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怒濤城因為暢翔級蒸汽飛艇事故而攪起新的波瀾時,波特萊姆死亡的消息傳到了特德加丘陵。


    位於帝國西南部的特德加丘陵是凱爾特公爵的封地,也是一處野蠻人聚居地。與外界日新月異的大時代變化不同,特德加丘陵的野蠻人還延續著舊傳統的生活,百年間似乎沒有任何變化。


    刀耕火種、畜牧捕獵。


    同時進行著軍事訓練。


    野蠻人就是一個軍事化的種族,他們從出生就要經過嚴格的挑選,隻有體格強壯的嬰兒才被允許活下來。到三歲,野蠻人幼童就要開始接受訓練,還要被灌輸忠於凱爾特公爵的思想。


    七歲的野蠻人就是一名正式的軍人,並加入部落軍隊,接受更嚴格的訓練。


    雖然特德加丘陵野蠻人的數量一直不多,但不論男女老少都是非常強的戰士。


    曾經野蠻人軍團是金盾帝國的戰錘,再頑強的敵人,隻需要派上野蠻人軍團,就可以將其擊個粉碎。隻是現在……新貴族崛起,舊貴族勢微。


    皇室的權力在帝國的曆史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強勢過,帝國的平衡正在傾斜。現在的帝國禦前內閣中沒有一個世襲貴族,足可見帝國皇帝已經與曾經的盟友疏遠到了怎樣的程度。


    以持刃兄弟會為核心的舊貴族,不甘心就這麽退出曆史舞台,也擔心皇室最終會對付這些國中之國。很多擁有封地的世襲貴族,都在為可能要打的內戰做準備。


    凱爾特公爵就是這類舊貴族的領軍人物。


    戰嚎城是特德加丘陵的首府,野蠻人的精神寄托之所。崇尚進攻的野蠻人沒有為自己的戰嚎城修築城牆,他們認為,如果被敵人攻到這裏,就代表所有特德加丘陵的野蠻人都戰死了,一道城牆在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野蠻人卻把具有榮譽象征的凱爾特公爵城堡修建的極為宏偉,將野蠻人的粗獷之風發揮的淋淋盡致。


    凱爾特城堡的地下區域被嚴密保護著,這裏是深淵神殿的總部,深淵法師們在這裏可以不受限製的研究他們想要研究的秘術。


    得知波特萊姆死訊的凱爾特公爵特意來到地下,準備與第一使徒維克多,商量應對之策。


    凱爾特公爵有著比一般野蠻人更加健碩的體格,他穿著華麗的舊式貴族袍,戴著公爵冠。略有些花白的大胡子,被搭理的非常漂亮。


    在公爵身後跟著兩個隨從,其中一名隨從抱著一柄既象征權力又是重武器的權杖,另一名隨從就從怒濤城返回的爾古雅。


    城堡的地下區域四處點燃著火把和火盆,隨處可見穿著特色長袍的深淵法師。他們有的是人類、有的是野蠻人、也有其他種族……他們都被深淵吸引而來,並決心將自己投入深淵之中。


    一路上,爾古雅向凱爾特公爵匯報自己在怒濤城遇到的事情。


    講了很多晴空、隕星,還有伊斯科蘭子爵的事。


    “公爵大人……伊斯科蘭子爵背棄了兄弟會,哈裏曼的死和他有直接關係。現在伊斯科蘭和隕星探長走的非常近,而隕星是長公主殿下安插在怒濤城的一枚重要釘子。”


    凱爾特公爵很有君王氣度,沉穩的說道:“伊斯科蘭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年輕貴族,但他的家族封地早就和怒濤城融為一體。他的利益和我們不同,他的訴求也就和我們不同,走不到一起很正常。


    持刃兄弟會裏麵很多人的情況和他一樣,他們早就失去了祖先留下來的勇氣和職責,認為卑躬屈膝就能活命。


    其實皇室與新貴族在怒濤城鬥對我們有利,我隻關心災厄之書,它關係我的野蠻人軍團能強大到怎樣的程度。


    災厄之書還在精靈晴空的手中嗎?”


    爾古雅跟在凱爾特公爵的身後,走在地下通道中。


    “是的,公爵大人。我們收買的線人傳出信息,災厄之書從出現就一直在精靈晴空的手中。威爾烈德院長沒有,也沒有打算索要回來的意思……他說,精靈晴空可以安全的使用災厄之書。”


    “安全使用災厄之書?”凱爾特公爵停下,對爾古雅問:“你確定?”


    “不確定,沒有人見過晴空使用災厄之書,這一切都是威爾烈德院長說的,他有可能在說謊。”


    凱爾特公爵繼續向前走:“災厄之書的出現,還有兩位深淵使徒的死,都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聽聽維克多怎麽說吧。”


    在一間秘術實驗室內,凱爾特公爵見到了第一使徒維克多。


    即便見過無數次,但凱爾特公爵還是很難從外貌將這些深淵使徒分辨出來,深淵的影響讓他們都是幹癟的皮膚加一雙紅眼睛。


    不過維克多身上的氣質卻非常獨特。


    那濃鬱的學者風度,讓人很容易就忽略他的樣子。如果和他攀談,就會陷入對他豐富學識的敬佩中。


    “維克多先生。”凱爾特公爵很禮貌的向維克多行禮,這是對強者的尊敬。


    維克多的情緒很不好,他招待凱爾特公爵坐下,然後說道:“我知道您來的目的,也收到了波特萊姆的死訊。這很讓我驚訝,還有哈裏曼……


    我們一起打開了深淵,一起創建深淵神殿。這百多年,我們無數次坐在一起討論各自的秘術研究。然而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我就徹底失去了兩位摯友。


    對手很強大。”


    凱爾特公爵說道:“我對兩位深淵使徒的離世,表示深切的哀悼。他們同樣是我的摯友,是我的師長。


    現在我想聽聽深淵神殿下一步計劃是什麽?是繼續追回災厄之書嗎?怒濤城比我們預計的更加危險……我的人正在全力調查晴空的背景。”


    維克多說道:“災厄之書是開啟深淵的秘術主語,我們這麽多年一直嚐試再製作一本災厄之書,但都失敗了……它無可替代。


    你如果想擁有一支被深淵力量加持的野蠻人軍團,就必須幫我們拿到災厄之書。”


    “可是我和你們的關係已經暴露。”凱爾特公爵擔心的說道:“一名在怒濤城的持刃兄弟會成員發現了爾古雅和哈裏曼的關係,並把這件事告訴了帝國密情局,現在陛下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合作。


    他早就對我有戒心,戰爭極有可能提前爆發。我希望深淵神殿這個時候把精力放在為我備戰上,而不是消耗在怒濤城……兩位深淵使徒的死,是我們難以承受的損失。”


    此次凱爾特公爵前來見維克多,就是為了勸說他暫時放棄奪回災厄之書。每一個深淵使徒都是己方這邊的頂尖戰力,白白在怒濤城折了兩個,讓凱爾特公爵心疼的要死。


    維克多雖然心中惦記災厄之書,但不能不承認凱爾特公爵說的有道理。戰嚎城是深淵神殿的大本營,正是有凱爾特公爵的支持,深淵神殿才得以發展起來。而野蠻人對生死的態度,讓這裏成為了深淵法師秘術研究的沃土。


    深淵神殿不能失去這裏,如果帝國內戰不得不打,深淵法師必須為野蠻人而戰。


    “您的意思,我已經知曉。精靈晴空來曆的神秘和強大的實力,都應該引起我們的警示。深淵神殿對災厄之書轉為調查階段,我們要先弄清楚晴空的身份,再做計劃。


    我會召集散居世界的深淵法師來戰嚎城。即便沒有災厄之書,我們也能為您打造出一支強大的野蠻人軍團。”


    “感謝您,維克多先生……我也會發動我在怒濤城的力量,為您調查精靈晴空。”


    此時的盧克並不知道,因為自己改變劇情,而使得本應該在五年後才打的帝國內戰,有了提前爆發的可能性。


    現在他隻想著如何在怒濤城打一場勝仗。


    海角區密情局的密探們如同一條發狂的野狗,咬住暢翔級氫氣飛艇事故不鬆口。畢竟他們的探長當時就在燃燒的飛艇上,帝國密探們發狂在情理之中。


    海角區密情局起訴城市煉金師協會謀殺,並四處搜集證據。帝國密探們為了與煉金師協會爭奪飛艇殘骸,雪萊帶著別動隊擺出一副不惜開戰的架勢,把飛艇殘骸可能墜落區域全部封鎖起來,自己在海角區組織來人手進行地毯式搜查。


    怒濤城內,所有和氫氣飛艇研發有關的煉金師協會下屬機構,都遭到了帝國密探的頻繁上門。尤其是安排暢翔級飛艇做為決鬥場的直接相關人員,都被強行帶走審訊。


    海角區密情局仗著自己是苦主,肆無忌憚的行使著特權。而城市煉金師協會則是先天理虧,他們不僅要應對難纏的官司,氫氣飛艇事故就已經讓他們焦頭爛額。


    添加穩定劑的氫氣怎麽燒起來的?


    如何彌補事件造成的損失?


    怎麽重塑社會對氫氣飛艇安全的信任?


    一大堆事故後續調查都等著城市煉金師協會去做,但不僅飛艇殘骸因為海角區密情局的爭搶沒有頭緒,那些與暢翔級氫氣飛艇有直接接觸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想查,根本沒法查。


    拿不出真相和數據,就沒辦法做氫氣飛艇形象挽回公關。


    整整一個月,城市煉金師協會都陷在這個麻煩中。而在這期間,城市議會對海角港修繕工程項目進行了一次重大調整。


    收回之前將工程交給薩克遜工程的決議,將這個工程交給海角區本土工程公司……炎陽集團。


    先拿到一個小勝利。


    盧克繼續帶著下屬們對城市煉金師協會進行全方位的施壓和騷擾,在氫氣飛艇這個範圍內,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


    在怒濤城各大報紙上,氫氣飛艇飛行事故、城市煉金師協會謀殺案交替上頭條。隕星探長再時不時的接受專訪,講述自己在燃燒飛艇上如何與埃德加進行慘烈的對決。


    對於大多數城市居民們來說,這些日子吃瓜吃的飛起;對於報社來說,隻要有隕星探長的信息,當天的報紙保證能賣脫銷。隕星探長簡直就成了一個流量密碼,各大報社絞盡腦汁的想要得到和隕星探長有關的信息。


    但對於那些投資了氫氣飛艇的人來說,每天都是煎熬。明明知道看到相關消息,自己的心會痛,可又忍不住不看。


    他們想知道氫氣飛艇項目還有沒有辦法挽救,然而城市煉金師協會連個像樣的屁都沒有放出來,甚至對飛艇是怎麽燒起來的都沒有解釋。


    失望變成了絕望。


    在見到海角區密情局告城市煉金師協會那麽嗨皮時,心中反而有一種出氣的暢快感。


    約明頓在城市議會把海角港修繕工程重新給了炎陽集團後,就被晴空釋放。


    此時全城都焦躁的大背景下,他成為了一個被忽略的存在。約明頓也非常的低調,躲在自己的房間中,不去找任何人,也不見任何人。


    每天就是看看報紙,然後聽下屬搜集來的各方消息。


    他能看出隕星探長是憋足勁在暢翔級氫氣飛艇事故上,對城市煉金師協會進行窮追猛打。即便議會迫於壓力,改變了海角港相關決議,他依然不肯罷休。


    似乎就是為了出一口惡氣,借機為自己立威。


    可約明頓卻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麵那麽簡單,隕星探長做事……表象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


    約明頓綜合各方搜集的情報,試圖尋找隕星探長這次搞事的真實所圖,可卻一直不得要領。


    他不可能不知道,他這麽做除了惡心城市煉金師協會,不可能真的把謀殺罪坐實。那麽他現在竭盡所能的幹擾城市煉金師協會,是為了什麽?


    約明頓在隕星身上看不出什麽,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他的盟友身上。


    伊斯科蘭子爵、伊布爾議員、米希爾夫人不僅僅沒有阻止隕星這麽做,反而很積極的利用他們手中的資源協助。


    這不合他們的利益。


    隕星和城市煉金師協會沒有太多的關聯,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但這三個人不一樣。


    尤其是伊布爾議員,得罪了城市煉金師協會,就等於砸自己的飯碗。可伊布爾議員上躥下跳,蹦躂的最為帶勁。


    他哪來的底氣?


    或者……他知道,如果隕星探長做的事一旦做成,自己就不用害怕城市煉金師協會的報複。


    也就是說,隕星探長要廢掉城市煉金師協會!


    約明頓被自己這個結論嚇出一身冷汗。


    這可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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