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打了雞血可能有點過分,但也過分不到哪裏去吧。但自打周支隊重出江湖,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


    董柱哆嗦著,“是,是蔡福貴!都是蔡福貴要我這麽做的!”


    在周南幼兒園級“恐嚇”下,王者小學生不幸入彀,這一張嘴,再想收回就不可能了。


    “他讓你做你就做?”


    周南沒有直接問蔡福貴到底讓他做了什麽,那不是把前期鋪墊都廢了嘛?


    這句宛如一切盡在警方掌握的反問,讓董柱的心理防線一崩再崩。他現在滿腦袋就隻有一個念頭,完了,警察知道了,警察真知道了,是不是蔡福貴把他給賣了?一定是!


    “警察同誌,真的是蔡福貴要我這麽做的,你們千萬別聽他瞎說,都是他,讓我去把那倆人做了!”


    董柱慌不擇言的交代,生怕晚一分鍾,蔡福貴就把罪行全推到他身上。


    做了?


    盡管已經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裏室內外所有人還是不由咯噔了一下。


    周南彷如早已知悉,聲線都沒發生半點起伏,“說詳細點。”


    董柱帶著急切,“我,你,他...我不知道從哪說起,反正就是蔡福貴讓我幹的!警察同誌,你們可一定要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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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負責記錄的小趙一陣無言,這廝文化程度是初中,好歹也算完成了義務教育,咋關鍵時刻連一件事兒都敘事不清嘞?起因經過結果什麽的,語文課白上了啊!光強調這句“蔡福貴讓我幹的”,有什麽意義?


    周南沒啥異樣的引導著,“就具體說說當晚,你是怎麽下的手。”


    這下董柱總算找到了方向。


    “都是蔡福貴計劃的,”董柱再度強調了一句,這才開始交代。


    “我,我先是按計劃將梁總和蔡福貴送到KTV,然後蔡福貴以梁總的名義,把章新蕾也約了出來,我找了個由頭出來,把人接到了城郊一處廢棄工地,章新蕾看著地方不對,鬧了起來,我,我就把人給做了。”


    什麽鬼,如此草率的嗎?


    董柱敘述時,神色間隻覺殺人肯定是不對的,但似乎也沒當作特別嚴重的事情。然,殺人償命,古已有之,即便沒上過學的人,也應該具備這種樸素的法律觀念吧?


    但從董柱的臉上,周南沒觀察出這點。


    現在不是做此項研究和評判的時候,周南點了點頭,示意其繼續。


    董柱接收到信號,覺得警察沒有先入為主的不信任自己,於是交代的更順暢了起來。


    “我在那工地找到一口廢井,周圍沒啥人煙,我就把章新蕾扔了進去,然後返回了那家KTV。”


    “應凱他們當時已經唱了好一會兒,我忙加入,一直一起唱到十一點多,我和蔡福貴有意識的把應凱和梁育龍兩人灌醉,然後蔡福貴假作醉酒,沒法開車。”


    “按照計劃,我開車送他們回家,第一站是應凱,但其實沒送他到家,而是送去‘見’他媳婦,同車的梁育龍醉的一塌糊塗,也不知道我們到底到了哪裏。按照蔡福貴所說,就是讓梁給我們做,那叫啥來著,哦對,不在場證明。”


    小趙同誌記錄的手又是一頓,這不在場證明,還挺“清新脫俗”?但就是如此手段,居然真蒙過了警方之前的第一輪查證。


    相信絕大多數人不會對“殺人拋屍”這種事情胡言亂語,截至目前,盡管董柱的敘述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但整個事件已經不難整理清晰。


    隻是直到現在,趙樂成都不大敢相信,他們老大居然憑借如此粗糙的訊問手段,訊問成功,就離譜!


    這就是所謂的“對症下藥”?


    沒關注小趙的胡思亂想,周南專注眼前,“應凱也是你下的手?”


    董柱額頭青筋一暴,“是蔡福貴說的?沒錯,人是我動的手,但他也沒閑著,幫忙把屍體扔下了井!”


    應該是怕時間耽擱太久,車上的梁育龍徒增變數吧。


    周南敲了敲桌子,“你是不是說落了點什麽?”


    落了?


    董柱苦思冥想了下,沒能領悟。


    “匯景小區。”周南提醒了句。


    董柱恍然,“哦對,找借條,是蔡福貴讓我去章新蕾他們家找張借條,說是他欠了對方五十萬,隻要把借條找回來,以後這錢分我一半!”


    “但是我做掉章新蕾,從她包裏拿到鑰匙後,進屋翻了半天也沒翻到,所以就先去KTV匯合了。”


    小趙一一記錄在案的同時,表情不由的一言難盡,借條分一半是什麽操作?比空手套白狼還奇葩,關鍵,是居然還真有人信了!


    周南繼續問著,“之後蔡福貴問你要了鑰匙?”


    董柱點頭,並再一次確信,蔡福貴果然已經把他賣了,不然警察為什麽連這個都知道!


    “警察同誌,真的,都是蔡福貴指使我幹的,你們可真不能隻聽他說的!”


    室內外警察眾終於清晰認識到,這位董柱,怕是對法律有什麽誤解。


    董柱自己卻毫無自覺,“對對,警察同誌,蔡福貴說過的,出了事一切有他承擔,他是主使,我就是個打工的,直白了說,就是一把刀,殺人總不能怪罪工具,而應該怪拿工具的人。”


    “......”


    所以這就是丫如此痛快交代的緣由?


    也是,有預謀的連殺兩人,如果知道“必死”,即便周南再怎麽抓住弱點去詐唬,對方也絕沒這麽容易鬆口。


    甭管董柱是真傻也好假傻也罷,案件已經基本清晰。


    章新蕾利用公司漏洞,挪用資金從事放貸業務。通訊錄裏頻繁聯係的,包括梁育龍在內的幾個電話號碼,應該都是其“客戶”。


    因與梁育龍是朋友關係,蔡福貴得以與應凱相識,又因公司資金周轉問題,向其妻章新蕾借款五十萬。


    後公司資金仍周轉不暢,蔡根本還不上本金和高額利息,再加上章新蕾時常上門要債,煩不勝煩,於是,他想了個“一勞永逸”的辦法。


    將借款人做掉,再毀去借條,借錢這事兒不就完美解決了?


    案發過程一如董柱所言,而為了給自己找不在場證明,蔡福貴特意設計拉上了梁育龍,隻要從頭到尾和他在一起,就可以從事件抽身。


    卻不想董柱居然沒能成功找到借條,導致他不得不自己再度返回現場。這也就是現場兩次翻動,一粗獷一婉約的由來。


    至於那通“綁票”電話,則是蔡福貴因找不到借條而出的第二個計劃,試探借條在不在家屬手裏的同時,禍水東引,將嫌疑甩給梁育龍。


    但做的越多,錯的越多,越想掩蓋什麽,反而會留下越多的痕跡。


    有了董柱的供述,和從目標廢井中找到的兩具新鮮屍體,結案指日可待。


    但周南卻沒啥破案的喜悅,不光因為偵辦過太多起同類型案件,就“喜悅”不起來,還因為,他被一臉頹廢的邵陽堵到了辦公室,“祖宗!眼瞅著到年底了,咱這命案‘指標’,能不能稍微控製控製?”


    好家夥,也就國慶消停了一段時間,剛發生的這起案件尤其離譜,你說人家好好的失蹤,你丫湊個什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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