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她不遺餘力?這就是男人的不遺餘力?孔半夏想笑,卻發現很艱澀,一點也笑不出來。她看向董華說


    “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董華從震驚中回神,愣愣的“嗯?”一聲,孔半夏一笑,已經站起身來。


    她看了譚諫嚴一眼,那一眼裏有一點細碎的溫柔,這溫柔直通到她心底最軟弱的地方。她怎麽不理解他的感受呢,她也知道他的難處。她不怪他左右徘徊,但凡是人,都會有這樣難以抉擇的時候,誰都不是聖人,是不是!


    她走出嘈雜的酒吧,董華呆呆的立起身才要追上去,就發現譚諫嚴突然有了動作。


    隻見他豁的大跨著步子趕上半夏,拽住不遠處孔半夏的胳膊,大力拉住她朝門外走去。


    董華看著他們之間的糾葛,目瞪口呆,這兩個人之間的曲折,應該是很愛吧。她想著,撩了撩垂下來的頭發,還是不去湊那個熱鬧了,自己再坐下來玩兒一會。


    孔半夏拖拖拽拽的跟著譚諫嚴出來,掙紮著,叫罵起來。


    “譚諫嚴,你放開我!”


    她一陣哆嗦,是氣的直哆嗦,眼裏卻有一點霧蒙蒙的。


    譚諫嚴也是一怔,這才鬆開手,眸底有濃烈的感情流轉著。他看著她,想要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孔半夏直視進他眼底,那裏麵的感情是誠摯的,可是她卻有一種如鯁在喉,說不出道不明的痛感。她心底亦在掙紮,這男人是愛她的,愛她的,不是嗎!


    或許戀愛從來不那麽完美,或許她應該相信他!


    譚諫嚴又一把拉起她,她駭然,卻沒有掙紮。那一刻他的手中蘊藏的力量仿若銅牆鐵壁,她被他拉著,掙脫不開他。他箭步如飛,一晃把她拉進電梯。狹小的方形盒子裏,靜謐的人發慌。孔半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心底翹首以盼著什麽,隻是手一直是緊收著的,守手心裏泌出許多汗,或許是想要抓住什麽,或許是要放下什麽。


    她有一瞬間莫名的驚慌,隻是跟著他,上了車,下了車,然後是他的公寓。她不知道怎麽一口氣就到了這裏,隻是,以往在這裏的氤氳的回憶此刻又襲上她心頭。她吃光他親手煮的粥,他替她洗碗。這個人多好,她爸爸都很少幫著母親做家務的,他卻願意幫她洗碗,倒垃圾。髒活累活隻要她一句話,他沒有嫌棄的就去做了。他耍賴潑皮,也隻是為了吃一頓她親手作的菜。


    她想起他以前抱著她,頭枕在她頸窩裏幽幽說起的話,“我是私生子,我媽媽也走的很早,我都快要不記得親人的擁抱了。”


    他說話時雙手緊緊錮在她的腰上,那麽用力的。她知道他把她當作親人了,才會在那樣抱著她的時候,如此黯然。


    大門關上,她恍惚間被他抵在門板上,他高大的身影黑壓壓的罩下來,她的視線被擋在陰影裏,她聽著他低沉略帶幾分性感的嗓音有著幾絲急促。


    “半夏,這明明隻是時間的問題,隻要我們有耐心,會有解決辦法的。”


    他向來這麽自信,如此自信滿滿的說出來,卻是帶著無限的期待與痛苦。她恍然間憶起的是剛認識的那個譚諫嚴,嘴唇輕揚,勾著一抹不羈的風流倜儻的微笑。很少有男人可以好看英俊到這個樣子的,看人的眼光總是幽深,叫人不由自主去想,這個人到底經曆過些什麽。


    穿一件風衣,站在人群中,就是鶴立雞群,叫人看一眼就難以忘懷。連她這樣過盡千帆的蒼涼,也不自覺的動了心。這樣有魅力的一個人,在她麵前這樣一副委頓的神色,她閉上眼,她覺得是女人就會有虛榮,是女人就容易軟弱。她此刻靠在他的胸膛上,凝神聽著他的心跳聲,咚咚的一下一下,強健而有力,就像是小時候趴在母親身上,母親胸口的心跳聲,也是一樣溫暖。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無比的虛軟無力,她閉上眼,選擇妥協。


    半夏,你要的是什麽?你也隻不過是想要找這樣一個胸膛棲息,竟然是這樣艱難。不過是要找一個可以給你幸福的人,就這樣難,難上青天!


    她強忍著心底的委屈,女人總是要委屈自己才能得到幸福的,她這樣告誡自己。這個男人是愛他的,隻要他愛她,她就相信他一次。


    她一字一句吐出“你不要辜負我,千萬不要辜負我。”


    這幾個字真像是從她牙縫裏緊咬出來,傳到譚諫嚴耳朵裏的。


    他低下頭來親吻她,唇舌相纏,抵死親密的接觸著。


    他聲音幹涸低沉,“我會愛你一輩子,半夏。”


    他摟緊她,身體深深挺入她的一瞬間,有萬般的激情爆發出來。


    那仿佛是開了一樹的煙花,層層疊疊的光五顏十色相繼綻放。總是有這樣的夜,絢爛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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