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看著大屏上的現場照片提出了個問題,“以穀誌鑫的醫學背景,寵物醫院的專業設備和藥品,再加上足夠的處理時間,留下這麽多毛發和血跡正常嗎?除非...他從第一起案件開始,就做好了後續的打算,甚至包括自首,但這就與他當前‘幡然悔悟’的供述自相矛盾。”


    咦?是這麽個理兒。


    不說大家一時間還沒往這上麵去想,但被周南單拎出來後,這問題就如禿子頭上的虱子般醒目。


    不等眾人思考,羅勝開口道,“如此不走心的清理現場,為什麽卻要費力處理手機等可證明身份的隨身物品?這幾個垃圾點和河道離他的日常活動範圍可都不近。”


    對啊,這又是為了個啥?


    專案組眾,“......”。


    mmp,大家夥專注於走正常流程偵查時,你倆非去搞非主流“玄學”,等大家夥成功被“帶偏”後,你倆咋又“一本正經”起來了?


    誰也沒想到,一直沒言語的段新立,做了綜合性總結陳詞,“他想掩藏,掩藏剩下的那五名被害人的身份。”


    得,又被成功“洗腦”了一個。


    張高明雖沒直接參加羅總隊的“教學課堂”,課卻沒落下,“所以,穀誌鑫這小子打的主意,是敞亮的認下五個,以便更好的掩藏剩下的五個?”


    為了一陰一陽,一明一暗,穀誌鑫也真是煞費苦心。畢竟從普通大眾角度來看,殺五個也是殺,殺十個也是殺,並沒有本質區別,就如燈光下的陰影般,習以為常,不會引人注意。


    本來按照正常狀況來說的確如此,誰想到偏偏遇上了兩個不走尋常路的警察呢?


    對此,甭管羅勝怎麽想,周南敬謝不敏的表示,哥們兒真不是“神棍”,隻是剛好碰上了個不走尋常路的嫌犯,趕鴨子上架罷遼。


    無人關注,因為當前有個問題擺在眼前:如果真有推測中的另外五名被害者,那麽他們被藏在了哪裏?


    分析到了這一步,專案組思想不知不覺間高度統一起來。雖然還沒啥直接證據能支撐,但以此理論的推測結果卻漸漸深入人心。


    此刻,不涉及“玄學”問題,專案組眾腦子回歸正常。


    “從明麵上已發現的對應來看,被掩藏的五個應該也是屍塊,而不會是整個被害人,那樣目標未免太大了。”


    “我也讚同,大部分屍體的處理辦法,應該就如嫌犯交代的那樣,喂了寵物,但我覺著剩下的屍塊應該不在戶外,除非埋在了深山老林,不然太容易被發現了。”


    “室內?更不可能吧,反正他名下房產和醫院都沒發現,總不能埋到父母親戚朋友那去。”


    袁宗熹也非常有參與感的提出,“你們說,這剩下的五個數塊與已發現的五個一起,會不會能拚湊組合成一個完整的人呐?”


    看來袁法醫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融入了環境,跟著不著調起來。


    張高明一拍桌子,“好家夥,合著穀誌鑫跟我打了一晚上馬虎眼,要不我來個單刀直入,直接問那廝?想來他也想不到,我們會想到他所想到的。”


    謔,繞口令似得,得虧您口舌靈活。


    是個辦法。


    而且有羅總隊這個心理側寫大師在,穀誌鑫瞬間的表情變化根本無從遁形。


    張隊長果真經驗豐富,訊問極富技巧,幾句話後,穀誌鑫一改一晚上的有問必答,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不用羅勝出馬,大家夥都知道這反應必須有問題,他們...猜對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不好意思又竄台了,主要大家夥都挺興奮,嫌犯雖不是咱親手逮住的,但丫自詡聰明,以為能把警方耍的團團轉,卻不想詭計終被揭穿,而且隻在一夜間!就問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穀誌鑫...二者具備,所以他連警方免費提供的早餐都沒吃,一直沉默到了近午,這才眉眼一張,開了口,卻與張高明的提問無關。


    “我和虹梅是鄰居,青梅竹馬,很早就在一起了。”


    “打小,我們的家庭條件就都不好,但我們倆的學習都很好,一路小學、初中、重點高中上去,還順利考進了同一所大學,對,就是京都協和醫學院。”


    “本以為生活從此對我們敞開了大門,誰想卻是命運的玩笑,就在報名前夕,我父親忽然查出了癌,晚期。”


    “那是我父親啊,即便知道結果,又怎麽可能放棄治療?於是家裏砸鍋賣鐵,硬是湊了手術費用,但這就像個無底洞,根本填不滿,不說我的報名費,那段日子就連吃飯都差點成了問題。”


    “對,沒錯,是虹梅,這個傻丫頭竟偷偷用自己的報名費,幫我辦了入學手續,自己卻...”


    “助學金?當時誰懂得那些,總之虹梅輟了學,各處打工賺錢,我也邊讀書邊打零工,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如此堅持了兩年,我爸終於還是走了,隻留下一堆外債,直到我本科畢業時才差不多還清。”


    “然而生活宛如一盆狗血,就在那時,我媽查出了和我爸一樣的病,又是虹梅,拿出省吃儉用存下的一點錢...沒有她,我絕沒有繼續往下讀書的勇氣。研究生畢業時,我媽也走了。”


    “畢業後,我順利進入了醫院工作,也有了求婚的勇氣和基礎,那是我和虹梅最幸福的幾年。”


    “可這些年日以繼夜的勞作,精神的高壓,營養的匱乏,都極大摧毀了虹梅的健康,以至於我們一直沒法有孩子。步入中年後,更是各種毛病累積凸顯,爆發倒了,傷了根基。我用了各種法子調養,都是治標不治本。”


    說到父母病逝都未曾有太大情緒波動的穀誌鑫,在說到這裏時,神色陡然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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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為什麽好人不長命,壞人卻要遺千年!”


    等等。壞人?


    穀誌鑫的人生成長經曆確實足夠唏噓,周南的關注點卻在這個詞匯上。


    所以,被害人並非隨機,而是所謂的“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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