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石鼓,一枚青銅印符,一個獸耳銅壺。


    皮囊裏,共三樣東西。


    石鼓渾圓,半人高,為青色石質,表麵紋理凹凸,有缺損,細看其中有血色暗紋,表麵還有幹涸的血痂。


    考慮到匈奴人信奉的薩滿教,喜歡屠殺各種獸類來祭祀,獻祭草原之神。


    再結合石鼓上的血痂。


    初步估計,石鼓應該是匈奴人用於祭祀之物。


    趙淮中從指端逼出一滴血,落在石鼓上。


    聖人之血滴落,那石鼓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仿佛悶雷,地麵都隨之震動。


    但聲音被趙淮中翻手下壓,穩穩的壓在了房間內,沒有擴散出去。


    那石鼓表麵隨即出現諸多薩滿符號和文字。


    聖人境界,雖然不識這種文字,但是以力量灌注雙眼,卻能看懂文字的作用含意。


    “石鼓確是用來祭祀的,這上邊說是能溝通草原之神…以血祭祀,表麵浮現的文字則是匈奴人的修行傳承。”趙淮中盯著石鼓打量。


    石鼓對他無用,但肯定是匈奴人的至寶。


    可以拿去獻祭,讓匈奴人永遠失去這件東西…趙淮中勾了下嘴角。


    他看過石鼓,將其收起,又看向青銅印符。


    這是匈奴之主的象征,和匈奴一族的氣運相連,清輝流轉。


    某種程度上,這印符相當於大秦的鎮國璽,隻是沒有大秦國運那麽旺盛來滋養它,自然也就沒有鎮國器那麽強的威力。


    不過也是不可多得之物。


    趙淮中端詳一番,同樣收了起來。


    當他拿起最後一件,七寸左右高度的青銅壺。


    其形質奇古,表麵雕刻著作用不明的紋理線條,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


    但眾所周知,越平平無奇的東西,一般都不簡單。


    趙淮中試著把銅壺的蓋子打開,往壺裏看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銅壺…俗不可耐。


    趙淮中傾倒銅壺,但見其中流水般湧出一小堆黃白之物,多是些錢財珠寶。


    而壺中還有很多。


    這銅壺亦有一定的收攝功能,內部自成空間,裝的則全是匈奴人的財物。


    這種不義之財,趙淮中一點都不稀罕,但不意味著不需要…真香。


    所謂得來全不費工夫,殺了匈奴之主,正好填補了手頭缺錢的苦惱。


    趙淮中繼續抖落銅壺,就見其中嘩啦啦的掉落出許多貴重金屬,金銀玉器。


    匈奴人曆年劫掠,怕是過半都在這裏。


    這一晚趙淮中睡得極好。


    時間轉瞬,數日眨眼過去。


    匈奴退走,蒙驁率領的東線秦軍,轉而繼續攻魏,攻勢比之前還要猛烈。


    十月中。


    魏王宮。


    安厘王坐在寢殿裏,身前是大魏群臣,束手而立。


    “沒有了匈奴人的威脅,秦人又來攻我大魏,咳咳…”


    安厘王嘴角滲血,身畔的侍從卻不敢輕易上前,膽戰心驚的取出一個藥瓶。


    “滾開。”


    安厘王盛年時,其實是個很英明的君主,但老年逐漸昏聵,猶如蒼老的雄獅,威風不再。


    一個大臣惴惴不安的取出一卷竹簡,呈給內官。


    “這是秦儲趙淮中送來的竹簡,請大王閱看。”


    “他不過是一國儲君,寡人為什麽要看他的竹卷?”


    安厘王狠盯著說話的臣子:“你說,那無知幼子在竹卷裏寫了什麽?”


    大臣低眉垂首,心忖那竹簡裏的內容…臣也不敢說啊。


    其他臣子趁安厘王盯著遞上竹簡的大臣,不動聲色間悄悄往後挪了小半步,把呈上竹卷的大臣讓到了最前邊。


    “秦儲趙淮中在竹卷裏說,若我大魏想讓秦罷兵休戰,就要呈上城池若幹,還有…我大魏所持有的仙授柱,也要讓給秦國。”


    所謂仙授柱意思就是仙魔所授,和奉天承運的含意差不多。


    其實仙授柱就是仙台柱。


    趙淮中在竹卷裏措詞頗為激烈,大臣不敢原文複述,挑了其中的主要內容來說。


    大臣話沒說完,就感覺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他能感覺到安厘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蘊含的憤怒和殺機。


    “啪!”


    安厘王伸出蒼老枯瘦的手,一指點出,那大臣立時眉心龜裂而死。


    安厘王同樣有修行在身。


    魏人手中掌握的仙台柱部分,他自幼修習,隻是天賦普通,修行到老,傾覆資源無數,也隻勉強踏入修法境第九層,再難寸進。


    不過已經足夠強大,一指擊殺了不敢反抗的大臣。


    “幼子膽敢欺我,此番寡人絕不與秦人議和!”安厘王沉聲道。


    他一揮手,群臣快步離開了偏殿。


    隻有龍陽君從殿後轉出,來到近處輕撫安厘王的後背。


    他瞄了一眼倒在地上,被安厘王處死的大臣,輕聲歎息。


    此後多日,秦人攻魏愈烈。


    隨著時間推移,匈奴之主被刺殺暴斃一事,亦逐漸傳遍七國。


    遂有消息稱,匈奴之主死亡,是秦人夜禦府所為。


    白藥等人襲殺匈奴之主那晚,王宮內的動靜轟傳白狼城,相關消息不脛而走,想瞞也瞞不住。


    又數日,趙人派去秘密探查匈奴之主死亡詳情的探子,將更詳細的消息帶回了大趙,確定匈奴之主被殺,是夜禦府所為。


    消息隨之進一步在七國擴散。


    魏王宮。


    安厘王病倒了。


    他躺在床榻上,虛弱的問:“消息屬實嗎?匈奴蠻子的首領是秦儲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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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人俘虜了多名匈奴人,確定是夜禦府所為,至於趙淮中是不是出手,親自殺了匈奴之主,還無準確消息。”有內侍應道。


    安厘王似乎在刹那間又蒼老了許多,麵上褶皺密布,白發如雪。


    “秦人攻我大魏,打到哪裏了?”安厘王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


    “蒙驁率軍,連奪我大魏九座城池,推進至灌陽。”內侍說。


    安厘王歎息道:“讓人去與秦人議和吧,寡人乏了,這大魏…也乏了。


    你讓人告訴秦儲,其他條件孤都可以同意,但仙台柱乃天授,不能給大秦。”


    內侍猶豫了一下,道:“秦儲今早又讓人來送信。


    他說若是大王不想送出仙授柱,他可以來我魏王宮一觀,若還是不行,也可將仙柱悉數拓印,送到鹹陽,則秦人可暫時收兵。”


    安厘王掙紮著想要坐起。


    要是按趙淮中的要求,讓他來魏宮觀看仙台柱,那就是在當麵打大魏的臉,魏王當然不會同意。


    他頹然道:“把拓印的仙授之術,送給秦人吧…”


    十月下旬。


    魏與秦議和停戰。


    不過秦此時已經占了魏人的安邑等重鎮,將觸手正式探入了大魏的土地。


    十月末,安厘王在其弟弟信陵君魏無忌死後,不足一年,病逝。


    魏國由安厘王之子魏午繼位,即魏景湣王。


    景湣王即位後,勵精圖治,準備聯趙抗秦,又積極推動五國共同出兵抗秦的合縱之事。


    當然,這都是後話。


    鹹陽。


    儲君府內,趙淮中正低頭翻看堆滿了屋子的竹簡。


    這都是魏人送來的關於仙台柱的內容,正好和大秦所得仙台柱的根基部分相對應,是散失在七國的所有仙台柱中的第二部分。


    書房裏,安靜無聲。


    趙淮中看的非常專注。


    Ps: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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