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尷尬人難免尷尬事,鴛鴦女誓絕鴛鴦偶”,很好的題目,人在尷尬時難免會碰到甚至會去做尷尬事,甚至會達到“誓絕”的程度,誰讓鴛鴦的名字裏既含鴛又含鴦呢?(xx注:雌雄同體?(外人注:說什麽?!))


    ““話說林黛玉直到四更將闌,方漸漸的睡去,暫且無話。”,這裏又重複一遍,顯然曹雪芹十分在意林黛玉,


    ““如今且說鳳姐兒因見邢夫人叫他,不知何事,忙另穿戴了一番,坐車過來。”,這裏邢夫人的“好戲”開始,


    ““邢夫人將房內人遣出,悄向鳳姐兒道:"叫你來不為別事,有一件為難的事,老爺托我,我不得主意,”,如果後麵知道是何事,顯然這話說明邢夫人真是“沒主意”,


    ““先和你商議。”,還要與晚輩鳳姐兒商議這等事,


    ““老爺因看上了老太太的鴛鴦,”,好嘛,


    ““要他在房裏,叫我和老太太討去。”,賈赦知道賈母必不答應,於是丟給邢夫人去辦,邢夫人這個大傻瓜竟然果真來辦,還找上了鳳姐兒?!豈知鴛鴦如果知道,必照著鳳姐兒劈頭蓋臉一頓好罵!


    ““我想這倒平常有的事,”,極傻,


    ““隻是怕老太太不給,”,既然知道,還傻,用不可救藥可以形容嗎?


    ““你可有法子?"”,聰明人都知道鳳姐兒不但沒法子,更加沒這個膽子,不但怕賈母,她連鴛鴦都怕,


    ““鳳姐兒聽了,忙道:”,一票否決,


    ““"依我說,竟別碰這個釘子去。”,竟敢去惹賈母,簡直是不想活的模樣!


    ““老太太離了鴛鴦,飯也吃不下去的,那裏就舍得了?”,鴛鴦的地位,而老太太離不了鴛鴦,鴛鴦自然也離不了老太太,


    ““況且平日說起閑話來,老太太常說,老爺如今上了年紀,作什麽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放在屋裏,沒的耽誤了人家。”,賈母很開明,同時家教也頗嚴,但也隻限於兒輩,孫輩便照應不到了,(xx注:就是,象寶玉就是(外人注:說的是賈珍和賈鏈賈蓉等等!))


    ““放著身子不保養,”,哈哈,很實在!


    ““官兒也不好生作去,”,不象賈政,


    ““成日家和小老婆喝酒。”,這話說得隱晦?(xx注:喝花酒?(外人注:內部花酒(大白紙注:你們在說什麽,我都聽不懂(xx注:你不懂的多著呢(外人注:對,xx這種事懂得最多)))))


    ““太太聽這話,很喜歡老爺呢?”,曹雪芹又是通過他人的話讓人“深入”了解了賈赦,


    ““這會子回避還恐回避不及,”,話說得很明白,


    ““倒拿草棍兒戳老虎的鼻子眼兒去了!”,鳳姐兒很會比喻,不說摸老虎**,而是說戳老虎鼻眼,摸老虎**也許還有機會掉頭就跑,老虎要追的話還要轉個身,而戳老虎鼻眼,老虎直接就撲了上來!


    ““太太別惱,”,這裏也明顯看出鳳姐兒是不怎麽怕邢夫人的,一個她有王夫人罩著,二個邢夫人也不是一開始就是正經的正室,更加也不是賈鏈的親娘,再就是更重要的是邢夫人實在是沒多大的實權,


    ““我是不敢去的。”,鳳姐兒與賈母如此好的關係都不敢去,更不用說邢夫人了,


    ““明放著不中用,而且反招出沒意思來。”,無事生非,


    ““老爺如今上了年紀,行事不妥,”意即老糊塗,


    ““太太該勸才是。”,這裏明顯對邢夫人已顯不客氣,


    ““比不得年輕,作這些事無礙。”,這話曹雪芹內含諷刺,原來年輕時是可以“行事不妥”的,而且同時也是在為賈璉前兩天的事進行“掩飾”,


    ““如今兄弟、侄兒、兒子、孫子一大群,還這麽鬧起來,怎樣見人呢?"”這是封建社會的道德之一,要保晚節,(xx注:早節可以不保?(外人注:什麽亂七八糟的?))


    ““邢夫人冷笑道:"大家子三房四妾的也多,偏咱們就使不得?”,一傻傻到底,而且“冷笑”,顯然也是聽出鳳姐兒雖然勸但有“教訓”的意味在內,


    ““我勸了也未必依。”,恐怕是不敢勸,


    ““就是老太太心愛的丫頭,這麽胡子蒼白了又作了官的一個大兒子,”,“胡子蒼白”,“又作了官”,的“大兒子”,在賈母麵前算個啥,反而讓賈母對他做此事增添反感,邢夫人的“理由”反而是她自己的“反理由”,這是邢夫人的愚鈍到底的重要原因,


    ““要了作房裏人,也未必好駁回的。”,賈母如果有力氣,沒上來踹兩腳已經算不錯,還什麽“未必好駁回”,邢夫人的自我想象能力也是極強,不過是愚強,


    ““我叫了你來,不過商議商議,”,顯然不是商議,明顯是讓鳳姐兒去替她說,否定自己初意,這是愚鈍的又一重要表現,


    ““你先派上了一篇不是。”,果然是鳳姐兒的口氣讓“在上”的她有些咽不下這口氣,


    ““也有叫你去的理?自然是我說去。”,再次否定,


    ““你倒說我不勸,你還不知道那性子的,勸不成,先和我惱了。"”,這個倒也是大實話,邢夫人愚鈍不假,但這事的根源的最大造事者,當然還是在賈赦,


    ““鳳姐兒知道邢夫人稟性愚強,”,愚強,比愚鈍形容邢夫人更到位,邢夫人愚,但不鈍,前麵那番話還挺“銳”的,應該是愚,而且還“強”,即堅持愚,(外人笑注:xx,我還以為是在說你(xx注:...))


    ““隻知承順賈赦以自保,”,承順賈赦,一般人還以為是性格如此,其實目的是為了“自保”,可以邢夫人是個自私而且很可能很自私的人,


    ““次則婪取財貨為自得,”鳳姐兒是榮國府財務總管,這事哪裏能逃得了她的眼睛,


    ““家下一應大小事務,俱由賈赦擺布。”,隻要能“自保”和“有財”即可,


    ““凡出入銀錢事務,一經他手,便克嗇異常,”,一個“異常”,就足以想象邢夫人言行,


    ““以賈赦浪費為名,"須得我就中儉省,方可償補",”,好理由,恐怕以此為理由者不在少數,(外人注:也許其中有不少確實是真的呢?)


    ““兒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聽的。”,剛愎自用,


    ““如今又聽邢夫人如此的話,便知他又弄左性,”勸了不中用,”,鳳姐兒能飛快“審時度勢”,


    ““連忙陪笑說道:"太太這話說的極是。”,既然不中聽的實話聽不得,而且邢夫人就算再不中用,其“地位”還在自己之上,所以自然三十六計走為上,


    ““我能活了多大,知道什麽輕重?”,鳳姐兒“代”邢夫人“教訓”自己,果然“猾”,


    ““想來父母跟前,別說一個丫頭,就是那麽大的活寶貝,不給老爺給誰?背地裏的話那裏信得?我竟是個呆子。”,這些“中聽”的話已經“無情”地在將邢夫人往火坑裏推,


    ““璉二爺或有日得了不是,老爺太太恨的那樣,恨不得立刻拿來一下子打死;”,賈赦卻真的做得出,可見對賈璉可以嚴厲,對自己卻可以姑息,


    ““及至見了麵,也罷了,依舊拿著老爺太太心愛的東西賞他。”,所以賈璉才有膽在鳳姐兒生日之時打“時間差”,(xx注:有其父必有其子!(外人注:賈政和寶玉倒不怎麽象?(xx注:也許賈政小時候就和寶玉一樣呢(外人注:有道理,可見封建體製的害人,活活把“寶玉”培養成了“賈政”,xx,看來小看你了(xx注:那是!)))))


    ““如今老太太待老爺,自然也是那樣了。”鳳姐兒會說話,不但將前麵的話完全“挽回”,而且還能從“正麵”說得邢夫人“信心大增”,


    ““依我說,老太太今兒喜歡,要討今兒就討去。”,鳳姐兒滴水不漏,一絲兒看不出她在使壞,當然,這“使壞”也完全是邢夫人逼的,而且邢夫人甚至內心還非常“歡迎”鳳姐兒這樣“使壞”,(xx注:這就是愚強?(外人注:不錯,有長進))


    ““我先過去哄著老太太發笑,等太太過去了,我搭訕著走開,把屋子裏的人我也帶開,太太好和老太太說的。”,這話已經徹底讓邢夫人信任甚至感激鳳姐兒!


    ““給了更好,不給也沒妨礙,眾人也不知道。"”,這就是鳳姐兒的智商和情商,這句話還真的是在為邢夫人作萬分“周全”的考慮,


    ““邢夫人見他這般說,便又喜歡起來,”,果然如何?完全忘記鳳姐兒前麵所說的“不是”的話,


    ““又告訴他道:"我的主意先不和老太太要。老太太要說不給,這事便死了。”,很“聰明”,


    ““我心裏想著先悄悄的和鴛鴦說。”,想以大壓小,


    ““他雖害臊,”,把鴛鴦當小孩,鴛鴦會“害臊”?邢夫人隻顧著自己,完全看不清別人,


    ““我細細的告訴了他,”,自然以為人人都象她這般自私,“細細”自然是包括“地位”、“有財”,以為人人都象她這般,


    ““他自然不言語,就妥了。”,邢夫人“理想化”到了極點,(外人注:不好聽的話就是“愚”到了極點)


    ““那時再和老太太說,老太太雖不依,擱不住他願意,”,對於邢夫人,到這真是無話可說,已經“替”鴛鴦“願意”了!


    ““常言‘人去不中留‘,自然這就妥了。"”,大讚一句,邢夫人好“厲害”!


    ““鳳兒姐笑道:"到底是太太有智謀,這是千妥萬妥的。”,鳳姐兒此時不但臉在笑,心中定更是在狂笑,


    ““別說是鴛鴦,憑他是誰,那一個不想巴高望上,不想出頭的?”,幹脆也“替”邢夫人“挑明”,


    ““這半個主子不做,倒願意做個丫頭,將來配個小子就完了。"”,邢夫人就是如此思維的,以為人人都象她(外人注:象她的確實也不少啊)


    ““邢夫人笑道:"正是這個話了。”,邢夫人心中暗道:你終於明白了!


    ““別說鴛鴦,就是那些執事的大丫頭,誰不願意這樣呢。”,邢夫人這思維其實倒也不錯,但是忽略或說“故意”忽略了兩個極大的重點,即賈府第一人賈母是反對的,核心當事人鴛鴦是極不願意的,


    ““你先過去,別露一點風聲,我吃了晚飯就過來。"”,以為得計,


    ““鳳姐兒暗想:"鴛鴦素習是個可惡的,”,鳳姐兒深知鴛鴦,雖說“可惡”,但是意思是鴛鴦是很要強的,這裏的“可惡”是怕這事會牽連到自己,


    ““雖如此說,保不嚴他就願意。”,“如此說”是說鳳姐兒斷定鴛鴦是不願意,但如果鴛鴦卻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願意呢?這裏可見鳳姐兒辦事縝密,各種情況甚至細微情況均考慮在內,而且還能到考慮之間的利害關係,


    ““我先過去了,太太後過去,若他依了便沒話說;”,邢夫人肯定還要謝鳳姐兒,


    ““倘或不依,太太是多疑的人,隻怕就疑我走了風聲,使他拿腔作勢的。”,以邢夫人之“愚強”,幾乎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會如此,


    ““那時太太又見了應了我的話,”,鳳姐兒揣測與自己相關的他人心思的本事如何?


    ““羞惱變成怒,拿我出起氣來,倒沒意思。”,倒不怕邢夫人,但是總歸是沒意思,


    ““不如同著一齊過去了,他依也罷,不依也罷,就疑不到我身上了。"”果然絕!


    ““想畢,因笑道:"方才臨來,舅母那邊送了兩籠子鵪鶉,我吩咐他們炸了,原要趕太太晚飯上送過來的。我才進大門時,見小子們抬車,說太太的車拔了縫,拿去收拾去了。不如這會子坐了我的車一齊過去倒好。"”,立即就能想出一起去的“其他理由”,鳳姐兒做這些事真是信手拈來!


    ““邢夫人聽了,便命人來換衣服。鳳姐忙著伏侍了一回,娘兒兩個坐車過來。”,“娘兒兩個”,曹雪芹不動聲色的絕妙的諷刺或說調侃,


    ““鳳姐兒又說道:"太太過老太太那裏去,我若跟了去,老太太若問起我過去作什麽的,倒不好。不如太太先去,我脫了衣裳再來。"”,不但一起過來,而且避其“鋒芒”,而且讓邢夫人疑不到自己身上,鳳姐兒計算這些的拿捏度可以精確到甚至秒,


    ““邢夫人聽了有理,”,要讓邢夫人聽了“有理”,隻要符合她的利益即可,


    ““便自往賈母處,和賈母說了一回閑話,”,當然還是怕賈母,特別是聽了鳳姐兒那番話後,


    ““便出來假托往王夫人房裏去,從後門出去,打鴛鴦的臥房前過。”,成功“潛入”,


    ““隻見鴛鴦正然坐在那裏做針線,見了邢夫人,忙站起來。”,等級如此,


    ““邢夫人笑道:"做什麽呢?我瞧瞧,你紮的花兒越發好了。"”,先讚,


    ““一麵說,一麵便接他手內的針線瞧了一瞧,隻管讚好。”平時為何不讚?


    ““放下針線,又渾身打量。”曹雪芹狠,這渾身打量,已將邢夫人的極俗寫了出來,


    ““隻見他穿著半新的藕合色的綾襖,青緞掐牙背心,下麵水綠裙子。蜂腰削背,鴨蛋臉麵,烏油頭發,高高的鼻子,兩邊腮上微微的幾點雀斑。”,曹雪芹形容得十分有趣,最後還來一句“微微的幾點雀斑”,但很顯然,無論從外表還是性格,鴛鴦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子,


    ““鴛鴦見這般看他,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邢夫人的眼光一定有些“詭異”,


    ““心裏便覺詫異,”,想不通,(xx注:一定在想莫非邢夫人對自己有...(外人注:隻有你才這樣想!))


    ““因笑問道:"太太,這會子不早不晚的,過來做什麽?"”,鴛鴦兒說話有意思,言語中總是帶著某種“力度”,


    ““邢夫人使個眼色兒,跟的人退出。”,不知道跟的人是否也猜到了邢夫人要幹嘛,


    ““邢夫人便坐下,拉著鴛鴦的手笑道:"我特來給你道喜來了。"”,邢夫人先入為主,表明是“喜”,


    ““鴛鴦聽了,心中已猜著三分,”,鴛鴦這樣伶俐的人,如何會猜不到?


    ““不覺紅了臉,”,這倒不是因為喜,而是因為?,


    ““低了頭不發一言。”,不想罵人,


    ““聽邢夫人道:"你知道你老爺跟前竟沒有個可靠的人,”,這話說得對,把邢夫人自己也包括進去了,


    ““心裏再要買一個,又怕那些人牙子家出來的不幹不淨,也不知道毛病兒,”,賈赦不知道幹不幹淨,邢夫人的毛病倒是有不少,


    ““買了來家,三日兩日,又要**鬼吊猴的。”,隻怪別人的不好,不想想自己和賈赦如何,


    ““因滿府裏要挑一個家生女兒收了,又沒個好的:不是模樣兒不好,就是性子不好,”,賈赦要求很高,不過不知道邢夫人和賈赦了不了解鴛鴦的性子,


    ““有了這個好處,沒了那個好處。”,邢夫人好象在為賈赦選妃,


    ““因此冷眼選了半年,”,冷眼,好家夥!真是選妃,


    ““這些女孩子裏頭,就隻你是個尖兒,”,尖兒就要給賈赦?


    ““模樣兒,行事作人,溫柔可靠,一概是齊全的。”,行事作人,溫柔可靠,那是對賈母的,邢夫人把自己當賈母了,


    ““意思要和老太太討了你去,收在屋裏。”,收在屋裏,額,


    ““你比不得外頭新買的,你這一進去了,進門就開了臉,就封你姨娘,又體麵,又尊貴。”,再額,


    ““你又是個要強的人,”,這話說到點上,不過鴛鴦的要強卻不是要在所謂“體麵”和“尊貴”上“要強”過眾人,


    ““俗語說的,‘金子終得金子換‘,”,邢夫人可謂兩頭猛誇,


    ““誰知竟被老爺看重了你。”,被皇上選上妃了,


    ““如今這一來,你可遂了素日誌大心高的願了,”,邢夫人很懂得鴛鴦的“鴻鵠之誌”,可豈知從名字即可看出,鴛鴦隻羨“鴛鴦”而已,


    ““也堵一堵那些嫌你的人的嘴。”,這是邢夫人的“誌向”,


    ““跟了我回老太太去!"”,實際上是拉著鴛鴦一起去要挾賈母,


    ““說著拉了他的手就要走。”,鴛鴦一句話尚未說,邢夫人已經全替她說了,而且還當成了是鴛鴦親口說的,


    ““鴛鴦紅了臉,奪手不行。”,哪能如此去見賈母,簡直拉人上刑架,


    ““邢夫人知他害臊,”,其實是替邢夫人在害臊,


    ““因又說道:"這有什麽臊處?你又不用說話,隻跟著我就是了。"”,以為鴛鴦是她養的小雞,


    ““鴛鴦隻低了頭不動身。”,鴛鴦深知這其中的“厲害”,不能得罪賈赦,所以隻能如此,


    ““邢夫人見他這般,便又說道:"難道你不願意不成?若果然不願意,可真是個傻丫頭了。放著主子奶奶不作,倒願意作丫頭!”,要是能做寶玉的,當然不錯(xx注:哈哈(外人注:笑什麽?恐怕鴛鴦也不一定願意的))


    ““三年二年,不過配上個小子,還是奴才。”,這話狠!那時的“主子”,恐怕動不動就拿這個來要挾和誘惑他人,


    ““你跟了我們去,你知道我的性子又好,又不是那不容人的人。”,與鳳姐兒前麵思索邢夫人的“兒女奴仆,一人不靠,一言不聽的”,便知邢夫人這裏說的是反話,鳳姐兒明白,鴛鴦兒豈能不明白?


    ““老爺待你們又好。過一年半載,生下個一男半女,你就和我並肩了。”,邢夫人自我感覺很好,以為鴛鴦等都是在以她為標準,


    ““家裏的人你要使喚誰,誰還不動?”,曹雪芹又狠,這話讓邢夫人說出,無疑是大棒直接敲上邢夫人,


    ““現成主子不做去,錯過這個機會,後悔就遲了。"”,這話包括前麵的話,已經非常清楚,曹雪芹顯然是將邢夫人作為一個極端的反而典型,但這雖然“極端”的反麵典型在現實中卻真的不乏其人,(xx注:反麵嗎?也許也有一定甚至相當道理(外人注:人各有誌,我也不能勉強你(xx大叫注:說什麽?!我又沒說我是這樣的人)))


    ““鴛鴦隻管低了頭,仍是不語。”,意思是邢夫人快點講完,(外人注:聰明的就應該看出來鴛鴦的意思了)


    ““邢夫人又道:"你這麽個響快人,怎麽又這樣積粘起來?”,皇帝不急太監急,


    ““有什麽不稱心之處,隻管說與我,我管你遂心如意就是了。"”,為達目的,不斷加空頭支票,


    ““鴛鴦仍不語。”,以鴛鴦兒的性格,心裏估計已經罵上了,


    ““邢夫人又笑道:"想必你有老子娘,你自己不肯說話,怕臊。你等他們問你,這也是理。”,邢夫人一人唱兩台戲,而且所謂唱得有頭有尾,


    ““讓我問他們去,叫他們來問你,有話隻管告訴他們。"”,自己給自己台階下?


    ““說畢,便往鳳姐兒房中來。”,搬唯一的救兵去了,


    ““鳳姐兒早換了衣服,因房內無人,便將此話告訴了平兒。”,如果沒有平兒,這件事鳳姐兒恐怕也無人可告訴,


    ““平兒也搖頭笑道:"據我看,此事未必妥。”,平兒說話謹慎,


    ““平常我們背著人說起話來,聽他那主意,未必是肯的。也隻說著瞧罷了。"”,平兒顯然不如鳳姐兒犀利,鳳姐兒一眼便瞧出鴛鴦兒一定不肯,


    ““鳳姐兒道:"太太必來這屋裏商議。”鳳姐兒似乎看到了邢夫人去“勸”鴛鴦兒的場景和結果,


    ““依了還可,若不依,白討個臊,當著你們,豈不臉上不好看。”,鳳姐兒這些考慮之細,充分證明之情商,


    ““你說給他們炸鵪鶉,再有什麽配幾樣,預備吃飯。你且別處逛逛去,估量著去了再來。"”,連這個都替平兒想好了,


    ““平兒聽說,照樣傳給婆子們,便逍遙自在的往園子裏來。(.無彈窗廣告)”,“逍遙自在”,平兒有鳳姐兒幫著想這想那,而且沒有鴛鴦兒那樣尷尬的事,所以這逍遙自在是雙重的,


    “這裏鴛鴦見邢夫人去了,必在鳳姐兒房裏商議去了,必定有人來問他的,不如躲了這裏,”,不想再象那樣“一言不發”,可憐的鴛鴦,


    ““因找了琥珀說道:"老太太要問我,隻說我病了,沒吃早飯,往園子裏逛逛就來。"琥珀答應了。”,現在確實有些病,不過是心病,


    ““鴛鴦也往園子裏來,各處遊玩,不想正遇見平兒。”,遇見“逍遙自在”的平兒,一定有“好話”了,


    ““平兒因見無人,便笑道:"新姨娘來了!"”,可惡的平兒,所謂逍遙人不知尷尬人之尷尬,這裏明著“祝賀”,實則有“幸災樂禍”之嫌,


    ““鴛鴦聽了,便紅了臉,”,這個紅了臉可是對著平兒而不是邢夫人的,所以便就是要發怒了,


    ““說道:"怪道你們串通一氣來算計我!”,平兒竟然也知道,那肯定鳳姐兒也知道,那當然是邢夫人找鳳姐兒商量過,鴛鴦兒一肚子氣正不知找誰出,這裏平兒碰上了,


    ““等著我和你主子鬧去就是了。"”,鴛鴦兒說得出做得到,以她和鳳姐兒前麵“鬧”的樣子,鳳姐兒在她麵前必定也會尷尬無比,


    ““平兒聽了,自悔失言,”,真讓鴛鴦兒如此,那自己肯定又要被鳳姐兒罵了,


    ““便拉他到楓樹底下,坐在一塊石上,越性把方才鳳姐過去回來所有的形景言詞始末原由告訴與他。”,對伶俐聰明厲害的鴛鴦兒,這是最好的方法,


    ““鴛鴦紅了臉,”,如果細數鴛鴦兒的“紅了臉”,必定都有其不同至少是細微的不同,


    ““向平兒冷笑道:"這是咱們好,比如襲人、琥珀、素雲、紫鵑、彩霞、玉釧兒、麝月、翠墨,跟了史姑娘去的翠縷,死了的可人和金釧,去了的茜雪,連上你我,這十來個人,從小兒什麽話兒不說?什麽事兒不作?”,曾經的純真歲月(xx注:哈哈(外人注:又笑什麽?(xx注:不知道))),


    ““這如今因都大了,各自幹各自的去了,”,很寫實,社會會“改變”人,賈府就是一個小但完整的小社會,


    ““然我心裏仍是照舊,有話有事,並不瞞你們。”鴛鴦雖厲害,但確實重情,無論是對賈母的情還是這裏所說的姐妹情,


    ““這話我且放在你心裏,且別和二奶奶說:別說大老爺要我做小老婆,就是太太這會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去作大老婆,我也不能去。"”,非常明顯,鴛鴦兒是根本不喜歡賈赦,而且更不會為了什麽“地位”而屈就,(xx注:那她喜歡什麽樣的?(外人注:告訴你啊?))


    ““平兒方欲笑答,隻聽山石背後哈哈的笑道:"好個沒臉的丫頭,虧你不怕牙磣。"”,這話聽起來象笑話兒,但仔細一聽卻也象是某種心裏話,


    ““二人聽了不免吃了一驚,忙起身向山石背後找尋,不是別個,卻是襲人笑著走了出來問:”,讓襲人而不是別人此時出來,自然有曹雪芹的道理,


    ““"什麽事情?告訴我。"說著,三人坐在石上。”,果然有姐妹情,


    ““平兒又把方才的話說與襲人聽道:"真真這話論理不該我們說,這個大老爺太好色了,略平頭正臉的,他就不放手了。"”,這話曹雪芹不能親自說,其他人也說不出口,所以隻能聽平兒道出(xx注:好色怎麽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外人注:這裏情況不同好不好,人家是娶小老婆(xx注:現在不是也有嗎?(外人注:隻要你沒有就好了!!))))


    ““平兒道:"你既不願意,我教你個法子,不用費事就完了。"”,平兒能真正想出什麽法子,這裏明顯有詐,


    ““鴛鴦道:"什麽法子?你說來我聽。"”,鴛鴦兒此時真可謂無計可施,自然想聽,


    ““平兒笑道:"你隻和老太太說,就說已經給了璉二爺了,大老爺就不好要了。"”說平兒幸災樂禍,果然有(xx注:真是樂女子不知悲女子悲(外人注:嗯?這話是你說的?(xx注:怎麽了?不象啊(外人注:好象很懂似的!(xx注:...))))),


    ““鴛鴦啐道:"什麽東西!你還說呢!前兒你主子不是這麽混說的?誰知應到今兒了!"”(xx注:如果賈璉真去向賈母提要鴛鴦兒呢(外人注:估計會被賈赦打死))


    ““襲人笑道:"他們兩個都不願意,我就和老太太說,叫老太太說把你已經許了寶玉了,大老爺也就死了心了。"”,襲人也來幸災樂禍,不過想寶玉和鴛鴦兒在一塊,倒是很有趣的樣子,


    ““鴛鴦又是氣,又是臊,又是急,”,氣是根本不是主意,臊是鴛鴦兒還是姑娘家,急是事情緊急,這兩人還在這幸災樂禍哈哈樂,


    ““因罵道:"兩個蹄子不得好死的!”,這是鴛鴦兒,罵得痛快,


    ““人家有為難的事,拿著你們當正經人,告訴你們與我排解排解,”,這三人卻真都是聰明懂事的,


    ““你們倒替換著取笑兒。”,幸災樂禍,人的天性,至少是一時的天性(外人注:有嗎?(xx注:我看你就有不少(外人注:誰說的!)))


    ““你們自為都有了結果了,將來都是做姨娘的。”一語中的!(xx注: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外人注:哦?你經常腰疼?(x說你就有不少吧?!(外人注:哈哈))))


    ““據我看,天下的事未必都遂心如意。”這口氣顯然另一個秦可卿另一個紅兒,都是聰明到了某個點的,


    ““你們且收著些兒,別忒樂過了頭兒!"”,幸災樂禍不假,但可謂還有樂極生悲,


    ““二人見他急了,”,急是急了,不急能說這話嗎,雖然不能全說是急話,還有實話包含在內,


    ““忙陪笑央告道:"好姐姐,別多心,”,平兒和鴛鴦兒有這樣能取笑的機會,所以就不浪費一下下,也情有可原,


    ““咱們從小兒都是親姊妹一般,”,正是,以往都是同病相憐的,


    ““不過無人處偶然取個笑兒。”,說的也實在,


    ““你的主意告訴我們知道,也好放心。"”,確實,其實內心深處都在為鴛鴦作難,


    ““鴛鴦道:"什麽主意!我隻不去就完了。"”,鴛鴦兒實在沒什麽法子,誰讓她“等級”比當事的任何人都要低而且要低不少呢,


    ““平兒搖頭道:"你不去未必得幹休。大老爺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賈赦果然是個狠角色,


    ““雖然你是老太太房裏的人,此刻不敢把你怎麽樣,”,平兒很有戰略眼光,


    ““將來難道你跟老太太一輩子不成?也要出去的。”賈赦正是如此想,


    ““那時落了他的手,倒不好了。"”,等級社會並不是表麵上的等級,而是實質性的等級,甚至,是可以拿捏命運甚至性命的等級,


    ““鴛鴦冷笑道:"老太太在一日,我一日不離這裏;”,賈母現時是靠山,而且是最大的靠山,


    ““若是老太太歸西去了,”,這裏可沒咒賈母,


    ““他橫豎還有三年的孝呢,”,想得倒也遠,


    ““沒個娘才死了他先納小老婆的!”,賈赦此時不得,那是懷恨在心,到時可能是其他更狠的手段了,


    ““等過三年,知道又是怎麽個光景,那時再說。”,鴛鴦兒為了“對付”賈赦,一時支到了五年後,


    ““縱到了至急為難,我剪了頭發作姑子去;”,鴛鴦兒決心,


    ““不然,還有一死。”,鴛鴦兒這裏將“死”排到了最後,可見,最後如果沒有人逼她太甚,她是不會選擇死,這個伏筆在後麵一定要是交待清楚的,當然,與賈赦有非常直接緊密的關係,


    ““一輩子不嫁男人,又怎麽樣?樂得幹淨呢!"”,哈哈,好話兒!鴛鴦兒果然厲害,


    ““平兒襲人笑道:"真這蹄子沒了臉,越發信口兒都說出來了。"”,如果象鴛鴦兒這麽說,平兒和襲人都是“不幹淨”的人了,所以平兒和襲人如此笑罵,


    ““鴛鴦道:"事到如此,臊一會怎麽樣!”鴛鴦兒性格之強這裏完全可以看出,


    ““你們不信,慢慢的看著就是了。”,鴛鴦兒雖然說的是象是氣話,但實際上是她心裏話,被賈赦逼急了,卻真的是說得出做得出,


    ““太太才說了,找我老子娘去。我看他南京找去!"”,就算找到,她娘來逼她,鴛鴦兒也隻能以死相逼,


    ““平兒道:"你的父母都在南京看房子,沒上來,終久也尋的著。現在還有你哥哥嫂子在這裏。”,哥哥嫂子,**後話,


    ““可惜你是這裏的家生女兒,不如我們兩個人是單在這裏。"”,這是要點,所以也是賈赦敢如此大膽邢夫人敢如此“自信”的原因之一,但,他們碰到的是鴛鴦兒,幾乎可以肯定,曹雪芹也是很喜歡鴛鴦兒的,


    ““鴛鴦道:"家生女兒怎麽樣?‘牛不吃水強按頭‘?我不願意,難道殺我的老子娘不成?"”,鴛鴦兒強烈的反抗性格,不過,說到殺,封建社會最擅長的可是“殺人不見血”,


    ““正說著,隻見他嫂子從那邊走來。”好戲上演,


    ““襲人道:"當時找不著你的爹娘,一定和你嫂子說了。"”,有看官可能以為來了“救兵”,


    ““鴛鴦道:"這個娼婦專管是個‘九國販駱駝的‘,”,哈哈,鴛鴦兒罵人有水平,(xx注:為什麽販駱駝?)


    ““聽了這話,他有個不奉承去的!"”,一句話道明接下來“好戲”的基調,


    ““說話之間,已來到跟前。他嫂子笑道:"那裏沒找到,姑娘跑了這裏來!”,此話帶著滿身的喜氣滿臉的春風,所謂春風得意馬蹄急,(xx注:應該叫駱駝蹄急(外人注:...你也會幽默了))


    ““你跟了我來,我和你說話。"”,當然是來勸,


    ““平兒襲人都忙讓坐。”,這是兩個懂禮的,


    ““他嫂子說:"姑娘們請坐,我找我們姑娘說句話。"笑道:"什麽話這樣忙?我們這裏猜謎兒贏手批子打呢,等猜了這個再去。"”,襲人平兒都裝不知道,”,這裏有厲害關係,兩人自然裝糊塗,


    ““鴛鴦道:"什麽話?你說罷。"”,其實鴛鴦都知道,


    ““他嫂子笑道:"你跟我來,到那裏我告訴你,橫豎有好話兒。"”莫非她嫂子竟然不知道鴛鴦兒已經知道那些“好話兒”了?


    ““鴛鴦道:"可是大太太和你說的那話?"他嫂子笑道:"姑娘既知道,還奈何我!”,他嫂子大喜,顯然極不了解鴛鴦,


    ““快來,我細細的告訴你,可是天大的喜事。"”,這天大的喜事可能不是針對鴛鴦的,他嫂子內心認為,這是對她自己的天大的喜事,


    ““鴛鴦聽說,立起身來,照他嫂子臉上下死勁啐了一口,”,鴛鴦兒自然聽得懂,而且這動作也充分證明她嫂子的為人,


    ““指著他罵道:"你快夾著**嘴離了這裏,”,驚!曹雪芹深通人性,


    ““好多著呢!什麽‘好話‘!宋徽宗的鷹,趙子昂的馬,都是好畫兒。”,鴛鴦兒不但伶俐話而且淩厲話也是高手,怪不得鳳姐兒也怕她三分,


    ““什麽‘喜事‘!狀元痘兒灌的漿兒又滿是喜事。”,這話直譯就是“惡心”,


    ““怪道成日家羨慕人家女兒作了小老婆,”,這裏大概看出曹雪芹是反對一夫多妻的?(xx注:不知道曹雪芹有沒有小老婆)


    ““一家子都仗著他橫行霸道的,一家子都成了小老婆了!”哈哈,鴛鴦兒說話不但幹脆直接,而且毫不留情,


    ““看的眼熱了,也把我送在火坑裏去。”,鴛鴦兒是那時極難得的女性,(外人注:恐怕在現代也難得),曹雪芹的態度應該十分清晰,他十分讚許鴛鴦兒,


    ““我若得臉呢,你們在外頭橫行霸道,自己就封自己是舅爺了。”,正是如此,不過也“無意”中說到了賈家,賈家可也是皇上的舅爺,


    ““我若不得臉敗了時,你們把忘八脖子一縮,生死由我。"”,鴛鴦兒極其明白,實在是難得的人才,而且這話難免不由想到如果賈元春敗了時,賈家也許會如何,


    ““一麵說,一麵哭,”,鴛鴦兒可憐如此性格卻周圍加上親人都無一人可依靠,後麵更可見賈母的可貴和對鴛鴦兒的重要性,


    ““平兒襲人攔著勸。”平兒和襲人聽了肯定不好受,


    ““他嫂子臉上下不來,”,瞬間從天堂到地獄,而且當著平兒和襲人,就算是他嫂子這樣“厲害”的,也所謂“下不來”,


    ““因說道:"願意不願意,你也好說,不犯著牽三掛四的。”,她嫂子的“本色”要出來了,


    ““俗語說:‘當著矮人,別說短話。‘姑奶奶罵我,我不敢還言;”,其實這裏已經開始還言了,而且還是借人還言,意在借刀殺人,


    ““這二位姑娘並沒惹著你,小老婆長小老婆短,大家臉上怎麽過得去?"”,奇歎曹雪芹!象“他嫂子”這樣的人他也能看得如此仔細!曹雪芹對當時幾乎所有的典型人種可謂是“遍覽無遺”!


    ““襲人平兒忙道:"你倒別這麽說,他也並不是說我們,”,襲人平兒豈能上他的當?


    ““你倒別牽三掛四的。”十分明白,


    ““你聽見那位太太、太爺們封我們做小老婆?”,正是,


    ““況且我們兩個也沒有爹娘哥哥兄弟在這門子裏仗著我們橫行霸道的。”,非常明白,而且進行反擊,她嫂子把平兒和襲人當傻子,但這話如果平兒和襲人這樣理解的話,他嫂子果真反而是直接罵了平兒和襲人,


    ““他罵的人自有他罵的,我們犯不著多心。"”,結論,都是伶俐女子,


    ““鴛鴦道:"他見我罵了他,他臊了,沒的蓋臉,又拿話挑唆你們兩個,幸虧你們兩個明白。原是我急了,也沒分別出來,他就挑出這個空兒來。"”,鴛鴦兒也明白,如此說,心中自然也感激平兒和襲人能明白,


    ““他嫂子自覺沒趣,賭氣去了。”,做人失敗大概便會如此,


    ““鴛鴦氣得還罵,”,鴛鴦兒不是能忍氣吞聲的人,


    ““平兒襲人勸他一回,方才罷了。”,以平兒和襲人如此明白,勸鴛鴦的話自然也很在理,


    ““平兒因問襲人道:"你在那裏藏著做甚麽的?我們竟沒看見你。"襲人道:"我因為往四姑娘房裏瞧我們寶二爺去的,誰知遲了一步,說是來家裏來了。我疑惑怎麽不遇見呢,想要往林姑娘家裏找去,又遇見他的人說也沒去。我這裏正疑惑是出園子去了,可巧你從那裏來了,我一閃,你也沒看見。後來他又來了。我從這樹後頭走到山子石後,我卻見你兩個說話來了,誰知你們四個眼睛沒見我。"”,曹雪芹的邏輯極其清晰,


    ““一語未了,又聽身後笑道:"四個眼睛沒見你?你們六個眼睛竟沒見我!"三人唬了一跳,回身一看,不是別個,正是寶玉走來。”,寶玉來得好!正想聽聽他的“見解”,


    ““襲人先笑道:"叫我好找,你那裏來?"寶玉笑道:"我從四妹妹那裏出來,迎頭看見你來了,我就知道是找我去的,我就藏了起來哄你。”,(xx注:寶玉這個呆子!這時候還玩躲貓貓!)


    ““看你低著頭過去了,進了院子就出來了,逢人就問。我在那裏好笑,”(xx注:寶玉這個傻子!)


    ““隻等你到了跟前唬你一跳的,”(xx注:寶玉這個害人的!(外人注:喂,你罵夠了沒有!))


    ““後來見你也藏藏躲躲的,我就知道也是要哄人了。”,倒讓寶玉看見這個,倒是有趣,躲貓貓的人看見躲的人正在躲另一人的貓貓,


    ““我探頭往前看了一看,卻是他兩個,所以我就繞到你身後。你出去,我就躲在你躲的那裏了。"”交待得清清楚楚,


    ““平兒笑道:"咱們再往後找找去,隻怕還找出兩個人來也未可知。"”,平兒有趣,不過也是因為前兒被寶玉所待那一場,與寶玉更覺得近才如此,


    ““寶玉笑道:"這可再沒了。"鴛鴦已知話俱被寶玉聽了,隻伏在石頭上裝睡。”,鴛鴦兒那些罵人的話在賈府內部可謂“石破天驚”,被寶玉聽到,所以羞了,


    ““寶玉推他笑道:"這石頭上冷,咱們回房裏去睡,豈不好?"”,卻不知寶玉是第一個善解人意的,這善解人意不但是表麵,更是從內心,而且是從內心深處,所以寶玉不但絕不會笑話甚至瞧不起鴛鴦,隻會更尊敬鴛鴦,


    ““說著拉起鴛鴦來,”,這親昵動作足以說明寶玉一點也不會因此而“嫌”鴛鴦(xx注:又動手動腳了!(外人注:我看你就是在忌妒,在吃醋!(xx注:吃醋?我吃什麽醋?鴛鴦她們能瞧得上我?(外人注:那倒是(xx注:...)))))


    ““又忙讓平兒來家坐吃茶。平兒和襲人都勸鴛鴦走,鴛鴦方立起身來,四人竟往來。”,這對鴛鴦是一個不小的安慰,因為寶玉明顯是在支持自己,有寶玉在支持自己,無論是否有作用,但精神上定已被大大安慰,


    ““寶玉將方才的話俱已聽見,心中自然不快,”,這裏不快有非常多的原因,曹雪芹不說,有似寶玉或能“模擬”寶玉的人可以好好去思量思量,


    ““隻默默的歪在床上,任他三人在外間說笑。”(xx注:寶玉的誌向莫非是要照顧天下女子?(外人注:至少他能理解當時的很多女子))


    ““那邊邢夫人因問鳳姐兒鴛鴦的父母,鳳姐因回說:"他爹的名字叫金彩,兩口子都在南京看房子,(xx注:做房地產的?(外人注:...))


    ““從不大上京。他哥哥金文翔,現在是老太太那邊的買辦。他嫂子也是老太太那邊漿洗的頭兒。"”曹雪芹有一個極好的習慣,幾乎所有的“信息”都是從他人口中說出,而且是應該說的人由於應該涉及到的事而說出,極其寫實,


    ““邢夫人便令人叫了他嫂子金文翔媳婦來,細細說與他。金家媳婦自是喜歡,興興頭頭找鴛鴦,隻望一說必妥,不想被鴛鴦搶白一頓,又被襲人平兒說了幾句,羞惱回來,”,此為小小的倒述,


    ““便對邢夫人說:"不中用,他倒罵了我一場。"”邢夫人聽得這話,應該比較明白了,


    ““因鳳姐兒在旁,不敢提平兒,隻說:"襲人也幫著他搶白我,也說了許多不知好歹的話,回不得主子的。”,一句“主子”,這樣的奴才是比較可惡的,人人都要小心其背後的黑槍,


    ““太太和老爺商議再買罷。諒那小蹄子也沒有這麽大福,我們也沒有這麽大造化。"”,拿話“激”邢夫人,


    ““邢夫人聽了,因說道:"又與襲人什麽相幹?他們如何知道的?"又問:"還有誰在跟前?"”,邢夫人的多疑來了,


    ““金家的道:"還有平姑娘。"”,這樣說話兒,難怪人人厭的,


    ““鳳姐兒忙道:"你不該拿嘴巴子打他回來?”,鳳姐兒聽得一定心中大怒:你竟敢當著我麵說平兒?


    ““我一出了門,他就逛去了;回家來連一個影兒也摸不著他!他必定也幫著說什麽呢!"”,拿話“提醒”她嫂子,


    ““金家的道:"平姑娘沒在跟前,遠遠的看著倒象是他,可也不真切,不過是我白忖度。"”,她嫂子聽出其中的厲害,如何敢再說平兒,於是如此說,


    ““鳳姐便命人去:"快打了他來,告訴他我來家了,太太也在這裏,請他來幫個忙兒。"”,脫離幹係,


    ““豐兒忙上來回道:"林姑娘打發了人下請字請了三四次,他才去了。奶奶一進門我就叫他去的。林姑娘說:‘告訴你奶奶,我煩他有事呢。‘"”,豐兒也是“懂事”的,提出一個和這事無關的“林姑娘”,


    ““鳳姐兒聽了方罷,故意的還說:"天天煩他,有些什麽事!"”,為消除邢夫人疑心,否則邢夫人定懷疑鳳姐兒串通這些人來“壞”她的“好事”,因為她定會想: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麽會這麽多人知道了?


    ““邢夫人無計,吃了飯回家,晚間告訴了賈赦。”,賈赦出場,注意這裏開始重點寫賈赦,


    ““賈赦想了一想,即刻叫賈璉來說”,以賈赦之狠,一定想到最直接的方法,而且當時心中一定很惱怒,


    ““"南京的房子還有人看著,不止一家,即刻叫上金彩來。"”,“即刻叫”,果然怒了,


    ““賈璉回道:"上次南京信來,金彩已經得了痰迷心竅,那邊連棺材銀子都賞了,不知如今是死是活,便是活著,人事不知,叫來也無用。他老婆子又是個聾子。"”,謔,這消息卻出人意料,


    ““賈赦聽了,喝了一聲,又罵:"下流囚攮的,偏你這麽知道,還不離了我這裏!"”,果然怒了!


    ““唬得賈璉退出,一時又叫傳金文翔。”聰明的都知道,賈赦此時已經殺氣騰騰,


    ““賈璉在外書房伺候著,又不敢家去,又不敢見他父親,隻得聽著。”,賈璉最怕的人,可見賈赦之“威風”,也間接可知其“狠”,


    ““一時金文翔來了,小幺兒們直帶入二門裏去,隔了五六頓飯的工夫才出來去了。”,時間之長,賈赦很費心機,


    ““賈璉暫且不敢打聽,隔了一會,又打聽賈赦睡了,方才過來。”,賈璉都如此怕賈赦,鴛鴦兒凶險,


    ““至晚間鳳姐兒告訴他,方才明白。”,沒講賈璉心中如何想,但賈璉隻需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即可,


    ““鴛鴦一夜沒睡,”,如何睡得著,特別是見賈赦如此,恐怕一些看官看到這也睡不著了,


    ““至次日,他哥哥回賈母接他家去逛逛,賈母允了,命他出去。”與賈赦商量出來的主意,


    ““鴛鴦意欲不去,隻怕賈母疑心,隻得勉強出來。他哥哥隻得將賈赦的話說與他,又許他怎麽體麵,又怎麽當家作姨娘。”,“隻得”,他哥哥比較了解鴛鴦,賈赦仍然在提“條件”,


    ““鴛鴦隻咬定牙不願意。”,其實很明顯,鴛鴦需要的是感情,


    ““他哥哥無法,少不得去回覆了賈赦。賈赦怒起來,”,原來是心中怒,這裏是表麵也怒了,


    ““因說道:"我這話告訴你,叫你女人向他說去,就說我的話:‘自古嫦娥愛少年‘,他必定嫌我老了,”,這話卻自毀,主要是看人,


    ““大約他戀著少爺們,多半是看上了寶玉,隻怕也有賈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賈赦這人確實不怎麽樣,


    ““果有此心,叫他早早歇了心,我要他不來,此後誰還敢收?”,狠!


    ““此是一件。第二件,想著老太太疼他,將來自然往外聘作正頭夫妻去。叫他細想,憑他嫁到誰家去,也難出我的手心。”,毒!


    ““除非他死了,或是終身不嫁男人,我就伏了他!”,賈赦該死!


    ““若不然時,叫他趁早回心轉意,有多少好處。"”,不但狠毒,而且傻!鴛鴦這樣的烈性女子,這樣肯定沒戲,


    ““賈赦說一句,金文翔應一聲"是"。”,以賈赦如此語氣,哪敢說不是,


    ““賈赦道:"你別哄我,我明兒還打發你太太過去問鴛鴦,你們說了,他不依,便沒你們的不是。若問他,他再依了,仔細你的腦袋!"”,賈赦想得倒細,


    ““金文翔忙應了又應,退出回家,也不等得告訴他女人轉說,”,他嫂子再去,必還未開口便會被罵回來,


    ““竟自已對麵說了這話。把個鴛鴦氣的無話可回,”,鴛鴦如果是個女俠,必今晚就飛簷走壁去用劍指著賈赦,


    ““想了一想,便說道:"便願意去,也須得你們帶了我回聲老太太去。"”,鴛鴦現在知道麵臨大敵,於是,便想到了“大援”,


    ““他哥嫂聽了,隻當回想過來,都喜之不勝。他嫂子即刻帶了他上來見賈母。”,有趣,


    ““可巧王夫人、薛姨媽、李紈、鳳姐兒、寶釵等姊妹並外頭的幾個執事有頭臉的媳婦,都在賈母跟前湊趣兒呢。”曹雪芹也狠,


    ““鴛鴦喜之不盡,”,人多好辦事,


    ““拉了他嫂子,到賈母跟前跪下,一行哭,一行說,把邢夫人怎麽來說,園子裏他嫂子又如何說,今兒他哥哥又如何說,"因為不依,方才大老爺越性說我戀著寶玉,不然要等著往外聘,我到天上,這一輩子也跳不出他的手心去,終久要報仇。我是橫了心的,當著眾人在這裏,我這一輩子莫說是‘寶玉‘,便是‘寶金‘‘寶銀‘‘寶天王‘‘寶皇帝‘,橫豎不嫁人就完了!就是老太太逼著我,我一刀抹死了,也不能從命!若有造化,我死在老太太之先;若沒造化,該討吃的命,伏侍老太太歸了西,我也不跟著我老子娘哥哥去,我或是尋死,或是剪了頭發當尼姑去!若說我不是真心,暫且拿話來支吾,日後再圖別的,天地鬼神,日頭月亮照著嗓子,從嗓子裏頭長疔爛了出來,爛化成醬在這裏!"”鴛鴦兒也好狠!這話當著這麽多人說出,顯然是要說到做到了!(外人注:犧牲太大!)


    ““原來他一進來時,便袖了一把剪子,一麵說著,一麵左手打開頭發,右手便鉸。眾婆娘丫鬟忙來拉住,已剪下半綹來了。”,果然有準備有行動,


    ““眾人看時,幸而他的頭發極多,鉸的不透,連忙替他挽上。”,眾人都能聽得明白,


    ““賈母聽了,氣的渾身亂戰,口內隻說:"我通共剩了這麽一個可靠的人,他們還要來算計!"”,賈母不但明白,而且仗義或說正義,


    ““因見王夫人在旁,便向王夫人道:"你們原來都是哄我的!外頭孝敬,暗地裏盤算我。有好東西也來要,有好人也要,剩了這麽個毛丫頭,見我待他好了,你們自然氣不過,弄開了他,好擺弄我!"”,賈母氣糊塗了,連帶著將“老實”的賈政也錯罵了,


    ““王夫人忙站起來,不敢還一言。”,如何敢,一還言必定說到邢夫人賈赦,王夫人很懂這些,


    ““薛姨媽見連王夫人怪上,反不好勸的了。”,王夫人是她妹妹,


    ““李紈一聽見鴛鴦的話,早帶了姊妹們出去。”,涉及到“大人們”的“尊嚴”,李紈作為眾姊妹的領頭,此舉很妥當,


    ““探春有心的人,想王夫人雖有委曲,如何敢辯;薛姨媽也是親姊妹,自然也不好辯的;寶釵也不便為姨母辯;李紈、鳳姐、寶玉一概不敢辯;”正是如此,


    ““這正用著女孩兒之時,迎春老實,惜春小,因此窗外聽了一聽,便走進來陪笑向賈母道:"這事與太太什麽相幹?老太太想一想,也有大伯子要收屋裏的人,小嬸子如何知道?便知道,也推不知道。"”,哈哈,很和諧,


    ““猶未說完,賈母笑道:"可是我老糊塗了!姨太太別笑話我。你這個姐姐他極孝順我,不象我那大太太一味怕老爺,婆婆跟前不過應景兒。可是委屈了他。"”,賈母英明,


    ““薛姨媽隻答應"是",又說:"老太太偏心,多疼小兒子媳婦,也是有的。"賈母道:"不偏心!"”,賈母有趣,


    ““因又說道:"寶玉,我錯怪了你娘,你怎麽也不提我,看著你娘受委屈?"”,說得是,


    ““寶玉笑道:"我偏著娘說大爺大娘不成?通共一個不是,我娘在這裏不認,卻推誰去?我倒要認是我的不是,老太太又不信。"”,寶玉答得順溜,


    ““賈母笑道:"這也有理。你快給你娘跪下,你說太太別委屈了,老太太有年紀了,看著寶玉罷。"”,賈母真還是很疼王夫人的,王夫人作為當時的賈母的媳婦,以當時的標準,至少可以給九十八分,


    ““寶玉聽了,忙走過去,便跪下要說;”,寶玉聽不懂大人話,


    ““王夫人忙笑著拉他起來,說:"快起來,快起來,斷乎使不得。終不成你替老太太給我賠不是不成?"寶玉聽說,忙站起來。”,果是如此,但王夫人已知賈母心意,兩人如此化解,十分誠懇和高明,


    ““賈母又笑道:"鳳姐兒也不提我。"”,賈母顯然十分過意不去,賈母很會做人,


    ““鳳姐兒笑道:"我倒不派老太太的不是,老太太倒尋上我了?"”鳳姐兒自然與眾不同,


    ““賈母聽了,與眾人都笑道:"這可奇了!倒要聽聽這不是。"”,尷尬氣氛就要化解,


    ““鳳姐兒道:"誰教老太太會調理人,調理的水蔥兒似的,怎麽怨得人要?我幸虧是孫子媳婦,若是孫子,我早要了,還等到這會子呢。"”,歪理,但顯然是好話,不但讚了賈母還讚了鴛鴦,


    ““賈母笑道:"這倒是我的不是了?"鳳姐兒笑道:"自然是老太太的不是了。"賈母笑道:"這樣,我也不要了,你帶了去罷!"”,賈母與鳳姐兒相碰,總是有趣的,


    ““鳳姐兒道:"等著修了這輩子,來生托生男人,我再要罷。"”,鳳姐兒雖是玩笑話,但賈母這話定也讓她心中一驚,


    ““賈母笑道:"你帶了去,給璉兒放在屋裏,看你那沒臉的公公還要不要了!"”,這就是賈母對賈赦的態度,


    ““鳳姐兒道:"璉兒不配,就隻配我和平兒這一對燒糊了的卷子和他混罷。"”,話兒漂亮,


    ““說的眾人都笑起來了。”徹底緩和和化解剛才眾人的“緊張”,


    ““丫鬟回說:"大太太來了。"王夫人忙迎了出去。要知端的──”,邢夫人駕到,曹雪芹也越來越“壞”,這裏明顯在“勾人””,


    “好長...”小戒眨眼道。


    “嗯,尷尬的結果。”小猴笑道。


    “嗬嗬。”老沙也笑道。


    “我佛慈悲,”小唐閉眼雙手合什,“色即是空。”


    戒愣了半天,歎道,眼中竟濕潤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詩君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詩君並收藏橫空出世之眼花繚亂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