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居然笑了,笑聲雖清澈,可那音域絕對不是女子所擁有的,也就表明,眾人的懷疑是對的,他是真真正正的男子。


    “沒錯,我是男的,又如何?既然容許女扮男裝,為何就不能男扮女裝呢?更何況,我憑自己的實力,自己的琴技賺錢,有錯嗎?”


    孫大人搖了搖頭,不可思議的用手指向他,一字一句的說道:“難道,你就是那孟飛失蹤多年的兒子孟玄止?”


    香香嘴角蕩起一絲輕蔑的笑來:“我是男的沒錯,可我不是孟玄止,孟飛是誰?我根本不認識!”


    應無邪大聲說道:“不對,你一定是孟玄止,故意接觸薑禽就是為了暗自加害於他!”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辭,作為捕盜廳的巡捕,居然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把人私自扣押,我可以告你們!”香香毫不示弱的頂撞道。


    白塵一言不發地走到香香麵前,突然蹲下來,為香香解開了繩索,輕拍著雙手冷笑道:“既然你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那麽,就到此為止吧,你可以走了!”


    應無邪及小魚兒全都驚訝的說道:“喂!就這麽放了他嗎?”


    “他說得對!豈今為止,我們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證明薑禽就是他所殺,甚至連他的真實身份都無法確定,那麽,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放人,根據千雪城的刑法規定,巡捕辦案如有特殊需求要把相關證人帶去問話的,絕對不能超過六個時辰,所以現在,他可以離開了!”


    香香站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胳膊,把右手搭在白塵的左肩上,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輕笑來:“算你識相,不過,我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被綁在這裏一夜,我一定會牢牢記在心底,日後加以報答的!”


    白塵把香香的手從自己的肩上打了下來,回以輕蔑一笑道:“不要以為從這裏走出去就不會再回來,要知道,死人也可以開口說話的!”


    什麽?死人開口說話?小魚兒驚訝的看向一臉高深的白塵,而香香也微微一怔,回瞪了白塵兩眼後,便恨恨的摔門離去。[]


    “你說,真的可以在薑禽及原敘的屍體上找到凶手的線索?”


    諾大而陰森的停屍房內隻擺放了兩具屍體,而圍在屍體邊上的則是應無邪及白塵。


    “你才是驗屍官,在屍體上尋找線索可是你的強項,如果這個也問我,捕盜廳請你何用?”白塵的話豪不留情一針見血的刺中了應無邪的痛處,事實上,出身富裕的他不是一個特別有天賦的人,之所以會謀得驗屍官這門差事,純粹隻是為了打發時間而已。


    大家都明白,在這座近十年都沒有發生重大案件的城裏,捕盜廳隻是形同虛設,所以能夠當上驗屍官既沒有難度,更沒有經驗,受家中世代行醫的熏陶,他還略懂一些醫理,由於對草藥還有些許興趣,所以那些極為普通的病痛及毒藥也難不倒他,可到了關鍵時刻,他的這些看家本領隻是小兒科而已。


    由於好賭而欠下賭債被趕出家門的他,心中擰著一股繩,憋著一口氣,此時被白塵直接說中痛處,可謂給了他重重一擊,立馬產生了不一樣的效果。


    “不要這麽囂張,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應無邪壓著怒氣開始了手裏的工作,屍體上的每一個細節,甚至一根頭發,他都仔仔細細的檢察了,並作好了記錄。


    而此時,小魚兒也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看到工作中的二人,低聲說道:“那個香香果然沒有再回到香滿樓,雖然跟蹤到半路上,他突然沒了蹤影,但我敢保證那個方向絕對不是通向香滿樓的!”


    白塵眉毛微微一擰,冷然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喂,你以為自己是誰,說話這麽沒分寸,當了幾天教練就真以為自己是頭兒了!”小魚兒十分不服氣,雖然叉著腰一幅氣憤的模樣,但她始終沒有走近來。


    說實話,她心底還是有些懼怕白塵的,但又對他說話的態度及語氣感到極為不滿。


    而此時,正當氣憤極為尷尬之即,應無邪突然說道:“這個原敘的死透著些古怪,我從他的鼻孔裏找到了一些線索,你們看,這裏的粘膜組織呈現出奇怪的青紫色。”


    白塵及小魚兒紛紛聚了上來,仔細看向應無邪手指著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中毒?”


    “這毒非常奇怪,雖然身體其它部分沒有表現出中毒的跡象,可是鼻內這一丁點兒古怪的現象卻惹人懷疑,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這種毒很有可能藏在一種氣體中,通過鼻子的呼吸而對粘膜造成了刺激,才會有這種怪異的顏色!”應無邪分析道。


    白塵點了點頭道:“有道理!假設這種毒氣是一種亂人心智的迷煙,那麽,也就可以解釋他為什麽會撞死在李子鬆的房間裏了。”


    小魚兒不屑的接口道:“因為吸進大量迷煙,而讓他產生了某種幻覺,於是,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了李子鬆的房間,而此時,李子鬆正在睡夢中,那麽,他會做什麽?”


    白塵突然感覺到眼前一亮,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小魚兒突然點醒了,腦海裏呈現出昨天李子鬆的呆滯模樣來,他的頸部有一塊淡淡的瘀傷,從那塊瘀傷的麵積及形狀來看,有點像指印。


    “在迷煙的作用下,他進入李子鬆房間後,麵對睡夢中的李子鬆,他痛下殺手,用雙手掐住了李子鬆的脖子,令他一時間透不過氣來,於是,產生了假死的現象!而當原敘發現已經把李子鬆掐死後,在幻覺的作用下,他一頭撞死在牆上!”


    小魚兒及應無邪彼此對望一眼後,微微點了點頭,對白塵的描述表示讚同。


    “而李子鬆之所以會變成那幅癡傻模樣來,很有可能同樣是因為迷藥產生幻覺的作用,要知道,十年前害死孟飛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心底深處的疙瘩,我問過其他侍衛,他們都說李子鬆這個人非常相信鬼神之說,如果他當晚產生幻覺,那麽一定會認為那個企圖掐死他的就是孟飛的鬼魂,於是,由於暫時的窒息而幸運逃過死亡關口的他,經過那般驚嚇,醒來後變成那幅癡傻的模樣也就說得過去了,更何況他的嘴裏還念叨著孟飛二字!”


    白塵的分析句句在理,投投是道,合情合理,雖然隻是一種推斷,但由不得小魚兒及應無邪不信,所以,現在最關鍵的就是要有證據,證明原敘當晚的確是中了迷煙,而李子鬆同樣也是被迷煙迷惑而產生了幻覺。


    再次來到侍衛府,白塵及應無邪分別來到原敘及李子鬆的房間,準備對他們所使用過的物品展開細致的檢查。


    而小魚兒則被派去給各個侍衛問話,讓他們把這幾天來,侍衛府所發生的所有細支末節的小事敘述一遍。


    “其實這兩天像平日裏一樣,並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吃飯睡覺都很正常,而薑統領他們四人照樣像往常一樣喝完酒後才會回來睡覺,所以,也並沒有任何異樣!”


    “比賽的頭一天晚上,侍衛府裏是誰當值!”


    “是我!”一個瘦高個微黑的侍衛回答道。


    小魚兒點了點,繼續問道:“那天晚上,你真的看到薑統領回來?人命關天,必須老實回答!”


    “這,這,其實,那天我並沒有親眼看到薑統領的身影,隻是看到其它三人回來了,我一個小侍衛,總不能巴著他們去問統領的去向吧,所以,也就沒太在意,稍晚些時候,原統領及李統領房間的油燈不亮了,讓我幫著去加了點油。其它的,就再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了!”


    小魚兒眼前一亮,大聲說道:“你剛才說什麽?油燈不亮?”


    “對!”


    “我明白了!”小魚兒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正欲轉身通知應無邪及白塵,便看到白塵手裏拿著兩盞油燈走了進來,身後緊緊尾隨而來的是應無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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