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蟬對於他們這樣的反應很是滿意,隨即便把他們解散了。隨後不等到這天黑,那幾個逃兵便陸續回來了,鄭月蟬也沒再見他們,這種小事交給劉守有那是再好不過了,當然他們下場也是可想而知的。這個鄭月蟬並沒有心軟,隻是在他們的死因上改修改了下,讓他們家裏多少得點燒埋銀子。


    有時候鄭月蟬在想,這為將,為帥果然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她也不是天生就是個冷血的人,這些人要是在前世也不過就是關禁閉的罪,但是現在卻不得不把他們全殺了……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她也是很同情他們的,但是站在她現在這樣的位置,這樣的同情將會是滅頂之災。


    她的情緒在殺了那些士兵之後一度低迷了好幾天,直到那些第一批的宗人移民到達馬尼拉的時候才恢複了過來。看到那一船船明人給遷徙了過來,想到以後這裏便能長長久久的占了下去,頓時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初生的嬰兒滿身帶著母親的鮮血,新的開始必然都是要用鮮血來染紅的。


    隨後這批宗人的安頓便全權交給了張誠,劉守有在一旁維護著治安。這些事情都是內政,也都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而這些都非鄭月蟬所長,便樂得做甩手掌櫃。而這期間陳璘在打發了那兩船豬仔後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消息了。這讓鄭月蟬心中好不擔心,從出發到現在陳璘已經去了兩個多月了。這麽長的時間便是在雅加達和馬尼拉之間打兩個來回也夠了,可偏偏是毫無消息。


    而馬尼拉在為了穩定環境,一直閉關鎖港,使得他們的消息更是少的可憐。鄭月蟬在擔憂之中又過了幾天,這天張誠在安置好那些宗人之後便過來找她說話。


    鄭月蟬注意的張誠的臉色很不好。便笑嘻嘻的給他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張誠也不客氣,端起來一口便全吞了下去。這才說道:“鄭姑娘,這地還是不夠啊!”


    鄭月蟬一驚,要知道他們前段日子基本上把那些在水師士兵手上的土地都收了過來。這麽多土地,當時估摸著就算是第二批的平民到了。那也是勉強夠分的了,現在怎麽說不夠便不夠了?難道有了別的內情?當即便問道:“張公公,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張誠在歎了口氣之後,從懷裏取出了幾份信件,遞給了鄭月蟬,木然的說道:“鄭姑娘,這些你看了就明白了。”


    鄭月蟬疑惑了。這朝廷的詔書,張居正,小金子的信件早就看過了,這裏遠在海外,錦衣衛的消息那是半月一次,算算時間還有十來天呢,這……那來的信件?她接過來一看,信封上都沒有署名,封口已經打開,便順手從裏麵取出信紙。打開一看,頓時便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氣的拿著信紙的手一陣顫抖。一把便把那些信紙揉成了一團,臉色黑的能結成冰來。


    張誠見她這般氣惱,心中更是懊惱,卻不得不給繼續問道道:“鄭姑娘,這些人,你說怎麽辦才好?”


    “怎麽辦?涼拌!”鄭月蟬恨恨的說道。這些人手腳倒是快啊!這要是放在前段時間,鄭月蟬保不定還會高興,但是這個時候麽……那就真的tnd糙蛋了!她現在恨不得把朱翊鈞和張居正拎起來晃晃,然後再問問他們這算什麽?這都是辦的什麽事情?窩靠!


    原來初五那天報名的時候鬧了這麽一出,京裏的那些便給驚動了。原本他們雖然知道這件事,但是並不上心,畢竟他們不缺這麽點田地和在海外的幾間破屋子。但是誰沒幾門窮親戚?比如說三姨太的娘家兄弟,比如說族中那個一直在自己門中吃幹飯的族親……這麽仔細一扒拉,發現這些人老依附在自己府上也不是個是啊,這經年累月的銀子也不少,關鍵是自己還不能對他們甩臉子,到時候傳出去了名聲可就不好聽了。現在一聽有這麽一個去處,頓時便起了心思。


    比如李家,貌似去年張誠回去之後便塞了個人過來,但是還沒等到倭國便遇到了“風浪”,給東海龍王當了女婿去了。李太後當時稍微有些不悅,但是一來這人本就是她厭惡的人,加之原本也沒安什麽好心,這事情便也就這麽揭了過去。


    但是現在麽,卻是不一樣了,這是實打實的好處了。再說李家現在也給那幫子親戚,都纏的煩了,知道有這事之後,武清侯的夫人去了一趟慈寧宮,隨後李太後便擺架乾清宮。一見到朱翊鈞便說,你雖然是養在仁聖太後娘娘名下的,但是怎麽說也是我生出來的,這現在咱們老李家日子清苦,既然朝廷在呂宋有地,那麽讓李家那些娃子也為皇上你出點力。


    這話說的好聽,但是仔細一琢磨便明白了,不就是要地要房子嗎?朱翊鈞那是心知肚明的,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中卻是大為不屑,這李家人要去那裏自然可以自己去禮部報名,這初五至初八是隻是宗人,但是不是還有一批是二月初報名的平民嗎?不就是沒了房子,土地也從每丁二十畝到每丁十畝嗎?你這個時候眼巴巴的到這裏來不就是想要和宗人一樣的待遇甚至還要朕照拂一二最好是能多給點。


    不過,這知道雖然是知道,但是既然她都這麽開口了,朱翊鈞總不能說,李家人不是宗人等下一批平民的時候一起過去吧……他真要是這麽說,保不定這李太後當場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來,而現在朱翊鈞在剛剛經曆了廢立風波之後,隻想這能穩定上幾年,等他徹底坐穩了這位置在徐徐圖謀,此時便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於是那些常年在李家打秋風的族人,一窩蜂的全塞了進來。


    這有了一邊有了二,有了一榜樣,處處都是榜樣。這是國人千古不變的道理。頓時京城裏家裏有打秋風的勳貴,紛紛找門路塞人。而中國自古以來都奉行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現在皇帝自己先開了口子,底下的人更是沒了章法,在短短的兩天之內,整整多塞了兩百多丁……家上家眷,帶的器物,整整多出一船人出來。而且這些人不同於那些宗人,都是沒有上官方名冊的。各自身上揣著的是自家關係的名帖。


    因為他們知道這別人多好說話,可是這張居正就沒那麽好說話了,這些要是報到張居正那裏,那是鐵定出不了海的。


    而李家也是走的這個程序,李家的那幾個人手上揣得是李太的懿旨和朱翊鈞的中旨,還有武清侯給張誠的私信。所以他們多很篤定,這次過來不但能享受宗人的待遇,甚至說定定還能比那些宗人多分上幾畝地,最不濟這房子也必然是要隨便他們挑的。


    相比下他們,另外的就沒想那麽多了,就想著就算是沒房子,有那二十多畝地那也是可以了。


    但是這麽多人,這需要的地一下子多出這麽多來,那有那麽容易嗎?真當是這土地是天上掉下來的啊?呂宋的土著本來農耕技術便不好,在加上這裏的雨林裏到處是水果和菌菇,能吃的東西多了,不許要很多的農田,這基本上都很少開墾,隻有以前的那些自己從大明遷徙過來的人才會如此費力的去開墾田地。這才有土著跟著一起開墾,但是這大明遷徙過來的畢竟不是很多,這些人能開墾出多少土地?


    而那些土著開墾出來的都是讓士兵去搶來的,雖然土著軟弱但是不代表不會反擊,這當中必然是有傷亡的。這些土地得來容易嗎?這人人都說土地是黑的,但是在鄭月蟬的眼裏這土地從來就是是紅的,那是用鮮血澆灌的。


    現在他們便想要來摘桃子,鄭月蟬能不怒嗎?窩靠!這不是明的巧取豪奪嗎?就憑著那幾分名帖?幾封私信?便要我乖乖的給他們分土地?她沉著臉對張誠說道:“張公公,一直以來咱們是不是都太好說話了?”


    張誠楞了一下,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們太還說話,而是形勢比人強!這些人既然有能力把人送過來,也就有能力給我們添點亂。別的不說,就說這李太後的娘家這些人,一個已經在海上沒了,這次又弄過來這麽多……”張誠從懷裏拿出武清侯的私信,攤開了指著上麵的數字對著鄭月蟬說道:“你看看,你看看,三十六丁,加上家眷近二百多口人,光這些人按著宗人的份那就要七百二十畝土地……”


    鄭月蟬聽了這臉越發的綠了,張誠又歎了口氣:“他們不但帶了武清侯的私信,還有慈聖太後娘娘的懿旨,萬歲爺的中旨,咱們可以不給武清侯麵子,不給慈聖太後麵子,難道還能不給萬歲爺的麵子不成?”


    “去tmd!”鄭月蟬一時心頭火起,一腳便踢向了椅子:“朱翊鈞那小子搞什麽?咱們拚死拚活的在外麵這麽折騰,還不是為了他?他到好那大家的東西做人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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