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朝的時間,大臣們在大殿中等著朱翊鈞,可這時間過了良久也不見人過來,眾人便小聲哦議論開了。[]要說這早朝誤點,可算是朱翊鈞登基以來破天荒的第一次。這頓時讓幾個好事的在那裏議論開了,什麽芙蓉帳暖度春宵等等全都出來了。


    張居正站在首位上,雖然是一如既往的不動聲色,但是心裏卻不住的搖頭,對於這樣論調卻是完全不信,隻是這宮裏必然是出了什麽事情,要不然朱翊鈞絕對不會就這麽不上朝的在,這朱翊鈞是他自己一手教出來的,這孩子的秉性還是知道的,隻是這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他下垂的眼皮子微微的抬了抬,眼角掃過對麵的石星,見他在那裏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心中頓時便有不好的預感。這石星之所以能和當初那些言官,禦史等一眾人等交好,這一來和他的出身有關,他剛中舉那會子委派的職務便就是言官,這麽多年來在六科道中混的是風聲水起。俗話說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既然能和言官們混在一起,這身上當然也帶這很深的言官的烙印。像今天這樣的事情,要在平時他雖然不至於上串下跳,但也絕不會是如現在這般老神在在!古怪!古怪!這事出突然必有妖……


    正在他心中揣測,這裏麵到底有什麽古怪的時候,太和殿一旁的簾子一陣晃動,隨即一個宦官走了出來,來到了禦階前,站定了說道:“仁聖太後娘娘玉體維和,皇帝陛下伺疾免朝!眾位大人散了吧。”這說完便轉身回了內宮。


    那宦官這一走,大殿上就立馬喧鬧了起來,石星明顯的一愣。這伸長了脖子不住的四處張望,似乎是想找什麽人,臉上一臉的疑惑。張居正自剛才那刻起。這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他,這時候他所有一切的變化全都落在他的眼裏,這時候他更加的肯定這昨天夜裏宮裏必然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但是顯然這事情的發展出乎了原本計劃……而且……而且這石星顯然也參與了這個事件,那麽這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呢?


    張居正的心頓時便一沉。轉身便帶頭快步離開了大殿,想要快些回到內閣,讓人進去找馮保問問裏麵的消息。在這個時候張居正不禁有些懊惱,自從這錦衣衛大隊人馬出了海之後,這在京裏對百官動向的消息明顯不夠了。他皺著眉頭,心想著一會有必要給馮保提個醒,這東廠養了這麽多人。怎麽就沒錦衣衛這麽能辦事呢?


    想到這東廠,張居正正在走路的腳步頓時一頓,要說這東廠在探聽消息方麵一直不在錦衣衛之下,這回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他正疑惑著,不知不覺便回到了內閣。他的前腳剛踏進內閣大院的大門,便見到遊七正焦急的在門口打著轉。遊七億見到他便趕上幾步,湊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老爺,馮公公來了,在裏麵等半天了……”


    張居正有些不解,這馮保來內閣這是常有的事情。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神秘了?隨便他便想到了這必然是和今天早上朱翊鈞沒有上朝有關。當下便阻止了遊七繼續說下去,他一指旁邊的大門說道:“小七,把門給老爺守好了,誰也不許進來!”


    見到遊七應了。張居正這才快步走向了在內閣裏邊的屬於自己的那間值房。他剛踏進了房門便見到馮保一身青衣小帽的尋常小宦官的打扮正堵著自己的房門口,見他這般裝束,張居正吃驚的問道:“馮公公……你這是……這又是唱得那一出啊?”


    馮保聽得聲音,猛的從走神中清醒過來,這時候他也顧不得回答張居正的問話,一把揪住了張居正的手臂,伸頭向外張望了幾下,見並沒有外人,這才焦急的說道:“張先生,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快隨我來。”說著便拉著張居正進了值房的內室,又左右仔細的查看了一遍,在確定沒人之後,這才在房中坐了下來。


    這剛坐定,張居正便開口問道:“公公,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要讓你小心成了這樣?”


    馮保剛要說話,這話到了嘴邊,便又四處張望了下,這才把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輕聲的動作,小聲的說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是天大的事情!這天要塌了……”說到這他自己輕輕的拍打了下自己的臉頰,說道:“不對,是要變天了!張先生,這……這……那個女人想要廢掉萬歲爺!另立潞王為皇帝……”


    “什麽?”張居正大驚失色,一挺身從太師椅上站立了起來,他感覺匪夷所思,這怔了半響,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顫著嗓音對馮保說道:“你……你……你再說一遍……”


    馮保便又壓著嗓子,忙不迭的在他的耳朵邊再次重複了一遍。這次張居正聽的真真的,自己剛才絕對沒有聽錯,這頓時便呆了。大明自從出了英宗和代宗的事情之後,這太後廢立皇帝便有了先列,而在大明隻要有了先列便能成為祖宗的規矩,也就是說這李太後真要是鐵了心的想要廢立朱翊鈞,而內宮的沒有人壓製她的話,那是完全有可能成功的。想到這裏他這身上頓時便冒出一身冷汗,這好辦響這才回過神來,喃喃的問道:“這……這李太後怎麽就突然想廢立了皇帝呢?這萬曆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她親生兒子又不是隻有一個!”馮保在一旁幽幽的說道:“萬歲爺雖然是她的親生兒子,但是到底不是在她跟前養大的,那及得上潞王河她親近?張先生,這麽多年了這萬歲爺在宮裏頭親誰你又不是不知道。為這那位沒少為這事恨的半夜起來。”


    張居正當年便是裕王府的講師,這裕王府邸的那些個恩怨全都看在眼裏,這時候也唯有長歎一聲,說道:“想必這些都隻是引子,而這歸根到底,她還是不放不下權利!公公,這雖然說太後廢立皇帝有先列,但是這隻要是皇帝無大錯,她沒有能說得過去得理由,她也廢不了皇帝啊?”


    馮保也長歎了一口氣,說了句:“那女人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沒把握的事情她又那會去冒險?”接著便把李太後說的昨夜發生在禦花園中的事情,以及今天早上在太廟裏麵的事情一一講述了一遍。


    張居正聽罷,這心裏便就明白了,這叫舞姬跳那種舞蹈,雖然並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這正要是大罪,那大明的80%的讀書人要鋃鐺入獄了)但是卻還真是很尷尬的事情。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慣例,當年正德爺就非常喜歡看這種舞蹈,然後……所以這尋常人,讀書人,官員也就是全天下的人看了都沒有罪,也沒有什麽錯,但是隻要是大明皇帝去看那就成了大罪!


    這事情到了這裏還真是很是棘手,張居正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一旁的馮保有些坐立不安,他不時的四處張望,見張居正沉思,心裏惶急,便又開口問道:“張先生,萬歲爺這次到底能不能過關?”


    “公公,怎麽這麽問話?”張居正不免多看了馮保幾眼。


    馮保這才神神秘秘的說道:“張先生,我這不是急麽?萬歲爺這要是過不了這關,咱們可要給自己先留條後路……”


    “那公公是想給自己留什麽後路?”


    “咱家在宮中的時候,那女人派人給咱家遞了個消息,說是隻要支持她廢立,這潞王登基咱家便能封爵,張先生你也能萌子……”馮保說到著看了看張居正的臉色,見他神色不變,這一咬牙,繼續說道:“咱家知道那女人的話不可全信,但是咱家覺得就算是潞王登基了,那女人對咱們倆人隻有更加依重。你想這潞王年幼,沒了咱們倆鎮著,這朝廷她也應付不過過來。這退一萬步來講,張先生你想要改革,可是這萬歲爺日漸長大,現在又大婚了這遲早便會親政,這換個小皇帝……對你改革大業也方便不是麽……”馮保這越說聲音越小,這到不是他怕人聽見,而是他看到張居正看他的眼神,就如同是看著一個小孩一般充滿的憐憫,在這種眼光之下,他感覺到了不自在,這話便也說不下去了。他問道:“張先生,為什麽這麽看著咱家……”


    張居正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馮公公,我真不知道,你這麽多年在宮裏是怎麽過來的!也不知道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馮保這時候有些臉紅隨即便說道:“張先生,馮保能有今天,這一來得益於當年幹爹對我的安排,後來更是有您再背後給我出主意。現在我這不就是急著過來向你討要主意麽?”


    “公公,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提!你我相交這麽多年,再怎麽說就生分了!”張居正歎了口氣說道:“公公,這白布染上了色,還能再染回白色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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