什麽賊人要到京師來買武器,這點讓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要說咱們大明的兵器製造,在全國看來並不隻有京師一處,就說海南、廣州本地就有官府的兵器製造監,賊人為什麽不到哪裏去弄武器,反而舍近求遠去京師購買武器呢?是,說起來是咱們京城大內製造的肯定要比地方製造的成色好,質量高,但是風險和利益是相互掛鉤的,這種兵器的高質量和品質,還沒有能夠讓人瘋狂到,來京師倒買倒賣朝廷武器的地步,任何人都知道如此做和謀逆沒有什麽區別,京師的屁大點動靜都非同小可,一旦暴露出來,必然會引起朝廷追根究底的盤問和剿滅,但是為什麽海匪們還要這麽去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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