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你不能殺我!”


    “楊振,你殺了我,可是自斷後路啊!”


    “你們殺了我,大清兵必屠鎮江堡為我報仇!”


    ……


    楊振與範文程的對話結束時,李祿剛好在城上開闊處布置好了行刑的地方,過來領人。


    楊振也不想再跟範文程多說廢話,當即一擺手,叫李祿帶人將範文程押往刑場那邊去了。


    一路上,範文程都在聲嘶力竭地叫喊,直到被李祿下令堵上嘴巴。


    範文程當然很不甘心,自從他投效後金國開始,他的誌向就是十分遠大,希望輔佐明主,混一宇內,成就一番治國平天下的大事業。


    然而,他沒料到,他夢想中的大事業,竟然會在這個小小的鎮江堡內折戟沉沙,宣告破滅,這叫他情何以堪?


    不過對於這件事,楊振的心情卻異常的舒暢。


    尚可喜也好,範文程也罷,在蟎清入關南下的過程中,對關內漢人犯下了數不清的罪行,絕對是血債累累。


    楊振殺他們,自然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對他來說,敵人的下場越悲催,他的心裏當然越高興。


    時已過午,城上寒風凜冽,城門樓廢墟一個開闊處,李祿挑選的行刑隊已將範文程吊在了幾根原木搭起的行刑架上麵。


    精心挑選的行刑隊員,不僅扒掉範文程的所有衣裝,而且給他纏裹上了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破舊漁網,開始一刀刀往下割肉了,驚歎聲與歡呼聲不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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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聚集在西門城頭上的各路將領,此時也已經被楊振攆回各自的防區,各守自己的城垣去了。


    唯有奉命駐守西城的幾個將領,仍然簇擁在楊振的身邊,等候執行楊振最新的命令。


    尚可喜已經死了,範文程當然也活不成,可是清虜來使入城的這個事情,卻不會因此就結束。


    城外的清虜人馬自從尚可喜一行人入城之後,就始終在幾裏外的長壘內觀望徘徊,他們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打過來,是因為他們還不清楚尚可喜一行人入城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城頭上時不時響起的呐喊聲口號聲,雖然傳出去很遠,也讓城外徘徊觀望的清虜馬隊心生疑竇,但終究相隔較遠,聽不清楊振在城頭上說了什麽。


    於是,他們的表現倒是十分克製,並沒有發起攻擊。


    可是,如果他們知道城裏的明軍已經殺了他們的智順王,已經殺了入城的所有人,形勢可就要急轉直下了。


    張臣看了看時不時傳來驚呼的行刑場,又看了寒風中駐足於城西雪野上徘徊觀望的清虜馬隊,暗自歎了口氣,來到楊振跟前,指著地上半死不活的班誌富說道:


    “都督,這個班誌富,該當如何處置呢?是一並殺了,還是再做安排?城外清虜馬隊徘徊不去,必是在等候清使出城無疑,咱們也當有一個應對之法?”


    在如何對待尚可喜和範文程的問題上,張臣的一些想法,跟楊振並不完全一樣。


    在張臣看來,沒有必要把這樣的兩個人當場處死。因為將他們當眾處死雖然爽快,可是並不符合自軍的最大利益。


    最好的做法,是將尚可喜一行人扣押下來,然後從長計議。


    一方麵,尚可喜、範文程兩個人身份重要,如果他們能夠為己方所用,那麽未嚐不能留下他們的性命,叫他們為金海鎮效勞。


    另一方麵,即使他們不肯為己方所用,不肯為金海鎮效勞,那麽將他們作為此戰的戰果,活著押送京師請功,也肯定比死了的要有用。


    再者說了,就是楊振真想殺了他們,那也不必急在一時,完全可以將這兩個人交給自己,先好好審訊一番,爭取從他們的嘴巴裏撬出來一些有用的情報才好。


    隻是這些想法,張臣一直沒有找到恰當的機會向楊振述說。


    從他打開城門,放尚可喜一行人進入甕城開始,整個事情的節奏,都牢牢地掌控在楊振的手中。


    楊振在城上,他自己在城下,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他也不能表露出與楊振不一致的意見。


    等他好不容易以將尚可喜等人拿下,送上了城頭,卻被楊振直接交給了金玉奎先行問話處置。


    結果,金玉奎還沒問出來幾句話呢,就一刀紮死了尚可喜。


    再後來,楊振更是沒有征求任何人的意見,直接命李祿找人,要活剮了範文程。


    當時楊振身上所流露出的狠辣暴戾之氣,嚇了張臣一跳,使得他馬上就要說出口的勸諫之語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如今的楊振,讓張臣越來越看不透了。


    人還是那個人,可是性情卻大為不同了,難道一個人久居高位以後,就會變成這個樣子嗎?


    “甕城下的清虜活口,都處理了?”


    楊振聽了張臣提出的問題,一時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句。


    “是,都斬首了,進城的清虜,就剩下這個班誌富了。”


    張臣見楊振反問,連忙如實回答了。


    在甕城下的混亂裏中彈未死的清虜護衛,早已被甕城內的火槍手們補刀砍下了首級。


    如今那些留著金錢鼠尾的首級,已經成為了李守忠所部火槍手們的最新斬獲。


    “嗯,既然如此,那就留他一個活口吧。把他弄醒!”


    張臣聽見楊振說要留下一個活口,他的心裏當即一鬆,以為楊振終於也意識到了留個活口審問情報的事情。


    於是,他立刻上前,照著班誌富腹部中彈處就踢了一腳。


    已經昏迷了一陣子的班誌富突然吃痛,悶哼了一聲,悠悠醒轉過來,目光迷離地打量著周圍站立的眾人。


    楊振倒也不著急,隻是把之前親手砍下的尚可喜的腦袋,一腳踢了過去,踢到了班誌富的麵前。


    原本眼神迷離的班誌富,一看見尚可喜的腦袋,登時打了一個激靈,掙紮著就想要坐起身來,可是他手腳被捆,倒在地上,像個麻袋一樣,根本動彈不得。


    “楊振,你們,你們敢殺智順王爺——”


    班誌富雖然動彈不得,但是除了嗓音沙啞,顯得極其疲憊,有氣無力之外,說話卻沒有什麽問題。


    “嗬嗬,班誌富,老子不僅殺了你們那個狗屁智順王尚可喜,而且殺了你們那個偽帝最倚重的內秘書院大學士範文程。”


    楊振見班誌富徹底醒轉過來,隨即在他麵前兩步外,蹲了下來,迎著他充滿了仇恨的眼神,盯著他,嗬嗬一笑,說道:


    “還有跟你入城的其他清虜,老子一個也沒放過,不過你運氣不錯,老子需要有個活人給黃台吉帶一封回信。今天看在金參將的麵兒上,這個活命的差事,就留給你了。”


    一直跟在楊振左右的金玉奎聽見這話,連忙衝楊振躬身垂首,表示謝意。


    金玉奎跟這個班誌富雖然已經屬於不同的陣營了,但是畢竟相識多年,也不想眼睜睜看著班誌富死在自己眼前。


    所以他見楊振不準備當麵殺掉班誌富,他的心裏屬實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隻是班誌富聽了這些話,卻是又驚又怒,怒吼著,掙紮著,想要朝楊振暴起發難。


    可惜的是,他根本動彈不得。


    尤其來自腹部的致命疼痛,令他幾乎再次昏厥過去,雖然想說什麽,可到最後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躺倒在地上呻吟扭曲。


    “都督,他這個情況,還能送信嗎?”


    張臣聽見方才楊振對班誌富所說的話,就知道楊振果然是另有安排,但是看見班誌富已經沒剩幾口氣的樣子,他又有點擔心。


    “無妨,有口氣就行。”


    楊振說完話,伸手入懷,從自己的貂裘大氅下麵,取出了一封事先已備好的書信,卷成一卷,起身走上前,硬生生地塞進了班誌富的脖領子裏麵,然後看著班誌富說道:


    “這是本都督親手寫給清虜偽帝黃台吉的一封信,你帶回去吧,也算是本都督給他的一個答複。


    “這樣說起來,其實你們今日入城,也不算白來,起碼本都督提出了今後繼續談判的條件!哈哈哈哈……”


    說完這些話,楊振又想起了自己在信中所寫的內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如果說殺了尚可喜,殺了範文程,都不足以促使黃台吉不惜一切代價猛攻鎮江堡城送人頭的話,那麽楊振相信,他寫給黃台吉的這封信,很可能會是壓垮黃台吉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


    “回信?”


    “都督,你若回信,豈不是落入了清虜招降離間的陷阱?”


    “是啊,都督,若有回信,不如叫班誌富帶口信回去!”


    楊振笑聲剛落,他方才對班誌富所講的那番話,就立刻招致了張臣、楊珅、金玉奎的疑問。


    在張臣等人看來,好算是把進城來勸降的清虜時節智順王尚可喜給弄死了,洗清了楊振與清虜偽帝洽談投降的嫌疑。


    你現在放一個清虜回去,而且還要讓他給清虜偽帝黃台吉捎一封書信過去,那剛剛洗清的投降嫌疑,豈不是立刻又要籠罩在鎮江堡守軍的頭頂上了嗎?


    當然了,這樣的話,他們還不敢直接當著楊振的麵說出來,隻是盡可能委婉地表達了大致相同的意思。


    “嗬嗬,你們大可放心,本都督敢保證,清虜偽帝黃台吉絕不會將此信作為物證,叫人捅到我大明京師去,而且就算他捅出去了,天子也絕不會因此而問罪本都督!”


    楊振信誓旦旦說出的話,直讓張臣、楊珅、金玉奎以及張國淦等人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而這時,一貫膽大妄為有點毛毛躁躁的張國淦,實在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替眾人問出了心中的問題。


    “這,都督在信中,提了什麽條件?”


    楊振見張國淦出聲詢問,又見其他幾個將領也都是滿臉好奇,想了想,也覺得沒什麽隱瞞的必要,於是嗬嗬一笑,輕飄飄地說道:


    “也沒提什麽太過分的條件,本都督隻是向清虜偽帝黃台吉要一個美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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