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決感覺吳天的臉色比昨天還要白,看著有點難受。[]醫生特有的膚色,白淨中帶著些許病態的蒼白,也許這是醫生讓病人感覺親切的一個緣由,讓病人覺得麵前的人跟自己也許是相同的,有病。


    吳天端給陳決一杯水讓他喝,陳決遲疑著問是什麽,吳天說是白開水,裏麵有稍許安眠成分,喝點對催眠有幫助。喝下水,吳天開始了第二次催眠。這一次催眠持續了五個小時,再次醒來已經是下午,在躺椅上醒來的陳決,看見吳天滿頭大汗的站在一旁,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惡鬥。


    “怎麽樣了?”陳決問。


    吳天搖搖頭,滿臉愁容。陳決撇撇嘴呢喃道,水平不行吧。吳天沒有理會他的譏諷,揉著額頭在椅子上坐下。這一坐就是一個小時,陳決也就陪著他坐了一個小時。醫生診斷後沒下結論,病人哪裏敢走,所以陳決雖然頗覺無聊,但也隻能耐著性子待著,等吳天發話。但吳天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隻是揮揮手讓陳決離開。陳決罵聲你妹,浪費老子時間,然後就走了。


    回到公司的時候,陳決把車停在銷售部的停車場後並沒有立刻去辦公室,而是徒步在諾大的銷售部花園中走著。穿著短袖襯衫還真有點冷,看天色估計沒幾天就要下場雨,這場雨一下可就真到秋天了。在花園裏走了一會兒陳決才回到辦公室,楊牧站在窗邊問他在下麵找什麽,估計是看到陳決散步了。陳決笑笑說,我在散步好不好。楊牧哦了一聲,玩笑道誰讓你總低著頭,像丟了錢包一樣。


    到了下班時間,楊牧說今天約了朋友,於是就先走了。陳決看她照著鏡子拾掇了好一會才走,罵了聲小妖精。正當陳決也準備回家的時候,恰巧一個從國外回來的朋友打電話讓出來喝酒,於是回家的計劃隻得作罷,驅車來到水雲街的希爾頓。


    朋友們已經都到齊,見陳決來,都是一番客套。清一色的大老爺們,加上陳決就是七個人。從國外回來的男人叫孫永林,跟陳決一樣大,哈佛畢業後就一直在美國矽穀工作,具體是幹什麽的陳決也不清楚。不清楚不是因為孫永林不說,而是他說了陳決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根本就記不住。對此孫永林很無奈,而陳決解釋為你在哪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兄弟,這就ok了。現在孫永林正好是休假期間,所以就回國來看看這幫老朋友。


    他們這一群七個人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現在各自都有了自己的事業,有從政的、有從商的、有搞科研的,甚至也有混黑道的,但職業的不同並沒有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們仍舊如從前那樣時常在一起聚。


    看著這些朋友,陳決忽然心生感概道,想當年,我們在大排檔喝酒的時候,就幻想過有天咱們能跟那些有錢人一樣,來希爾頓搓一頓。可誰能想到現在,希爾頓咱們是想來就來啊。


    孫永林一身休閑裝,弄得跟美國電影裏的年輕人一樣,聽陳決在哪感概他插口道,是啊,所以人還是得對自己有信心,就跟他-媽科研一樣,一萬次實驗失敗九千九百九十九次都無所謂,隻要能成功一次,就出頭了。


    “槍打出頭鳥啊!”坐在陳決旁邊的蔣中天抽著煙緩緩道。他是h市紀委書記,正廳級幹部的他在眾人中年紀最大,今年有三十五歲了。三十五歲做到正廳級實屬不易,而且還是紀委這樣深似海的地方。平時在辦公室裏不苟言笑的他,平時跟這幫朋友聚會時話也不多,但總偶爾間來一句狠的,雷的眾人裏嫩外焦。


    “對不起,我在美國,你打的到嗎?”孫永林笑著朝蔣中天砸了團紙巾。


    “你不還是中國國籍嗎,是中國國籍就能打到。”蔣中天不甘示弱,回敬一個茅台酒蓋子。


    這頓飯吃的盡歡,吃完後眾人又去唱會歌然後就散了。陳決把蔣中天拉住,說要去他家喝茶。蔣中天有點詫異的問你小子有什麽陰謀,陳決笑著說我能有什麽陰謀,紀委書記的家不能去?還是不敢給我去,怕我舉報?蔣中天無奈隻得答應下來。


    開上自己的寶馬,陳決跟著蔣中天的奧迪a6,一路哼著小曲心情大好。沒有爾虞我詐互相利用的飯局,是世上最輕鬆的飯局。朋友間沒有防備的聊天,比跟客戶在一起小心翼翼的互相試探交流好上不知幾百倍。


    來到蔣中天的家,蔣中天的家是棟複式別墅,陳決以前來過一次,大概價值在兩千萬左右。作為紀委書記的他當然是不可能買得起這棟房子的,買得起就有鬼了,紀委第一個查的恐怕就得是這個書記。這棟房子是他父親送的。曾經商場上隻手通天的老人家如今已經退休,在十年前,老人家也還是在h市跺一跺腳,能顫動整個h市商界的人物,現在聽蔣中天說移民去美國了。陳決很奇怪,兒子在國內風生水起幹好好的,父親怎麽會移民去美國。對此蔣中天也不清楚自己父親的想法,問他他也就是說沒特別原因,就是想去美國養老。蔣中天這個做兒子的也不能拽著父親,就任由他去了。


    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保姆。陳決隨蔣中天走進大廳,沙發正中間坐著一個標準少婦,皮膚白皙身材誘人,最惹眼的是身上穿著的白底黑色花紋的旗袍。她是蔣中天的妻子,王子清。看見丈夫回來還帶著久未見麵的老朋友陳決,她站起身笑著吩咐老保姆去沏茶,跟陳決打招呼,小陳,好久不見。陳決點點頭說道嫂子好,好久不見越來越年輕漂亮了啊,搞的我以後要是不找個天仙一般的老婆,都不敢帶來給您看啊。王子清嫣然一笑,說你啊,這麽大人了,怎麽還是油腔滑調的。王子清是二十歲的時候和當時二十四歲的蔣中天結婚的。那時候陳決才十幾歲,還在上學。所以王子清一直都把陳決當作弟弟看,親眼所見陳決從一個懵懂倔強的少年成長為房地產界的精英,讓她驚歎這小子的能力之餘,也從心底裏為他高興。


    兩個男人在王子清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王子清問了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基本上都是最近工作怎麽樣,家裏叔叔阿姨身體還好吧之類的。讓陳決感到有些難受的是她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像是要把陳決看個通透。蔣中天對此倒是毫不在意,而且還笑吟吟的幫著王子清一起打量陳決。


    一杯茶喝完,王子清開口道,小陳啊,生意上差不多就行了,別求太多,一個幸福家庭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一輩子的事情。我聽中天說你在外麵女人多的很,我倒不是反對你女人多,但對男人來說,女人再多也不能都擁著過一輩子,找個最好的最合適的結個婚,安定下來人也能定性。


    陳決汗顏,抽起了煙,說我的嫂子哎,我這麽個老實人怎麽會有好多女人?老蔣是在敗壞我名聲啊。


    王子清嫣然一笑,說你這小滑頭還老實人,都不知道糟蹋過多少良家女子了。你要是聽我的呢,我給你找個好的,趕快結了婚給我生個侄子,也好給我家小醉做伴。


    小醉是蔣中天和王子清的女兒,今年五歲,小小年紀就有禍水的潛質,長得跟母親像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似得。蔣醉這個名字還是王子清起的,陳決懷疑王子清是不是有意把女兒往禍水方向培養,起這麽個風騷的名字。


    “就算我今年生個孩子也不行啊,差這麽多兩人怎麽玩啊。”陳決一根接著一根煙抽,絲毫不考慮這是在別人家。


    王子清又一笑道,五歲不大啊,兩孩子要是願意,以後咱們做親家都行。陳決聞言一口煙嗆進氣管,咳的五髒六腑生疼,說那就不用了吧,我怕我兒子將來禍害咱小醉,他要敢有非分之想,我為了小醉的一生,也要打斷他的腿。


    蔣中天道,你搞的就像真有兒子一樣,我看我家侄子五年內能出世就不錯了,你別說這些沒用的,聽你嫂子的,早點結婚才是實際的。我聽說你那個助理挺不錯,跟著你好幾年了,估計你也早把她收服。依我看你倆就行,能在你身邊留這麽久的女人,我相信當你老婆必定也會很合適。


    王子清反對道,商場上的女人,再好那都是裝出來的,不幹淨。


    說到這,從二樓樓梯上走下來一個小女孩,披肩的長發,精致的五官,完全的美人胚子,一身睡衣睡眼朦朧的走到陳決麵前喊道,陳叔叔好。


    陳決趕緊把煙掐滅,堅決不禍害下一代。把小醉抱在腿上,摸著她的臉蛋問最近談男朋友沒。小醉嗬嗬的笑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弄明白男朋友的意思,下意識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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