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朗臉紅了一下,但旋即就昂起頭,“有什麽好回避的?”


    弘豐癟嘴搖了搖頭,方叫人請李真和唐燁過來說話。


    匆匆趕來的李真和唐燁心裏再著急也得先行禮,兩人頭都沒抬就給請安道,“三阿哥吉祥。”等弘豐叫起後,才發現屋裏竟然還有一人。


    李真和唐燁楞了一下,又急忙給雅朗請安,這回的聲音不大整齊,李真先回過神,唐燁反應慢了半拍,看來兩人的心有靈犀尚需多多訓練。


    “起吧。”雅朗聲音很正常,好似自己從來未曾拒見過唐燁。


    雅朗眼睛好後,這還是李真和唐燁頭一次見到雅朗。


    “王爺大好,可喜可賀。”李真想了一下,巴巴的又來了句,孰料唐燁同時開口,“四爺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兩口子話音一落,多少有些尷尬,於是,唐燁急忙補上恭喜,“恭喜…”


    豈料李真又想來個婦唱夫隨,幾乎也是同時開口,“四爺…”


    這回兩口子倒有了點默契,吐了兩個字後就急急住口,互相看了眼。


    大約半秒後,李真才繼續道,“四爺沒危險吧?”


    弘豐不吱聲,雅朗瞪了弘豐一眼,卻見弘豐笑道,“李家娘子,你先恭喜完吧…”聽得雅朗氣絕,“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如果哭能解決問題,我一定嚎啕大哭,”弘豐聳聳肩膀,“一直哭到四弟回來為止。”


    雅朗翻了個白眼,“行了,趕緊說四阿哥的情況吧…”


    弘豐這才簡明扼要的將情況複述了一遍,據英格蘭使者所稟,野蠻的弘曆帶人在新大陸搶劫,被正義的英國人製服,原本應處以極刑。但介於大英帝國是熱愛和平的、仁慈的國度。是以,特遣人來通知大清,呃,大英帝國是極有誠意解決問題的,接下來就看大清的誠意了…


    “怎麽可能?四爺那麽厲害,洋人是不是扯謊啊!”在李真眼裏。洋人就是一小蝦米,委實不能接受弘曆和人幹架沒幹贏…


    這不能怪李真,大清國土之內,99.99%的人都和大清一樣。洋人,算什麽啊…


    “洋人要大清什麽誠意?”唐燁和李真的著重點很是不同。


    “這消息是真是假,還不敢確定,”弘豐先回答了李真的疑問,道,“他們並沒四弟的手書,隻拿了四弟的一玉佩。朝廷會馬上派人去核實,但是,核實需要時日,洋人不可能等,在情況未明之下,隻能信洋人所說。”


    給李真答了疑後,弘豐才接著回答唐燁的問題,將英國人的要求一一說了。


    唐燁聽得目瞪口呆,難道鴉片戰爭要提前了?自己沒那麽衰吧?…


    李真則是一臉的不可置信。“洋人瘋了不成?這種要求他們都敢提?他們不想活了?…”


    回過神來的唐燁則看了看弘豐和雅朗,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就直說。”雅朗已全然沒了一絲尷尬,對唐燁挺熟絡的道。


    “我要說的不對,還請兩位爺多多擔待…”唐燁小聲道。


    弘豐和雅朗都以為唐燁會請他們去說服敦慶帝答應洋人的無理要求,連李真也是如此認為,熟料唐燁卻問道,“不知道大清軍隊能打仗嘛?”


    弘豐和雅朗的臉色立馬綠了,太侮辱人了吧!


    李真忙道,“你胡說什麽?咱大清軍隊絕對一個打洋人十個!”


    唐燁急忙澄清。“我沒別的意思。我對國家大事又不懂,那個。所以就是想問問,洋人到處亂跑,應該是有兩刷子的,所以,我怕朝廷輕敵…那個,大清國泰民安這麽多年了,將士們好多都沒打過仗,所以…”


    “大清是國泰民安了許多年,可誰說這些年大清將士就閑著了?”雅朗皺眉道。


    “這不是沒聽說嘛…”唐燁苦著臉,想了一下,又道,“剿匪和打洋人怕還是不一樣的吧?”


    唐燁心想,曆朝曆代好像平叛都挺多的,大概雅朗指的是這個。


    “我大清這些年還真沒剿過什麽匪。”弘豐道。


    “你沒聽說不代表沒有,”雅朗道,“北邊和沙俄人過招一直沒停,如今已將沙俄人壓回了土爾扈特部以北,土爾扈特部挺遠的,和大清中間隔了好些其他小部落,以前都被沙俄占了,如今那些小部落已三三兩兩的自立為王了,沙俄人不死心,還在蠢蠢欲動,朝廷一直沒放鬆警惕,南洋一帶早些年也和洋人打過一仗,隻是最近幾年才消停了些,否則你以為馬六甲海峽是怎麽落入我大清手裏的?這些都是小事,除了兵部,其他各部的官員也不怎麽關心…”


    唐燁咽了咽唾沫,這還是小事?…不對,土爾扈特部?這個部落好像是乾隆時候回歸的吧?那看來如今曆史是改了,唉,敦慶帝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啊,自己到底該不該信一下大清的戰鬥力啊?…


    “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你主要的任務就是好生寬慰四福晉,”雅朗道,“外麵的事,隻有爺們去管。”


    “四弟妹如今已被勸回房歇息了,也不知她是否入睡,李家娘子,這些天,我怕沒什麽時間來這府裏,府中大小事務你多幫襯些,有解決不了的事如果你找不到我或莊親王,你就自己拿主意,出了茬子,爺給擔著…”弘豐正色道,“不管是太子側福晉還是二福晉,哪怕是我姐姐,如果她們的意見你認為不妥當,就堅持你的意思,畢竟你比她們都更了解四弟妹,姐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你不用擔心她記恨你…”


    “那幾處你也得去打聲招呼啊,讓她們少發表意見,”雅朗扭頭對弘豐道。


    “招呼肯定會打的,可打了招呼,有時候也會有意見相左的嘛,大家都以為自己的法子才對四弟妹最好的嘛…”弘豐沒好氣的對雅朗道。


    “三爺,我知道了,”唐燁忙道,“福晉們和公主都是為了四福晉好,我知曉的。所以。就算有什麽,我也會處理好的,請勿擔心。”


    “嗯,”弘豐點點頭,“爺信你有這能耐。”


    “三爺,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交代?如果沒有。我想去看看四福晉,我想她今晚怕是睡不著的…”唐燁道。


    弘豐想了一下,“你先等一下,爺將府裏的外管事和內管事都叫來。當著他們的麵交代一番,免得府裏的人不聽你的。”


    於是,很快弘曆府裏的主要管事便站到了唐燁跟前,弘豐板起臉道,“爺知道,四福晉明兒也會囑咐你們這段日子要聽李家娘子的吩咐,但爺為什麽今兒還要多此一舉呢?”


    弘豐頓了一下。方繼續道,“李家娘子的暫時處理府內一切事務之事,爺不想多說,你們知曉就行了,爺是想告訴你們,漫說四爺如今沒事,就算他真有個什麽萬一,四福晉在京裏想橫著走,也沒人敢要她豎著行!想將四福晉和小阿哥歸為孤兒寡母一類。先問問宮裏答應不答應,先問問太子允不允,先問問公主點不點頭,先問問皇子阿哥們樂不樂意!”


    等管事們紛紛表了忠心後,弘豐又道,“你們都是四弟信得過的人,爺說這番話也不是不信你們,更不是要敲打你們,而是要告訴你們。腰杆給爺一如既往的挺直了!該怎麽行事就怎麽行事!少給爺作出什麽委曲求全的事來!給爺記住了。四福晉沒娘家撐腰,但有夫家撐腰!”


    唐燁聽得很感動。不管未來會怎樣,至少今時今刻,弘豐這樣的三哥足以讓弘曆死而無憾,呸,弘曆當然不能死,就是打個譬方,譬方…


    唐燁心中暗暗吐了口口水,很鄭重的給弘豐道謝,告退時還是忍不住道,“三爺,如果不涉及機密,四爺之事後續如何,還請差人告知。”


    弘豐點頭應了,“這是自然。”


    “李真,你先等等。”雅朗卻叫住了一直告退的李真。


    唐燁和弘豐都同時看向雅朗,雅朗臉上掛不住了,“怎麽,爺會吃了李真?李真幹了什麽事情會讓爺要吃了他!”


    唐燁急忙撤退,弘豐不禁白了雅朗一眼。


    李真有點無措,好在雅朗並沒叫弘豐回避,尚好。


    “不知道王爺有&吩咐?”李真遲疑了一下,恭敬的問道。


    “嗯,爺眼睛好了,還沒當麵給你道謝,”雅朗沉吟了一下,“今兒正巧遇見了,禮數得周全。”


    “不敢當,都是王爺洪福齊天…”李真忙擺手。


    雅朗卻還是徑直走到李真跟前,一鞠到底,“這一躬是為了謝謝你,歪打正著讓爺重見光明。”


    李真忙閃開,“王爺,你這可折殺俺了…使不得。”


    雅朗卻又轉到李真跟前,再次一鞠到底,“這一躬是給你賠不是,府裏多有得罪…”


    李真再度閃開,“王爺,俺也沒受啥罪,而且老福晉和福晉都差人送了好多禮物的,你可別折殺俺了…”


    雅朗直起身子後,沒再來三鞠躬,“該謝就得謝,該賠禮就得賠禮,沒什麽折殺的。”


    李真撓撓腦袋,憋了句,“王爺大丈夫,真漢子…”


    弘豐忍不住低頭輕笑,雅朗則笑著搖搖頭,“爺是怎樣的,不用你來讚,你還留下你,除了道謝和賠罪外,還有一件事要交代於你。”


    李真忙正色道,“旦請王爺吩咐。”


    “如果不出意外,爺會離京一段時間,”雅朗走到李真身邊,湊到李真耳畔輕聲道,“爺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若和離或休妻,爺回來就宰了你…”


    李真茫然看著雅朗,“王爺,俺…”


    雅朗做了個噓聲,“行了,你可以走了。”


    李真看了看雅朗,終於還是道,“葉子會跟俺一輩子的。”然後行了一禮,走了。


    弘豐聽得一楞,等李真走後,忙拽住雅朗,“你跟他咬耳朵胡說了什麽?你別添亂行不行?”


    雅朗一攤雙手,理直氣壯道:“爺就是怕厚臉狐狸吃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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