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後一看情形不對,心中頓時便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高聲喊道:“來人把孫海這奴才的下巴卸掉……”這話音還沒落就隻見那孫海拜服在地的身子往一旁一歪。剛才那小內侍忙上前把孫海的身子翻轉過來,卻隻見孫海的嘴角滿是血跡,這兩眼上翻,趕緊把手往他鼻子底下一探,卻是隻有出氣沒進氣了,顯然是不活了。李太後頓時眉頭一皺,恨恨的說道:“算你死的快!晦氣!不過你死得再快也沒有用,你以為你死了哀家就隻能就這麽算了嗎?你太小看哀家了!”說這李太後一陣狂笑,尖銳的笑聲飄蕩在紫禁城的上空。


    這時那個小內侍走上前來,躬著身子問道:“娘娘,現在該怎麽做?


    李太後瞄了一眼孫海的屍體掩著鼻子說道:“擺駕,慈慶宮!”


    就在他們在禦花園內鬧騰的時候,在陳太後正剛剛從入定中醒了過來,此時正在近身內侍宮女的服侍下剛剛梳洗完畢,服了藥劑,正準備上床休息。正在這時,負責守宮門的管事邱得用進來稟報,說是慈聖太後過來向她問晚安來了。陳太後聽了一愣,這還是她還沒當上太後前那會子才會過來給自己請晚安,可自從她當上了這太後,這麽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要來請晚安,這今天不知道又準備唱那出了?在長長得歎了口氣之後,便在宮女的服侍下披了件比甲,從寢宮走了出來。


    當陳太後走進隔壁的東暖閣的時候,隻見昔日的李宮女,現在的慈聖太後已經在那裏做好了在那等著了,見她走進了暖閣的門,那李太後連忙站起身來。一如既往的朝她行禮問安。


    “妹妹,起身吧,哀家早就說過了。你這晨昏定省這樣的客套還是免了吧!”陳太後心中雖然有些不安,這李彩娥那可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這半夜三更了還請什麽晚安?但是這麵上她依舊是淡淡地猶如是春風拂麵。


    “姐姐。一來這都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妹妹若是免掉了。這在宮裏開了先列,以後這宮中就沒了規矩,那樣妹妹我不就是成了罪人?”李太後在說這個的時候還是笑盈盈的,她從來就不是那中傾國傾城的美人,這以前也不過就是有著小家碧玉的風韻,但是經過這麽多年在宮中的曆練,早就退去了那種楚楚可憐的味道。替代的是她日益見長的咄咄逼人的氣勢。


    這時候她話音一轉,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姐姐,這日常妹妹也知道姐姐這身子弱,又經常的需要打坐,坐關,也不願意來打擾您,但是今天這樁事情,妹妹卻是實在沒有法子了,隻能在這個時候跑來找姐姐您拿個主意!”


    “哦?”陳太後揮手讓身邊的宮女上茶,並笑著說道:“難道這宮中還能有什麽事能難住了妹妹你?”


    李太後在陳太後一旁的踏口上坐定了。一臉鄭重的對她說道:“姐姐,這事妹妹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說著揮揮手便讓自己手下的人也一並退了下去,這才輕身的說道:“姐姐,妹妹恰才剛剛從禦花園出來。見到鈞兒在那裏……”說到這仿佛很是不恥,有些說不出口的模樣。


    陳太後看了一樣,在心裏頭歎了口氣,隻得不冷不熱了說了句:“妹妹有什麽話就直說吧,你我姐妹這麽多年了,這還有什麽話不能說?”


    有了陳太後這句話,那李太後這才好像是鼓起了勇氣,她微微欠了欠身,定定的看著陳太後,好半響,突然從榻上站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在了陳太後的麵前,抽泣著說道:“姐姐,妹妹這會是真的沒法子了!肯請姐姐讓妹妹出家去了!”


    陳太後一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是這時候她剛服下的藥劑,藥效發作了,正困得難受,見她又來這招頓時便有些不耐煩了,當下便揮手說道:“妹妹,這宮中的事你盡管去做,姐姐不會插手的。現在先去休息有什麽事明天你再去做吧。”


    要說這哭訴,這是李彩娥這麽多年來一直慣用的手段,這陳太後第一次見到她,也差不多也就是現在這情形,那是當年她挺著個大肚子,鈞兒還在她身上剛剛五個月,也是這般的半夜過來求自己做主,接下來是什麽時候呢?好像是生下鈞兒之後,這才剛剛過了滿月,她就抱著小鈞兒過來跪在自己麵前求自己把鈞兒收在名下。然後呢?是什麽時候呢?哦,對了是那鈞兒前麵兩哥哥突然病死之後,她哭著來求自己……太多,太多了!這李彩娥這半夜來求自己的時候是太多……自己是不是心太軟了些?不管了!不管了!這隆慶都已經不在了,這接下來的日子,就這麽過下去吧,這宮中她既然要折騰就讓她去折騰吧,反正都是她親身兒子的後宮。想到這,陳太後便起身走向了寢宮。


    李太後在陳太後走出了暖閣之後,一改臉色上悲色,眼中滿是笑意,她輕盈的從金磚上站了起來,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剛想要擦拭,一聞這帕子上全是辛辣味,頓時又塞進了袖子裏,又從令一邊的袖子裏出去一方一模一樣的絲帕這才擦拭了起來。待她修飾完畢這才從房中走了出來。門口那個小內侍仍舊在那裏守候著,隨後她便領著她那一眾人離開了慈慶宮,回到了慈寧宮。


    一回到了慈寧宮,李太後便讓宮女為她拿出了太後大朝的行頭,並在宮女的服侍下換了上去。趁著空閑,她轉頭對那小內侍問道:“小春子,現在是什麽時辰了?過了醜時沒有?”


    那小春子一邊低著頭一邊給她梳頭說道:“太後娘娘,這會子醜時剛剛過去!”


    李太後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她淡淡地說道:“這時間過的還真快,隻是現在這時辰卻是剛剛好!”


    小春子不解的問道:“太後娘娘,這都醜時了您還沒休息過,這時間又怎麽會剛剛好呢?”


    李太後神秘的笑笑,然後對他說道:“這頭就這樣吧,你先下去讓他們準備肩攆!傳話下去擺駕太廟!”在這說明下,這明朝時期的太廟那可還算是在紫禁城之中的,而現在的故宮卻隻是當時的內宮而已,而太廟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買上一張票就能跑去兜圈子的地方,這時候的太廟可是很神聖的地方,這平時能去那裏的也這整個大明也就是朱翊鈞,陳太後還有就是她李太後。


    那裏供奉的是大明王朝開國以來的曆代皇帝的神位,那就是大明老朱家的家廟,這除了他們老朱家繼承大統的子孫外是沒有外人能隨便進來的。自從這大明建國以來,凡是國家發生戰爭凱旋報捷等,或是什麽地方出現祥瑞等大事,或是老皇帝駕崩,新皇帝登,或是更改年號,以及封後,生子等等吉慶的時候,這皇帝才能來來到這太廟裏麵祈禱告祭,這當初朱翊鈞不就是趁著西北大捷他要閉關祭祖的由頭,從太廟溜到了薊鎮見鄭月蟬的嗎?


    而這太廟建成到今天這太後沒有皇帝的陪伴前去太廟,曆史上隻有一次,那就是英宗那會子,剛剛土木堡之變之時,當時的太後在於謙等大臣們的一再的要求下獨自一人走進了太廟,這出來的時候便帶著了英宗蟬讓給代宗的詔書!這個典故這小春子既然是現在在能在李太後麵前說上話,當然也是在內書房出的這心中那還會不知道,這心中頓時便一緊。隨即便一陣狂喜,當下便跑下去準備肩攆不提。


    很快李太後的肩攆還有整副太後的儀仗浩浩蕩蕩的開出了慈寧宮,朝著太廟奔去。


    這李太後到達太廟的時候正好是卯時,這時候太廟的那些宦官剛剛在打掃好太廟之後準備想要例行的祭祀,這時突然傳來消息說是慈聖太後娘娘駕到。這頓時便讓太廟的管事大太監張貴大吃一驚,作為能在太廟當上總管大太監的他,這個中的忌諱那是心知肚明的,心中暗叫不好,不等李太後的鑾駕進太廟,便立馬吩咐手下的小宦官馬上從太廟的便門上跑出去,到馮保那裏去報信。


    要說這張貴,平時雖然看著對馮保,對東宮那邊不怎麽親近,但是誰也不知道他其實和馮保沾著那麽點親。要不他也不會能在這位置上安穩的做了這麽多年。可是當他剛剛把這一切處置好,便得到消息,李太後的車輦已經進了大門了,他暗暗跺了跺腳,再也不及做什麽別的部署了,隻能連忙帶著那幾個今天輪值的火者出去相迎。


    李太後下了轎子,也不看這個老太監一眼,在她的心中,這個張貴是個老實怕事的主,整天不出這太廟一步,平時從不和宮中任何人走的很近,這樣的人顯然是很安全的,對這樣的人也不需要什麽提防,隻是當然也不需要拉攏,當下見了張貴之後也不同他搭話,便徑自走向太廟大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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