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就比,誰怕誰!”兩人去演武廳站定,李季隨手拿起一杆白杆長槍,想了想,卻又剔掉槍頭。這種槍頭打造得太過尖銳,便連那些鎖環甲都能輕易捅穿,刀槍無眼,李季也遠沒有達到收放自如的狀態,隻怕自己收不住手,傷了人。


    蘇婉兒盯著李季動作,見他剔掉槍頭,目光變得柔和了一些,冷哼道:“你不是使刀的麽,什麽時候全耍起槍來了?若是輸了,就不要再找理由。”


    李季聞言一哂道:“蘇姑娘小心好了,我的槍法和刀法一樣好。”李季這話倒是有些誇大的成分,狗娃經蘇亥指點,而且因為他經常和狗娃比試的緣故,他對蘇婉兒大致的招數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對於這場比試,他早就心中有底,更何況他習得歐陽諶遊魚身法,便是打不過,至少也能維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看好了。”蘇婉兒也學李季般剔掉槍頭,一槍朝他當胸刺來。


    其實現在與其說是長槍,倒不如說是長棍更恰當一些。蘇婉兒到底是蘇亥女兒,她隨蘇亥習武日子比狗娃更長一些,槍法似乎也比起狗娃更勝一籌,來勢更急,似乎意欲要將李季一槍捅穿。


    李季猝不及防,大意之下,便差點吃了不下的虧,急忙施展起遊魚身法,這才堪堪避過長槍,他甚至能感覺到那長槍帶起的的勁風。


    蘇婉兒手一縮,長槍一吞一吐,比先前更要快上數分,再次朝李季胸前刺來,一槍快到一槍。李季露出凝重神色,當時在長安之時,便比試過一次,當時蘇婉兒身穿一身鎧甲,他隻當蘇婉兒不過如此。(.無彈窗廣告)


    現在看來,應該是那一身鎧甲影響了影響了她的移動度,雖然李季無時不在進步,但別人也不是在幹吃等死啊,李季收斂心神,一棍朝前劈去。他用慣了大刀,也遠遠沒有達到一通百通的地步,招式之間,依然還是脫不去用刀的痕跡。


    長棍重重的砸在蘇婉兒的長槍之上,將它磕飛。“不過銀樣蠟頭槍而已。”蘇婉兒冷笑一聲,一隻粉腿朝李季麵門踢來。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直朝蘇婉兒撲去,一雙大手印向蘇婉兒的玉背。李季看得分明,心中大駭,這蘇婉兒乃是蘇亥獨女,若是讓她在這府上出事,隻怕是蘇亥善罷幹休,而且這是在他府衙之內,他便是拚著自己受傷,也怎能讓客人出事。


    蘇婉兒招式已經用老,如今正一腳向李季踢來,想要抽身之時,卻是力有未逮。李季猛提真氣,身如遊魚一般,左腳向側虛跨,再一閃身,便已到了蘇婉兒身後,一拳向著那雙大手擊去。


    拳掌相交,勁氣四溢,李季隻覺氣血上浮,臉色大變,“噔噔噔”一連退出五步,隻撞到一堵蘇婉兒後背之上,一股詭異的勁氣順著右臂攻入心肺,卻被體力那二股真氣成功化解。


    “哈哈,李季,我這一手寂滅神功如何?”來人一身黑衣,一擊得手,大笑道。


    李季仔細一瞧,原來是許久不曾見到的楊柸,他顯然是對自己的那一掌自信得很,竟然未做追擊。李季心中大定,上次碰到楊柸,狼狽萬分,現在看來,最近武功長進不少,至少還有一拚之力。


    李季沉聲道:“楊柸,你可知這是代郡府衙,我隻要大聲一叫,包管讓你死無全屍。”


    “不用你叫,本姑娘先去他捅上幾個窟窿。”蘇婉兒換了一杆長杆,如初生牛犢,她是不知道楊柸厲害,搶上前去,便欲出手。


    “蘇姑娘不要上去。”李季急忙扯住蘇婉兒皓婉,當初斷龍崖一戰,他依然心有餘悸,如今胸口似乎還在隱隱作疼,楊柸那一身鬼詭般的身法,比起他來,更勝一籌,蘇婉兒不知虛實,李季怎敢讓她輕易涉險。


    蘇婉兒掙了一下,卻沒有掙脫,柳眉一豎道:“你莫要以為剛才救我一次,便可對我呼來喚去,大不了先前之事,咱們就此抵過。”


    李季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隻是依然將她牢牢抓住,扯到自己身邊,對著楊柸問道:“梁犢不是已經被斬了麽,你現在到底是在為誰辦事?”


    “我為誰辦事,用不著你操心,這次本想擊殺了這小妞,讓蘇亥和你鬧去,不想你自己送上門來,哈哈,我的真氣滋味如何?”楊柸兩隻眼睛盯著李季,半晌之後,見他毫無反應,皺眉道:“咦,你怎麽會若無其事?難道你不覺得渾身真氣提不起來吧?”


    “哈哈,別提你那垃圾的真氣了。”李季放聲大笑道:“上次自從你將蘇將軍擊傷,卻被佛圖澄治好之後,他便傳下一套功法,專門用來對付你們這些邪魔歪道之人。”


    其實佛圖澄根本就沒有傳過什麽心法,李季不過是虛言詐他,正所謂人的名兒正如樹的影兒,楊柸聞言,半信半疑道:“若是那個老禿驢,倒是也有可能。”


    蘇婉兒一把掙脫李季大手,一振長槍問道:“他便是上次將我父親打傷之人?”


    “正是此人,不過以我們兩人實力,卻還是留他不住,不過……”


    “不過如何?”楊柸說著,人便已經和衣撲了上來。其實李季剛才大笑之時,便是向外麵的侍衛示警,但楊柸又是何人,他是一隻老狐狸,隻聽到腳步聲響起,便已明白李季不過在此拖延時間而已。


    李季一掌擊在棍尾,手中長棍直射而去,將楊柸身形阻了一阻,得些空隙,他拔出背後雪飲,心神將楊柸鎖定,一道寒芒閃過,雪飲直朝他當頭劈去。


    李季全力一劈,便連石閔也讚賞有加,不想與他硬拚,然而楊柸又豈是尋常人可比,他一身天魔身法已練到鬼神莫測的地步,自然不會蠢到和李季硬拚,隻見他肩膀左右連晃數下,擺脫了李季鎖定,身如鬼魅一般,閃到李季後麵,一掌向李季背後印來。


    李季全力一刀劈在空處,難過得直想吐血,見楊柸從後攻來,借著方才前衝之勢滾去,然後雙腳猛然往地上一蹬,身子反射出去。


    蘇婉兒一振長槍,挽出數朵槍花,朝楊柸迎了上去。


    剛才若不是李季拉著,她早就衝上去了,她盡管和李季有些矛盾,恨不得讓楊柸狠狠揍他一頓,但還遠遠沒到要拚個生死的地步,不然比試之時也不會如李季般剔掉槍頭,而且楊柸剛才出手偷襲,上次更險些將蘇亥打死的楊柸,相比之下,與李季的那些小矛盾顯然是微不足道。


    “小姑娘學什麽舞槍弄棍,你還是滾回家生孩子去吧。”楊柸叱道,閃過李季大刀,五指虛張,一把抓住蘇婉兒刺來的長槍,一腳朝蘇婉兒踢去。


    李季大驚,返身殺去,不過剛剛才建立的那一丁點兒信心轉眼間便已消失得無影無蹤,此人如那水中泥鰍一般,讓人摸不到邊。


    蘇婉兒被楊柸抓住槍杆,無奈棄槍,一退數步,然而她的身法,比起李季尚還不足,哪裏及得上楊柸高明,還未退出二步,便被楊柸趕上,好在此時李季大刀業已殺回,一刀向他後腰剁去。


    楊柸夷然不懼,嘿嘿一笑,反手一拳擊在雪飲之上。


    李季如遭雷殛,退出數步,正如石閔所言,李季的刀法,那個劈字訣固然已練到出神入法,其它卻還遠遠不夠,好在這時蘇婉兒得到喘息之機,閃到李季身邊,內府的桃仙兒和府衙外的數十個親兵衝了進來。


    楊柸臉色大變,當機即斷,不再糾纏,閃身便走,躍上牆頭,臨走之時,仍然不忘從懷裏一掏一大把飛刀,撒手向那些親兵射去。


    幾個親兵應聲而倒,楊柸哈哈大笑,躍出牆外,消失在李季視線當中。


    李季緊了緊手上長刀,暗自誓道:楊柸,總有一天,我必取你項上人頭,以報他日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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