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蟬此時卻並沒有上自己的那輛馬車,而是跑去和戚夫人擠在了一起。


    陸琉火陸縣令,最近很忙,忙得是腳不沾地。這剛剛過去了萬曆五年的春節便又迎來了萬曆的大婚,現在這大婚剛過去這才多久就又接到了內閣的文書,說是讓他準備一應蒙古韃子東去的事宜。要說這些在所有官吏和衙役的一同辛苦下,那倒也並不是很忙活,畢竟這類事情多是有先列的,隻要按著章程去辦也就是了,雖然說這需要準備的糧草補給不少,但是好在這華亭本就是魚米之鄉,土地肥沃,平緩,這糧草湊起來並不困難。隻是這接下來便有消息說是戚繼光的夫人這次也會隨軍東去,這華亭的民間頓時就沸騰了。


    沒錯是沸騰了,要說這江南現在誰的聲望最響亮,誰在老百姓的心裏最牛叉?別瞎猜,絕對不是皇上,也不是現在的閣老,就算是鬆江府本土的當年的首輔徐階也不是。這江南,這鬆江府的百姓都記著一個人的好,戚繼光!作為江南最前沿靠海的地方受到倭寇之害也是最直接,最首當其中的地方,這裏的百姓對於趕走了倭寇的戚繼光,戚家軍那是從心底裏的感激。現在一聽說戚夫人帶著戚家軍將要在華亭出海前去倭國頓時便沸騰了,都紛紛組織了前去縣衙前找縣令要求組織了去迎接戚夫人。


    其實陸琉火自從得了這個縣令的位置以來,一直就很頹廢,作為一個有知識有理想,並且有才華的年輕人,在受到這樣的待遇之後這都是免不得的。別的不說,這幾年路過或是特地趕來鬆江府見徐階的官員不知有多少。但是他就從來沒出去迎接過那個。現在這戚夫人過來他卻也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迎接下,無他,就隻為他們陸家本就是江南大族。但是這小時候因為倭寇來襲沒少給母親藏道水缸裏去。所以他能不賣任何人麵子,但是卻不能讓戚夫人過華亭而不接。


    主意既定,當下他就把手下那幾位師爺以及推官。典吏等俱多找來商量對策,這才有了上文的這一出。


    當得知戚夫人一行到了華亭的地界之後。他便帶著屬下的官員以及華亭的各處鄉紳浩浩蕩蕩的迎接出了縣城。


    陸縣令不是個喜歡繁瑣的人,他的迎接的方式很是簡單,但是在場所有的人多是出於真心的,當鄭月蟬他們一眾車駕在離那隊迎接的陸琉火以及鄉紳百姓們尚幼一裏多地的時候,所有的人幾乎都早早的在那裏跪下了,眾人都是以頭觸地,都是發自內心的虔誠和感激。


    呂調陽。劉守有還有張誠這幾個大佬們這個時候都很是自覺的待在了車上,並沒有下車,隻有戚夫人帶著鄭月蟬下車接受了華亭諸人的相迎。這時候天色已近黃昏,陸琉火恭敬的請求戚夫人等人進入華亭縣誠。隻是其餘幾個都以這三萬多韃子需要看管不宜進城擾民為由留在了城外紮營。戚夫人本不想去,但是對於華亭百姓的熱情一時推辭不過便帶著鄭月蟬進了城。


    接下來的事就有些呆板了,少不到什麽接風宴什麽的,鄭月蟬在吃了這麽些年的北方菜之後再次吃到地道的上海本幫菜,這期間少不得又是一陣感慨。席上,那些個華亭的鄉紳的那一口沒有後世什麽啊拉等帶著明顯的寧波腔的上海土著話,讓她倍感溫馨。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那個鄉下的小孤兒院裏,和院長老奶奶一起種菜做飯……


    賀知章當年回到故鄉的時候發出了: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的感慨。但是自己呢?似曾相識燕歸來。卻是滄海桑田。鄭月蟬一時感慨,這埋藏了多年的上海土著話音,不知不覺中就被她用來和那群鄉紳交談。這頓時就把眾人的距離拉近了。


    這時陸琉火拉著一個人過來說道:“鄭姑娘,這要不是剛才戚夫人介紹說你是土生土長的京郊人氏,這大夥都要認為你是這華亭出去的本地人呢。你看這個就是不信你是大興人的主。華亭第一才子董其昌!”


    “小生董其昌,見過鄭姑娘!”董其昌一個長輯。


    董其昌……董其昌!鄭月蟬的心頓便很不爭氣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竟然是董其昌!那個號稱書畫雙絕的人耶……前世作為上海的土著,對於這個上海本幫土著的才子那裏了解甚多。當然並不是鄭月蟬前世有著多麽好的藝術修養,而是她知道在前世他的真跡能賣多少錢。早在前世80,90年代的時候就已經是以萬為計的美元來交易的……美元啊¥¥鄭月蟬看向董大才子的眼神頓時全部剩下了¥¥。


    好吧,就這麽說吧,現在的董其昌在她的眼裏並不是單純的隻是一個人,而是人形走動的印鈔機!那撒比前世印鈔廠的印鈔機還要強大,他隨便寫上幾個字,畫上一副畫那就是上百萬的錢啊,這可比印鈔機要厲害的多了。


    “董……其……昌……”鄭月蟬張大了嘴巴,雙眼俱多是¥¥,神色呆滯的望著在那裏給驚的目瞪口呆的董其昌,口中不住的喃喃自語。


    陸琉火咂巴著他那雙小眼睛,奇怪的問道:“這就是董其昌,這有什麽問題嗎?”當然這時候的人還不知道這¥¥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很容易就直接歸檔誠了:花癡!想到這陸琉火頓時就了然了,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好半天這才一拍董其昌的肩膀歎了口氣說道:“董老弟,雖然說你我好稱華亭雙壁,但是在很多方麵為兄卻遠不如你也。[]”說著連連搖頭。


    董其昌不解的問道:“七月兄何處此言呢?”


    陸琉火手指一指尚在呆滯狀態中的鄭月蟬說到:“市井常言董老弟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隻要女人都會為之瘋狂。想為兄平時也算是玉樹淩風翩翩濁世一公子,可隻要你一站在旁邊便無人能看。”說著連連唉聲歎氣說道:“難道從今而後我要和你保持距離?”


    董其昌頓時抬起腳來在他的小腿上輕輕踹了一腳說道:“去你的。我總覺得這鄭姑娘的眼神和那群花癡的眼神有些不一樣……”


    “你那裏看出來的?……”


    聽著這兩個無良人士的議論,鄭月蟬幽幽的從迷亂中清醒過來!那撒自己怎麽光顧著發呆了,印鈔機在著呆著自己怎麽就沒動手讓印鈔機開動呢?這分分秒秒可都是錢那!這腦子一旦從當機中恢複過來。立馬超負荷開始運作。鄭月蟬狠狠的掐了一把陸琉火,如願以償的聽到了他驚天動地的大叫之後,立馬丟開陸琉火的手臂。興奮的跳了起來,一把拽著董其昌就要找筆墨:“錢啊……這分分秒秒都是錢啊……”


    董其昌頓時被嚇了一大跳,他左顧右盼了一陣。對著陸琉火大聲說道:“七月兄,七月兄。救我……”


    “嘎嘎……嘎嘎……你叫吧,你再叫也沒有用,隻要你乖乖的從了我,姐保證你吃喝不盡!”鄭月蟬激動得眼睛都紅了!雖然說來到了大明,還見了那麽多的名人,但是相對於其他名人來說最多隻是見到了某某明星的感覺差不多,因為那些個人好像沒什麽能買錢的。當然並不是說他們沒錢或是不值錢,但是在她的眼裏那有董其昌給她的感覺這麽的直接呢。要知道在前世董其昌的書畫那多是明碼標價的,就算是臨摹的贗品這價格那也是高的嚇人。


    有什麽比能看得見的金錢更迷人嗎?當然沒有。心中打定主意那是一定要他多留下點墨寶,這可都是美元啊!


    董其昌聞言臉色頓時大變,隨後勃然大怒道:“你這姑娘,怎麽這麽不知羞恥?這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敢說出這般有辱斯文的話來!”


    不知羞恥?有辱斯文?鄭月蟬楞了下,隨即想起剛才自己說的話語,頓時啞然失笑,一拍額頭說道:“嗬嗬,誤會。誤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子的……”


    “無恥!你這女子,還不快快放開於我。眾人皆有耳朵,那容你狡辯!”董其昌氣壞了,雖然說這有女子在大明是件很有麵子的風流韻事。但是如果看中自己的是一個粗鄙的黃毛丫頭,並且還是在眾目睽睽自己給逆推的話,這要是傳出去可就不美了。


    “放是一定會放的!但是你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這樣我才能放了你!”鄭月蟬很認真的說道,這條件還沒開,就放手了,這帶著自動導航係統的活動形印鈔機要是跑了怎麽辦?這樣的傻事絕對不是鄭月蟬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去犯的錯誤。


    董其昌一聽臉都綠了,話說這北方的小娘子都是這般的直接和不知禮數嗎?這就算是一見鍾情了也不能自己直接說啊!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說這鄭家小娘子年紀尚幼,眉目尚未長開,但是這眉形,這骨架,一旦長開必定是個美人。


    鄭月蟬卻是不管他在想什麽,在等了半天沒等到董其昌的回話,以為他要堅決不同意,頓時有些急了,這手抓得越發的緊了,並說道:“董公子,這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


    “嗨!猶那女子,快些放開了那位公子的手!這……這成何體統!”一旁突然竄出一位穿著素色長袍,腳穿著青布鞋得年輕人,走了到鄭月蟬以及董其昌的麵前停了下來,然後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兩人,仔細的辨認著,(那撒辨認的很是費勁)。良久之後,這年輕人仿佛終於認出了人,他一臉詫異的指著鄭月蟬說道:“花花,你怎麽會在這呢?你哥剛才還找你回家吃飯去……”


    鄭月蟬又驚又疑惑的望著他,也是仔細辨認了許久,難道說這江南有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還不待她理清思緒就見李癸銅他們互相打了個顏色,眼看著就要上去把那年輕人架開了,鄭月蟬忙暗中對他們搖搖手,這才皺著眉頭對他問道:“我哥?你那是誰啊?”


    那年輕人很是熟絡的在鄭月蟬的肩膀上拍了下說道:“花花,你還老說我眼睛不好呢,我看你的眼睛也好不到那去,你在仔細看看……”


    鄭月蟬有些生氣。現在姐的時間都是以美金計算的,現在給這麽個不知道從那跑出來的大近視眼個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這一想起來鄭月蟬就覺得肉疼。眼角一瞟,鄭月蟬對著李癸銅他們幾個一揮手。


    李癸銅立刻會意,領著花滿兩人跨上前一步。在那年輕人的身旁站定,隨即便伸手夾住了他。一左一右扭住了年輕人的手臂,隨後一個反手便扣在身後。花滿一手伸進懷裏,幹淨利落的掏出繩子,就把那年輕人綁了起來。


    那年輕人頓時大驚失色,對著鄭月蟬大聲說道:“怎麽回事?花花別鬧了。你什麽時候和這些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了?花花這個宴會可是為了迎接戚繼光的夫人這才舉辦了,你快叫這些個地痞離去……”


    李癸銅和花滿對視了一眼,靠!老子明明是錦衣衛好不!這錦衣衛什麽時候成了地痞流氓了?兩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狠辣。架起這個年輕人便往院門外走去。眼看著自己給人架走了,那年輕人頓時有些急了,也知道這回可不是花花跟自己鬧著玩了,這雙腿在空中亂蹬,臉色漲得通紅喊道:“你們……你們……不得無禮啊!小生……小生是縣學的生員,是讀書人,家父是……”


    這話未說完,花滿就不耐煩的隨手又從袖子裏抽出塊布片來,熟門熟道的就把他的嘴給堵住了。


    鄭月蟬冷笑數聲,說道:“在錦衣衛麵前。就算你爹是李剛也沒有用!我平生最討厭這樣的人了,沒事就喜歡拚爹。這叫什麽素質!李癸銅,花滿,幫我把他綁緊了。扔我馬車後麵去!穿這摸樣還跑過來跟本姑娘拚爹!本姑娘就跟你拚師父!”鄭月蟬很是氣憤的說完這些,轉頭對著董其昌延笑道:“讓董公子見笑了,董公子對我這麽處置那個年輕人,有什麽意見不?”


    董其昌看看那個跟在她身後,雙手正在活動關節的徐青石,艱難的說道:“沒……沒什麽意見!”


    鄭月蟬頓時為之很欣慰,她笑著說道:“向這樣隨便拚爹的社會風氣一定要打壓下去。那撒,董公子既然沒什麽意見那就跟著本姑娘走吧。放心你和那人是不同的,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董其昌在見識到了她身後那幾個錦衣衛的手段之後,早就嚇得夠嗆了,原本以為經過剛才那一打岔這位極為彪悍的小娘子會一時忘記了自己,從而自己能逃過這一劫,可沒想到她剛把那年輕綁走,便有盯著自己,心中哀歎一聲,看來……看來今天是難道這一劫了……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沉默了半響,麵色頓時慘淡,轉眼看看好友陸琉火,見他此時仍然愣在那裏神遊物外,猶豫許久,終於仰天長歎道:“本公子……本公子遵命就是,隻求……隻求姑娘你憐惜本公子……事後……事後勿要宣揚也就是了!”


    “事後勿要宣揚?”這怎麽可以,自己想要他的書畫不就是為了賣銀子嗎?這不宣揚誰知道他的書畫值錢啊?鄭月蟬頓時忍不住了,她一把放開了董其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鼻子說道:“你怎麽能這樣!不能宣揚我要你的書畫何用?”隨後又細細一品味,不對啊!他這話那叫說的叫一個曖昧!


    鄭月蟬一愣,隨即便反應過來了,貌似這董其昌董大公子還在剛才的誤會當中,當下仍不住便打聲喝道:“好你個董其昌,本姑娘看起來像是強搶民男的人嗎?”說到這她轉身對徐青石愕然說道:“你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鄭姑娘……”徐青石咽下口水小心的試探道:“你這是要聽實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實話!讓這個董其昌董大公子好好的認識下,本姑娘是怎麽樣的人!”鄭月蟬很有氣勢的說道。


    徐青石抬眼瞄了一眼鄭月蟬,小聲的說道:“那我說了哦……”


    鄭月蟬見他磨磨蹭蹭的,當即不耐煩了,臉色不好的說道:“讓你說你就說,磨磨蹭蹭的,不爽利……”


    徐青石頓時一顫,快速的說道:“要說剛才鄭姑娘你……你還真像是那種人!要說是不像那是沒人信的!……”一抬眼見鄭月蟬臉色大變頓時聲音放低了縮著腦袋嘟囔的:“是你自己要我說實話的。不關我的事啊!……”


    “你……你……”此時鄭月蟬的手指從指著董其昌早就變成了指著徐青石,你了好半天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了,隨即一跺腳說道:“現在我知道為什麽你在這百戶的位置當待了這麽多年還是個百戶了!花滿就比你有前途!”


    “鄭姑娘。你真這麽看我?”這邊花滿和李癸銅剛好把那年輕人交給了門外的錦衣衛校尉之後走了進來,這句話那可是聽的真真的,鄭月蟬以後會是什麽人。那是在見到朱翊鈞來過薊鎮之後他們幾個這心裏都是有底的,這入了她的眼緣那真是前途不可限量。花滿這渾身的骨頭就頓時輕了幾兩。


    鄭月蟬不用轉身也知道是他們兩個回來了,當下便繼續問道:“花滿,李癸銅,你們說本姑娘是那種會強搶民男的人嗎?”


    “不是!”


    “怎麽可能!”花滿和李癸銅眼睛都睜得大大的,頭搖的那叫一個猛。鄭月蟬聽了很是欣慰,剛想要對著董其昌說話就聽得,花滿接著又加了一句說道:“就算是鄭姑娘你想要強搶民男。我們錦衣衛也會在第一時間把那個小白臉護送到地下去見閻王的,一定以死確保您的清白……”


    鄭月蟬頓時滿臉的黑線……這都什麽人啊……自己身邊怎麽就沒點正常的人?貌似說這人以類聚物以群分,難道自己其實也是這樣的人?這個認識頓時讓她打了個冷顫,太可怕了!自己怎麽可能是這樣的人呢?自己可是人見人愛,樹見樹栽的宇宙無敵美少女,號稱溫柔賢淑大明第一淑女的鄭月蟬,那會是如同他們這樣不靠譜的呢?一定是張誠當初沒給自己選好人,對的!一定是這樣……


    好半天鄭月蟬這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一抬頭,卻發現原本應該在自己眼前的董其昌和那個陸琉火竟然全不見了。頓時驚叫道:“那兩個人呢?”


    花滿忙上前回道:“剛才他們趁著,鄭姑娘你沉思的時候溜了……要不要我去把他們抓回來?”


    “哦,那就不用了,走了就走了吧!”鄭月蟬淡淡地說道。


    李癸銅一愣。隨即疑惑的問道:“那你剛才怎麽這麽驚訝?”


    鄭月蟬揮揮手說道:“剛才花滿不是說你們會第一時間把小白臉送去見閻王嗎?我怕你們一時心急把他們給送過去了。”


    徐青石如果在上學期間絕對會是個好學生,這勇於提問的脾性足以讓他成為提問達人了,這時他探出頭來問道:“鄭姑娘,現在你又為什麽要放他們走了?”


    “這個啊,剛剛我才發現了個問題!現在搶他沒有用。”鄭月蟬很是懊惱的說道:“你們說我怎麽可能犯了這麽大的錯誤呢?這董其昌現在嘴邊都還沒長毛,抓了能有什麽用麽。”


    徐青石頭一縮嘟囔道:“還說自己不會強搶民男……連搶得要求也就出來了,這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事……”


    鄭月蟬無言以對,和這幾個思想齷齪的人確實沒什麽共同的語言,但是考慮到他們幾個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做自己的貼身侍衛,這帶在身邊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代表著自己的臉麵,接下來又要漂洋過海的,在大明丟點臉也就算了,真要是丟人丟到了倭國去嗎真是不死了也無言回前世去見各位穿越大大。當下便開口對他們解釋到:“剛才抓他,是想要讓他專門幫我寫字,作畫然後我好拿出去換銀子……”


    “他的字畫很值錢?”花滿在一旁插嘴說道。鄭月蟬轉頭一看果然在他的眼裏鄭月蟬見到了那個熟悉¥¥的眼光。當他看到鄭月蟬重重的點了點頭,當即自顧自的接著說道:“我看還是把他抓回來的好……”


    李癸銅也點點頭連連稱是,這銀子那是誰也不會嫌多的。


    徐青石這時又探出頭來,臉上有些將信將疑:“鄭姑娘當真是沒有看上那個小白臉的董公子?”


    瞧著那三個人的表情,鄭月蟬真是啼笑皆非,這三個都是什麽人那!一個個果真都是非正常人類。貌似這錦衣衛本就是非正常人類的集中營……在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之後堅決的決定不和徐青石這個貌似忠厚的無良猥瑣人士說話。她對著花滿說道:“知道我剛才為什麽又放他走了嗎?”


    “為什麽?”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什麽問題?”


    “他年紀現在太小了!”鄭月蟬繼續說道:“雖然說他以後的字畫會值很多銀子,但是現在他的字畫卻是不值錢的。而他的字畫值錢那是要等到他四十多歲成名之後,也就是說現在把他抓起來非但賺不到銀子。還要倒貼銀子……”


    徐青石好奇問道:“為什麽會倒貼銀子?”


    花滿抬起一腳就朝他踹了過去,斥責道:“笨,這麽大個人要養到四十多歲那要吃掉我們多少糧食?這不就都是銀子啊?還是鄭姑娘英明。現在放了他回去,但等到他四十多歲了書畫值錢了再來強搶民男也就是了。”


    鄭月蟬聽了頓時眉開眼笑,這花滿果然有前途。值得培養……多好的一個人才啊……在錦衣衛待著真是委屈了他,他這樣的人才就應該跟著自己當海盜去。貌似自己以後還少個海盜二副……回去和劉守有商量商量下讓他同意讓花滿從錦衣衛名冊上人家蒸發了?然後永久的留在自己身邊?


    徐青石給花滿踹了一腳,卻不敢大聲爭辯,委屈的嘟囔著:“這幾十年之後的事情誰說得準?那個董其昌要是四十歲之後他的字畫在四十之後也不一定值錢……”


    “呯。”


    縮著腦袋的徐青石被花滿一伸手,撂倒在地上:“我說你徐青石,這腦袋怎麽就這麽的死板?鄭姑娘說他的字畫在他四十多歲的時候會很值錢,那就肯定會很值錢。不值錢也會值錢!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以後跑出去別說是錦衣衛的人,我看著倒像是東廠出來的。”


    徐青石給摔了下。本就疼痛,加上他那句說他像是東廠出來的,心中一陣委屈,眼淚頓時嘩啦啦:“……”


    看得鄭月蟬怪不落忍的開口說道:“算了,這徐百戶隻是心眼實誠了點……大家都是錦衣衛的一家人……”


    花滿這恨恨的瞪了徐青石一眼斥責道:“咱們錦衣衛進門第一條就是主子說是就是,不是也要幫著主子把事辦成是了。你這幾年這差事越當越回去了。”


    ……


    有了這段插曲,鄭月蟬對接下來的飯局,完全沒了興致。便想去前廳看看戚夫人,要是能就告訴她一聲先回營地安歇去了,這明天一大早就要登船出海了。必須休息好啊。


    當她來到前廳,很快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戚夫人把自己的意思和戚夫人一說,戚夫人當即決定兩人一起回去,便想找到那個陸琉火。陸縣令辭行,幾人卻是找遍了整個院子還是沒找到。鄭月蟬和戚夫人都是爽利人,這既然找不到也就不找了,當即留下個親兵給那個陸縣令傳話,轉身邊帶著李癸銅他們一眾人等出了接風宴的院子朝城外的營地走去。


    鄭月蟬當然不會知道這時候的陸琉火和董其昌兩人其實都還在這院子之中,隻是他們兩個此時在院子的地上確實是找不到的,因為他們並沒有在地上,而是在樹上!是的!確實是在樹上。


    當時陸琉火趁著鄭月蟬走神那會子,拉著董其昌便跑。一路跑到了院子中,待跑到這棵樹下,這兩個學子當即便都跑不動了,便一起趴在樹下直喘氣。待到董其昌緩過氣來便指著陸琉火罵了起來,當然作為才子,作為軟綿綿的吳東軟語,再怎麽罵那聽起來也是糥糥的。


    陸琉火任憑他罵了好一會這才出聲說道:“玄宰,別光顧罵我了!最後還不是我拉著你,這才逃出了那魔女的魔掌?”


    董其昌一想,也對,當下便也不再開口罵他了,在思索了半響問道:“七月兄,你猜這魔女到底會是什麽來頭?戚夫人說是她幹閨女,我現在是怎看也不像。她身邊可是跟著三個錦衣衛啊!”


    陸琉火點點頭說道:“嗯,這我比你清楚,要不是看到那三個殺才,我也不會當時就呆掉了,別看他們現在隻是跟在那個魔女的身後。但是我看過了他們一個是千戶,兩個是百戶……”


    “你怎麽看出來的?”


    陸琉火立馬送了他一個大白眼說道:“你忘記了我那族爺爺是誰了?這錦衣衛的服飾品階我要是還看不出來,就不會這麽多年隻能窩在這裏當個縣令了。”


    一想起他家那個族爺爺。董其昌頓時一個冷顫,當即不在言語。陸琉火卻仿佛是來了話頭,開始滔滔不絕的講錦衣衛的那十八般手段。直把江南第一才子董其昌給嚇的小臉煞白。好半天這才喃喃的說道:“七月兄,這……這可怎麽辦才好……”


    兩人雖然俱是才高八鬥的才子。但是此時卻是一籌莫展,有道是這秀才遇到了兵就已經是有理說不清了,更何況他們遇到的是錦衣衛,那可是個天底下最,最,最難纏的部門。最後還是陸琉火出了個主意,這惹不起那就躲吧。左右這接到的消息上說,這群人明天就要上去奉賢的那個軍事碼頭,上船出海,前去倭國。這隻要躲過了這段時間等他們一出海那就沒事了。


    董其昌一想也確實如此。正待要和陸琉火商議下這兩天自己躲去那裏合適,就聽得廳裏一陣喧嘩,隨即那幾個錦衣衛便開始四處找人,兩人臉色頓時大變,這要是給找到了,那就玄了,可現在跑是跑不動了。那上那去?


    陸琉火這腦袋一歪,正好看到他們倚著的大樹,一拉董其昌的袖子一指那棵樹。董其昌看看那棵大樹頓時搖搖頭,木有辦法。作為一個才子,這類爬樹等有辱斯文的事他是從來就沒幹過,但是好在這陸琉火怎麽說也算是出身錦衣衛世家,會上那麽點三腳貓的花架子,花了點力氣總算是把董其昌給弄上了樹。


    這剛爬到樹上不久,就見那個錦衣衛千戶從樹底下走過,兩人嚇得是那會子連氣也不喘,隻等得那人走遠之後這才長長得籲了口氣。隨即他們便看到戚夫人帶著那個小魔女離開了院子,那幾個錦衣衛也跟著離開了。


    見他們一走陸琉火便想要從樹上下來,董其昌一拉他的袖子,指指那個還留在大廳門口的親兵,不住的對著陸琉火作揖。意思很明白那裏還有留守的呢,兩人這時候下去,那鐵定是自投羅網,給那個魔女殺個回馬槍,抓個現形。


    陸琉火一想也是,便繼續和董其昌在樹上待著,隻是沒想到的是,兩人在樹上這麽一待就待了整整一個晚上……雖然說現在已經快四月了,這裏又是江南,但是這三月底四月初江南夜裏的氣溫那也是很低的……一夜風餐露宿,第二天當下人們在樹上找到他們的時候,這兩人已近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嚇得一眾人等立馬飛奔找大夫去暫且不提。


    但說這鄭月蟬坐著馬車回到營地的時候,早有十二金釵幫她打點好一切了,在美美的洗了個澡之後,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吃了張大廚子輕手做的早點,稍作停頓大隊人馬便啟程朝奉賢出發了。


    鄭月蟬坐在自己那輛經過張誠特地改裝過的馬車裏閉目養神,這華亭的去奉賢的管道那個陸琉火修的不錯,絕對不是豆腐渣工程,大明的馬車沒什麽避震,這路隻要一不平整,就會顛簸的難受,但是現在卻隻是輕輕的搖晃,就如同是前世的嬰兒床一樣,這樣的搖晃令她昏昏欲睡……


    在打了個瞌睡之後,鄭月蟬便皺起了眉頭,仿佛是想起了什麽,她掀開馬車布簾,探出頭來,一邊回憶一邊問在一旁騎著馬守護在車旁的李癸銅:“李千戶,昨天晚上我們是不是抓了個人回來?”


    李癸銅愣了下,想了想回道:“昨天這酒我喝得有點多,不記得了耶!”隨即回過頭來對著徐青石問道:“徐青石,你是我們中間唯一不喝酒的,問問你,昨天我們有沒有抓了個人回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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