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木微微地一笑,不接戚夫人的話頭,舉起了千裏鏡看向了蒙古韃子的大營。戚夫人的手撫上了就近的城垛,入手的是一手的滑膩,低下頭看到滿手尚未幹枯的鮮血,她深深得歎了口氣,望著城牆上趁著空隙輪番用飯的士兵,,心中湧起了一股悲涼的情緒……她出身在將門世家,嫁的也是將門世家,早在她還在丫丫學語的時候就經常聽到‘一將功成萬骨枯’而隨著她的長大,這樣的體會越來越深,待到嫁了戚繼光,跟隨他去江南抗倭的時候對這句話的感觸越來越深。


    十幾年了,十幾年裏,這是在經過了江南抗倭之後自己第一次重新指揮戰爭,也是第一次指揮抵抗這麽多蒙古韃子的戰爭。今天這場仗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算打完,也不知道今天傷亡了多少……一想到這個問題戚夫人的心情頓時壓抑了起來,在深深的吐出胸中的濁氣之後,搖搖頭,似乎是想把這些不合時宜的想法甩出去,她打起精神從王三木手裏取過了千裏鏡眺望著遠處的韃子大營,久久不語。


    “戚夫人,怎麽了?打了勝仗這麽這副神情?”身後的王三木倒是顯得意氣奮發,手握這劍柄,朗聲笑道:“今天這仗打的這麽漂亮,隻以不到五千人的士兵,抵抗住了最少兩萬多蒙古韃子的進攻。這樣的大勝,難道還不能讓你高興嗎?”


    戚夫人把剛才那隻手舉起來,在王三木的眼靜靜的平攤著,似乎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這上麵的血,有可能是韃子的,也可能是我們的士兵的,不管是勝了還是敗了那些傷亡的將士是再也不能回去看他們的父母。妻子,兒女了……而那些城下蒙古韃子的士兵何嚐不是如此,他們的家人也多翹首以盼。可等待著他們的會是怎麽樣的一個消息!一個壯丁的戰死,對於任何一個普通的家庭來說都不亞於滅頂之災。”


    “你想太多了。”王三木從懷裏取出手絹覆在戚夫人的手上說道:“打仗的事我不懂,但是比起我們錦衣衛來。打仗是為了保衛家國,他們的傷亡也是有價值的。而我們……”說道這他話鋒一轉說道:“戚夫人想太多了,接下來這仗就不好打了。”


    戚夫人苦笑了一聲回道:“這仗接下來怎麽打,還真難說了。你看現在已經日暮了可韃子那裏遲遲不鳴金收兵,偏又不上進攻,還真難琢磨韃子的意圖。”隨即又說道:“也不知道出征在外的將士現在是怎麽一個情形。哎……”


    王三木說道:“戚夫人,你是擔心戚大帥了!”


    戚夫人幹笑兩聲說道:“看情形韃子這會子也不會很快的攻過來,趁著功夫。你我也下去用點飯吧。”王三木點點頭不置可否,隻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戚夫人擔心戚繼光是必然的,從韃子出現在薊鎮的地平線上開始,便沒了戚繼光他們出征人馬的任何消息,這是自從大明成祖以來明軍第一次出征草原,不管是薊鎮還是朝堂,仰或是全大明,所有人的目光現在都聚焦在那裏。


    一天又過去了,這一天對於戚繼光所率領的人馬來說,在這個無邊無際的草原上急行軍那種單調的無力感讓他們的腳步越發的承重。雖然說昨天劉顯和李超帶著人馬以極小的代價獲取了一場從英宗開始百餘年來從未曾有過的大勝。而且是在這麽光明正大的沒有任何建築物的掩護下堂堂正正的和蒙古韃子在草原上的戰爭,取得這麽大的勝利,這對他們的激勵是巨大的。


    也是這股激勵支撐著他們走在這一望無際又一成不變,極度疲勞的的草原上走了到現在。戚繼光這時候正在傳令下去讓士兵們原地休息。用飯,晚上繼續急行軍,務必要在明天中午前趕到歸化城外。這時俞大猷走了過來,他提著一個馬囊袋子,走了過來,隔著老遠戚繼光也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看著這個昔日並肩作戰的老友,戚繼光不禁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誌輔,軍營嚴謹喝酒,你犯了軍規,還敢跑我這來?”


    “哈哈,你的軍冊下可有老夫的名字?”俞大猷笑著打了個酒嗝,順手把手中馬囊袋子朝戚繼光遞了過去:“那去,少在老夫麵前裝乖巧,當年是誰拉著老夫在台州城下談笑狂飲?”


    戚繼光老臉不由得一紅說道:“少年輕狂,少年輕狂……誌輔兄何必揭我短呢?”話雖這麽說,俞大猷遞過來的馬囊袋子卻是老實不客氣的接了過來,拔出契子放在鼻尖聞了聞不禁陶醉的眯起了眼睛,良久這才說道:“好你個俞大猷,有這好酒你還藏著腋著,你就不知道我饞這酒好久了嗎?”說著又拿起來放在鼻下好一陣嗅聞。(.好看的小說)


    俞大猷在一旁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老夫要是早拿出來了,還不早就給你這老小子灌完了?再說現在不是給你送過來了嗎?也不見你嚐嚐,這味是不是還正宗?”


    戚繼光聽了這話卻是搖搖頭說道:“正宗!怎麽會不正宗呢!這酒我不用嚐也能聞出來,三十年的女兒紅!”說著他便要把那馬囊袋子遞還給了俞大猷。


    俞大猷看了他一眼說道:“嘿嘿,這十幾年不見,沒想到你這老小子倒是長進了不少,還真能做到帶兵不喝酒了?”


    戚繼光在咽了一口口水之後很是艱難的說道:“那到不是,隻是我知道你這鐵公雞的酒不好喝!在南邊這麽多年,我那次能這麽容易得喝倒過你的酒?別說是這麽極品的女兒紅了,就算是摻水了土酒也難!這麽多年了我也明白了,你的酒都不是那麽好喝的,所以我不敢喝。”


    “不敢喝?那好你不喝老夫喝,老夫先對你說清楚,這次從南邊過來帶的酒就這麽點了,你不喝正好!老夫還舍不得呢。”說著便要拔開契子,往嘴裏倒去。


    戚繼光見狀忙一把搶過那馬囊袋子。小心的塞上契子,歎了口氣說道:“每次都來這招,大家都是帶兵打仗的。你就不能換點新意?說吧,你這次又想做什麽了?”


    “哈哈……”俞大猷大笑了起來,說道:“為什麽要換招?這招對你百試不爽。老夫又何必去換呢?用兵之道不在於有沒有新意,而是有沒有效果。哈哈……”


    戚繼光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就你得意,我開始數數,數到到三,過了三那你就別怪我白喝了你的這好酒了。一……二……三。”他不等俞大猷反應過來,飛快的保完數說道:“好了酒我收下了,你也可以回去了,哈哈。”


    “你……你……你果然如譚綸那老小子說的那樣。越來越如老太太靠牆喝稀粥了。哼!”俞大猷手指著戚繼光半響終於吐出話來,他伸手一把從戚繼光懷裏拽過馬囊袋子,說道:“給我拿過來,不答應老夫的事,還想喝老夫的酒,沒門!”


    戚繼光望著他手裏的那馬囊袋子,歎了口氣說道:“好吧,你贏了,說吧什麽事?”


    俞大猷這才說道:“回頭老夫想帶著那幾個徒弟,離開隊伍先行混進韃子的歸化城城去。”


    戚繼光望著他。伸出了手指指那馬囊袋子,並招招手。俞大猷一看有門隨手便把馬囊袋子扔給了他。戚繼光接過袋子小心的才揣在懷裏放妥了,這才說道:“老哥你先過來,這事俺們老哥倆好好謀劃謀劃。說說老哥你想怎麽去?帶那幾個去?去做什麽?”


    俞大猷重新走了上來,就在他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就如同當年他們兩人一起抗倭的時候那樣,抽出了身上的匕首開始在草地上謀劃了起來。


    時間漸漸的過去了,夕陽隻剩下半個紅彤彤臉在那裏欲下還留。就在離開戚繼光的那輛大車不遠處,戚金帶著他那幾個師兄弟圍坐在一輛大車背風處,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聲說著話,並不時的有人探出頭去朝戚繼光他們老哥倆張望。每次有人張望,戚金總會低聲的斥責幾句,但是過不了多久他自己也會探出頭去看上一看!


    他們幾個當然知道自己師父為什麽會去找戚繼光,雖然說他們都不在戚繼光這部隊的編製裏,但是這一出征隻要在大軍之中就不能隨意的離開大隊,這是軍中的通律。俞大猷本就是軍旅出身又那會不告訴他們這些基本的規則呢。而想先行混進歸化城也是他們一行人當初跟著出征的初衷。


    其實在昨天大勝之後當時他們就想出發離開大隊,但是是他們的師父俞大猷強製壓製了下來,現在師父終於去和戚繼光商談了,他們的心也就揪了起來。這時作為他們的大師哥的戚金就給他們攛掇著把他們帶到了這裏,再往前卻是再也不敢了。


    這時最小的師弟何慶說道:“在這等著真是心焦,要是小師妹在就好了,她跑過去師父肯定不會罵的。”


    戚金對此也深以為然,點頭附和說道:“現在小師妹可是師父他老人家的心頭肉,我那大伯對她也好,跑過去肯定沒事。”


    施海在一旁說道:“這小師妹放在李總兵那裏,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在這草原上沒事聽她哼上兩句,逗逗她也是個消遣,向現在這樣除了行軍還是行軍,入眼的除了枯草也還是枯草都淡出個鳥來了,什麽風吹草低現牛羊啊,草原美景全tmd是騙人的。”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他們這都是第一次出關,除了戚金這個山東人還有的都是俞大猷回到老家收得徒弟,福建當地人。福建山多地少這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們又都第一次出遠門。當初一路北上,不時的有村莊市集,更是打彎路過了幾個大的城市,比如南京,揚州等等都一一遊玩了一翻,後來更是坐船沿著運河一路向北,運河上船來船往,晚上在岸邊靠岸也能上去逛上一圈,這小日子過的那才叫滋潤。


    原本草原在他們的心裏也是美好得很,遍地是厚厚的綠綠的草甸子,雪白得羊群如同是鬆江的棉花一樣滾落在這草甸子上,到處撒歡,美麗得蒙古牧羊姑娘在一邊唱著情歌……誰知道這真到了草原上別說是牧羊姑娘了。就算厚厚的草甸子也是沒看到,這一路上除了行軍就是埋頭行軍,枯燥的的幾乎讓這十幾個人抓狂。但是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而最終促使他們想要離開大軍的卻是昨天的那場大戰。那邊殺的是昏天黑地,帶回來的俘虜和戰利品讓他們熱血沸騰,便找了戚金商量了一下。隨後再一起去過去找俞大猷,表明了想上陣殺敵的願望。俞大猷對於軍旅中的規矩當然清楚。在沉思了下覺得自己這師徒幾人就算是留在大軍中也沒什麽大作為,這讓他很不甘心。排兵布陣他自認不是戚繼光對手,但是論道單兵的作戰能力他一直自認是大明第一,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個好動喜歡熱鬧的主,一聽這幾個徒弟想要先行混進歸化城去,當下便心動了。這才有了剛才這一幕。


    就在太陽終於把最後一縷霞光收去的時候一隊小股得騎兵從大營中衝了出去,他們馬騎得快。每人還都至少帶了兩匹空馬一路絕塵而去,而他們身後的都背著一個碩大的包裹。這一小股的騎兵當然是俞大猷率領的他的弟子團隊,在飛奔出了十裏地之後,他們來到到一個小山丘下,隨著俞大猷一個手勢,齊齊的都下了馬。隨後身後的包裹給取了下來,一群人開始脫衣服,不錯是脫衣服,確切的說是換衣服重頭到腳從裏到外把身上所有能脫的都脫了下來,然後把從包裹裏翻出的衣服穿了上去。


    當然這些包裹裏的衣服是剛剛他們從昨天的俘虜中挑著和自己身材相近的韃子身上扒下來的。在換全體換上了韃子的皮甲之後他們便開始互相給同伴梳理發型。都按著韃子的習慣給自己打上了辮子,這時候俞大猷帶著戚金在一旁挖了個坑把原來明兵的服飾全部埋了起來。


    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上來,他並不是俞大猷的徒弟。他叫肖虎牙是一個精通蒙語通譯,這次戚繼光給俞大猷派了兩個通譯。他是其中的一個。因為俞大猷和他的徒弟們包括戚金在內都是不通蒙語的想要混進歸化城顯然沒那麽容易,戚繼光就給他指派了這兩個通譯,並讓他們兩人扮成俞大猷他們的領隊。而俞大猷他們扮成的當然是昨天那股給打殘衝散了的韃子兵馬。而他們到城裏的主要任務就是到歸化城隨地埋設地雷,如果他們有本事能直接在老俺答的房門口埋上一顆那當然是最好的,當然這事不怎麽現實。


    隻要就是到處埋,最好能在大軍到來之前讓歸化城亂了起來,這就是戚繼光交給他們的任務。俞大猷對此很不以為然,隻要能混進去隻是到處埋個地雷這也太簡單了一些,當然他多年為將,也知道這城裏隻要亂了,攻起來便事半功倍,所以也就同意了。這次他們各自每人都帶了十顆以上的地雷,雖然數量不是很多但是用來在城裏製造混亂那是足足有餘。


    簫虎牙在和俞大猷交流過後,一行人騎馬朝歸化城奔去。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時候的歸化城即將發生一件讓所有人多震驚的事情。


    畫麵重新切回昨天的這個時候,查幹巴日把找到的殘兵在稍作整頓之後便朝歸化城跑跑去。所有人都以為他必然是去找老俺答汗,可事情往往會出人意料之外。當他在到達歸化城之後隻派了他手下的一個萬夫長去見老俺答,並交代在草原上和明軍遭遇的事情包括自己哥哥給明軍俘虜的事全部要和老俺答說,但是自己在隊伍中的事不能露一絲口風。一交代完他就換上了普通士兵的皮甲消失在了人群中,並在今天中午在一夜不停馬的狂趕之下終於到了庫庫和屯,也順利的進到了城裏。兩千多殘兵的進城,帶來得消息又是這樣的震撼,庫庫和屯頓時雞飛狗跳了一陣,而隨著那陣混亂,查幹巴日無聲無息的從隊伍中脫離出來,融入的庫庫和屯的居民之中。


    查幹巴日派出的這個萬夫長是他的妻舅,沒過多久他就出現在了老俺答汗王宮的宮門外等待召見,這時候老俺答的貼身的侍衛,巴特爾迎了出來,熱情得給了他一個熊抱:“歡迎你,寶力德我的老朋友。”


    寶力德也是很用力的抱住了他。就在這時他在巴特爾的耳邊用隻能一個人聽見的音說道:“二小子,找你。”巴特爾不動聲色,隨即便領著寶力德去見老俺答汗。而他自己卻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消失在了老俺答汗得皇宮之內。


    而老俺答汗在接見了寶力德之後臉色變的非常的不好看,寶力德帶過來的消息是在過於震撼,漠北的士兵的彪悍是在整個草原上都有名的。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和他最精銳的隊伍想必那也是絕對不會輸的。這樣的隊伍竟然被明軍在那麽短的時間之內打散。他一個人走在回後宮的過道上,歎了口氣,這個時候他想到了漢人的那一句俗語:不是猛龍不過江。現在接下來到底是他這條地頭蛇吃下這條猛龍呢還是猛龍吞了他這條地頭蛇?歎氣解決不了問題,他現在有些後悔冒然的讓把漢那吉把隊伍拉出去攻打薊鎮了,現在的他唯有祈禱那個深受他喜愛的孫子能盡快的攻下薊鎮然後回來和自己前後夾擊戚繼光。


    一直以來他始終相信長生天會保佑他的,這次他也不例外,但是此時他必須先去見那個女人。因為昨天那個女人還是不肯把她的兵權交出來。這讓他今天一整天心情都非常的不好,在這關鍵的時候兵權要統一在自己的手上,老俺答汗是這麽想的,在聽了寶力德的匯報之後他這統一兵權的意願更加強烈了,所以他現在必須去見他的三娘子鍾金哈屯,至於那個寶力德請求派兵去營救此番漠北派來領兵的阿拉坦烏拉……他實在沒這閑工夫,因為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


    接見了寶力德並非常詳細哦詢問了一切於明軍廝殺過程,隨後又召見了他的大臣們,老俺答現在異常的疲憊,但是他知道他現在還不能睡。


    鍾金哈屯的宮室在王宮的西北角。這取決於她在汗王宮的地位,她是老俺答汗得第三個妻子,也就隻能住在那裏。這裏曾經一度是老俺答汗每天晚上流連的地方,但是在她懷孩子的期間。老俺答開始迷戀漢奴的女人,這裏也不複以前的那般榮耀。鍾金自那以後便退去很多的侍衛和內侍,如今能留在這西宮的都是鍾金哈屯自己部落的人,也就是她的心腹。


    按說這個時候她的宮殿裏早就應該熄燈了,可是現在卻是燈火通明。


    “你到底想做什麽?又想讓我幫你做什麽?”鍾金哈屯坐在浴桶內,她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格根塔娜在一旁幫她擦身,她的一對玉足高高的翹在浴桶的外麵,晶瑩剔透,這一根根腳趾猶如粉紅色的瑪瑙。


    在她的對麵坐這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男人,再精確一點說是一個叫巴特爾的男人。


    巴特爾在下午的時候便溜出了皇宮,在和他那個死黨見過麵之後,兩人經過一番商議,等到夜晚的時候他又回到了王宮裏,隻是他沒有回到老俺答汗的身邊,而是一拐彎,熟門熟路的走進了這西宮。看著鍾金哈屯的的腳趾頭,他的身體頓時血氣上湧。他強製自己冷靜下來說道:“鍾金,明軍就要打過來了,你到底想好沒有,是繼續在這當這個三娘子還是和我們一起回漠北去,現在阿拉坦烏拉已經給明軍俘虜了,再也回不來,二哥將會接替他的位置,我們趁著這個機會帶著人馬逃回漠北,過著我們一直想要的生活,你放羊我打獵……”


    鍾金看了他一眼,慵懶的一笑,隨即揮手讓格根塔娜從一旁的衣架上去取衣服,自己從浴桶裏起身站了起來,她對自己的身體一向很有信心,而她一直把逗弄眼前的這個男人當做在這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汗王宮內唯一的樂趣。果然,自她起身的那刻,巴特爾的眼睛就直了,雖然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體但是每次看到他都會呼吸困難。


    雲鬢高聳,發上的水珠,順著她的脖子往下……往下,爬上山峰……映著火光,在那頂端閃耀著異樣的光芒,然後戀戀不舍的從最高出跌落了下去。


    一時間,巴特爾的氣息開始沉重了起來,臉上越來越燙,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剛想要喝下去,就隻見一雙玉手也握上了那個茶杯,低著頭怔怔的看著那雙手,卻是再也不敢抬起頭看向那手的主人。


    鍾金哈屯見了不由的一笑,她伸出右腳輕輕的摩擦著巴特爾的小腿說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誠意,你的誠意呢?拿出你的誠意來,讓我看看你值不值得我賭這一把。漠北當初把我送了過來,現在又想讓我回去,我為什麽要聽從你們的擺布?給我個理由,巴特爾。”


    巴特爾的手撫摸上鍾金哈屯的手,有些癡迷的說道:“你為什麽這麽恨我?每次都把我的火逗弄起來,又棄我而去。是他們決定送你過來的,你知道我不也想的,為了保護你這幾年我隱姓埋名的在這汗王宮裏做了了他的侍衛,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你!可你為什麽還這麽對我?為什麽要讓我看你和那老頭的歡好。為什麽老這麽逗弄我!”


    “為什麽?哈哈……”宮室中充滿了鍾金哈屯的笑聲,她的笑聲很甜很媚,但是落在巴特爾的耳朵裏卻是那麽的悲涼。這時候格根塔娜取了件紗衣過來,這是件南明過來的沙衣,鍾金推開了巴特爾的手,在格根塔娜的服侍下穿上了那件紗衣,薄如蟬翼,若隱若現。她輕笑著對格根塔娜說道:“格根塔娜,我的姊妹,請你告訴我們漠北頂頂有名的莫日根,告訴他,這是為什麽。”隨即便輕輕的靠在了軟榻之上,微微閉上眼睛。


    “是。”格根塔娜看著巴特爾或者說莫日根冷冷得說道:“我們別吉當初來求你帶她走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肯?當她剛進王宮孤立無援的時候你又在那裏?現在為什麽我們別吉還要聽你們的擺布。”


    莫日根撲到了鍾金的麵前說道:“你知道的,我那時候是身不由己的……”


    鍾金冷冷得推開他的手臂,對格根塔娜說道:“格根塔娜,我要休息了,幫我把他送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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