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勝暗歎了口氣,想讓周南這小子“免費”幹活可越來越難了,還是當年剛進來時候好忽悠些...


    上麵端坐之人心底略顯不著調著,底下人卻一無所知,他們看到的,是羅總隊長背脊挺直,白襯衫襯托下,麵容更顯清臒儒雅。


    多麽似曾相識的一幕,宛然城東支隊日常在刑總上演。


    難得被架上去的不是自己,周南湊趣的加入膜拜大部隊,與刑總眾一起奉上“火辣熱切”的求知目光。


    安逸嘿!


    羅勝,“......”。這感覺還真挺久違的。


    不同於周南的“逼上梁山”,真材實料的羅總隊沒啥特別感想,分析就分析唄。


    為啥是3號?


    “周隊提出的,確實是個很有意思的問題,的確,根據死亡時間的推斷,斷臂是第一名死者,也是第一個被拋出的,為什麽編號偏偏卻是3呢?”


    說著回看向袁宗熹,後者適時麵露問號,這本能,不當個捧哏可惜了了。


    羅勝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袁主任,目前我們關於五名死者死亡時間的推斷比較模糊,您是這方麵的行家,就現存的5個冷凍過的屍塊來看,有沒有可能給出一個比較準確的結論?”


    羅總隊長無疑提出了一個難題。


    在實際工作中,死亡時間推斷一向是法醫界中最大的難題。因為不論用什麽手段去推斷,都會受到環境和個體差異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巨大的,有的時候甚至可以大到讓推斷毫無意義。


    但你又不能因為它難就去忽略它,因為通常來說,死亡時間的推斷對案件偵破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比如確定基本的作案時間,劃定偵查方向和範圍,甄別嫌疑人等等。


    本案中,由於是冷凍過的屍塊,常見的幾種推測方法,比如屍溫、末次進餐時間、屍體上的蠅蛆等手段通通被廢,當然,隨著科技進步及先輩的經驗總結,不乏新型檢測手段,但就目前案件來講,死亡時間仍隻是一個大概的範圍值。


    本以為袁法醫會為難,不想人家倒是很爽快,“精確的死亡時間肯定不可能有,不過以我的經驗來判斷,這五個屍塊的死亡時間間隔應該都在三到四天之間。”


    巧合嗎?“三”字一出口,袁宗熹自己都打了個激靈,格外在意了一下。


    原屍檢報告對於這一點比較模糊,以至於大家之前對這個問題全未留意,連提出人周南自己都頗感意外,畢竟他沒親眼去看過那幾個屍塊。


    但這答案像是在羅勝的預料之中,他順勢道,“顯然,3這個數字,絕不是亂刻的,對凶手來說應該有著特別的意義。”


    多相加成下,專案組眾對這個推斷表示認同,紛紛點起頭來。


    羅勝繼續道,翻過去是個e,仰躺則是w,俯臥又成了e,作為一個阿拉伯數字,3可能是裏麵最為有趣的一個。”


    “此外,3還代表著某種關係,黑與白無法直接關聯,陰和陽必須相攜而生,這種關係的建立,就是第三種力量。”


    “無論是在西方,還是在我們自己東方的文化中,數字三都被作為神秘的象征,幾乎不含任何反麵意義...”


    羅總隊長饒有興致的講起了“3”的前世今生。


    下方,周南同誌的總體感想是:雲山霧繞,信不信但凡你不叫羅勝,已經被請出會議室了?


    好吧誇張了,別看寥寥數句,卻充分展現了羅勝豐富的知識體係。心理側寫,從不是單純的刑偵就能覆蓋。


    周南如是想著,其他人亦然,甚至在認真聆聽的同時,還在思考著這些典故背後是不是蘊含著什麽深刻的寓意。


    一會議室的嚴肅認真思考襯托下,袁法醫懵逼的表情凸顯無疑。說了這麽多,和案件有半毛錢關係?


    充分發揮一根筋精神的袁宗熹直來直往道,“羅總隊,您就直接說結論唄?”


    好樣的!哥們兒敬你是條漢子!


    周南一收筆,秉持吃瓜精神看向羅勝。


    隻見羅總隊頓了頓,不動聲色的收住了話頭,“也好。”


    優秀,涵養功夫到位。


    不走心的點了個讚,他裝模作樣的又拿起了筆,準備往小本本上記錄,卻發現上方的羅勝忽的看向了自己。


    !


    周南心裏一突突。


    一級戰備!


    滿打滿算,他接觸這案子也沒超過半小時,羅勝總不至於如此坑,讓他直接“上”吧?


    顯然,羅總隊長還沒那麽“不近人情”。


    “再合作一把?”


    合作?


    多數人不明所以。


    這倆人什麽時候合作過,他們怎麽不知道?


    周南,“......”。


    他倒不至於記性那麽差,所謂合作,無非是研討會那次,彼時他剛“醒”沒多久,常規性被趕鴨子上架的進行了一次“心理畫像”。


    在場倒還真有個參加過那次會議的,繪聲繪色的講了起來。當時一北河同行當場“挑釁”,羅總隊現場展露了手心理側寫,周支隊更是神乎其神的畫出了嫌犯畫像讓那北河同行“無地自容”。


    起承轉合,這人講故事似的節奏,直把當事人周南自己都聽的一愣一愣的。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時候能精確畫出,真不知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初生牛犢吧,現在再讓他來一遍,他都未必敢打包票,因為這裏麵的不可控因素可實在太多了。


    求放過。


    現在說不會畫像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因為袁法醫又表態了,“側寫...畫像?你們開什麽玩笑?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就算付冬來了,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天方夜譚!沒影像沒目擊者,光憑想象?從沒聽說過這樣的畫像,沒有半分科學依據,與瞎蒙何異?現在最緊要的,難道不應該是順著新發現身份的死者追查下去嗎?


    這才是正常人應有的想法,對於袁法醫的話,周南非常想表示讚同,偏偏這屋裏目前,貌似隻有袁法醫一個正常人。


    尤其段新立,不知抽了哪門子風,麵部癱瘓,動作卻異常神速的抽了一張白紙放在了周南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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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南,“......”。我可真謝謝您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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