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廣慶見周青一回家就掏出了一包中華煙出來,他便是欣喜地一怔,衝周青樂了樂:“嘿嘿嘿,你個龜兒子的,咋子個吃這麽好的煙哦?是不是在外麵達了哦?”


    “嘿,”周青謙虛地一笑,回道,“哪裏的嘛?我隻是吃著玩嘛。”


    趙廣慶的女人蘭梅則是氣鼓鼓地白了周青一眼,說道:“他個瓜娃子的當然是達了嘛,現在子連他嬸他都看不上眼了嘛,一句話都沒得了撒。”


    趙廣慶的女人蘭梅見到周青當然是生氣,因為上次周青歸村,她本來子約好了他去她家,結果周青卻是沒去,害得她苦等了一晚上。因為那an上,趙廣慶正好沒在家。


    周青聽蘭梅嬸這麽的說,他便是嘿嘿地一笑:“嘿,蘭梅嬸你說得啥子嘛?我這不是在跟趙叔說話嘛。”


    趙廣慶白了他的女人一眼,說道:“我們男人們在說話,你個婆娘家摻合啥子嘛?真是的。”


    “婆娘家就不是人了呀?”蘭梅撅著嘴問道,“沒得我們這些婆娘家,你們男人襠|裏那個多餘的家夥往哪裏擱嘛?”


    聽蘭梅這麽的說,趙廣慶又是白了她一眼:“你個龜婆娘說得啥子嘛?你是不是在浪了哦?你咋子個就曉得那點事情嘛?真是的。人家周青還是個大小夥子撒,還沒得婆娘嘛,你龜婆娘就不要說這些粗話了嘛。”


    “哼,”蘭梅回道,“他個瓜娃子的還是啥子大小夥子嘛?你問問他個瓜娃子的,看他都睡了哪家的女人了嘛?”


    呃?周青暗自一怔,心想,格老子的,她個龜婆娘的,今日這是咋子啦嘛?咋子突然說起了這個嘛?是不是要把我和她的那點事也給抖出來呀?


    趙廣慶看他的女人像是在癲了,無藥可救了,於是他也就沒搭她這茬,隻是忽然稀奇地瞧著周青手頭拎著的那個盒子,問道:“你這是拎得啥子嘛?”


    周青暗自怔了怔,回道:“這是骨灰盒子嘛。”


    “啊?”趙廣慶忽然一怔,“這都快要過年了嘛,你拎著個骨灰盒子歸家做啥子嘛?多不吉利嘛!”


    周青忙回道:“因為裏麵裝著我親人的骨灰嘛,這過年了,我也該帶她回家一起過年了嘛。”


    趙廣慶又是一怔,忙問道:“你|爸媽都好好的,這是哪個親人的骨灰嘛?”


    “嘿,”周青淡然一笑,回道,“我的女人撒。”


    “你的女人?”趙廣慶猛地一怔,“你在外麵娶女人了哦?”


    “算是娶了嘛。”周青回道,“不過……可惜她……她就那麽突然的走了嘛。”


    趙廣慶見周青說起了有些傷感,於是他也就忙撇開了話題:“算了嘛,你還是早點歸家嘛。我一會兒等車一來,我和你蘭梅嬸就進城了嘛。[.超多好看小說]”


    “嗯。”周青忙點了點頭。


    ……


    當周青沿著村裏這條新修的馬路往家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周青掏出手機一看,是廣東那邊的郭鳳英打來的,他便是暗自怔了怔,心想,她個龜婆娘的給老子打電話做啥子嘛?


    想著,周青也就接通了電話。


    “喂,細佬,今晚上有沒有時間的啦?我們一起宵夜的啦。”郭鳳英說道。


    周青忙回道:“郭姐,不好意思嘛,我現在已經在老家了嘛。要年後,我再返回廣東嘛。”


    聽說周青回老家了,郭鳳英便是極為不高興地說道:“吊!細佬,走之前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的啦?”


    “嘿,”周青淡淡地一笑,忙道,“郭姐,你不要生氣撒。年後我一定回廣東嘛。因為我的車還沒有學完嘛。”


    “那?”電話那端的郭鳳英暗自怔了怔,“那好了啦,細佬,掛線了啦。等你回來再說的啦。”


    就在周青掛斷電話的時候,忽然從周青的背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喂,周青,你啥子時候回來了嘛?”


    周青忙回頭一看,欣喜地笑了笑:“嘿嘿,楊倩倩。你還在我們江漁村呀?”


    “廢話。”楊倩倩樂嗬嗬地回道,“我們度假酒店才剛剛開始建嘛。還沒有完工,我當然還在嘛。”


    說著,楊倩倩忽然著急道:“喂,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嘛。現在我有事情。我得趕著去村長家裏頭,有點事情嘛。”


    “哦。”周青應了一聲,“那你去忙嘛。”


    楊倩倩笑微微地看了看周青,倏然,她衝周青邁步上前,啵的一聲,她親|了他一下,然後她便忙走了,並甩了句話:“記得哦,晚上我去找你哦。”


    ……


    周青望著楊倩倩跑了之後,他又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等他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趕巧碰上了村長的女兒蓮花。


    蓮花現在放寒假了,所以白天沒得啥子事情,就在這馬路上玩耍。


    周青見蓮花默默地蹲在馬路邊玩耍著,他忽然欣喜地喊了蓮花一聲:“蓮花。”


    蓮花聽見周青的聲音之後,很是激動,立馬就撂下手頭的石子,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朝周青望了過來,同時興奮地、欣喜地一笑:“嘻!周老師!”


    “嘿!”周青也是欣喜地一笑,“蓮花!”


    “周老師你是不是剛剛歸村呀?”


    “嗯。”周青忙點了點頭,“是嘛。對了,你在馬路邊耍啥子嘛?”


    “嘻嘻,”蓮花略顯羞澀地樂了樂,“沒耍啥子嘛,就是隨便子耍耍嘛。(.好看的小說)”


    “哦。對了,蓮花,現在子放寒假了吧?”


    “是的撒。”蓮花笑微微地回道,“對了,周老師,蓮花學會了一歌,要不要蓮花唱給周老師聽呀?”


    “啥子歌嘛?”


    “《千年等一回》。”


    “啥子歌嘛?好不好聽嘛?”周青又問。


    “好好聽嘛。是那個新老師教我們的嘛。周老師,蓮花唱歌你聽嘛。”


    “嗯?”周青愣了愣,“以後再唱給周老師聽嘛。因為周老師要趕著回家撒。”


    “那?”蓮花微微地樂了樂,“嘻嘻嘻,周老師,我跟著你回家嘛,去你家裏頭耍哈嘛。”


    “嗯。”周青忙點了點頭,“好嘛,我們走嘛。”


    於是,蓮花欣喜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後就蹦蹦跳跳地跟著周青一起走去了。


    走著,周青忽然側臉瞧了瞧蓮花,忽然驚道:“哇!蓮花呀,你長高了哦!”


    “嘻嘻嘻,”蓮花開心地樂了樂,“長高才好嘛。要是蓮花能現在子就大學畢業的話,那就更加好了嘛,那就可以嫁給周老師了嘛。”


    “呃?”周青猛地一怔,“蓮花呀,你小孩子的,說啥子胡話嘛?”


    蓮花樂了樂:“嗬嗬嗬,周老師,我哪有說胡話了嘛?難道周老師忘了呀?我們倆拉過鉤鉤的撒。我們倆拉鉤鉤盟誓了撒,等蓮花大學畢業,你就娶蓮花過門撒。”


    “呃?”周青有些無奈地怔了怔,“你咋子又說起這個了嘛?”


    “嗬嗬嗬,因為蓮花怕周老師忘了撒。”


    “沒有呢。周老師還記著呢。”周青回道,“金鉤鉤,銀鉤鉤,哪個說話不算是要用雞屎塗she頭的嘛。”


    “嗬嗬嗬,蓮花還以為周老師忘了呢。”


    “咋子可能忘了嘛。忘了是要用雞屎塗she頭的嘛。所以周老師咋子可能忘記呢?”


    “嘻嘻嘻,隻要周老師記得就好。蓮花可是不會忘記的哦。”


    聽蓮花這麽的說著,周青便是憐愛地伸手mo了一下蓮花的頭,樂道:“嘿嘿,你個小jing靈。”


    “嗬嗬嗬,”蓮花更是開心的樂了樂,“周老師呀,蓮花現在學習成績可好了哦。將來考大學肯定沒得啥子問題。”


    “真的呀?”


    “當然嘛。因為如果蓮花學習不好的話,那就是考不上大學嘛。”說著,蓮花欣喜地樂了樂,“嗬嗬嗬,周老師呀,蓮花現在可喜歡唱歌了,你說蓮花將來會不會成為歌星呀?”


    “歌星?”周青一怔,“你咋子曉得歌星了嘛?”


    “嗬嗬嗬,”蓮花回道,“是那個新老師告訴我們的嘛。她教《千年等一回》的時候,她才唱了一遍,蓮花就會唱了。嘻嘻嘻,周老師呀,要不蓮花現在就唱給你聽嘛?”


    周青見蓮花忽然情緒高漲,他便是回道:“好嘛,那你唱嘛。”


    蓮花欣喜地羞澀地樂了樂,然後便唱了起來:“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哈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哈啊,雨聲碎,feng流淚耶,夢纏|綿……”


    ……


    伴隨著蓮花的一路歌聲,周青也就和她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他家的門前,跨上了台階。


    由於快要過年了,所以周青他|爸媽也就沒有下地幹農活了,而是在家收拾家務,打算把家裏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利利索索的,好過年。


    當周青踏上他家門前台階,到了屋簷底下時,便望見他|爸在堂屋裏打掃屋梁上的灰塵。


    這時,他|爸戴著一個鬥篷,拿著一根細竹竿子,竹竿子的上頭綁著掃把,他|爸正拿著那根竹竿子舉起,在掃屋梁上的龍默(也就是蜘蛛網以及灰塵)。


    看樣子是已經打掃得差不多了。因為他|爸頭上的鬥篷上,肩上和後背上已經落滿了黑色灰塵。


    周青望著他|爸的背影,忙欣喜地稱呼了一聲:“爸!”


    他|爸聽見周青的聲音之後,忙是放下手頭上的竹竿子,轉身朝周青望了過來,嘿嘿地一笑:“嘿,你個短命鬼歸家了呀?”


    周青望著他|爸嘴角上塗得全是黑的,他忽然就是哈哈哈地樂了起來,笑彎了腰。


    蓮花也是哈哈哈地樂了起來,笑得合不上嘴了。


    周青他|爸懵懂地跟著樂了樂,然後衝周青問道:“你個短命鬼笑啥子嘛?”


    “哈哈哈,”周青又是樂了樂,“爸,你的嘴角上全是龍默。”


    這時,他|爸恍然大悟,回道:“你個短命鬼笑啥子的嘛?這打龍默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嘿嘿嘿,”周青又樂了樂,然後問道,“媽呢?”


    “你|媽在河邊洗酒壇子去了嘛。”他|爸回道,“這過年了嘛,家裏好多東西都要收拾撒。要清清白白的過年嘛。”


    這時候,蓮花見周青家裏正在打掃衛生,家裏頭亂糟糟的,於是,她也就忙衝周青說道:“周老師呀,我哪天再來你家裏耍哈?”


    “呃?蓮花咋子嘛?要歸家了呀?”周青問道。


    “嗯。”蓮花點了點頭。


    “那好嘛。你先歸家嘛。哪天再來周老師家裏耍嘛。”


    於是,蓮花也就轉身,下了門前的台階,走了。


    周青扭身望著蓮花下台階後,周青便是囑咐道:“蓮花慢走哈。”


    “嗯。”蓮花應了一聲。


    等蓮花走了之後,周青也就邁步跨過了堂屋的門檻,走進了堂屋,然後將手頭的那個骨灰盒給擱在在了堂屋的木桌子上。


    然後,周青轉身,掏出了他的中華煙,取出一根,遞給了他|爸。


    他|爸接過煙,叼上,點燃,吧嗒地抽了一口,然後看了看木桌上的骨灰盒,問道:“這是啥子東西嘛?”


    因為他|爸沒有見過骨灰盒的。村裏下葬都是用的棺材。


    周青回道:“骨灰盒。”


    “骨灰盒?”他|爸猛地一怔,“大過年的,你個短命鬼拎著個骨灰盒回家做啥子嘛?”


    “因為裏麵裝有你兒媳婦的骨灰。”周青淡定地回道。


    “你的婆娘?”周青他|爸問道。


    “嗯。”周青點了點頭。


    他|爸見周青點了點頭,不料,他|爸心裏一沉,問:“她咋子就……隻是個骨灰盒歸家嘛?”


    “因為她出了意外,死了嘛。”周青淡定地回道。


    “唉!”他|爸莫名地歎了口氣,“老子都沒見兒媳婦啥子樣子,她咋子就……”


    “……”


    ……


    這天下午,周青就將於靜的骨灰盒給安置在他家堂屋的靈位上,並上香,燒了紙錢,叩拜了一番。


    他|爸媽佇立在一旁,麵帶憂傷地看著周青的這一舉動。


    不料,他|媽哀歎道:“唉!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兒媳婦,結果是連人都沒看到,看到的隻是個骨灰盒。”


    “……”


    就這樣,關於於靜也就算是告了一段路。


    下午,村長就聞訊趕到了周青的家裏頭。


    這時候,周青正悶悶不樂地坐在家門口的竹椅上。


    周青見得村長來了,周青也就忙起身,迎上前去,欣喜地笑了笑,一邊掏出他的中華煙,取出一根,遞給村長:“來嘛,吃煙嘛。”


    村長一邊笑嘿嘿地接過煙,一邊樂道:“嘿嘿,你個龜兒子的,現在盡是吃這好煙嘛。”


    “嘿,”周青謙虛地一笑,“哪裏嘛?”


    “對了,你個龜兒子的是上午歸村的撒?”村長忙問道。


    “是的嘛。”周青回道,“你咋子曉得了嘛?”


    “我聽我家蓮花說得撒。”村長說著,便是樂了樂,“嘿嘿嘿,你看看,你個龜兒子的一回來,老子就親自跑來看你嘛。你都不說去老子家裏看看嘛。”


    “嘿,”周青不好意思地一笑,“我還沒來得及嘛。”


    “對了嘛,關於歸村來當村長的事情,你考慮得咋子樣了嘛?”


    “嗯?”周青怔了怔,回道,“我想我應該會歸村來當村長嘛?因為那天,齊鎮長給我打了個電話嘛。”


    “你說啥子玩意?”村長猛地一怔,“齊鎮長都親自給你個龜兒子打電話了嗎?你個龜兒子的硬是好了不起了嘛!那,齊鎮長都跟你個龜兒子的說啥子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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