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連忙安撫她:“娘,您別急,先喝點水,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您放心,我們都沒事……”


    天歌一邊安撫柳氏一邊喂她喝水,見她終於慢慢平複下來,才試探著讓她開口:“娘,您現在感覺怎麽樣,沒關係慢慢說。”


    柳氏畢竟在床上躺了兩年,不言不動的,很多能力都退化了,被天歌這麽一問,她有很多話想要說出口,但真正發出聲音來才發現嘴皮子完全不聽使喚,就好像剛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子一般,磕磕巴巴的,但思維還是很清晰的。


    柳氏道:“渾……身……都沒……有……力氣……我……睡了……多久……”


    天歌於是含著眼淚道:“娘,您已經睡兩年了,好在終於醒過來了!”


    柳氏一聽臉色微變:“兩年……了……”


    她顫抖著手去擦天歌眼角的淚水:“真是……辛苦……你了……”


    天歌笑著搖頭,等這種激動又喜悅的情緒過去,她才想起來叮囑柳氏:“娘,您剛醒來,先別急著下床,等把體力恢複,才試著下床走動,不要心急,最多半個月,您就能恢複以前的樣子了。”


    柳氏在被割喉的那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如今能重新醒來已經十分感恩了,所以天歌怎麽說她怎麽做,十分聽話地點點頭:“娘……知道……這……兩年……你長大……很多……”


    天歌道:“是啊,這兩年發生了許多事,等您精神好點,我一一說給你聽。”


    柳氏笑著答應了,然後在天歌的服侍下吃了點東西,就又開始犯困。


    天歌知道這是柳氏體力還沒有恢複的原因,她道:“娘您睡一會兒,我進宮去見父皇,回來咱們一起用午飯。”


    她剛要起身,卻發現身子一沉,轉頭看去卻見柳氏正緊緊拉著她的衣角,手指正劇烈顫抖著。


    天歌心中一酸,連忙坐了回去,輕聲道:“娘您放心,當初害你的人已經都死了,他們永遠不會再出現了,您看我這不是也好好的?”


    柳氏緊緊閉著眼,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緩緩鬆開了抓住天歌衣擺的手。


    天歌卻沒有再立刻離開,而是守著柳氏等她徹底入睡,才叫了幾個丫頭進來,吩咐她們要一直守在柳氏身邊等她醒來。


    見幾個丫頭熟練地打理著柳氏的一切,天歌才放心地走出去,對袁融道:“撥一些銀兩賞給這院裏的下人,你跟著我進宮一趟。”


    兩人來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半上午,慶隆帝剛下早朝,正在南宮嵐的陪同下用餐,乍一聽到宮人來報“武王妃求見”,父女二人同時嗆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連林宗管都嗬斥那來通報的小太監:“混賬奴才,把話說清楚了!”


    那小太監心中叫苦不迭,他是新被林宗管提拔上來的,卻也知道武王妃兩年前突然失蹤了,外麵說什麽的都有,可是如今那位主兒又突然出現了,他總不能攔著不讓進吧,誰都知道慶隆帝當年有多疼愛武王夫婦。


    “啟稟陛下,武王妃求見!”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把之前的話再重複一遍。


    當初,南宮焰和天歌的愛情故事被大街小巷瘋傳,後來南宮焰去“求仙問道”,天歌就成了眾人同情的存在,如今她突然出現,所有看到她的人真覺得像是見了鬼一樣。


    “啪嚓!”慶隆帝手中的粥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現在的慶隆帝明顯比兩年前蒼老許多,頭發幾乎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


    而坐在他身邊的南宮嵐則呆滯良久,然後砰地站起來,飯桌都因為她的動作發出了一些刺耳的聲音,不等慶隆帝發問,她就撲到那小太監身邊,扯著他的身子問:“你說什麽,三嫂她……天歌……她她回來了?”


    那小太監頓時點頭如搗蒜:“回公主殿下,真的是武王妃回來了!”


    南宮嵐激動地回頭去看還呆在那裏的慶隆帝,又哭又笑地說:“父皇您聽到了嗎,三嫂回來了,那三哥肯定也……”


    “快快宣武王妃進來!”慶隆帝又沙又啞的聲音驀地想起,聲音裏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


    人年紀大了,就希望看到兒孫都好好的,當初南宮毅再大逆不道,他也沒下狠心要他的命,誰知道後來南宮焰和南宮翰都相繼消失,這才又給了他重重一擊。好在後來南宮毅的兒子出生,多少給了他一些安慰,如今天歌回來了,是不是他掛念的孩子們都回來了?


    天歌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一片狼藉的飯桌,還有紅著眼的慶隆帝和不停擦淚的南宮嵐。


    天歌見到他們也是鼻頭一酸,立刻就要下跪給慶隆帝行禮。


    慶隆帝立刻就要起身來扶:“快免禮,嵐兒,快扶你三嫂起來,好孩子……”


    慶隆帝一邊招呼天歌,一邊忍不住探頭往外看,似乎是在期待著什麽。


    見到這一幕,天歌心中又是一酸,她被南宮嵐攙扶起來後,便委婉道:“父皇恕罪,是兒臣不孝,阿焰也讓兒臣代為向您告罪,他暫時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需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來向您請安。”


    慶隆帝聞言,臉上頓時流露出幾分失望之色,但很快他就恢複了過來,向天歌確認道:“他果然是去找你了,你們這兩年都還順利吧?”


    天歌答:“都很順利,兒臣是昨晚回來的,母親已經服過靈藥醒過來了,那邊也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兒臣就先一步回來向您報信。”


    “那邊”說的是哪裏,慶隆帝心裏很清楚,當初天歌離開就是為了去給鳳寤言解毒,她現在能回來,就說明鳳寤言的毒已經解了,還帶回了救活柳氏的良藥,可真是件大喜事。


    慶隆帝聽到這話精神明顯就好了起來,整個人都神采煥發了起來,他興高采烈地對天歌道:“這樣就好,你們都平平安安的,對啦你還不知道吧,夏妃給咱們家添了個小皇孫,那小子長得特結實,也調皮得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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