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的眼從四個弟子身上一一劃過,當眸光掃向小魚兒的時候,他的眉毛微微一凝,似乎覺察出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東西來,不過,隻是一瞬間,他的神采便恢複如初。


    他沒有立即吩咐大家起身站起,而是分別向尊者師者及財者使了個眼色,其餘三人便像一陣風般消失無蹤。


    “你們先起來吧!”智者吩咐道。


    小魚兒仍然不敢正視智者的雙眸,所以,按照肖玉的吩咐,她即便是站立著,也把頭壓得極低,不過,智者似乎並沒有注意這些,又或者,她太平凡,根本就不可能引起智者的注意。


    智者背過身,仰頭看向天空,又是一聲長歎。


    “知道為什麽在進入幻林前,大家要立下生死狀嗎?”


    肖玉輕聲問道:“是疑心之計?”


    智者欣慰的點了點頭。


    “對,隻是想告知大家,幻林是個極危險的地方,裏麵充滿了危機與殺戮,如此一來,所有人的心裏勢必便會無形間築起一道防線,如若那唯一的寶物真的現形,那麽,這場爭奪寶物的惡鬥便不可避免!


    現在,你們總該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會接二連三的沉睡在幻夢中了吧!”


    肖玉回答道:“因為在那個幻夢中,寶物真的現形了,而最後得以擁有這個寶物的,是同一組的兩個隊員,於是,他們一定為了爭奪寶物而彼此廝殺,打得難分難舍,所以,也就徹底沉迷在了幻夢中,無法醒來!


    而解除這個幻夢唯一的方法。便是齊心協力,攜手消除掉幻夢中出現的寶物,可是,為了貪功,他們全部丟失了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彼此的信任!”


    智者轉過身來。欣慰的點了點頭。滿意的笑道:“不錯,你分析得很對,你們雖然與他們一樣,經曆過這場幻夢。隻不過,你們卻能夠輕易的走出來,所以信任這一關。你們贏了!”


    小魚兒感到很驚訝,如果按照智者所說,他們所有人都應該經曆過這個幻夢。可是事實卻是,自從進入到幻城之後,她便再也沒有做過這些稀奇古怪的幻夢了,每一次都睡得很平靜,甚至連夢都沒有做過。


    慕赫撓了撓後腦勺,疑惑的問道:“如此說來,能夠順利晉級到下一輪的人。就隻有我們這兩組四個人了?”


    師者搖頭說道:“不,沉睡中的他們仍然還有機會。但必須通過更為嚴曆的考驗,所以,現在,這些事情你們不需要管,隻需養足精神,前來參加十日後的幻盟終級大賽便可!”


    終於可以離開幻林了,怎麽感覺在這裏呆的十來天就仿似過去了幾年一般漫長,與肖玉一前一後地走在碧靈潭的大街上,二人心底各有所思,所以,這一路上,顯得格外沉默,仿似陌生人一般。


    當繞進一個偏僻的小巷子時,小魚兒打量了一下四周,並無他人,於是,便大踏步走到肖玉身邊,輕聲問道:“那個幻夢?是怎麽回事?”


    肖玉停了下來,挑起眉略帶調侃的笑道:“怎麽?你似乎很想迷失在幻夢中?”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感到奇怪而已,為什麽我沒有夢到智者口中的那個古怪的幻夢?”


    “因為你不屬於這裏,還不明白嗎?”肖玉冷然回絕道。


    難道不屬於這裏,就不會做幻夢了嗎?之前在進入幻林後,不是同樣做著一個接一個的幻夢嗎?真是荒謬之極的言論,古怪之極的人。


    小魚兒暗自瞪了肖玉一眼,便自顧自地向前走去,然而,沒有走出幾步路,她又突然回過頭來嘻笑道:“也不知墨姬與青凰會不會出現在最終的比試中,不過,那天,你們幾人究竟在商討著什麽秘密事件呢?”


    這幾句話是她故意說的,隻是用來刺激一下肖玉的神經,僅此而已,略帶一點小小的抱負心理吧,可是,卻沒料到肖玉直接一把將她推到巷子內的土牆上,然後,一隻手緊緊按著她的肩膀,另一隻手捂著她的嘴,緊張的說道:“我警告你,這種話,絕對不可以亂說,聽清楚了嗎?”


    小魚兒睜大雙眼,憤怒的看向他,使勁搖著頭,絲毫沒有妥協的意思。


    於是,他挪開那隻捂在她嘴上的手,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想說什麽?”


    “壞蛋,你的手弄痛我了!”


    肖玉這才注意到自己那隻按在她肩上的手,由於按壓力度太大。頸下那層細膩雪白的肌膚上泛起了一陣陣暈紅。


    他放開了她,但卻用雙手撐在牆壁上,把她圍在其中,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說著玩的,這件事牽扯到很多人的性命,當然也包括你們這些千雪城的餘孽,所以,你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謹言慎行,別忘了你自己如今的身份,你應該不想再被禁足,再被囚在林子裏那間小屋中吧!”


    小魚兒勾起唇角,冰冷的笑道:“對,我怎麽就忘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呢?隻是一個沒有任何自由的囚犯而已,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試問,又有什麽資格來提出種種不切實際的要求?”


    她的眼底閃現出迷離而絕望的光芒,令他的心底泛起了一層漣漪,裏麵充斥著淡淡的不舍和心酸。


    “對,你還沒有自由!”雖然心底已經溶化,可嘴裏硬是擠出了冰冷的字眼,沒有任何溫情可言。


    她一抬手,使出混身力氣把他掀開,然後狂奔出十來步遠,定定地立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突然回過頭來冰冷的看向他,眼底的寒意幾乎可以瞬間冰凍一切。


    他伸出手來重重地捶向牆麵,鮮紅的血從手指間迸射而出,順著牆壁流淌到了地麵,看起來,似乎有一種異乎尋常的美。


    隻有他自己知道,在幻城中,為什麽她沒有進入那個幻夢中,是因為與她同組的他,根本就沒有睡覺,又何來的幻夢?隻有兩個人同時入夢,那個幻夢才會真的發揮作用!


    所以,為了贏得最後的勝利,他幾乎是拚盡了全力,不僅耗掉了兩層內力來掩護她的存在,還用體內剩下的八層內力來補充因無眠而消耗掉的體力,如今,他已經筋疲力盡,整個人仿似被掏空了一般,可是仍然要強自撐到現在。


    好在終級比試被推到了十天後,否則,這一次,他真的死定了。


    他緩緩收回了右手,麵無表情地朝她走去,絲毫不顧忌這隻仍在滴血的手,或許是他太壓抑,極需要發泄一下,所以,當僅存的力氣全部用在這重重一拳上時,整個人反而輕鬆了下來。


    她默默走在他的身邊,不再說話,偶然間,視線與視線相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回僻開來,二人一路無言,形同陌路。


    回到肖宅後,胖嫂錢桂花、天明及傻妹田田齊齊奔出大門迎接二位,臉上的歡喜溢於言表。


    當胖嫂的眼光掃到肖玉那隻沾滿血漬的右手時,便連忙拉過他的手,驚訝的大叫道:“傷哪兒了,流這麽多的血,你現在還好吧,天明,快,快,把房裏的藥箱取出來!”


    肖玉固執地把手縮了回來,不以為然的說道:“沒事兒,隻是一點小擦傷而已!”


    胖嫂的嘴張得大大的,雙眼閃現出一絲慌亂來:“怎麽可能隻是小擦傷?你沒看到這血仍然在往下滴嗎?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回來的,為什麽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罪過罪過!”


    天明取來了藥箱,胖嫂便在院子裏的石桌子上坐下,給肖玉上完藥後,還細心的給他綁上了紗布,待一切安排妥當後,方才看到小魚兒一臉茫然的看向二人,一言不發。


    “丫頭,嚇壞了吧!看來,這一路上,是驚險得很,我看你整個人都仿似嚇傻了一般,是要給你們壓壓驚,壓壓驚了,肖玉也是,即不懂得照顧你,也不懂得照顧自己,你看看他,麵色蒼白,毫無血色,就像那討債的白麵鬼!”


    胖嬸錢桂花的話不無道理,直到此時,小魚兒方才注意到肖玉的臉色,的確是蒼白而透明的,沒有半點血色,英挺而俊秀的臉也瘦削了不少,看來,這場比試,他似乎贏得很辛苦。


    肖玉坐在石凳子上,用左手支撐著額頭,半仰起臉,看向胖嬸,輕聲吩咐道:“我想閉門休息十天,謝絕一切訪客,所以,在這十天裏,要辛苦你了!”


    胖嬸連連揮手歎道:“哪裏辛苦,照顧你是應該的,看來,你是真要好好休息一番了,這場比試一定拚盡了全力,至於宅子裏的一切,你就放一百一千個心好了,你不在的時候,哪裏不是被我打點得井井有條的?包括這丫頭,我也會替你好好照看的,包管你放心!”


    而肖玉卻直接打斷道:“她就不必了,我會親自看著她的!”


    “可是,可是,如此一來,你還要抽時間看著她,能休息好嗎?”


    “這些,你不用操心,隻需要把那些突然到訪的客人全部打發走就行,記住,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我的房間半步!”肖玉一字一句的吩咐道,神情冷肅。


    胖嬸連連點頭,還冷不丁的轉頭打量了一眼小魚兒,尋思著這兩個人又是怎麽了?看情形,仿佛又結下梁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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