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楨剛才那聲叫的聲音不輕,當即驚動了其他的人,見他們全都起來要見禮,鄭月蟬忙對他們說道:“現在正是戰時,什麽禮節什麽的全多能免就免了,有這功夫還不如多做上幾個炸藥包,多炸死幾個韃子來得實在點。”


    經過這段時間相處這些徒弟們也都清楚自己這個小師父,從來對這些虛的東西不在乎,隻要能多做點實事,她就高興了。所以聽她這麽一說也就不在勉強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繼續如同她不在一樣忙碌開了。


    果然鄭月蟬對他們這番做派很是滿意,當下點頭對趙士楨說道:“剛才說道那了,繼續吧。”


    “是。”趙士楨這才繼續說道:“這今天一上午總共生產了三十六了炸藥包,師父您看,現在全收在這裏。”


    鄭月蟬點點頭說道:“一會派人去會知下繼美叔叔,讓他帶人馬上送到城樓上去吧。”


    趙士楨笑著應了一聲便繼續說道:“現在配好的火藥在配置房還有三百一十斤,原料別的都還好說,隻是這硝卻是不多了,隻有一百零二斤了。要是明天沒得補充那得配置房就要停工了。而配置的所有火藥按著今天上午的速度也就隻能支持上三天,但是考慮到早上是第一次上手,這接下的速度必然會比今天快一些,所以這麽算來,最早到後天中午也就會沒有火藥可以用了。”


    鄭月蟬聽了這眉頭不由的大皺,雖然她知道這火藥所剩不多了,卻沒想到已經到了這地步。


    趙士楨這時也皺著眉頭說道:“師父,這裏你倒是不用擔心,你還是去問問譚大人或者是那張公公吧,他們兩個都是在京裏有人的人。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弄點原料來。”


    鄭月蟬點點頭,這時出來的時候見張誠還在給京裏寫戰報,當下便一陣風似的衝出了火器作坊。朝總兵府跑去。讓在門口和門衛聊天得李癸銅和那三位措手不及,忙丟下了那兩個門衛跟了上去,這時他們四個才對看了一眼各自搖搖頭。在心裏歎了口氣,原本想這既然沒攤上什麽能立功的好差事。但至少是清閑的,就當是給自己休假好了,可現在看來這個鄭姑娘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當休假?似乎有些不靠譜。


    話說鄭月蟬早就喜歡了十八隱在身後默默的守護,所以對這四個明晃晃的跟在身後的尾巴還沒適應過來,最直接的表現就是還是自己把他們當成了十八這類不需要打招呼的,所以她出了門完全沒想到這門外還有人在等著她。等她風風火火的回到總兵府。衝到張誠的書房呢,正見到他把剛寫好的書信裝進信封裏,正要打上火漆,忙大喊說道:“張公公,慢著,慢著……”


    張誠啞然的停下了手,說道:“鄭姑娘,什麽事,讓你跑那麽急?”


    鄭月蟬此時那還說得出話來,一屁股坐在張誠對麵的椅子上直喘氣。張誠當下便給她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她也不客氣接過便一客氣倒了下去,看得張誠在一邊直喊:“小祖宗慢著點,別嗆著……”


    他不喊還好這一喊鄭月蟬卻是真的給嗆著了。自己這輩分上升的真夠快的,這一眨眼就成了小祖宗了……當然她也知道這小祖宗和那祖宗是不同的意思的,但是她不清楚自己什麽時候和這他這麽熟了?不過自己一會有事求他那就熟點就熟點吧。在咳嗽了幾聲之後,鄭月蟬便直接問道:“公公,剛才你要封口的是戰報吧?”


    張誠點點頭。鄭月蟬鬆了口氣笑道:“還好,還好,這一路上我就怕這戰報公公你已經送出去了,現在總算是還好。”張誠當下問她到底是什麽事,鄭月蟬這才把火藥原料短缺的事和他說了,並問他有沒有辦法弄點原料來。張誠沉思了下便打開了那份折子,重新添了幾句這才封上了,讓人用錦衣衛專用渠道把折子馬上送往京城直達萬曆手上。


    鄭月蟬見張誠這麽給麵子,再感謝幾句之後便趕往薊鎮的鎮上的縣衙去找譚綸,張誠這還不知道成不成,就算成了那也是這兩天內到不了的到時候還是要斷炊,現在她必須找到譚綸問下這都過去快三天了這原料到底有沒有在過來。其實這些事本來是戚繼美需要操心的,可現在他成了這裏武官中軍銜最高的,也隻能在前線坐鎮了,這種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落在了鄭月蟬的頭上。


    當她騎著那匹小紅馬趕到薊鎮的縣衙的時候卻被告知譚綸現在並不在衙門裏坐衙,而是下鄉了,原來在薊鎮鎮的外圍有個梁家莊,昨天晚上給薊鎮上的幾夥地痞流氓聯合了一起去搶糧食,最後卻演變成了暴亂……當鄭月蟬問起譚綸什麽時候能回來得時候,那衙役直接搖頭說,不知道了,這也算是大案了,涉案的人員又多,怕是最少也要天黑了才能回來。聽得鄭月蟬眉頭直皺,她能等但是作坊內不能等,當下馬不停蹄讓那衙役帶路直奔梁家莊去了。


    那衙役也是個話嘮,這一路嘮過去,鄭月蟬也把事情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了,原來這蒙古韃子打過來的消息傳開之後,城裏當時就亂了好在有戚夫人抓了幾個人震住了,後來譚綸又出來安撫,這才讓薊鎮的百姓的安定了不少。但是這一開戰糧食必然上漲,一天之內糧食連著漲了五次,而到了下午當韃子在對麵紮營的時候薊鎮的糧商便停止對外賣米了,所有的飯莊和客棧也開始不供應飯菜了,這讓那群平時沒什麽餘糧的地痞和流氓難受了。這鎮上他們不敢動手,可不代表這鎮外他們也不敢動手,於是他們便把目光盯上了離開薊鎮不遠的梁家莊了。


    一來這,莊子的主人隻是在薊鎮開了幾個米鋪沒什麽大的背景不過就是家裏出了個秀才而已,二來這莊子本就是那戶人家囤積糧食的莊子,三來麽這離開薊鎮也近,搶了回來方便。原本這打算的都好隻是在搶得過程中卻是出了意外,那個莊子上的看守十分彪悍一時失手把一個地痞打死了。這下便激起了那群地痞的凶興,於是也放開了手腳打了起來,結果是一打打到了天亮。這時兩方麵互有損傷,直到有人路過看到了來衙門報案,譚綸和那個縣太爺這才趕了過去。


    鄭月蟬是越聽臉色越是陰沉。原本她對那群地痞很是惱怒,可聽了原委卻是知道怪不的他們。鄭月蟬知道這人一旦餓了那是什麽事都能幹的出來。原本說這商人你逐利是天性,可你雖然什麽財你都能發,隻有一樣就不該動那就是戰爭財。鄭月蟬可以想象這幾天薊鎮大部分人家還多少有點餘糧,但是這時間長了呢?蒙古韃子這次來了這麽多兵馬,必然不可能再這玩兩天就回去的,到最後要麽是蒙古韃子攻進薊鎮,要了就是要等戚繼光拿下歸化城然後殺個回馬槍。不管是那個結果都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或許是一個月……或許是更長。可這糧鋪不賣米,你讓薊鎮的百姓吃什麽去?到時候不出大亂子才怪呢!


    梁家莊確實離薊鎮鎮上很近,這出了南門,往右邊一拐沒多久便到了,老遠便看到那裏亂哄哄圍著一大群的人,這裏人裏三層外三層直接就圍了個水泄不通。鄭月蟬也懶得下馬和他們擠,當下轉頭對李癸銅說道:“李千戶,你的腰牌呢?拿出來淨街吧。”


    李癸銅當時這臉上便有些掛不住了,自己怎麽說也是錦衣衛千戶怎麽就淪落到這地步了?可是想起當初張誠的交代。當即也隻能拍馬走過人群邊上接下腰牌高舉起來大聲說道:“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閃避,不避者,按同罪論處。”


    此言剛落眾人在回頭看了他們的裝束。那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立馬便如同是潮水般的朝外麵散了開去。鄭月蟬好不費力的便走了過去,隻見這莊子的門口有兩衙役守著,鄭月蟬少不得上前詢問,那兩衙役剛才也是看到了,那可真的是錦衣衛……當時便告訴她這譚大人現在很不好,怎麽個不好呢?就是給人打昏死了過去……


    鄭月蟬當時便一拍馬衝了過去,這群人還有沒有王法了?當她走進廂房便看到譚綸的額頭雖然已近綁上了但是血還在冒出來,人躺在那裏卻是一動也不動了,鄭月蟬大驚,忙跑上前伸手探向他的鼻息,暗道一聲:還好,好好,隻是昏迷。見他這副樣子鄭月蟬忙對李癸銅說道:“李千戶你馬上帶人回薊鎮大營,去暖房那把李時珍給我帶來,讓他帶好醫藥。快去快回。”


    李癸銅也知道情況緊急當即帶了徐青石並多帶了一匹馬回去帶人暫且不提。鄭月蟬見李癸銅離開了,這才有心思看向周圍,卻見一個電視上縣太爺摸樣打扮的人垂著手站在那裏戰戰兢兢的。


    鄭月蟬見他這幅摸樣就不爽,當下便說:“這位想來就是薊鎮的父母官縣太爺老?請問貴姓啊?現在這莊子是不是已經全部控製起來了?”


    “下官……下官……姓吳……”吳縣令雖然不知道眼前來人是什麽身份,單憑她身邊圍著的那幾個錦衣衛他便嚇破了膽,便自己自稱自己是下官了。


    “哦。”鄭月蟬的尾音拉得很長,可隨即她便厲聲說道:“吳縣令,莊子暴動,兵部侍郎給打得昏是過去。你這父母官是怎麽當的?”


    聽到鄭月蟬的問話,吳縣令臉上的汗水頓時刷得一下便冒了出來,他本就是個庸人這幾年要不是戚繼光在薊鎮坐鎮,他這縣令那會當的這般輕鬆?現在出了這事,要是這兵部的譚大人沒什麽大事還好,真要出什麽事,詔獄或許沒資格但是刑部的天牢自己那是肯定逃不過的,惶恐之下,當即兩腿一軟,對著鄭月蟬跪了下來,哭道:“這都是刁民幹的……不關下官的事啊……”說完竟然伏在地上陶陶大哭起來。


    這時在他身後的那人便露了出來,說道:“這位姑娘,這莊子現在已經給衙役控製住了,隻是在混亂中跑了兩個莊客,這件事說來還真和我家老爺沒什麽大的關係,最多也就是個失職和保護不周之罪。這譚大人的事實屬意外。”


    鄭月蟬這才注意到這房裏竟然還有這麽號人,抬眼看了下他的打扮說道:“你想必就是這位吳縣令的師爺了?那你說說這欽差督帥,兵部的侍郎譚大人給人打得昏死過去。是怎麽個意外法。”


    “正是小的。”那人對著鄭月蟬抱拳施禮說道:“這地痞衝擊梁家莊搶糧是個意外,譚大人恰逢其會也是個意外,到了這裏給梁家莊的家丁誤傷當然也是個意外……”


    鄭月蟬輕蔑的笑道:“合著。按著師爺的邏輯,那譚大人要給給打死也隻是意外了?和你那家主沒多大的關係?那我問你。這薊鎮上下是誰的管轄?是誰應該確保一縣安寧?連這都做不到,還要欽差大人親自出馬,這還不是他這個縣太爺的錯?”


    那縣令聽了這話當即便癱倒在地,倒是那師爺還待要說話,可正在這時門外有人進來走到他的跟前,湊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這師爺的臉上頓時有血色。轉身對著鄭月蟬說道:“這位姑娘,今日之是還真不能全怪到家主身上,剛才衙門裏的衙役來報,在這莊子上搜出許多兵器……”


    鄭月蟬知道在大明,兵器可不是能隨便收藏的,除了武官世家,也就隻有士子才在身上能佩把劍,耍耍威風,這尋常人家就算是看家護院也隻能用棍,這一個小小的莊子竟然能搜出許多兵器……鄭月蟬不怎麽相信。說道:“不會是你們載的吧?”


    那師爺頓時給氣的滿臉通紅,他伸出手指剛要指著鄭月蟬說話,一直站在鄭月蟬身邊的花滿上前一步直接便把繡春刀的連著刀鞘指向他的鼻子,當即便讓他把話咽了下去。隻能悻悻的說道:“那能呢,哪能呢……姑娘你要是不信我讓他們取過來給你看。”惶恐之下,這師爺當即轉頭對著那個衙役大聲喊道:“金豐,還不快去把收繳過來的兵器取樂過來。”


    “師爺息怒,小的這就去取來。”那個叫做金豐的衙役忙躬身跑出了廂房。


    鄭月蟬笑道:“你這師爺不錯麽,比他這個七品的縣太爺管用的多。”


    雖然鄭月蟬笑的很是甜美,可她話中的意思卻是任誰都聽得出來的,這時候那個吳縣令也顧不得再哭了,今天這臉反正是丟盡了也不在乎丟的更徹底一些,當即俯伏倒鄭月蟬的腳邊說道:“姑娘,這衙門的事都是他在管啊,下官……下官平時也不過就是個傀儡……”他這一急,現在還真是什麽臉也不要了。


    隻是他既然怎麽說,鄭月蟬笑得更加的玩味了,有趣,真是有趣,這薊鎮盡然還有這事,一個師爺竟然能把縣太爺給架空了,竟然還就在戚繼光的眼皮子底下……這到底是這吳縣令太窩囊還是這師爺太給力?不過看那師爺好像又不像……


    那師爺原本在那等著衙役金豐把搜來的兵器拿來,一聽鄭月蟬的話心中便說壞了,這回是真的要壞了,因為他知道自己那個家主是什麽德行,果然他那話說得字字誅心,氣的在一旁直跺腳,自己當初怎麽會瞎了眼找了這麽個東家……


    鄭月蟬當即在王三木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便讓他走出去,鄭月蟬這時也懶得和他們話,轉頭看向了譚綸,見他雙目緊閉,現在這傷口上血倒是不再往外冒了,隻是這呼吸卻是虛弱了許多,鄭月蟬的眉頭越發的緊了,再聽得那吳縣令還伏在地上嚎當下便一腳踢向他厭惡的說道:“花滿,你們錦衣衛一般是怎麽讓人不再嚎的?我還沒見過你們的手段,現在閑著也是閑著,要不你就那他試試手?”


    這話音剛落,不待花滿走近,那吳縣令便立即雙手捂住嘴巴,一個勁的搖頭。鄭月蟬見了便指使著花滿把他拎到一邊。


    沒過多久那金豐便帶著兩個人抱著一大堆的武器過來,鄭月蟬粗粗一看不但有刀劍竟然還有弓箭,鄭月蟬聽到花滿在看到這些武器的視乎輕輕的噫了一聲,便問道:“花百戶,這些武器有什麽不妥嗎?”


    花滿遲疑了半響說道:“屬下沒有細看,不敢妄下論斷。”


    鄭月蟬一揮手說道:“那你就過去仔細看個明白。”


    花滿得了鄭月蟬的許可走過去仔細查看了起來,這越看神色越是凝重,再看過最後一把武器之後。他對金豐問道:“這些兵器是在這莊子的什麽地方搜出來?旁邊還有什麽事物?”


    金豐回道:“回大人的話,這些武器都是在莊子裏的稻草垛裏翻找出來的……當時旁邊到是沒有其他什麽東西,不過那群地痞也不知道那裏打聽來的消息說這莊子是梁家存放糧食的。咱們兄弟把這莊子翻了個遍也沒見到多少糧食,倒是找出了這些兵器。”


    這時鄭月蟬也走了過來,她隨手拿起了弓箭。看了看似乎沒什麽特別的,卻不知道這花滿那裏看出了不同。


    花滿見她也在看便指著鄭月蟬手中的弓箭說道:“姑娘。你看這裏……”鄭月蟬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不就是弓弦麽?有什麽不同嗎?‘


    “恩。”花滿說道:“這些弓全部都是用三股牛筋合成的,而我們大明的弓一般多是用一股牛筋揉和亞麻和蠶絲做成的……”


    “因為大明牛是禁殺的,所以這牛筋稀少,隻能用別的材料代替對嗎?”鄭月蟬望著手上的弓神色也開始凝重起來的。


    花滿點點頭說道:“所以我們的射手,沒他們的厲害也在此,首先這弓上就已經吃虧了。姑娘你再看向這把刀,你看這刀是彎的。很明顯是蒙古韃子最常使用的刀。”


    “因為蒙古韃子那裏馬多,所以他們戰鬥的時候都是反握然後平推,配合著戰馬衝刺的數獨,這種刀特有的形狀能劃過盾牌和盔甲,直接取對方首級。而這樣的手法比起大明傳統的砍劈都來的省力,對不對?”鄭月蟬撫摸著那柄猶如圓月彎刀的刀淡淡的說道。


    花滿聽她這麽說不免多看了她一眼,他沒想到這小女孩竟然知道,但隨即想到她是戚繼光和那個潑婦的幹女兒隨即也就釋然了。隻是默默的點點頭。


    鄭月蟬隨手把那刀扔到地上說道:“這麽看來這裏可能是蒙古韃子一處據點,那些潑皮也算是誤打誤撞,立了大功了。花百戶你現在能通知到張公公嗎?這裏既然有問題那個梁秀才難保幹淨。最好能馬上派人去拘了過來。”


    花滿笑道:“鄭姑娘放心,這出來前便帶了錦衣衛特製的傳信鴿子,寫個條子便能讓它帶回給張公公。”


    寫條子……還是要寫在能綁在鴿子腳上的,鄭月蟬頓時覺得壓力好大。那撒就那張條子的大小不隻能夠不夠自己寫上兩個字……這一轉頭正好看到那個師爺在那裏站著,眼睛一轉鄭月蟬便說道:“那個師爺,你這做師爺的有沒有隨身帶著筆墨?”


    那師爺垂著頭點頭應了一聲,鄭月蟬便接著說道:“準備筆墨。”待到那師爺在那炕桌上一切準備妥當,對著她做出個請得手勢的時候,鄭月蟬兩眼一瞪說道:“你這師爺怎麽當的?難不成平時也是這麽伺候你東家的?這師爺的本份不就是給人抄抄寫寫的嗎?難道還要我來寫?‘


    那師爺看了一眼她一眼,隨即看到花滿從旁邊走過來,忙攤開了那張小字條拿起了筆,心道:我又不是你的師爺……但是形勢比人強,好吧,我寫。鄭月蟬見他拿起了比稍微組織了下語言,她怕這張紙條下寫不下,特地精簡了語言也不把事情說清楚,就是讓張誠火速派錦衣衛把那個梁秀才一家全部緝拿,連狗也不許逃出去。因為這紙條實在是小,鄭月蟬原本還以為會寫不下,可沒承想自己的話經過這師爺一組織一歸納不但全寫下了還留了點空隙出來。看著那一手工整漂亮的蠅頭小楷鄭月蟬很是羨慕……撒時候自己也能有這份功力啊……貌似自己的寫字老師現在還在昏迷之中,心中頓時哀歎看來自己寫字的水平想要提高短期之內是不可能了。


    隨即她把那紙條展開看了一遍,見上麵並沒有該了她的意思便轉身交給了花滿。花滿出去放飛信鴿不提。鄭月蟬回到了譚綸的身邊,心中雖然焦急卻是一籌莫展,這時她隨口問道:“那個……師爺是吧。你既然幫這這吳縣令管理著薊鎮,那麽你知道這梁家在這多少年了?”


    那師爺垂著頭回到:“小的也就是這兩年才隨著東家上認這才過來的,這地方上的事並不是很熟悉。”


    鄭月蟬看了他一眼,隻見他老老實實的垂著頭也就不在和他說話。一時間房中氣氛凝重,好在這花滿很快就回來了,他對這鄭月蟬點點頭。鄭月蟬見事情處置妥當了。便開始擔心譚綸起來,這譚老頭雖然老是逼著自己寫字讀書,為人還比較小氣之外沒什麽大的不是。真要是不明不白得死在這就冤了。


    也許是三清老祖聽到了她的心聲,花滿的臉上綻開了笑容。他對鄭月蟬說道:“鄭姑娘,這不用太擔心了,李大哥他們來了。”


    雖然鄭月蟬什麽也聽不見,但是現在她不會再去問了,這古人在這聽力眼力上確實比後世的人強很多,特別是像花滿等這群在錦衣衛裏經過特殊訓練過的人。果然沒多久便也聽到了馬蹄聲,很快便到了門口。鄭月蟬起身迎了出去,門外李時珍和李癸銅還有徐青石剛從馬上下來,這李李癸銅,徐青石兩人還好看不出什麽變化,隻是這李時珍就有些落魄了,這帽子也歪了,衣服也髒了,手上還滿是泥巴……顯然是剛從暖房裏給拉出來的。


    鄭月蟬見狀忙吩咐那個還楞在那的衙役金豐去打點水來。這一路的顛簸李時珍這把老骨頭確實有些吃不消,他這幾年可是一直宅在家裏碼字,平時也就打上套太極養養身。現在他一下馬兩腿就直打哆嗦。


    還是李癸銅和徐青石攙扶了這才走了進去,進去之後稍作休息那金豐也不知道從那找來了一個破口的瓦罐洗淨了裝了水過來了。待到李時珍清洗完畢,鄭月蟬便讓他譚綸檢查。當從李時珍嘴裏說出無礙兩字的時候這屋子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給譚綸醫治鄭月蟬幫不上什麽忙,便和李癸銅他們把那師爺和那個一直捂著嘴的吳縣令叫了出來。這時候王三木正好也回來了,走過來在附在鄭月蟬的耳邊一陣低語,隨著他的低語鄭月蟬的臉色也越來越陰沉。


    良久鄭月蟬轉頭對李癸銅說道:“錦衣衛辦案平時是怎麽和套路?這個縣令的官你們能動不?”


    李癸銅順著鄭月蟬的手指看了眼那個吳縣令說道:“鄭姑娘,這錦衣衛是天子親軍,辦得多是天家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正三品的官我們也能先拿了人再找證據。”


    果然這錦衣衛就和前世的什麽國安局一個德行,不過看來這錦衣衛還要牛一些,這時便點點頭說道:“那我就把他交給你們了,我不需要過程,隻要結果,能讓他合理又合情的消失也就行了,然後這縣令的位置先讓那個師爺兼著吧。‘


    一聽這話那個吳縣令頓時兩眼一番昏是了過去。鄭月蟬也不看他一眼隻是對那個師爺招手說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呢?”


    剛才鄭月蟬的這話他在一邊聽的真真的,心中雖然歡喜,可是看了眼那個昏過去得吳縣令歎了口起,走過來回話說道:“鄭姑娘,老朽安國棟,在吳東家手下也好幾年了,鄭姑娘,能不能饒了吳東家一命?這事真怨不得他。這麽多年來他除了貪點,不曾為禍過地方啊,您也看到了他膽小……”


    鄭月蟬也不看他隻管自己說道:“我沒讀過《大明律》你是做師爺的,應該比我熟悉,我,我問你,這治下出去叛賊不自知是什麽罪?去年劉家莊那劉女是怎麽回事?別的貪墨,受賄……還要我說嗎?”


    鄭月蟬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說出來,雖然現在還春寒料峭,那安國棟的後背頓時便濕了,以他的身份當然沒見識過錦衣衛查案。以前雖然聽說過這錦衣衛查案那怕是你什麽時候和那個姨太太同房,什麽時候開始什麽時候結束,當中說了什麽話都能差出來他還還表示不信的話,現在可是全信了。鄭月蟬見他在那裏不住的擦汗說道:“你那點事,難道也要我說出來了?不處置你是因為你為惡不多,再說現在薊鎮也需要和熟悉庶務的人先打理著,所以你這顆人頭可是寄放在你的脖子上,那天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或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你的這吳東家的下場也就是你的下場。”說著鄭月蟬臉色一整說對李癸銅說道:“李千戶一會處理吳縣令的時候,讓安師爺在一旁看著,好生照顧著點。”


    李癸銅看了眼那三個在場的衙役問道:“鄭姑娘,這三個怎麽處理?”


    金豐一聽頓時跪了在上懇求起來,鄭月蟬皺眉頭說道:“就讓他們和安師爺做個伴吧,一會讓他們一起動手好了。然後傳出話去,吳縣令見蒙古韃子入侵,一時義憤填膺,身先士卒,不幸以身殉國。”說完鄭月蟬便轉身回到了廂房之中,這時見李時珍這時已經重新給譚綸包紮好了,譚綸的呼吸也平穩了許多,見鄭月蟬過了,他便笑著說道:“鄭姑娘,譚大人這回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哦?”鄭月蟬強笑道:“人都給打成這樣了還有什麽能福好得的?”心裏卻在想難道這譚綸也給什麽人穿越了?這起點的小說上不就都是趁著原主不是摔昏便是打昏反正就是隻要原主基本上在快死得時候便有人會穿越……難道真的是有人穿越了?隻是就算是穿越了他李時珍能看的出來嗎?自己這個已經穿越的人在他眼前晃了那麽久他不也是沒看出來,難道就能看出譚綸穿越了?


    鄭月蟬在那裏滿肚子的狐疑,李時珍便和她仔細說了好一陣的中醫理論這些鄭月蟬當然是聽的雲裏霧裏,到最後總算是弄明白了,原來這譚綸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有人在他身上動了手腳,要是不出什麽意外沒過多久他便會毒發身亡。這次好在出了這件事,讓他及時的發現了毒,並且幫他解了毒。


    而據李時珍說這下毒的人非常的帶毒,因為這毒潛伏期很長,也很好解,但是一旦發作卻是無藥可救,那真是殺人與無形之中。鄭月蟬記得在明史上譚綸好像就是今年過世的,而且是忽然死在了任上……此前身體沒什麽大病突然就這麽沒了,難道就是因為這毒?有可能,隻是是誰這麽恨他?非要置他於死地呢?這個問題顯然要等譚綸醒過來再問他了。


    當下她皺著眉頭對這李時珍問道:“李先生,我譚伯伯現在能移動嗎?這地方始終不安穩,想把他帶回總兵府去。”


    李時珍捋著胡須說道:“沒什麽大的問題,隻是馬車必須要平穩,太過顛簸了對傷口不好。”


    鄭月蟬一尋思想要馬車不顛簸那隻能是看路了,可這鄉下的路實在是不敢領教,當即他便讓花滿去找兩根木棍過來,而自己也在房間內翻找起來,很快便在炕櫃上翻出了一匹土布來。


    等到花滿把那兩根木棍找來便把那匹土布再兩根不棍之間纏繞起來,很快一個簡易的擔架就做成了,不等李時珍開口相問這用來做什麽的,鄭月蟬便指揮著花滿和王三木把譚論抬上了那個擔架,這時鄭月蟬才笑眯眯的讓他們試著把擔架抬了起來。


    當看見到擔架很是牢固,鄭月蟬這才從炕上取了兩條被子給給譚綸蓋在了身上。原本想馬上便動身回去,無奈這李癸銅還有徐青石到現在還沒帶著那幾個人回來,隻能在這裏坐著等著。


    好在李癸銅並沒有讓她們等太久,沒多久便帶這那幾個人過來了。鄭月蟬注意到這李癸銅和徐青石兩人麵色如常,仿佛剛才隻不過就是出去溜了一圈,而另外四個可就不怎麽好看了。要說那安國棟是個師爺這走路兩條腿直晃蕩還能說的過去,那金豐和他手下那兩個衙役比他好不到那去,全都是一臉慘白,走路僵直,這要是去拍僵屍片都不用化妝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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