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奎不再說話,既然遊戲是這樣設定,那就陪他們玩下去。


    卡琪拉似乎沒發覺奎的變化,仍向他述說著任務的信息,“和你一樣,他也是外鄉人。一直住在爐灰酒館,平時就做些小偷小摸的工作。後來我帶他去見耐奧拉姆,並獲得了認可,成為上一任收割者。


    他的飛行獸是琥珀龍蠅,小心!”


    話音未落,一顆碧綠的琥珀球迎麵撞來。奎心中一動,魔鬼魚陡然左翻,堪堪躲過。


    “那是龍蠅釋放的琥珀蠅卵,他叫它深水炸彈!”雖然雙腿被晶瑩的紅水晶外殼牢牢鎖定在魔鬼魚背上,卡琪拉仍免不了高聲尖叫。


    ‘追上去!’奎再次下令。


    魔鬼魚陡然加速,琥珀龍蠅的攻擊跟著密集。


    前方斷斷續續的蠅卵隨之串成一條螺旋線。


    “小心別撞上去!”卡琪拉死死抱住奎的後腰。


    魔鬼魚衝入螺旋線內部,加速追向前方閃爍的光點。螺旋撒落的蠅卵仿佛美麗的琥珀項鏈,亮起詭異強光。


    “小心,它們要爆……”


    轟——


    卡琪拉的尖叫被爆炸聲淹沒。


    迸濺的琥珀粘液鋪天蓋地,糊了一層又一層,連人帶魚將二人封印。


    封存兩人後,琥珀球迅速硬化,呼嘯著墜向地麵。


    呯!


    急劇擴張的血翼將琥珀撐爆,奎衝天而起,抓著魔鬼魚的頭鰭猛然一甩,跟著重拳轟碎了殘餘的琥珀晶體。


    卡琪拉嘶聲呼吸,晚一晚她就會窒息而死。


    魔鬼魚載著女招待重回天空,飛向爐灰酒館。


    卡琪拉這才想起來,自己隻是個女招待,危險的戰鬥一點也不適合她。


    “任務我會完成。”將這句話和女招待一同丟下,奎重向天空。


    “奎,小心啊——”


    身後響起卡琪拉滿是關心的叮嚀,奎不禁暗歎了口氣。


    巴比倫巨大的城區雖是最好的藏匿地,但在洞悉一切的繁星羅盤的偵測下,目標很快暴露。


    藍點和紅點漸漸重合,奎俯視著這座華麗的酒館,緩緩降落。發散的晶片迅速重組成一條水晶吊墜,懸掛在奎的胸前。


    血紅的製服向所有人表明了奎的身份,喧鬧的酒館大廳頓時一片死寂。每個人都惴惴不安,而每個人又都蠢蠢欲動。


    在擔心害怕自己成為收割者目標的同時,又盼望著別人被收割。尤其希望這個倒黴鬼最好是自己的朋友或者是認識的什麽人。


    隨著奎一步步向角落走去,被他越過的人群隨即響起連片的抽氣聲。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獨坐在角落中的,黑袍青年的身上。


    吹了個口哨,裹著黑綢纏頭巾的青年打了個響指,“一杯龍舌蘭。”


    “就、就、就來!”剛才還跟青年調情的女招待,趕緊驚慌失措的走了過來。


    奎坐在對麵,打量著被黑袍裹滿的身軀,冷冷的開口,“還有多久?”


    隻露出半張臉的青年表情一滯,旋即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不會太長了。”


    說著,青年握住女招待顫抖的手背,幫助她將酒杯注滿。


    “謝謝。”女招待忽然不那麽害怕了。


    “不用。”


    “你是怎麽知道的?”青年嗅著手套上殘留的肉香,直視奎的雙眼。


    奎也不準備隱藏,“飛行獸釋放的琥珀蠅卵中,殘留著你的靈魂碎片。”


    青年笑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強大,或許你是已知的曆代收割者中,最強的一個。”


    奎左手握杯,淡淡的開口,“跟我說說,關於這個世界,你都知道些什麽。”


    青年一飲而盡,“如你所願。”


    和奎一樣,青年也是來自坎杜拉斯大陸的外鄉人,一個盜賊。按照他的說法,他是在一次結隊的地下迷宮探險中迷失了方向,最後闖入巴比倫的世界,並稀裏糊塗的成為上任收割者。


    在抵達之初的幾個月,他也曾懷疑巴比倫世界的真實性。但慢慢的,在卡琪拉的幫助下,他漸漸融入並喜歡上了巴比倫城,後來更成為‘維護城市純潔’的收割者。


    而之所以背叛,與收割者的工作有莫大的關係。


    “不得不說,無論是飛行獸還是收割者套裝,都是拉風的體驗。”青年放下酒杯,手指勾入衣襟,猛然一拉,將琥珀色的胸肌暴露在奎的視線。


    玩味的笑容漸漸隱去,青年凝視著奎的雙眼,鄭重的開口,“如你所見,因為背叛,我的身軀被琥珀龍蠅溢出的能量不斷蠶食,很快,我就將被封印,變成一顆琥珀。


    但在哪之前,我很想帶你去個地方。”


    見奎沉默不語,青年滿不在乎的笑了,“當然,你也可以現在就收割我,完成入職任務。”


    奎冷冷的盯著他,“你有沒有給你的前任,這個機會。”


    青年苦澀的搖了搖頭,“沒有。”


    “好。”話音未落,鋼爪已破入胸膛。


    勁氣肆虐,座椅瞬間四分五裂。


    奎挑著哀號不已的青年緩緩起身,直到他抽動停止,變成一具死屍。沾滿琥珀的鋼爪從胸膛脫出,屍體帶著恐怖的透明窟窿軟軟倒地。


    仰頭將龍舌蘭喝幹,奎扯著鬥篷,將他拖出酒館。擦身而過時,還不忘向披頭帶臉濺滿血肉的女招待的胸口,丟入枚金幣。


    渾身篩糠般顫栗不止的女招待艱難轉身,衝奎的背影,擠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被野蠻人的濺射攻擊全部覆蓋的酒客,竟沒有一人發現。而碎裂的桌麵上,漸漸幹涸的酒漬,也將收割者間的秘密徹底抹去。


    魔鬼魚再次現身,奎拖著屍體一躍而上,衝入雲端。


    鋼閘噴著蒸汽,迅速開啟。


    在無數道光眼的注視下,奎將屍體扔入垃圾山。


    “這是很棒的開始,我為你驕傲,小家夥。”熔渣亞龍迫不及待的張開大口,將屍體連同身下的垃圾山一同吞入。


    “這個給我。”奎亮了亮手中的琥珀吊墜。


    “沒問題!但我要提醒你,水晶和琥珀的能量是不同的,不要冒險融合。”熔渣亞龍蠕動著管節狀的身軀,叮囑道。


    “破碎的靈魂,破碎的身軀,破碎的忠誠,破碎的人生……”


    伴著亞龍低沉的囈語,閘門緩緩關閉,奎悄無聲息的沒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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