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烏鴉意味深長的反問,“女人最缺什麽?”


    弗拉維很認真的想了想,“家庭?婚姻?美貌?財富?名譽?地位?能力……”


    血烏鴉一路搖頭,直到走出門時,才最後道了句,“安全感。”


    弗拉維幡然醒悟,不禁感同身受的歎道:“生活在這個殘酷時代,最需要的確實是安全感啊!”


    在走向馬車時,血玫瑰轉而又問道:“梅拉,這和蘿瑞爾的表現有什麽關係?既然安全感最重要,給她狼盔,為什麽還要氣衝衝的離開呢?難道是不滿意?咦,可她之前還感謝了我們啊。”


    血烏鴉笑道:“蘿瑞爾感謝我們,那是因為,狼盔由奎親自送給她,而沒有假他人之手。”


    弗拉維輕輕頷首,“這樣做,是比我們送給她顯得更重視。那又為何生氣呢?”


    血烏鴉頑皮的眨了眨眼,“也是這個原因啊!”


    弗拉維搖了搖頭,“不明白。”


    踏進車廂時,血烏鴉笑著回首,“奎為什麽不給我們報酬呢?”


    “那還用說,我們是一家人……”弗拉維會心的笑了。


    此時華燈初上,門前數裏長街行人如織。本來沿街步行最省事,但為了不引發騷亂,奎采納了羅莎琳德的建議,借用修女會的馬車,繞道背後長街,直達旅館,然後經兩側長屋,抵達設在酒館中的帳篷大門。


    早一天抵達的貴族們也是這麽做的。所以旅館的生意才出奇的火爆,價格昂貴的高級套房很快被搶訂一空。


    就連勇者們最喜歡的單間也被訂去不少。害的許多人隻能在酒館裏泡一夜了。


    馬車很快抵達旅館,停靠在蘿格設置的警戒圈內。奎攙扶著眾美人走下馬車,在擠滿對麵街邊的行人的歡呼聲中,走進戒備森嚴的旅館大廳。


    貴族們來的時候輕車簡從,毫不張揚。而此刻卻換上了華麗的禮服,映照著金碧輝煌的大廳,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小聲的交談著。


    而為他們負責警備的,竟然是威廉率領的家族勇者。


    奎走進大廳時,聲音幾乎瞬即消失了。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出現。


    “奎,父親正在等你。”恪守崗位的威廉小聲道。


    “好的,威廉。”


    目光所及,老聖騎士正和一個同樣筆挺的老者,並肩向他走來。顯然,老者也是位伯爵。


    “奎,我榮幸的為你介紹,馬克西姆爵士。”克萊蒂姆爵士笑道。


    “你好,年輕人。”馬克西姆爵士先伸出了沒戴手套的右手。


    “你好,爵士。”奎伸手與之相握。


    “我聽說了你的事跡,也參觀了你的部分產業,當然,最令我印象深刻的還是今早你入城的一幕。我必須說,你配得上天父的恩賜。”說著老爵士還很紳士的,向奎的女伴們躬身致意。


    或許是顧及奎的野蠻人身份,沒有索要吻手禮。


    “謝謝您的稱讚。”血烏鴉等人回了個屈膝禮。


    優雅的姿態令老爵士不禁刮目相看。


    “奎,上上次的拍賣會,購買了血升的人,就是他的管家。”克萊蒂姆爵士大笑道:“也是他害得我們威廉成了整日為錢奔波的苦工。”


    “嗬嗬,老夥計,我怎就看不出你有絲毫的不滿啊!”馬克西姆爵士指著一身戎裝的威廉歎道:“克萊蒂姆家族很快就會擁有一頭真正的雄獅。”


    “哈哈……”克萊蒂姆爵士暢快的笑聲中,透著濃濃的驕傲。


    大廳的角門已經開啟,長屋通往酒館的走廊也鋪上了紅地毯。走在華燈高懸的廊道,很容易就能嗅到從廚房傳出的陣陣濃香。


    回型樓堡兩邊長屋,一邊是廚房,一邊是餐廳,都是旅館的附屬建築。奎走的是廚房這邊,而幾乎所有人也都走了這邊。


    穿過另一側的角門,就能抵達酒館。


    奎和女伴一出現,口哨聲頓時響成一片。


    奎手挽美人走到吧台,搖響了銀鈴,“三輪,我請。”


    嗡——


    酒館差點被掀掉屋頂。


    正所謂有酒不與人同享,天下第一大罪。商會的晚宴又不可能請他們,勇者們可不就等著奎這句話!


    衝趕著去續杯的吉莉安微笑致意,奎正要轉身,卻忽然僵了一秒鍾。是坐在吧台,滿頭白發的陌生勇者,讓他的意識海起了波瀾。


    “奎?”血烏鴉的關懷打消了他異樣的感覺,奎輕輕點了點頭,攜美入場。


    酒館的氣氛依舊熱烈,白發勇者卻確始終如一座冰山,靜坐在吧台。


    “要不要換?”歐格登衝銀鈴努了努嘴。


    “不,還是龍舌蘭,最後一杯。”勇者笑著壓下一枚金幣。


    “如您所願。”話音未落,天空一聲巨響,暴雨傾盆而下。


    目送勇者裹緊鬥篷,衝出門去,歐格登悄悄在吧台下攤開掌心,一枚同樣的足金正靜靜的閃爍著光輝。


    “外鄉人,你究竟來自哪裏……”


    在第一道閃電落下時,阿卡拉就醒了。


    平日裏除了祈禱就是冥想,她幾乎與床絕緣。要不是透支了精神力,她也難得沉沉入睡。


    其實她和奎很像。心中裝滿了太多的事,所以從未睡過一個踏實覺。隻不過奎是為自己擔心,而阿卡拉是為修女會擔心。


    女修士輕輕坐起,****的雙足與長袍一起垂落地麵。柔軟的羊毛地毯很快用淡淡的暖意反饋腳尖的觸碰,過了很久,女修士終於忍不住將腳掌全部放了上去。


    溫暖沿著足心漸漸升騰,女修士雙臂撐著床沿,將目光投向對麵的落地窗台。


    此時,雨水正賣力的衝刷著嵌入十字窗口的水晶壁,透過蕩漾的波光,依稀可見燈火闌珊的城市,和銀頂教堂外釋放著朦朧光輝的大十字架。


    阿卡拉並不在意,日冕長老對她近似打壓的排斥。畢竟,無論長老怎麽做,目的都是為了維護修女會。


    而且,自長老來了之後,情況也確實在向著好的方麵變化……


    目盲之眼能窺破時間的迷霧,洞悉複雜的未來。對此,她從未懷疑過。回想起白天所見,阿卡拉平靜的思緒漸生波瀾。


    “我在擔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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